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点，真方便。”赵仁虎叫杨天友去买早餐，“等三哥赚了钱，给你买十块表，手腕脚腕脖腕，处处都挂上，到时看你还馋不馋”这时已经有老板往这边张望了。赵仁虎连忙笑脸相迎。昨天生意开了张，今天做起来就有些驾轻就熟了。和零售不同，批发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唇舌，人家中意就买，不中意立刻会走开。大家都不会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考虑到杨天友七点半要上班，赵仁虎摆了一个小时，接了一笔十斤的小单，就提前收摊了。杨天友并不是不懂事的，少摆半个小时摊，就意味着白付了半小时房租，少了半个小时生意机会。他心里嘟囔着有空就去搞辆旧自行车来骑。回到工厂，已经七点三十五。但工人居然都没有上班。全厂的工人都聚集在仓库里，大家都在清点库存。看见赵仁虎过来，有员工就朝里头喊，“史经理，赵干事来了。”“赵干事，公安来了，在里头调查呢。这次你带头挽回了全厂的损失，立下大功了。”态度一下子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你们几个蜀地来的小伙子真是不错”“比保安能干管用”热烈的样子只差没鼓掌了。早知道这么有面儿，他还跑去普发干撒呀。杨天友骄傲得像个骚鸡公，挺着胸膛和赵仁虎走进仓库。赵仁虎心里不太想理这些事，这个年代的公安，看谁都跟看犯人一般。“姓名。”“赵仁虎。”“性别。”“男。”“籍贯。”赵仁虎直接道：“公安同志。对证人也要审问得这么详细吗”旁边的公安看了看赵仁虎，“公安例行问话，你照实说就行。我且问你，早上四点钟你来工厂做何又是如何发现了盗贼抓住盗贼到现在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四点钟我要去普发批发市场摆摊卖货。从我的寝室到批发市场，必须要经过我们工厂。然后骑车的途中就发现了有人在偷我们厂的电视。然后我们就把偷儿抓了。人抓了，我就忙着去市场卖货，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在厂。”杨天友连忙道：“我可以作证，我跟着三哥一起去卖的货。”两个公安对视了一眼，赵仁虎交代的和他的老乡交代的基本相符。他们一进厂就被叫进来问话，想来是没有空串供的。这就算排除内应的嫌弃了。公安同志脸上温和了，“这是刚才记下的笔录，你看看，然后签字按手印。”赵仁虎松了一口气，他这种人，和公安打交道真不是他的强项。第六十八章 手腕杨天友走出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得意洋洋的神色，悻悻地道：“我还以为是叫我们来领见义勇为锦旗的，结果是来接收盘问的。搞了半天，这是怀疑我们是同伙了。”赵仁虎示意了他一眼，祸从口出的道理，须得明白，“公安是按程序走，我们要配合。”史经理走过来，用力拍了赵仁虎和杨天友的肩膀，“好小子干的好挽回了工厂的损失，等着发奖励吧。”赵仁虎这才有了空隙询问具体情况。“丢了有四十台黑白电视机。公安已经在贼窝缴获了贼赃，我们是受害者，估计过几天就能要回电视了。幸好这批成品全是黑白的，交货期可以拖一拖，这要是彩色电视机，那就有些麻烦了。”杨天友吹嘘道：“幸亏是遇到我们赶早场，要不然，贼娃子要把厂里的东西搬空了。第一趟不够，还要来第二趟。我们厂的保安真是形同虚设。”史经理道：“你们这次确实立了大功。厂里的保卫工作也必须加强。”偷盗事件算是得到了完满的解决，作为个人，史经理心中是感激的。丢失大宗物品是一回事，关键是，他从新加坡被排挤到这里，如果有了令人诟病的地方，这个最后的战场一丢失，他能不能保住目前的地位真的难说。背水一战，没有退路，新加坡早就没有了他的立脚之处了。王主管走过来，冲赵仁虎友好地笑了一下，才对史经理道：“史经理，物品已经基本清理完毕，你看是不是组织工人开始正常上班了。不能因为贼耽误了我们正常生产啊。”史经理点点头，“我先开个全员大会。散了会你就安排生产吧。小赵，叫大家集合。”赵仁虎微微一愣后，连忙将大家集合到一起。“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下面，有请史经理讲话。”严肃的表情，还挺有模有样的。史经理和王主管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满意。大多数人平时多伶俐，只要走到台前就哑火了。众人的目光下，一言一行那都是放大了来看，就算出众的，突然站到台前，免不了都是有些不自在的。赵仁虎的表现可圈可点，没有脸红手抖，没有语无伦次，更加没有突然变成哑巴，总体倒还行。史经理走到人群当中，认认真真地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作为明锐的总经理，对于突然发生这种意外，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管理不善，才让工厂的财产置于危险之处。在此，我想全体员工鞠躬道歉了。”史经理郑重地向大家鞠了躬，眼里含着泪花，“赵仁虎以及他的五个同乡们，你们都是厂里的好员工，换回了工厂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我代表明锐全体员工向你们表示感谢。谢谢你们。”全体员工的感谢的掌声齐齐响起。“经此一事，证明了你们不愧为我们明锐的好员工。我宣布，即刻起，你们六人升为明锐的正式员工，享受正式员工的一切福利待遇。”掌声更加热烈起来。正式员工啊，天上掉馅饼了。如果自己也能成为正式员工那就好辣“同时，奖励这个蜀地来的小集体两百元”掌声雷动热血沸腾杨天友几个人激动得嘴巴咧得老大，这下，自行车的钱有着落啦“对于保安队在此次偷盗事件中的失职，我们暂时不予以处罚。毕竟此次情况特殊，小偷的手段防不胜防。当然，失职肯定是失职的，处罚单开上，但可以将功补过。希望在未来的生产生活中，保安队要做好工作本职，保卫好明锐和明锐全体员工，争取早日把处罚下了。”“接下来，工厂将对安保工作作出一些调节整顿，具体措施大家等通知。好了，生产大，任务重，大家散会。都忙工作去吧。”这群情激动，这故作姿态，这御下掌控人心的手段，看的赵仁虎叹为观止。原来，和真正有手腕的人相比，他赵仁虎那点道道儿，真的是太嫩了。还是得多多学习啊。仅仅新厂的选址，就有很多部门要跑，很多工作要做。既然赵仁虎会开车，史经理直接让人给他办了个驾驶证，兼职司机加应酬。好嘛，一向定位为技术型的人突然出入各种政商场合，转行干起了外交，真是世事难料。当然，赵仁虎的主要心力还是在自己的小生意上。跟着史经理再好，那也不过是陪跑的，他的志向并不在如何成为一个总经理上。工作变更带来的好处是，他的时间更加自由了。虽然需要随叫随到，但再忙碌也比在车间硬蹲数十个小时强，不需要打卡考勤，他就能挤出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了。珠子已经断货了。每天摆摊给人家看样品，却拿不现货，这着实不是个事儿啊。越洋电话。“史密斯先生，你是否确定一定加肯定，货已经发出十天了”“是的，赵。请相信我，一收到你的订单，我就向珠子作坊要货，第二天就把货发出来了。”“那我怎么还未收到你的货”“赵，海运慢，我没有办法。除非你走空运。”“空运太贵。算了，我再等等。”“好。拜”“等等。我还需要订货。你的货太慢，我只能提前订了。”“你的生意兴隆，我很高兴。请报型号数量。”赵仁虎再急的抓心挠肝，也没有办法。买家再付了定钱，没现货就是没现货。“朋友，明天，最迟明天，就有货了。你放心，收了你的钱，我一定交货。货运慢，我也没办法。下午我就去物流公司看，只要货一到，我一定最先安排你的货。”好声好气打发走一个顾客，赵仁虎也没辙了。催也催了，货没到，他也没有办法。下午和史经理商量建筑工程队的事。对于造房子，赵仁虎当然是相当精通的了。国字号的人通常很牛气，有铁饭碗的底气在，干事相当地拖沓。赵仁虎给史经理的建议就是寻找靠谱的私人建筑队，又快又省钱，何乐而不为。第六十九章 无私史经理有建造明锐电视机厂的经历，对此并不是没有看法。他心里是这样想过，赵仁虎又这样建议了，那就找民间的工程施工队试试。今天下午是定局的时候。赵仁虎道：“建筑材料我们自己购买，他们只需负责把房子造好。图纸我已经制好了，史经理你过来看看。这里是办公楼，这里是厂房，这里是库房，办公楼旁边是员工宿舍，这是食堂。食堂边上造一个小型运动场，里面可用用建筑废渣垒几个乒乓球台，这里架俩篮球框子。这么一规划，吃喝玩乐撒都齐活，工厂真成为一个家了。”史经理捏着图纸，弯着腰认真地看，一边发出疑问，“你这样造，预算不够。”赵仁虎笑了，“就算不够，也差不了多少。建材咱全选民营的，要是嫌贵，咱可以招标嘛。你也不要怕便宜没好货，凭我眼睛，还没人敢拿坏东西糊弄我。再有就是工程款，压着工期干，不合适就扣款，卡着钱，同样是花最少钱干最好事儿。还有一个大头儿，不是懂行的，你永远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史经理从图纸上抬起头来，一脸疑问。“只要是工程，绝对有偷窃存在。你可别小看小偷小摸的，有的工程，丢失的东西能有总量的三分之一，或者更多。你说要是把这个杜绝了，是不是又要省很多钱了”史经理一脸便秘，所以当初修造明锐，他是丢了多少建材“这样省下来的钱，是不是就可以建造宿舍啦食堂啦”“即便像你说得这般，这些钱还是不够啊。”赵仁虎道：“史经理，我进厂的时候听说厂里要给员工分房子，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是又如何”“是就好办了呗。分房子可以，自己出一部分钱。房子修好了，分的房子算自己私有的。这样还能不筹到钱。其实，更好的方式是入股分红。”史经理不再看图纸，坐起来，道：“一样一样说。先说房子，你要搞清楚，我们是外资企业，拿到的土地证是集体土地，这个性质下，房子并不能成为私有。”赵仁虎奇怪地道：“我们不是中外合资吗”史经理只好把明锐的建造的渊源说了一遍，“我的国籍是华国。以我的名义和总厂的名义建造的广东明锐。其实内部份额属于都是外资。”赵仁虎忍不住吐槽道：“史经理啊，你这也混得太差了吧。辛辛苦苦建个厂，搞个半天，自己没有股份，你还是个高级打工仔啊。”史经理无言以对。又好奇地道：“你一老光棍儿，回国之前常年在国外，即便是华国国籍，政府应该也通不过审查啊。”史经理忍无可忍地道：“谁说我是老光棍儿我有老婆有孩子，都在老家的生活什么老光棍没大没小”“所以你辛辛苦苦给人家打工，落不下好，完了老婆孩子还搁乡下受苦切我是你老婆早跑了，就让你当老光棍儿”史经理三观受到了冲击，瞪了眼不知该说些什么。“看来你的家人是限制出境人口。难怪政府会同意你们这样搞。”“别闲扯淡，说正事”“反正名义上是中外合资。明锐全部身家都在国家的掌控之下，难道咱还能跑啦内部分配好房子，又不下独立产权的房产证，政府才不会管这些。员工出钱买房子，说穿了，就买个居住权而已。话说大家有个房子住就不错啦，谁还管什么集体私有的。”史经理沉默了一会，“你方才说入股分红总公司有钱，看不上小股东的。”“总公司咋了，一个在新加坡，一个在华国，主权不侵犯。子公司分明有独立法人资格，为何一切皆受制于总公司。”“子公司的股份皆在总公司手中，如何不受制。”赵仁虎没语言了，“没有股份没有分红，史经理这样以厂为家，我真不知是说你大公无私呢还是太大公无私呢。”史经理唯有沉默。赵仁虎觉得史经理真的是个矛盾的人，说他傻吧，人家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