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说下去吗”蒋氏的轻蔑不屑掩饰。“肃静”刘禄转向杨婉莹:“杨氏,把你知晓的特征说来听听”杨婉莹抱紧胡彬,低声道:“妾身不记得夫君胸口有什么印记”“民妇来说此人胸前有一道刀疤,是两年前新划伤的是他自己用簪子划伤的因为京中胡大人给他寄来一封书信,要他按着划伤形状在胸口弄一个一模一样的书信在此,请大人过目”蒋氏奉上书信,信纸褶皱很深边角泛黄,是经年累月折在一起弄出来的痕迹,她拿出这封信,胡传文脸色一变,眸中淡然转为惊恐刘禄认得胡传文的字,粗略看一眼就可知这确实是胡传文的字,若说字还能有人仿写,可印鉴是胡传文的,见过的人不多,总不能有人能伪造的出来罢“胡大人,你有何话可说”胡传文自然咬死是旁人伪造的。蒋氏冷冷看他一眼,道:“堂上这个胡海额头上的伤疤是新划的,三年前还是一道新伤,真正的胡公子,额头上的伤疤是自小就有的罢”胡海的伤疤自小就有,传言是胡海刚出生时有仇家寻仇,没来得及杀胡海,只在他额头划了一道疤,随着人长大不但没消下去,反而越长越显眼,堂上胡海的伤疤看起来也像是刀划伤的,看不出什么差别,但有这么多疑点在前,刘禄只能认真审下去,从胡家带回来的五六个老嬷嬷老家丁,却都一口咬定此人即使他们的大公子胡海,场面一度僵持下来。可蒋氏淡然跪在那儿半分不惧,明显还是有后招的。刘禄审了大半天得不出什么结果,正犹豫时,又来一张纸条:收押。他吃了定心丸,一拍惊堂木,道:“此案有诸多细节待本官查证,只涉案一干人等需暂时收押京兆府,容后再审”胡传文没想到刘禄这么不给面子,怒道:“本官乃朝廷正三品官员,你无陛下旨意,怎可将我等收押”刘禄眼皮不抬:“本官没说要将胡大人收押,只说将蒋氏等人收押,毕竟她有诋毁朝廷命官的嫌疑,胡大人觉得呢”胡传文松一口气,笑道:“大人英明。”“只不过有一点,此案审理期间,胡家一干人等不得离开京城,若有违者,立即收押”众人散去后,刘禄匆忙走到后堂:“微臣参见陛下”“免礼。刘卿,蒋氏等人收押在你京兆府衙门,你需得注意其性命安危,免得案子没审完人证却没了”“臣遵旨”齐王妃接了胡传文的书信,却不知该如何处置,她是王妃不假,可在王府中不受宠,宫中谢太妃一门心思偏向齐王,对儿媳根本不当人看,而高皇后与她更是面子情,她不是没讨好过高皇后,可皇后性子高傲又借口宫中事务缠身,根本不给她什么机会,她从前又因嘉怡郡主一事得罪了皇后,如今娘家有难,她竟半点都帮不上什么。“王爷在哪儿”丫环小心翼翼道:“在陆侧妃院中。”齐王没有公职在身,整日在府中闲散度日,自从陆侧妃也就是那永嘉县主过门,便很少来见齐王妃。“走,去见见王爷。”不曾想,齐王妃到了陆侧妃院中,齐王没见着,反而是陆侧妃娇娇柔柔站在院门口:“王爷说了,不想见王妃,让妾身来送姐姐走呢。”“呸,不知羞耻,谁是你姐姐”齐王妃羞愤愈加,转身就走,陆侧妃站在那儿玩着手绢,笑容妖娆。等到掌灯时分,赵衡抱着赵保儿回来了,高明纯特别羡慕的看着父子俩。“陛下回来了保儿来,母后抱”从生下他,还是第一次母子俩分别一整天,高明纯想他想的都没心情做旁的事。赵保儿钻到她怀里,显然也是想她了,赵衡凑过来揽住她的腰:“生气呢”“还好,不过陛下答应臣妾去骑马踏青,陛下还没做到呢。”高明纯也没打算真跟他们爷俩一块出宫,只是心里的羡慕挡都挡不住。“好,朕记着呢。”赵衡亲亲她脸颊、耳后,不想刚亲了两下,扑面而来一只小手,猛的把他脸往后推。“嘿赵保儿你干什么”赵衡看懂这小子是不准他碰高明纯,故意又粘过来等他推。赵保儿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可发现真的推不动委屈极了,搂着高明纯呜呜哭起来,顿时就惹来两人心疼。“陛下怎么真的和保儿比力气”高明纯嗔怪道,抱着赵保儿走远一点,晃来晃去哄他,赵保儿脾气好又不爱哭,很快就挂着眼泪跟赵衡笑起来,直到他真的累极了被奶娘抱走吃奶睡觉。他一走,赵衡扑过来粘住高明纯,虽然没有逼问她最喜欢谁,可强势的亲吻着实将他的妒忌显露无疑。“陛下,您还没跟臣妾说一说外头的情况呢”赵衡泄气,老老实实坐下喝一盏凉茶将公堂上的情况解释一二,他口才不错,将现场情况一一还原,高明纯跟亲眼所见似的。“臣妾原本还担心蒋氏会撑不住,没想到她真有胆识,竟完全按照陛下的吩咐给办妥了。”蒋氏此人一直是由容斐白负责攻克的,如今他不在京中,只有一两封书信,也能教蒋氏言听计从,其实她更佩服师兄一些。赵衡却点头赞同:“她为了一双儿女用心良苦。”蒋氏也确实很有骨气,赵衡赞赏的同时又想起他的皇后,情不自禁道:“朕觉得皇后比她还好,世间女子拥有的好品质,阿纯都有”咦皇帝这是在夸她咯高明纯老实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后又问起:“臣妾特地放松对罗太妃那边的管制,想必明日她就能知晓外头发生的事了。”“好,阿纯辛苦啦。”赵衡将她打横抱起,去了早已准备停当的净房,边走边说:“朕和保儿在外头吃过晚膳,阿纯陪朕沐浴,咱们早早上床歇息罢”高明纯信以为真,直到浴桶里的水被晃出大半打湿净房的地面,才在急促喘息里明白过来,皇帝的话有时真的不能信他就是一头吃不饱的色狼第五十七章“娘娘,虞真长公主派人传话说她想回府,请娘娘准允。”高明纯不解问道:“怎么不去问太后”平时她们小姑子和弟媳就没有多少交集,怎么这时候长公主想起来找她再说黎太后最近在康寿宫休养,颇有几分不理红尘俗世的感觉,可虞真长公主的事还需要黎太后来决断。青黛道:“长公主只说来问您,并未提及太后。”“保儿现在可还醒着”“大皇子正在和罗璧玩耍呢。”“将他带过来,咱们得去康寿宫见见太后了。”这几日黎太后一直闭门不出,她去拜见也都是坐坐就走,有时候都不愿意见人,高明纯怕她出什么意外,现在这个关头赵衡没多少时间关注黎太后,她得保证后宫不能乱。果然到了康寿宫,禀报的宫女说大皇子也在外头,黎太后便让人进来了。短短几日,黎太后瘦了好大一圈,看见赵保儿笑的勉强,但精神还算可以。“保儿来看奶奶了”高明纯将赵保儿送到她手里,赵保儿稳稳当当坐在她腿上,拽着她拇指不撒手。“母后这几日神色憔悴,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太医过来看了没”“本宫没什么大碍,无妨。”黎太后说两句话都要长舒一口气,也没多客套,直接问她的来意,高明纯一五一十说出来。黎太后神情立刻低落下来:“皇帝可曾说如何处置”皇帝不高兴,黎太后知道,如若不然皇帝不会这几日都不来康寿宫一趟,她在虞真长公主一事上太糊涂,伤了皇帝的心,这伤还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回来。“陛下已经在让刑部彻查焦家联合朝中官员买官卖官一事,长公主之事陛下暂不追究,只不过先帝给长公主的部分权力陛下要收回,长公主需要安分些,呆在府中也是可以的。”皇帝此举还是保全了太后与长公主的面子,高明纯当然要点明这一点。黎太后双目含泪,低声道:“到底是本宫让皇帝为难了。”“母后保重身体,陛下才能放心。”高明纯总觉得黎太后最近的状态不如从前,病恹恹的,总不会因此一蹶不振吧黎太后点点头:“本宫明白。”今日高明纯在康寿宫留的时间格外长,中午才将赵保儿带回椒房殿,临走前黎太后也是不舍的看着赵保儿,但到底没说把他留在康寿宫的话。等到傍晚日落,高明纯听闻虞真长公主带着温淑县主回了公主府,第二日虞真长公主前任驸马焦家等人全部押入天牢候审。春和宫罗太妃捏着信件眉头紧皱:“这蒋氏早就该冒险杀了,偏偏无人敢动她,如今只能铤而走险,传话给胡大人让他想办法让蒋氏开不了口,不然咱们所有人的计策都完了。”皇帝查出胡海是人假冒,手中还有胡传文的书信,不管能不能找出真正的胡海也就是赵深,胡家欺君瞒上的罪名是跑不掉的,胡家满门都要被斩首,旁的人不重要,可她的孙子就在胡家,是万万不能被斩首的,一个赵郴靠不住,总不能再让赵深打下江山让位给赵郴。当年为了不让两个孩子长大后太相像,罗太妃让胡传文在赵深额头上划了一刀,渐渐长大后见两人没什么相像之处,她渐渐放弃继续在脸上留疤的念头,心底还有些可惜,两人不像连说赵郴和赵渊是双生子都不会有人相信。即便要谋朝篡位,她也深知不能让赵深登基,只能循序渐进,由赵郴继位而后想法子传位给胡彬,赵深摄政作为补偿,之所以不让赵郴继位,是因为她知晓赵郴没什么才干又容易被人蛊惑,无脑听话却不能保证江山安危,这朝堂不是那么好掌控的,用赵深做靠山才靠谱一些。皇帝东山坠崖是个绝佳的好时机,可皇帝竟然安然无恙的回到皇宫,虽说变成个病秧子,但一直不死终究是个障碍,还有留在京中的惠王一家,惠王妃有孕即将临产,她数次下手都未能如愿,看似没什么城府的惠王妃却有雷霆手段,宫中皇后为人高傲自大不假,可椒房殿插不进人手是事实。此时此刻,忍耐绝对不是上策,不仅是胡传文,就连她和赵深都要铤而走险。“晓静,找机会和罗璧说上话,就说她娘病重想见她一面,如今大夫正在给她娘诊病,要用一味千年人参,她若肯帮本宫做一件事,本宫即刻就能帮她娘治病。”晓静眸光微闪:“是,娘娘。”“东西在本宫的梳妆盒里,你去拿吧。”晓静颤着手从梳妆盒里拿出一只不起眼的小瓷瓶,又听罗太妃嘱咐一句:“让她挑个好时机用药,皇帝近日都歇在椒房殿,她应该能懂本宫的意思。”“可是,娘娘此药”罗太妃阖上眼默默转动手中的佛珠:“此药无色无味,中毒之后只会心力交瘁而死,看不出什么中毒的迹象,让她放心,事成之后本宫许她出宫与家人团聚。”“是。”晓静走到春和宫外,深深洗一口气,借着傍晚的昏沉来到与罗璧约好的地点,悄悄耳语一番,罗璧神色郑重的接过小瓷瓶,悄悄进入椒房殿。夜晚来临前,皇帝果然驾临椒房殿,椒房殿的灯火早早地熄灭了。月朗星稀,长公主府的灯却是燃了一整夜,温淑县主从宫里回来高热不退,公主府里请来的大夫排成排杨晚晚诊病,好在一碗浓浓的汤药灌下去,高热终于退了。“公主去歇息罢,我来守着晚晚。”虞真长公主疲累不堪,没有推辞,去了卧房休息,等她走远,杨钊元站在院中仰头看星星点点点的夜空,一轮明月高高悬挂着,犹如他心中那抹明月,只是这次他可以触及的。只是这次他很快就能触摸到了。纯儿,一定等我。京兆府要查胡海此人的真假,不讯问了胡家的家仆,连旧年与胡海交好的世公子都一一讯问了一遍,连胸口伤疤的来源也查了个一清二楚,是几个狐朋狗友到青楼寻欢作乐,硬要一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陪睡,女子不愿,挣扎时用簪子划伤胡海胸口,而收押在监牢的胡海伤疤不像是别人划出来的,反倒像是胡海自己划出来的,伤口远没有那名清倌儿描述的那么深。胡海的身份确实有疑点,刘禄卯足了劲儿想在陛下面前露脸,查案时格外认真,不曾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至于蒋氏偷偷藏起来的胡传文给胡海的书信,佐证是胡传文指使假胡海冒充真胡海在上青县为官,虽然一直没找到真正的胡海,可胡家是不能善了了。蒋氏收押在京兆府监牢,京兆府监牢不如天牢监管严密,但蒋氏是刘大人下令仔细监管的,另一人胡海收押在离蒋氏很远的地方,偶尔还能听到胡海在监牢离喊话:“丽娘,咱们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能陷为夫到如此地步,若你当真不想做妾,待我日后禀明父亲,娶你为妻可好”蒋氏不言语,她的一双儿女都在驿馆有旁人照管,性命无忧,但这个前提是她得把胡家拉下来,才能保证她们母子三人活着走出京城。狱卒送来饭食,如常摆放在面前,蒋氏盯着饭食一动不动,狱卒看她一眼,好心提醒道:“蒋氏,你那案子还有的审,用些饭食才能等到案子真相大白”蒋氏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