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准备失忆到几时呢”薛半谨闻言拧眉,都过了一年多了,却还是不信她是真的没了之前的记忆么又或者只是为了再次试探什么呢“记忆,恢复得不全。”“哦不全指的是多少呢亲自带人毁了整个岐弦谷的事情,是包括在这些不全里么”赵熠文的声音很平淡,似乎还带了讽刺意味,薛半谨却听得胆战心惊,苏弈告诉她阅剑门的几十口都是她杀的,现在赵熠文又告诉她整个岐弦谷都毁在她手上,所以沈兮卓到底造了多少杀孽呢“皇上的意思是指这些事都是微臣干的可如果我毁了整个岐弦谷,皇上却还封我为将,是不是说明在这件事上,您是支持的呢”赵熠文沉了脸,却没有回答,薛半谨握紧了双手。“又或者,其实微臣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大胆不是什么事都能任你猜测的”“呵哈哈,猜测皇上真觉得微臣是在猜测么”赵熠文眯起眼睛看着一脸自信的薛半谨,似乎在打量她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朕知晓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左长临知不知晓。”这也是薛半谨心里最担心的,她不知道左长临知道自己身边爱着的人就是当年那个灭他全族的人,而他一直信任帮助的师兄却是主谋,他会如何而她如果这个时候再告诉他她其实不是沈兮卓的话,就会显得是在狡辩。“他若是知道了,皇上觉得自己能撇清关系么一旦真相大白,你这些年对他所有的恩赐便都是虚情假意。”“朕也只是最近才调查出六年前的事情竟然与沈爱卿有关,朕很震惊,所以才会宣爱卿来问清楚。”“是么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在皇上面前造的谣呢”“哈哈哈,沈爱卿啊,你与长临是夫妻,朕也不愿意相信你会做出那些事情来,只不过岐弦谷与朕有很深的渊源,谷主是朕的师父,长临是朕的师弟,更甚的时候六年前他们为了救朕,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这份恩情,无论如何也得还啊”“如何还以怨报德”“看来沈爱卿的记忆的确尚未完全恢复,至少这成语还是会乱用啊”“皇上今日宣臣觐见,为的就是讨论微臣的记忆么”“长临最近怎么了许久未见他了。”“皇上不知”赵熠文笑了一下,“庆浣城爱卿知道他去庆浣城目的何在么”“若非皇上告知,微臣都不知晓原来他去了庆浣城。”薛半谨这句是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最近有很多猜测,但始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庆浣城,之前和左长临在那里住过几日,现在他又回去是做什么呢赵熠文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你猜,他这次回来后,与你之间的关系是否还能继续维持下去”也就是说,他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六年前的事情。“没想到皇上不仅关心国家大事,还关心文武百官的家事。”“朕说过了,按照朕与岐弦谷的关系,替岐弦谷报仇也是应该的啊。”“说到关系,似乎微臣与岐弦谷的更甚,毕竟已经嫁入了左家,就算是左家的人了,自然也希望能早日找到真凶。”“怎么还真把自己当成左家的人了你可曾想过,如果那些真的是你做的,左家的列祖列宗会不会认你还有,沈爱卿不会真的以为左长临娶你是因为爱你”薛半谨敛了眉目,没有回应,只听赵熠文继续道:“有时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不娶你,又要如何靠近你身边调查你”她眸光闪了闪,忽然想起当初葬礼上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左长临在她耳边说的话,那些话语中透露出的浓浓恨意,她竟然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渐渐淡忘了是了,他当初几乎就认定了她是灭族仇人,又怎么会是真的因为爱才娶呢可后来这段时间的相处呢他对她点点滴滴的好,并不像是假的啊一个人会对自己的灭族仇人好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是薛半谨,不是沈兮卓,那些事都不是她做的。“哈哈哈,身正这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还真是不容易啊,再者,沈爱卿何时养成出嫁从夫的思想了即便他娶你另有目的,也无所谓么”“敢问皇上可有证据证明那些事都是微臣所为呢若是没有证据的话,那么微臣是否也可以猜测,既然当年岐弦谷不是月王派人所灭,那么是不是月王所谓的谋反也是假的呢”“放肆”赵熠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薛半谨也毫无惧色。“如果谋反是假的,那么这一切又是谁设计的呢做这么多,费这么多心思,肯定能得到不可多得的好处,而六年前那场巨变里最大的受益者”“哐”地一声,赵熠文将桌上的茶杯挥到了地上,碎了一地。“沈兮卓,你可知你方才那些话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微臣也只不过是根据皇上的猜测,推敲出来的罢了。”“好,好啊,你可知朕既然能许你将军之位,也能收回”“臣既然能帮皇上夺得皇位,自然也能翻了这天下”“大胆来人”赵熠文一声令下,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纷纷进来。“皇上。”“沈兮卓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拖出去仗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遵命。”那些侍卫朝着薛半谨走过来,薛半谨转身一个冷眼扫过去,目光冷厉,竟是生生吓得那些侍卫停住了脚步,先前她一人独闯皇宫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怎么沈爱卿这是准备再闹一次皇宫这一次又要用怎样的借口逃脱呢还是说,觉得一个人挨了板子不够,想拉上其他人一起”薛半谨冷着一张脸。“我自己会走。”言罢率先出了御书房,走到书房门口的空地上,侍卫们抬来了长凳,准备好了木板,她心里清楚赵熠文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想激怒她,让她再闹一次,而这一次他便有理由治罪于她了,甚至还不只她一个。叹了一口气,走下石台阶,她不动声色地趴到了长凳上,眼角却瞥到了回廊处一抹身影一闪而过。拿着木板的两个侍卫分别站在两边,赵熠文走到书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开始”右边的侍卫高高扬起手中的木板,重重地打了下去,薛半谨咬住牙,双手紧紧地抓着木凳,连哼都没哼一句。“是沈爱卿的忍耐力好,还是你们这些人没吃饭”左边的侍卫闻言瞬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唔”一木板换来一句闷哼声,她死死地咬住下唇,这才两版子,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了。“继续”侍卫也不敢放松,每一板子都卯足了劲,经过御书房门口的宫女们全都低了头不忍心看,心里纳闷这好端端的沈将军又如何得罪圣上了。“额啊”薛半谨在心里告诉自己,沈兮卓先前做了那么多坏事,她现在占了她的身体,受这一点责罚也是应该的,就当是她代替沈兮卓换一点债。不过才十大板,官服便映出血迹来了,可见每一板子都是实打实的。“沈爱卿方才的言论虽然犯了欺君之罪,但是朕念及你有功勋在身,可以网开一面,当然,如果爱卿愿意表现忠心,剩下的板子也可以免了。”“皇上所谓的忠心指的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白得厉害。“既然爱卿觉得自己嫁进了扶陵王府便是左家的人了,出嫁从夫,尤其现在还有了孩子,那么就该安安分分地待在王府里相夫教子。”呵,所以是暗示她交出兵权么“微臣说过了,方才只不过是按照皇上的猜测的出来的推论。”“看来你是想嘴硬到底了,好啊,既然你非得领罪,朕也不勉强,继续”“唔”刚才停顿了一会儿,现在重重一板下来,痛得她几乎想大叫出声,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但是柔体上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方才那些事如果都是真的,左长临心里该有多痛啊“沈将军,对不住了。”右边的侍卫见她似乎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轻声说了一句,薛半谨能够明显感觉到他这次下落的板子似乎比之前轻了一些,心里不禁有几分感激。“住手”这时,一道怒声传来,左边的侍卫停住了动作,众人看向回廊处,出声阻止的人是太后。“儿臣见过母后。”“参见太后。”“免礼,皇帝这又是在做什么怎么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母后有所不知,沈兮卓出言犯上,儿臣也只不过是略施惩治罢了,否则长此以往,难免会落人口实。”太后目光看向石阶下方的薛半谨。“那也不必下这么重的手,皇帝你就算不念她往日的战绩,也应该顾虑一下她才刚刚生完孩子不久身子还虚弱着,实该手下留情啊”薛半谨有些吃力地抬头看向太后,太后身边还跟着上次见过的菱花公主,果然,刚出杖刑之前她在回廊处见到的那抹身影就是她。“母后宅心仁厚。”“不是哀家宅心仁厚,而是同为女人,知晓生孩子有多不易,哀家当初生皇帝的时候,也差点赔上半条命啊”“儿臣感念母后生养之恩,既然母后开口为她求情,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吧,剩下的责罚不必执行了,但是朕希望沈爱卿往后要谨言慎行,切记再像之前那般鲁莽无礼了。”赵熠文说完便转身回了御书房,菱花公主看了一眼太后,太后点了点头,她连忙跑下台阶,来到薛半谨身边。“沈将军。”薛半谨努力忽略身上的痛,勉强扯出一个笑。“谢谢你。”若不是她去找的太后的话,好端端的太后又怎会突然出现在御书房呢“沈将军是好人,父皇肯定误会了,所以才会让人打你的。”“公主,这世上可没什么绝对的好人,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菱花一脸疑惑地看着薛半谨。“据说你上次闯皇宫是为了替妹妹出气,但是这次却自愿受罚,是因为这次受委屈的是你自己么”薛半谨笑了一下,似乎觉得也不能一直这么趴着,动了动想要起身,但是刚一动身后便钻心地痛,菱花连忙伸出扶她,奈何不过十岁的孩子哪里有什么力气。“沈将军您慢点。”刚才站在她右边的侍卫忍不住将她扶起来,薛半谨朝着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多谢。”那个侍卫脸上似乎有些难堪。“你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无需自责。”“沈将军又为何要惹怒皇上讨罪受呢”“无论惹不惹,这顿板子都少不了,无所谓。”那个侍卫也不好多说什么,薛半谨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回将军的话,属下莫乔。”“莫乔无缘无故的,你没理由对我手下留情,你与莫秦认识”“他是家兄。”“怪不得,可你为何没有投身军营呢”“家兄觉得上阵杀敌危险重重,所以不愿让属下去。”“那你自己呢”“属下觉得,身为男子汉,保家卫国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说法。”薛半谨既没同意他的话但是也没反驳,而是看向身边的菱花。“公主,今日多谢了,我该回去了。”“那你回去后好好休息,记得上药。”“嗯。”她再抬头的时候,回廊处已经没有太后的踪影了,这才想起刚才都没道句谢,不过现在她也没那个精力再去道谢了,告别眼前的两个人便转身朝着宫门走去。动作不快,每走一步便疼得吸一口气,继云国,终究是待不下去了,可是左长临为何还不回来呢若是换做平常,挨了这么十几板子可能也不太要紧,但是她现在身体确实还虚弱着,这时便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等这么一步步撑到宫门口的时候,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她停下了脚步,闭上眼摇了摇脑袋,然后再睁开,隐隐约约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看不清长相,只能分辨出那人身着白衣。“阿临,是你来接我了么”她呢喃了一句,越想看清楚,就越是模糊,步子有些踉跄地朝着那抹身影走去,忍了这么久,眼泪终是忍不住了,心头止不住泛酸。“我好想见你是你回来了么”话语刚说完,便觉得一脚踩空了般,整个人都朝前摔去,那抹白色的身影终于有所动作了,伸出手接住了她。“阿临”薛半谨靠在他怀里,想抬头看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左长临,但是还未看到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苏丞相,这”宫门口的守卫见状上前来询问,苏弈眸光淡淡,将怀中已经昏迷的人抱起来。“无妨,我送沈将军回去。”“是。”苏弈抱着她转身慢慢宫门,王柏等在马车旁,见状连忙掀开车帘,待苏弈抱着她坐到车内后,他才坐上车辕。“主子”“去别院。”“是。”苏弈低头细细地看着怀中的人,先前收到消息赵熠文突然传见她就知道肯定有事情要发生,所以才会匆匆赶过来,可她昏迷前那一句阿临,是不是表示她真的爱上左长临了“沈兮卓,你当初那么讨厌左长临,现如今都能爱上他,为何独独不愿意尝试留在我身边呢”原以为她与左长临成亲只不过是被迫无奈,所以才会找到他设计所谓的围攻魔教余孽受伤假死,想要一石二鸟同时避开左长临和赵熠文,换一个身份重新谋划,可为何,一切都变了呢“你们两个,中间隔了灭门之仇,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又何必非得逆天而行。”薛半谨能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但是却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她很想知道自己昏迷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左长临,努力睁了睁眼睛,入眼的却是另一张熟悉的脸庞。“受伤了”薛半谨坐起身,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似乎在一户人家的后院里。“末阶,这是哪里”虽然清楚是在梦境中,但是还是有些好奇,末阶坐在石桌边,目光悠远。“这是阅剑门,我家。”“末阶,沈兮卓害了整个阅剑门,现如今我虽然不是沈兮卓,可我占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份,你见到我,会同样恨我么”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之前怕提起以前的这些事会惹得末阶又勾起伤心往事,现在听他主动说起阅剑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不会。”“为何等于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啊。”“再怎么一样,你毕竟也不是她。”薛半谨心下一动,末阶这么说,那如果她告诉左长临真相的话,左长临会不会也能原谅她呢也能继续和她一起生活么“沈兮卓已经死了,阅剑门的仇已经报了。”是了,末阶是亲手杀了沈兮卓的,等于亲手报了仇,所以现在面对她没有当初的仇恨,可这并不代表左长临也能放下那些仇恨啊就算能不恨她,但是以后要每天面对一张仇人的脸,心里又会如何想呢“虽然那些事与我无关,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了,我想告诉左长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我有些恨我自己为何不一早就坦白,你看现在他应该已经查出真相了,而我再去说,算什么呢”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末阶静静地看着她。“末阶,我该怎么办啊”“你若真心想跟他过一辈子,便告诉他事实。”“可是不论他是爱沈兮卓还是恨沈兮卓,我都欺骗了他这么久,我若是早点告诉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了,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瞒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夫妻间的坦诚相待,我根本就没做到,我不配爱他。”“那么你瞒着他,是想害他么”“我没有,我只是不敢说,一开始是怕他爱的是沈兮卓,我说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又要丢了,现在是怕他恨着沈兮卓,我若是说了,显得像是临时编出的借口来脱罪般。”说到底,变成现在的局面,都是当初的私心作祟,若是时间能够倒回重新再来一次,她肯定不会选择欺瞒。“既然不是害他,那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我始终都是骗了他。”“你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是生是死总得有个结果。”“如果是你,你原谅我么”末阶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玉笛,淡淡道:“我不是他,所以没办法替他做出回答,事实到底如此,还得你亲自问过他才能知道。”薛半谨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道理,她在这里想再多又如何,既然做错了,就应该想办法弥补啊“我能感应到你受伤了,所以你的武功还是需要进步才行。”“无妨,反正有你,你已经答应过我留在我身边了,可不许反悔了。”“可你也看到了,我并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你的身份,有很多时候是没办法带着佩剑的,我纵使想保护你,也有心无力,倒不如你自己将剑术学好,加上你现在拥有的内力,没几个人会是你的对手。”薛半谨现在也没心情说这些,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左长临坦白身份,她得赶紧醒过来才行,问题是之前那个人真的是左长临吗而在城外的别院中,一身黑衣的简然立在床边看着昏睡不醒的薛半谨,主子这个时候将她特意带到别院,是真的对她动了心了么为何原本的合作关系,会产生感情呢她眸中闪过一抹杀机,匕首自袖间而出。“她为何还不醒”苏弈走进房间,简然立马收起手中的匕首,恢复了一贯平淡的表情。“以她的内力来说,挨十几板子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她刚生完孩子,身体尚虚。”“身体虚就补,受了伤就治,总而言之,我要她尽快恢复。”“是,可是主子,沈兮卓已经失忆了,现在她的立场未必与我们相同。”“不同又如何,左长临已经知晓了六年前的真相,赵熠文又开始对她动手了,她除了我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么她只能与我合作”“主子想要的仅仅只是合作么”苏弈眼神凌厉地看向简然,简然跪地。“属下多嘴。”“简然,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多事。”“属下知晓。”“知晓了就记牢,不要总是犯错。”“是。”薛半谨忽然不怎么想睁开眼睛,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苏弈的声音,苏弈的眼神飘向床上。“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她睁开眼看向四周,并不熟悉,心里叹了一口气,难道她昏迷前最后见到的那个人,竟然是苏弈什么才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算是体会到了。“我为何会在这这又是哪里”动不了,除了伤口疼之外,全身上下也没有半点力气,向来应该是眼前之人的杰作了。“这是我的别院,没有外人知晓,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养伤。”“多谢苏丞相美意,可我觉得我还是回府的好。”“你如果能够回去,请便啊。”薛半谨闻言有些火大,眼前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早知道当初在山洞里就不该出手救他,还不如让他死在巨蟒口下,也省去了这么多麻烦“苏弈,你到底想怎样”“我以为上次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为何偏偏是我以你的身份和长相,想要怎样的美人得不到啊,何必非得执着我这么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呢”“你嫁没嫁人我不在乎,除了那些离我而去的家人之外,你是第一个我想留住的人。”“可问题是我不想留在你身边,我有我的自己的生活。”“那就尽早把你自己的生活忘掉,反正失忆这种事你不是挺拿手的么”“我就算失忆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不会喜欢你。”苏弈沉下脸,走到床边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在我身边就可以,沈兮卓,左长临知晓是你亲手灭了岐弦谷了,你觉得你们两个还能回得去之前么”“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刚醒,饿了么想吃什么”薛半谨拧眉,实在是搞不懂为何他忽然又转了话题和语气,恢复成原先一派温和的模样了。“苏弈,你放了我吧。”“菜,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你受了伤,应该吃的清淡一些才对,不如熬些肉丝粥,好不好”比以往更加温柔的口吻,去让薛半谨更加无语,眼前这个人简直无法沟通。“你上次给我吃的炸馄饨挺好吃的,不如我去买一些回来你不是很喜欢去那里吃东西么”“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直接丢了那些馄饨”苏弈闻言也不气,温温地笑了一下。“你身体不好,不要动怒,你放心,赵熠文那里我会解决的。”薛半谨一惊,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现在左长临差不多都知晓了真相,赵熠文肯定得急,他怕再拖久一点左长临就该都知晓了,到那时候,他做的那些丑事也会曝光,所谓狗急跳墙,他近日肯定会想办法削你职位。”“你不要乱来,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应对”要如何应对才能使将军府和扶陵王府全身而退,这些都得从长计议。“你尽管养伤好了,这些事不需要插手。”苏弈说完便准备离开,薛半谨有些着急地喊道:“苏弈,你让我走吧,你这样子乱来,到时候将军府也会受连累的。”“在我眼里,全天下受连累都没事,只要你没事就行了,到时候解决了赵熠文,我便带你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里了。”“若真的那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永远都困住我,否则只要我一有能力,肯定第一个杀的就是你”“无所谓,到了那一日,你想杀便杀吧。”他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简然也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薛半谨想要起身,但是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成功,一时间心乱如麻。左长临,你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