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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面圣(1 / 1)

袁江涛脸上有犹豫之色。他听命越王,却又觉得她们所说有理。越王如今不肯叫萧娘子入长安的决定,已非理智,乃全是他一腔恋慕私情了。萧娘子或许能逃过劫数,可他自己身在长安,岂不是危险了袁江涛正在一筹莫展,忽有兵丁快马来报,“已有朝廷兵马追上来了”“我等也是朝廷兵马追来的是哪路人马”袁江涛黑着脸问道。那兵丁却说不清楚。梅香赶紧劝道:“你要想清楚,若是现在与圣上作对,那就是把你家王爷的性命拱手交出了”袁江涛狠狠瞪了梅香一眼,提步离去。萧玉琢的马车被兵马护在后头。原以为追来的会是纪王派来的人马。未曾想,却在前来人马之中见到了廖长生。他前来拜见萧玉琢的时候,萧玉琢也很是一愣,“廖宿卫”“恭喜郡主终于能够回长安和将军团聚了将军本想亲自来接郡主,奈何圣上将他与越王殿下都看在身边。将军无法脱身,命卑职来护送娘子。”廖长生明显很兴奋。萧玉琢叹了口气,“圣上当真是既往不咎了”廖长生重重点头,“那自然是了,圣旨不是已经下了重新封娘子为郡主,食邑五百户。圣上还答应了,只要平定了叛军,就让景将军复娶娘子”萧玉琢笑了笑,“封号食邑能证明什么还不是说夺去就夺去了复娶的事情却还有先决条件,要等平定了叛军之后。圣上多半还是觉得此事不痛快。”廖长生怔了怔,“那娘子不打算回长安么”“回啊,怎么不回”萧玉琢轻叹一声,“圣上不痛快,但好歹不是让步了么我还不赶紧趁着这个时候顺着台阶就下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廖长生哦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他小声道:“纪王知道的也是有限,娘子在宛城所做之事,纪王并不知晓。越王殿下也没有说,将军自然更不可能说,圣上只当娘子已经改过”“廖宿卫如今还觉得我应当改过自新,安于内宅么”萧玉琢笑问道。廖长生连连摇头,“岂敢娘子想做什么,卑职岂敢胡乱置喙”廖长生带着兵马赶来,袁江涛等人被调派去追击先太子人马。萧玉琢一行,被廖长生等护送前往长安。别了许久,终于回到这地方来了。进的长安城门的时候,萧玉琢心头怅然之感,无以复加。她抬手掀着车窗帘子。望着长安城高大的城门,心绪翻涌不停。长安城如今全然处于战时戒严状态。进出城门之人都要严加盘查。廖长生亮了腰牌,一行人却还是被要求下马车检察。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进了长安城的城门。“长安局势当真这么紧张。”梅香小声说道。不知是廖长生耳朵尖,还是离她太近,听闻声音,立时转过头来说,“圣上在昭陵受了惊,在咸阳行宫都待了好几天,总算回到长安来,坐卧不宁,惟恐废太子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所以戒严了长安城。”梅香哦了一声,极小声道:“不就是个皇位么。这样胆战心惊还坐它作甚我却觉得在宛城的日子,比在长安城做寿昌郡主还有意思呢”廖长生深深看了梅香一眼。梅香瞥他,“你看我做甚我说的不对”“这话大不敬,梅香姑娘可别乱说了”廖长生沉脸道。梅香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爬上马车。萧玉琢还没入长安城,这消息就已经传进宫里了。没给她歇口气的功夫,圣上直接命人来城门口带她入宫见驾。萧玉琢还以为自己回到长安城来,第一个能见得是景延年呢,心里正寻思着,他是会激动得热泪盈眶,还是会得意的冷嘲热讽没曾想,没见着景延年,却是得先去看看皇帝的那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脸。“圣上召见。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风尘仆仆的去见驾吧”萧玉琢笑眯眯的看着那来宣见的宫人,“容我沐浴更衣才敢跟圣上请安呀”“郡主就不必客气了,先前郡主在长安城那般行事作风,圣上都既往不咎了,这见驾的礼,圣上还会挑您的不是吗”宫人也笑眯眯坚持。萧玉琢闻言无奈,她以前怎么个行事作风了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今日还要被人揪着不放么圣上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她也不好晾着圣上不是。当即跟着那宫人入了宫。连带着她一行人马都跟到了宫门外。小重午闹着要跟她一起去。宫门巍峨,殿宇高阔,天家气派,威武庄严。周长康年纪小,尚且知道缩在马车里头不露头。小重午却是不怕,看着那朱红大门。黄铜柳钉,兴奋得很,一定要他娘抱着他同去。奶娘原本想要劝,萧玉琢想了想,“带着他吧,也好让圣上见见。”一行人往大殿中去。阔别许久的宫廷,重新踏上宫道,这心情说不出是沉重还是激动,翻涌的情绪很是复杂。只觉空气里飘散那名贵的熏香之气,奢靡而熟悉。萧玉琢入得大殿,没有抬头,直接行跪拜大礼。其他人则候在殿外。萧玉琢伏地跪下,却久不闻圣上叫她起来。她心里有些打鼓。匆匆忙忙的就进了宫,原想着圣上这么声势浩大的召她回来,怎么说,也不可能刚回来就弄死她吧再说现在叛军还么有平定,他还指望景延年这个便宜儿子给他平定叛军的,也不能现在就和景延年闹翻吧是以她什么都没准备,就入了宫了难不成还是失算了她正纠结要不要抬头看看圣上的脸色,也好揣摩一下他的想法。互听头顶传来威严的声音,“萧氏,你可知罪”萧玉琢身子一震,她想了想,“回禀圣上,萧氏无罪”啪的一声。像是镇纸敲在御案之上。回荡在这大殿之中,清冷凝重。“大胆,你欺君罔上,藏匿宛城,还敢说自己无罪”圣上的声音沉冷沉冷的。萧玉琢忽而就想起来阴沉沉的先太子李恪了。不知道是侄儿随叔还是坐着皇位,想坐皇位的人,都是一个调调“回禀圣上,萧氏先前确实有罪,可我君仁厚,既往不咎一句,足矣赦免世间所有罪恶,自然萧氏的罪也被赦免了,是以萧氏无罪。”萧玉琢垂首恭敬说道。圣上轻哼一声,“朕就不喜你这伶牙俐齿的毛病妇人家,就当口拙手巧,心灵话少”萧玉琢偷偷翻了个白眼,要求还真高伶牙俐齿什么时候也成毛病了不喜欢她这个人,自然她不论她怎么做他都喜欢不起来。“朕是赦免了你的罪过,可如今你也该实实在在的交代,为何宫中大火之后,西苑留有四具尸首,而你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宛城”圣上沉声问道。萧玉琢垂眸,说她被越王劫走了把景延年派人救她出西苑的事情全都推到越王身上那是替景延年洗干净了责任,可圣上原本就忌惮越王挥师北上。再加上这个罪状,圣上更恼恨越王了。而且她跟越王的关系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因为她的耳坠子在越王手中,圣上就险些要了她的命,知道越王把她从宫里头劫走,当初他请命去往封地,更是因为她圣上得恨她恨成什么样“有一伙儿黑衣人,说什么拿了我可要挟景将军悖逆圣上,”萧玉琢垂眸缓缓说道,“还说,正巧了越王的封地就在宛城,把我藏在宛城,可挑起圣上及景将军对越王殿下的怀疑。几方相争,他家主子就能得渔翁之利。”萧玉琢顿了顿,“小女那会儿还不明白,想着让圣上,景将军和越王殿下相争,有什么渔翁之利呢那会儿小女私以为会是纪王殿下的人倒是凭白怀疑了纪王殿下那么长时间,如今想来,也可能是废太子李恪的人吧”萧玉琢说完,也不抬头。她不知道圣上会不会相信,管他相不相信。反正这么说,也没什么纰漏。圣上哼笑了一声,脸上尽是怀疑。“纪王李恪这两个人若是把你从宫里头弄出去,藏在宛城,越王会不知道”“宛城是越王的封地不假,可天下还是圣上您的王土呢,您高居庙堂之上,这芝麻米粒儿大点儿的小事儿,岂能惊扰到您”萧玉琢低声说道,“再者说,越王到宛城,也未必像圣上您这般勤勉克己呀”这话她说的声音不大,多少有抹黑李泰的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圣上却微微笑起来。脸面之上的神色却缓和了不少。“你在宛城是怎么过的”圣上打量她。萧玉琢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本是上好的料子,可一路风尘仆仆的。好料子也被揉搓的变了形,看起来颇有些拿不上台面。圣上乐了,“看起来,你在宛城过得很辛苦”萧玉琢低头看了看自己,“何止辛苦呀简直操碎了心”她长叹一声。圣上呵呵一笑,“但听说你来,身边还有还好些仆从”“宛城穷,比不得长安,买几个仆从比买牛羊还便宜呢”萧玉琢瞪着眼睛瞎说,反正圣上也不可能亲自去宛城打听,“我虽身无长物,但好歹是萧家的女儿,萧家的女红却也是学过的。烹饪就是萧家女子必学之艺,好比君子六艺一般。”圣上脸上不屑。“你就别寒掺君子六艺了。”他明晃晃的看不上萧玉琢。萧玉琢也浑不在意,“小女旁的不行,索性记性还不错,萧家的食谱小女记得牢牢地。”“呵,说起这个,朕到想起来了,当初擢升景延年为羽林军大将军的时候,你送上的烧尾宴,还是叫朕记忆犹新的。”圣上点了点头。“多谢圣上夸赞,”萧玉琢颔首,“小女就在宛城卖卖菜谱,跟人合伙开了家小食肆,混口饭吃。”圣上一听,更为不屑,“商贾下九流,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丢了你爹你娘的脸面,好意思叫人知道你是萧家的嫡女”“小女还真不敢叫人知道,小女被丢在宛城之后,就没着没落的,哪儿也不敢去,惟恐那黑衣人什么时候再出现,猛不妨的要了小女的命,哪里敢回长安来便是惦念爹娘,却也不敢联系家里人。”萧玉琢声音里尽是委屈,为了逼真些,她还挤出了几滴泪。圣上轻哼一声,“你说这些,似是而非的,朕还会叫人查问先前欺君之罪,朕已经既往不咎,可倘若叫朕知道,这次朕叫你回来,问你的这些话,你还是在欺瞒朕的话哼后果你知道”萧玉琢连忙扑倒在地,“小女不敢”“起来吧,你也真是不孝传出你难产而死的死讯之后,你娘的身体就”圣上叹了一声。萧玉琢闻言吓了一跳,“阿娘怎么了”不管她是不是曾经的郡主,但长公主对她的爱惜之情,那种舐犊情深的母爱,是她来到这世上之后最觉温暖的。“她身体不大好,你且回萧家去看看她。好好陪陪她吧”圣上皱眉说道,“朕早先答应了景延年,叫他复娶你,你既好好回来了,便在萧家待嫁,等着叛军平定之后,年儿娶你过门吧”萧玉琢一阵无语。儿子都两岁了,现在叫她回娘家待嫁这不是故意让她和萧家人彼此膈应的么“小女能不能不住在萧家”萧玉琢低声问道。圣上轻笑了一声,“你在外混口饭吃,靠得还是萧家的菜谱,现在回到长安来了,不住萧家住哪儿”萧玉琢被噎了一下。“再者,你当初出嫁之时,不肯从萧家嫁出去。反倒从长公主府出嫁,这叫你爹,叫萧家人面上多没有光彩”圣上厉声问道。萧玉琢想反驳,这有什么没光彩的她爹都没说什么,轮得到圣上在这儿多言啊想了想,她还是忍了。“去吧。”圣上点点头。瞧见萧玉琢风尘仆仆疲累狼狈的样子,圣上还是很满意的。他看萧玉琢似乎已经锐气大挫,不像以往,还敢跟他顶嘴。能成为景延年的贤内助不能,还有待商榷。但起码不能像以往一般,总是拖累景延年的名声不是萧玉琢叩首,本有些敷衍,但想到他怎么说是景延年的亲爹,还是认认真真的磕了头。她正要起身退去的时候。圣上身边的内常侍却是轻咳一声。她抬眼看,只见内常侍在圣上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圣上凝眸看着萧玉琢,“是了,那孩子在哪儿”萧玉琢一怔。圣上已经开口,“传外头孩子进殿”萧玉琢不由抬眼看向圣上。这么一看,圣上的眉眼脸廓和景延年还真是挺像。说来,小重午也是圣上的亲孙子了。听景延年的话来,圣上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父子关系。如今看她不顺眼也就罢了,该不会连自己的孙子也容不下吧萧玉琢心头正紧张之时,小重午被抱了进来。刚到了这陌生的地方,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他比在外头的时候安分多了。在一旁宫人的教引之下,小重午端端正正的跪下来,给圣上行礼磕头。萧玉琢心里提着的气。松了半口。想当初,她第一次到皇宫大殿来的时候,心里还是紧张的。小孩子纵然不懂事儿,想来这气氛也是能感受几分的吧她正庆幸小重午收敛,没曾想这小子蹭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他啃着自己的指头尖,歪着脑袋,直视圣上。尊者不可直视,这规矩在宛城的时候,萧玉琢从来没教过小重午,他才两岁,只怕是教过他也记不住吧“嘻嘻,好看”小重午歪着脑袋说。他童言童语,声音稚嫩好听,吐字清晰脆亮。萧玉琢紧张的脊背都僵了。圣上眯了眯眼,“好看什么好看”小重午皱了皱眉头,又扭脸看看自己的娘亲,不知他是不懂表达,还是终于知道怕了。萧玉琢低声道,“快低头,别乱说话。”小重午啃着指头尖,撇撇嘴,“阿娘不让我说。”圣上哈的笑了一声,忽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怕你阿娘么”小重午放下自己的手指,挺身站的笔直,“我叫重午,不怕阿娘,阿娘怕我”萧玉琢抬手抚着心口,儿女都是上辈子的欠下的债这话不假小重午就是专门来进殿上让她玩儿心跳的吧她原想着带重午进来,知道圣上定然会问起来,走个过场,让他知道有这么个孙子也就是了没曾想,还真就给提溜进大殿里头来。原想着小重午害怕,圣上跟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又能有什么话说不料想人家祖孙还真有话说“哈哈哈,你阿娘怕你莫看你阿娘是个女流之辈,她当年可是连你爹都不怕的”圣上笑说道。说道爹,萧玉琢心头一紧。小重午别把景延年再给抖搂出来了叫圣上知道景延年曾经不止一次去宛城看望他们母子,那还得了这欺君之罪,即便现在圣上不讨,也会给景延年记在心里的的吧“爹”小重午歪着脑袋,皱着小眉头,思量了好一阵子,摇摇头,“想不起来。”萧玉琢松了口气,小孩子本就不记事儿,小重午一岁生辰之后,景延年就未能再去过宛城了,他不记得才是正常,倒是她太过紧张。圣上眯了眯眼,“想不起来过来叫朕看看你”小重午扭脸看了看萧玉琢。没等萧玉琢开口,他就蹬蹬蹬向前跑去。好像就是为了证明他根本不怕萧玉琢一般。小重午就要跑到圣上身边。圣上身边的内常侍赶紧拦住。圣上鲜少见到这么小的孩子,主动愿意亲近他的,他脸上带着笑意。内常侍将小重午拦下,他脸上甚有不满。“小孩子,总拘着他做什么”圣上弯身将小重午抱了起来。萧玉琢瞥了一眼。心惊胆战。小重午在宛城,被她养的肆意,在玉府里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玉府里那些侍卫学馆的师父,整日里又好逗他。他别再拔了龙须,揪了龙耳朵啊“你可知道你爹是谁”圣上看着小重午问道。小重午肖似景延年,如今看来,和圣上也有几分相似。小重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究竟知道不知道”圣上又问。小重午咧嘴一笑,“听人说,我爹是大将军,很大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圣上不由喷笑,“就这么大”小重午想了想,点了点头,两只胳膊张开。比成一个圆。圣上眯眼而笑,他忽而垂眸看着下面跪着的萧玉琢,“这是谁的孩子”萧玉琢跪的膝盖酸痛,本想偷偷换个姿势,叫自己跪的舒服点。一听这话,当即一僵,她茫然且有些愤怒的看着圣上,“圣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重午今年两岁,叫重午,正是因为两年前,端午节那日生下”圣上眯眼算了算。从怀孕,到生子,再到现在唔,这中间是来不及跟别人生这么大个儿子。“既是年儿的孩子,当好好教养才是。跟着你,难免养成了不好的脾性”圣上话没说完,萧玉琢却是吓了一身冷汗。怎么着刚回来就想把她儿子抢去呀“圣上是说兰陵萧家的教养不好还是说景将军教养不好”萧玉琢闷声问道,“圣上不是恩准小女先回萧家待嫁么小女自会带着重午一直在家里待到景将军来娶”关键时候,还是要拉出娘家来呀兰陵萧氏,几百年的世家门阀。便是陇西李氏,不过才辉煌了多久纵然李氏现在是皇室。可若是搬着世家族谱来查,他李家远没有萧家尊贵圣上轻咳了一声,“你若能安分住在娘家也就罢了,若是娘家也留不住你,那这孩子可不能耽误在你这妇人的手里。”萧玉琢恭恭敬敬的听完,叩首谢恩,“小女定好好住在娘家,直到景将军来娶。”原本还想另立门户呢,如今看来,且还是低调点儿吧圣上又逗了逗重午。这小子不怕生,却也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面前不能太张狂。许是孩子天性敏感,圣上倒一直没对他冷下脸来。一直到圣上放他们出宫,萧玉琢的一身冷汗才下去。幸而是带了小重午一并入宫了,倘若她把小重午藏起来没带进宫来。圣上一恼,说不定还真抱了重午进宫养。远离大殿,萧玉琢心情松快,亲自将小重午抱在怀里,逗着他玩儿。竹香走在一旁,猛地脚步一顿,“娘子,不好”萧玉琢微微一愣。“远远看着。像是南平公主驸马爷来了”竹香低声飞快说道。萧玉琢闻言,立即转向一旁岔道。可跟着离着宫门已经没多远了,出宫的路上遇见,几乎避无可避。她转向一旁,那就不是出宫的路了。一旁跟着的宫人立时拦住道:“郡主,这宫里的路可不能乱走莫不是您长久不在长安城,连宫里的规矩都给忘了”萧玉琢瞪眼看着那宫人。王敬直已经越走越近。“我不乱走,”萧玉琢心下急转,“只是小孩子小解,也不挑时候,总不能在这御道上,那多不成体统总要避一避的。”小重午纳闷的看着他娘。宫人掩口笑了一声,“原来是小郎君要出恭啊,郡主这边请。”宫人带着萧玉琢一行离开御道。王敬直正要进宫禀报西域农牧交易之事。远远瞧见一行人,正在御道上行着,眼看是要出宫,却忽而偏离了道路。他不由有些好奇,眯眼细看。忽见人群中有道倩影,让他倍感熟悉亲切。“玉娘子”他喃喃道。心下思量又觉不可能,玉娘子远在宛城,怎么会出现在宫里“那一行是什么人”王敬直伸手招了个宫人过来,问道。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人却已经偏离了御道,转进了一旁宫道上,有宫墙遮挡,看不见了。“驸马爷说哪一行恕奴才眼拙,没有瞧见。”宫人赔笑道。王敬直微微皱眉,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玉娘子。只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他提步又向殿中走去,宫人向圣上禀报说,王敬直恳求面圣的时候。他忽而听到一旁的两个小宫人说话,“郡主的孩子讨了圣上欢心,圣上许久没有大笑过了”“瞧着那孩子跟景将军真像”王敬直原本只是听了一耳朵,并未放在心上。进殿面圣之时,果然见圣上红光满面,态度甚是和煦。他还念着自己来的真是时候。回禀完,出宫门的时候,又听见宫人小声议论,“郡主回了萧家,却不是回吴王府,莫不是圣上还没有”王敬直听闻这话,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好似闪过一个念头。他立时抓过一旁的宫人,“刚才什么人面圣”那宫人被他吓了一跳,“是是长公主府的郡主,刚刚被护送回长安。”王敬直怔怔的放开那宫人。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了,脚步深深浅浅,像是踩在雪地里一样。寿昌郡主,萧家娘子,玉娘子难怪当初他见到玉娘子的时候,一直有种熟悉之感,却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他以为那是天注定的缘分。如今想来可不是见过么萧玉琢回到萧家。长公主已经得了消息,正等在二门处。萧家的其他伯娘都在厅堂里坐着,倒是没往二门这里迎。圣上不亲厚长公主,长公主在萧家的地位已经远不如先皇那时候了。加之她没了女儿,似乎也就没了心劲儿。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似乎有意无意的已经将萧家这个曾经威风赫赫的长公主殿下,给忘在了脑后。只有几个年幼的小娘子被姨娘领着,站在二门外,等着萧玉琢回来。萧玉琢跳下马车,瞧见长公主之时,眼眶一酸,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她原以为,自己见到长公主,是不是得装着掉掉眼泪,才能显得更真实可等真见到长公主,看到长公主原本一头青丝,如今却变成了斑白的颜色。搁在现代还是壮年呢,她脸上却显了老态,那么焦灼的站在二门外,一脸的翘首以盼。眼泪哪里还用得着装“阿娘,是女儿不孝”萧玉琢不由自主弯身,扑通就跪下了。长公主颤抖着手扶她起来,“不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在外头受苦了委屈我儿了”长公主见她一身衣服皱巴巴的,头上脸上都带着疲惫之色,当即心疼的不行,把她从地上硬拉起来,抱在怀里。“阿娘您受苦了”萧玉琢抱着长公主嚎啕大哭。长公主真心待她,不管她是不是原本的郡主,她都是长公主的女儿如今想来,长公主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养这么大,却说死就死了,临死脸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对长公主来说,得是多么大的打击想想她还真是太不地道了,倘若是真正的郡主,不管诈死的消息会不会瞒着其他人,定会偷偷的告诉长公主,免她担心的吧自己却为了不叫人察觉,免得圣上怀疑,硬是瞒着长公主两年多长公主这两年的日子,可想而知,会是多么的煎熬萧玉琢和等在二门处的萧家亲眷见过了礼,便往长公主的院中去了。才两年多不见,长公主却像是生生老了一二十岁。说话再不像以前那般嘹亮气势,声如洪钟。步态也不似以往,矫健如飞。原本苍劲如松不输男子的气宇,如今也有了疲态。萧玉琢心疼的泪眼汪汪。长公主看着小重午,甚是喜欢,抱着小重午软软的身子,舍不得撒手。“重午,好名字,叫外祖母,外祖母给你糖果点心吃”长公主笑容灿烂。趁着长公主逗重午的时候,萧玉琢起身到一旁,低声问菊香,“阿娘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妥”,,;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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