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跟她有点关联的马千里,却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江瑟瑟懒得在他身上花工夫,当即把他跟落马坡人贩子窝大大小小一起打包,顺手卖了。这是她的第一单生意,印象深刻,因而即便马千里如今又老又瘦又脏,她还是一眼认出他来。显然,他没认出她来。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他们这样到底算是有缘,还是无缘呢江瑟瑟仰着张婴儿肥的红润小脸,嘻嘻笑着套了他几句话,惊讶地提醒他。“马叔叔,天上有直升机跟着我们”江瑟瑟探头跟头顶的直升机招手,暗赞自家老爸好帅南靖扬抓着绳梯悬在半空,紧紧跟着吉普车,随时准备跳到车顶,制敌救人看来那边解决了,只是线索可能也断了,那这边的枪支来源就更重要了。江瑟瑟飞快朝外头打几个手势,却引起马千里注意“老实坐好一会儿甩飞出去,你小命就不保了。”马千里将油门踩到底,惊险万分地连连转弯,想要甩掉追兵。“哦。叔叔开车要注意安全呀。”江瑟瑟乖巧坐好,看着他一路往郊外开,半点没捣乱。马千里显然考察过这边地形,熟稔地把车开进火车隧道,出来后三转两转拐进山路,停车抓着江瑟瑟下车步行。江瑟瑟扫一眼被丢弃的吉普车,两眼一弯,笑成小狐狸,手腕上空空如也。“叔叔,咱们要去哪儿”“别说话小心被人发现。”马千里一路被她麻痹,见她配合,也只是恐吓一句,并没有堵上她的嘴。江瑟瑟比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手势,安静地被他抱进一个废弃的地道口。这地道四通八达,通风良好,应该是战争时期存留下来的,现在估计成为了孩子们的乐园,墙壁上刻画着某某某是大笨蛋,某某跟某某是一对之类的幼稚话。马千里带着江瑟瑟七拐八绕,进入一段明显是新挖不久的地道。地道尽头别有洞天,直通某个房间。江瑟瑟被从炕洞里递上去,惊喜地又瞅见熟人。姜振民一家子他们这么早就来帝都了是被江盼盼招来,想再卖她一回剧情提前了这么早江盼盼这么小就跟杀人岛那边搭上线了江瑟瑟觉得,不太可能。就江盼盼那副沉不住气的傻白甜样,哦说错了,是道行极浅的黑心小白莲,除非她也是重生回来的演技逆天,否则现在绝对没这个能耐。“他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马千里随后跳出来,把炕洞入口重新盖好,躺在席子上大口喘粗气,接过姜振民递过来的凉白开喝两口,不怎么认真地给江瑟瑟介绍。噗。江瑟瑟忍俊不禁,笑得春花烂漫的,仰头仔细打量暌违三年的姜振民一家。跟记忆里相差无几的模样,想来这三人还是狗改不了那啥。当初那把火没烧死他们,也烧掉了他们全部财产;这仨人好吃懒做惯了,如今生活还能过得去,想必当真听取了强哥的建议,走了那条生孩子卖的发家致富路吧。田菊花反应很快,迅速接住马千里抛来的梗,一张捂得白胖的脸笑出好几层下巴。“闺女,妈可想死你了。”姜振民反应慢一拍,却也很快跟上,摆出一副喜相逢的表情。嗯,演技一如既往得浮夸。当然,他们也完全没认出自己。好歹她也喊了他们两年爸妈。唉,当初她也实在是叫他们给饿脱相了,认不出来也正常。“会不会搞错了这些都是你们的孩子”江瑟瑟指指田菊花手里抱着的肉球,还有正在做家务糊纸盒的七八个年龄不一的孩子,语气满是质疑。田菊花哼笑一声,哄着怀里被吵得睡不安稳的宝贝儿子。“你小点声,吵着我们天宝睡觉了。”说着,她递过一碗浑浊的水,皮笑肉不笑地叫江瑟瑟喝。“外头热吧喝碗甜水,妈亲自给你倒的。喝吧,乖闺女。”江瑟瑟眨巴眨巴眼,看看那满是污垢的豁口海碗,没伸手去接。虽然是曾经的妈第一次给她倒水喝,但她半点都不感动。姜天宝被吵得来了脾气,肥猪腿一蹬,踢翻了那碗加料的水。“吵什么吵,睡觉呢”姜天宝在田菊花怀里拧麻花;也幸亏田菊花身板壮实,才没被他带倒,还千求万哄地劝。“祖宗,你别闹,睡你的啊,等醒了妈给炖猪蹄吃。”“我要喝甜水”姜天宝吧唧下嘴,被满脸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似张非张,四下里找好吃的。视线对上漂亮的江瑟瑟,小胖子霍地清醒“这个丫头漂亮别卖了,留给我当小媳妇吧。”田菊花乐得合不拢嘴,连声答应。“好好好,我们家天宝都懂得要小媳妇了,真能干。”江瑟瑟嘴角再度抽搐两下,蹲地捡那只被踹飞摔烂的破碗,顺便摸出几根绣花针,蘸上碗底残留的浑浊液体。就田菊花这教孩子的方式,姜天宝不混蛋才奇了怪了江瑟瑟随手扎田菊花一针,麻药劲儿小,田菊花还未来得及反应。江瑟瑟笑吟吟站着,随手甩出去两枚梅花镖,正中马千里跟姜振民的要害。“找死”马千里刚换上姜振民一身干净衣裳,就遭到偷袭,想也不想地要掏枪,结果手上又是一痛“我的手你废了我的手死丫头,我要你的命”马千里左手持枪,黑洞洞的枪口颤呀颤的,对准江瑟瑟就要开枪。江瑟瑟掏出留作杀手锏的带蛇毒梅花镖,含笑吓唬他。“别激动,镖上有蛇毒,乱动死得快。”江瑟瑟笑得格外天真,随口唬人道,飞起一脚踹上田菊花腿窝第58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田菊花尽全力扇出去的巴掌落空,失去重心痛呼倒地,虎背熊腰的,恰好给江瑟瑟当了盾牌,挡住马千里跟姜振民射过来的子弹。小胖子运气不错,倒地时被田菊花压在身下,幸运地没有中弹,但同样被压得出气多,进气少。“哎呀呀,杀人了,内讧啊”江瑟瑟安然躲在“堡垒”后头放冷箭,也不讲究准头,猫戏耗子似的逗弄。身后一阵风起,江瑟瑟反手就是一镖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举着长条凳,想偷袭她,却出师未捷,中镖倒地江瑟瑟冷冷扫过去一眼,吓得其余几个孩子越发瑟缩得像鹌鹑。她早发现那个大点的女孩子形容古怪,不用想也知道其中必定有猫腻,早留着心呢。马千里右手虎口中标,换成左手开枪,本来就没个准头,就连近在咫尺目标庞大的田菊花母子,都只在不碍事的肥肉处挨了两枪子,压根没有生命危险。姜振民见老婆儿子不动弹了,还以为被马千里给打死了。他脸上一阵扭曲之后,捂着扎着根飞镖的右手手臂,马上将目光转移到受伤倒地哀嚎的女孩子身上,焦急询问。“萍萍,肚里孩子没事吧”“痛,好痛。”萍萍明明被扎的是胸前肉厚的地方,却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喊痛,像是动了胎气。江瑟瑟冷眼看着这狗血的一幕,心中只觉滑稽。姜家还真是越来越恶心了。好想把他们打包卖掉,眼不见为净。可答应爷爷了就是答应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些不相干的玩意儿,惹心疼她的家人生气。没关系,不做出格事是吧她不主动欺负人,但自卫反击还是要的吧否则爷爷干嘛辛苦教她练武。“一腔正气”的江瑟瑟扬声喊。“杀人啦快报警叫医生”那几个小鹌鹑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撒腿往外跑,还不忘记抢外头灶台上的吃食,看样子也是饿狠了。“都给老子回来”马千里跟姜振民气急败坏地喊,甚至朝窗外开枪,可惜手受伤了,枪法实在烂得不行,一个没打中不说,反而吓得几个孩子耗子似的蹿得更快。江瑟瑟其实只是想支开无辜的孩子,省得被流弹射中;外头那么复杂的地道,跟迷宫似的,不熟知路线的小孩子且得在里头绕。无辜吃瓜群众退场,江瑟瑟再也没什么顾忌,拖着昏死过去的小胖子当人肉盾牌,跑过去将麻一药拿到手。神器到手,掌控全场江瑟瑟毫不手软地拔出几人身上插着的梅花镖,嫌弃地在对方衣裳上蹭干净。“说吧,怎么回事。”江瑟瑟晃荡着两条小腿,咔嚓咔嚓啃着一条嫩黄瓜,漫不经心地审问。“你在耍我们”马千里哪里还想不到上了当,气急败坏地瞪眼。“才知道啊,真笨。”江瑟瑟好笑地睨他一眼,提醒他道。“你身上被我埋了银针,不快点取出来,你可就没救了啊,活活疼死那种。赶紧交代,谁叫你去溪香山的另外那个开枪的,是不是你同伙”马千里中了麻药,思维迟钝,反应一会儿才猛然再瞪大眼,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头凸出来“埋针是你”“是我呀。你这记性太差劲了,有老年痴呆的征兆,早点治吧。”江瑟瑟一口承认,咔嚓咔嚓啃黄瓜。“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咳咳。”仇人想见,分外眼红。马千里一激动,咳出点血沫,他自己还没注意到。“别激动啊。血流的快,针回心脏就快,你这是打算誓死不屈我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你。”江瑟瑟将啃了半截的黄瓜往马千里嘴里一塞,快戳进喉咙里去了。然后她速度极快地按压他胸口,取出两根带血的银针,再度嫌弃地在他衣裳上蹭干净。马千里疼得直翻白眼,嘴里被堵得严实,发不出惨叫声。还清醒着的姜振民跟萍萍,被吓得浑身直打哆嗦,紧紧闭着嘴巴,一声不敢吭,就怕这小阎王给他们身上也来这么一手。不对这小阎王手段高明,他们不会已经中招了吧“女侠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们当成一个气,给放了吧”姜振民紧张地咽口唾沫,颤着声音求饶,那张本就酒色过度的脸吓得青白,不像人倒像鬼。萍萍吓得肚子也不疼了,一张描眉画眼的青涩脸庞,摆出惊恐的表情,总算比之前的妖媚狠辣要顺眼多了。“想叫我放了你们啊”江瑟瑟慢条斯理地打量他们,语气意味深长。姜振民跟萍萍俩人顿时点头如捣蒜。“有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还没玩够呢。”江瑟瑟冲他们龇出一口小白牙,下意识拿舌头舔下有些松动的下门牙。唉,她也要步入尴尬的换牙期,好长时间都不能玩得尽兴了。“您想怎么玩您说。”姜振民没骨气地谄笑,看得江瑟瑟犯恶心。“本来就想问几个问题,我就打道回府,谁知道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呢。那咱们就玩个有意思的吧。”江瑟瑟点点吓得尿裤子,却还在装晕的田菊花母子,嫌弃地在鼻子前头扇了扇。“臭死了。”江瑟瑟推开窗户,坐到窗台上,闻着外头不算新鲜的空气,大发慈悲地挥挥手。“你们五个人,互相捉对打,最后赢的那个,我就放他一马。开始吧。”五个人身子僵了僵,戒备地彼此看看,眼底都是算计跟敌意。“快点吧,我数三十个数,要是还分不出结果,那就全部埋针惩罚好了。我真不是好欺负的。”江瑟瑟掏出根绣花针,似笑非笑地捻在手里玩,仿佛那只是小孩子的玩具,完全没有杀伤力。“一,二,三”不紧不慢的数数声中,出人意料的,柔弱有孕的萍萍最先站起来,拿起地上的海碗碎瓷片,先冲着伤最重的马千里奔去萍萍拿着锋利的碎瓷片,恶狠狠地在马千里还在流血的伤口横竖地划,神情狰狞,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救命女侠救命我有话交代”马千里本就伤重,又失去先机,忙大声求饶。江瑟瑟挑眉,将萍萍轻轻踢到一边,并没有伤及她的肚子。马千里这一会儿就多了不少皮外伤,浑身跟个血人似的,倒是破坏掉之前银针与梅花镖的伤口痕迹。他猛喘两口气,疼得血水汗水齐流“你就是江家丢了的孙女对吧”他狰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