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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荆河站在那儿,不惊不动像尊佛,黝黑的眼眸深邃而辽阔,看得许立群搞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渐渐地又不舒服起来。他还一直伸着那支笔呢。把笔重重地在少荆河面前放下,许立群面露不快:“荆河,我和院长都当了多少年老师了,你们学生的那点花招对我们没用。拖延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快做个决定吧都板上钉钉的事,你想得再多有什么用别想了,把字签了,啊。”少荆河一直看着他手下的座机,沉思良久忽然冒出个不着边际的疑问:“许教授,我爸现在应该不在国内,院长这电话能打国际长途吗”他算了下时间,少琳莉叫他回家是在一个多月前,那时他爸刚回国休假,现在应该早回去阿尔及利亚了。如果回去的话,他用国内手机号的手机未必还开着机。“许教授,打电话”院长不耐烦了,一拍座椅扶手,喝完把他那张真皮沙发椅干脆转到一边--这学生太让他不高兴了,他连看到都烦许立群按了免提,看着显示器按号码,边按边冷笑:“这里是外语学院院长室,能打国际长途吗,你说呢,傻小子”他还真打了。少荆河手插进口袋里,转身走到一边。想着万一真打通了,要听到他爸的声音,他心里又开始犯堵。他都多少年没跟他爸说过话了。父子俩面对面不看对方干站两秒都嫌时光漫长,已经无话可说到听到对方声音都觉得尴尬的地步。现在他想象着电话里会传来的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手指都蜷成麻花,心脏也很不舒服。太不舒服了。他插着手缩着肩,不由自主地在桌前的空地绕着圈子转,根本不用掩饰--也掩饰不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紧张。许立群在接通的等待音中给他最后通牒:“荆河,别想了--”“喂”忽然一个沉稳的男中音从扩音器里跑出来打断了他。“诶、诶,喂”许立群赶紧接话,倏忽间语气也变得格外客气,“您好,我这里是b大外院,请问您是少荆河的父亲吗”“对,我是。”“啊,您好,我是荆河的研究生导师许立群教授。”“哦,许教授您好,是荆河有什么事吗”“呵呵,有的。现在有一件事想要让您了解一下,这个荆河啊--”“爸”少荆河烦躁不安地转了好几圈,可听到他爸声音的时候又猛然停住了。不用许立群,他自己来。“嗯荆河”少边庭顿了顿,没想到少荆河也在。少荆河手还插在裤袋里,也不走近办公桌,只杵在原地,缩着肩望着电话机:“有件事要和你说。”“嗯,你说。”“我谈恋爱了。”“你什么”“我谈恋爱了。”“哦哦。”少边庭不是一开始没听清楚,是听清楚了以为自己听错。他以为老师专门打电话过来是因为多大件事。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觉出应该不是普通的恋爱,于是思维拓展了一下:“是同学”“不是。”“那,有夫之妇”“不,单身,没婚史。”“哦--所以也没和人打架吧”“没有。”许立群和院长在边上听着这父子俩谈话直皱眉,这都什么怎么这么让人着急呢许立群干脆把话挑明了:“少先生,是老师。你儿子和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搞师生恋不说”“没搞师生恋”少荆河的剑眉锁得紧紧的,“他早不上课了。再说我都毕业了。”“哦哦,”少边庭忽然发出“嘶”的一声沉吟,像是终于想起更重要的事,“啊,你都毕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硕士还是博士”“呃,少先生,”许立群眉头也皱得厉害,他发现少父没他想象中的好沟通啊,“是这样的,少荆河和老师--”“是男的。”少荆河再次不按章法,自己利落地补了一脚。少边庭耳朵很好,果然怔了一下:“是什么”“男的。我喜欢的那人是男的。”少荆河囫囵地往外丢着字,脸色歘白,血液却在血管里贲突呼号。因为他脑子里根本没有章法,只有“我怎么和他说话了”,“啊好别扭啊”,“赶紧结束吧我听不下去了”这些无比尴尬的感觉。心肠全都拧在了一块儿,无论说了什么都特别不得劲。而且他听他爸那口气和他也差不了多远。一样的尬。差不多得了不然这种纯粹的尬聊简直尴尬得要突破天际。“呵呵呵”在少边庭也陷入了沉默后,许立群不失时机地用别有深意的笑让他明白这事现在有多严重。“少先生,就是这么个事。我们的校规啊,它就--”“那什么荆河”少边庭忽然又出了声。少荆河像个考试作弊被抓不得不面对家长的中学生,一脸的不高兴,也不耐烦:“干嘛”“是真喜欢吗”“嗯。真的。”“多大年纪了,你那个老师”“三十二。”“哦。一直单身哈。”“嗯。没有婚史没有男朋友没有感情纠纷。”“行那、那你自己喜欢,嗯,那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来吧。也、也让我见见。”少荆河把头扭到一边,随口搪塞:“看情况吧。”“哎,少先生,”许立群在边上急了,这走向不对啊“你这--这么说不合适吧他们那是--”“许老、哦,不,教授,许教授,我听明白了。我儿子和学校的一个男老师谈恋爱,违反校规了是吗”“对、对呀”“嗯我是这么想的许教授,人这一辈子,遇到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我儿子我也比较了解,他不是那种故意特立独行要耍个性非要玩点与众不同的东西的人。他很聪明,也很独立,而且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读书也读得不少,他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再说,那老师也单身对吧他们俩在一起没有破坏人家家庭,也不算违法乱纪--嗯,可能、可能是有违校规,不过,怎么说呢我能理解校规这么设立是有它的道理,但是b大作为我们国家一流的重点大学,培养出了那么多具有国际视野的大家,在这样具体的事情上是不是应该也酌情考虑实际情况,稍微做一点变通”许立群听得头顶稀疏的几根毛都要立起来了,一直不住地冷笑:“少先生,你要是这种态度,一心只想袒护自己儿子,还要说学校校规不民主,那我就真没什么可说了。我现在也知道为什么少荆河敢做这种毫无底线的事,明摆着就是有你们家长在背后撑腰呀那我丑话说在前头,无论什么人,违反校规都是一样的处理。我们学校是百年名校,不提倡也从来不允许师生之间发生什么龌蹉的事。更别说还是同性之间,简直罔顾纲常”“是、您说得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这个校规--”“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聊了吧,少先生,反正事情我也通知到了,你做个心理准备,所有后果你们自己承担。”许立群自己也受不了了,不由分说立即挂断了电话。他爸的声音终于停止,少荆河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立刻一松,肩膀上的力气立刻一卸,血液都畅通了,浑身也松快多了。他也不转圈了,不扭头了,身体轻轻松松板正回来,表情也不中二了,正正经经地看着许立群和院长,看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院长五指张开撑着额角,这时候“呵呵”地发出几声嘲弄的低笑:“这叫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对”许立群拍着桌子也气愤非常指着少荆河怒斥:“我之前还以为你家是虽然单亲,但你爸去做海外劳工,这么辛苦供你读书,多少是在乎你前途的。没想到啊我早该知道像他这种农民工,只会骄纵儿女,以为在外面见过了世面,观念就胡乱开放。哼,他这种一辈子只能当苦力,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见识,还敢质疑我们的校规”少荆河皱了皱眉,他并不想替少边庭讲什么好话,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和他爸不合那都是他家里的私事,在外他也不喜欢听人这么数落他:“许教授,我爸没做过苦力。他国内毕业于h工大,之后在慕尼黑工业大学拿的硕博学位,然后一直驻扎海外。他这人就是典型的理工思维,脑筋比较耿直,不太会转弯。但要说见识,他还是有的。”这突如其来的崭新信息让许立群一时又愣住了,嗯,他平时看少荆河穿着打扮做派都那么低调,是真没想到他父亲的学历还稍微有那么点牛。不过那又怎样呢短暂的挫败后,许立群依然有着把控他的底气:“我不管你爸怎么怎么滴,反正现在你家这种教育情况我们也看清楚了。你不要以为有你爸纵容你,你就得意忘形了还是那句话,校规就是校规,你今天如果不能正确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配合学校工作,那任何后果,自负”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字句如子落棋盘,最后大手一挥,十足展现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宏伟霸气。许立群平时就是个笑面弥勒,忽然这么有气势,少荆河没见过,连院长也颇为欣赏,在后面暗暗点头。少荆河听他威武了一场,也没什么反应,只安静地又沉吟片刻,才说:“许教授,从学业上我自认是没有什么差错的,所有功课都合格,毕业论文也是经您手,拿了a。所以可见在b大的三年下来,我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都是理所应得的。现在学校要因为我的私人生活对我横加干涉,欲加之罪,还拿校规出来压人,这就很说不过去了。我不是没有想过尽力配合学校工作,但学校对我的要求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我无法照办。”他又把手插进口袋里,慢慢向门口走去:“虽然说实话我对这两个证拿不拿都无所谓,但你们非要这么压我,我就觉得这事儿倒还像是件事了。这样吧,如果学校坚持颠倒黑白恶意扣押我应得的证件,那我只有采取法律行动合理维护自身权益。”他打开门,临走丢下句话,“请学校,留意查收我的律师信。”作者有话要说:转眼又是春来到大年初一有彩蛋放出,正文休更一天。祝大家春节快乐第83章第83章想起老楼没有电梯,梁袈言拖着那个装满资料的沉重行李箱走到门口,又不得不停住了。开会前他的资料也不都是从办公室一次性拿的,分批搬回来,再加上有些本来就放在家里,走的时候也塞了进去。所以现在一汇总,就成了一大箱子。他腰不好,自然是没法把这么个又重又大的箱子扛上六楼的。虽说现在是电子时代,电子资料轻省易查,但编词典和别的项目不同,大量的词卡语料要校对,翻阅起来总归还是实体纸质方便,所以除了电子版备份,他们工作起来依然是以纸质为主。他这几天虽然是出差在外,但睡得反而比在家还好,所以今天早上也醒得早,还特别有精神。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他决定等晚点叫少荆河来帮忙就行了。嗯,好歹助理嘛。他想着。然后不自觉又往稍微深远一点的地方想去,浑身更是充满了活力,甚至对即将重新回到六楼的工作都充满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期待兴奋。他最终还是蹲下来重新打开行李箱,拣了两个硬盘和两三本资料夹出来装进包里,就这么出了门。到了学校,照旧是八点没到。才重新洒扫收拾完空了几天的办公室,刚坐下来打开电脑,就接到了院长办公室的秘书电话。他们这个研讨会只有预计时间,几时休会走之前还没定,他跟行政打的报告还多预了些时间,没想到提前回来,才进办公室院长就知道了。现在时间不到八点半,院长办公室通知得得这么紧急,他担心是真有大事,不敢耽误,又把东西随便一放,匆匆把门锁了,赶紧往新楼跑。到了顶层,他从电梯里出来,整层楼静悄悄的,跟平时没有两样,也看不出大事的征兆。梁袈言便放缓了呼吸和步子,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前正要敲门,忽然旁边小办公室里的秘书抬头看到他,叫住:“梁老师”他手悬在空中,扭头看去,院秘从自己办公桌后站起来,也不往外走,只在原地不苟言笑地对他说:“这里有几份材料,需要您先填好再进去。”梁袈言放下手走过去,接过她递来的一份装订好的文件看了下,文件封面写着xx年度东汉双语词典研讨会详情记录。这种东西作为一个b大土生土长还工作多年的大学老师,他自然会疑惑:“我本来就要写一份完整报告发给行政。怎么现在还需要这样填写吗”而且还要他专门跑到院长办公室来填外院那么多语种,每天那么多要出差参加各种外事活动的人,报告要是都这么弄,光想就不可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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