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铮初时并未动,只由得她在自己的唇上轻啄。林霁的唇边似是浮着茉莉的香气,舌尖游动,让他心里的酥麻感渐起。无法抵制诱惑,他终于紧紧箍住了她的身体,连唇上也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叫她喘不过气来。林霁毕竟还是稚嫩,她不知道男人最经不得撩拨,可是他是如此的霸道,叫她生了畏惧之意,那一晚的记忆又开始缠绕在脑海里,她终于开始挣扎。许是意识到了她身体的僵直,他终于避开她的唇去,低低叫了一声:“静姝”林霁只是觉得惶恐,刚才他的气息热烈,近乎要将她吞噬一样。她轻轻喘息了一下,暗哑说道:“钥匙呢,钥匙”杨铮一怔,似乎还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过来一会儿,他才静静一笑,似是嘲讽,说道:“这个时候如果我要你上床,你也愿意了”林霁也知道自己的确心急,可是没有办法,她只怕再拖下去,只会生出变故来。这样的侮辱只得受着,她哀求一样看着他。她一双眼睛澄澈如秋水,似有无数话语哀哀欲诉。杨铮这才清醒过来他还有正事要干,刚才真是放纵了,他看了一下腕表,时间也快差不多了,终于从衣兜里拿出钥匙来,说道:“她在一楼,顺着走廊一直到尽头,一个放杂货的房间。你找到她后,先别出来,我叫小潘带你们出去。记住,遇到什么事也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头。”林霁这才知道原来对面那个还真不是,她惊问:“那对面是谁”杨铮说道:“六姨太的丫头,今天早上打碎了花瓶,被教训了一顿,满脸的伤,怕人看见了说三道四,就关在里面了。”林霁想到自己刚才还是莽撞了。她沉默不语,杨铮说道:“快走吧。”两人刚刚迈步,却听到门上一阵响动。林霁一凛,杨铮已经迅速拉着她的手,避到一边的屏风后面去。这个时候他身上更熟悉的烟草味道飘入鼻中,扰到她心烦意乱。他的脸挨着她耳际的碎发,热热的呼吸吹在她的耳朵上,又麻又痒。她微微一动,避开他的气息,却不敢回头。林霁不敢出声,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只微微摇摇头。林霁无法,眼睛只盯着屏风看,紫檀立屏,一共六扇,上面是六幅仕女图,或坐或立,或是赏花,或是扑碟,神态栩栩如生。这屏风隔出这一番小的天地来,透过模糊的一点空隙,林霁这时看清外面的布局,一张大床放在中间,床上铺的东西都是锦缎,繁花的花纹堆砌着,也不知道弄了什么香料,闻起来叫人头晕目眩。门突然被人大力一推,有人已经进来了,不是两个人。林霁透过屏风的一点缝隙看见抱在一起的两具身体。一个穿着极漂亮的旗袍,另一个,林霁大吃一惊,明显看出那人穿着戏服。林霁一动也不敢动,她只是觉得难堪到极点。这两人气喘啾啾,显然是在情浓之时。那女人左右闪避,终是避不过那人的纠缠,她只是一味哀求:“师哥,师哥,别这样,别这样,会叫别人看见的。”那男人却是喘着粗气说道:“我好容易混进来的,你就答应了我吧,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嗯天天梦里都想你,想和你这样”他把女人推到床上去。林霁不敢再看,忙闭了眼睛,脸上却是像火烧一样。杨铮的呼吸细微,只萦绕在她的耳边,避都避不开去。她甚至听得他们簌簌脱衣服的声音,心里难堪到极点,不知道如何脱身,额头上都急出汗来。这时,终于听得那女人细微声音,带着喘息,说道:“师哥,师哥,你要不要听我说话。”那男人只是一味吻她,语音模糊,说道:“等会儿再说。”那女人哭出声来:“师哥,师哥,你还想和我做一对长久夫妻吗还是只想占我便宜,哄我来着。”那男人终于停止下来,温柔安慰那女人说道:“我当然想来和你双宿双飞,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我刚才是着急了些,可是那不是想你想的吗”林霁只是垂着头,颈后的皮肤一直红到耳朵上。那女人抽抽搭搭地终于停了哭声,慢声细语说道:“你愿意听我的话吗”那男人突然起来跪在她身侧,说道:“那是自然,雅兰,你就是我的命,我能不听你的话吗”“那好,”那女人只是低声细语,她簌簌起身,整理了衣衫,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她床底下拿出一个包裹来,递到那男人面前,说道:“这是我从老鬼那里要来的,够下半辈子我们衣食无忧了,我还有渣打银行的本票”说罢,她又哭了一声,“师哥,我是一刻在那老鬼身边也不能呆了,他一挨着我,我就想吐,你知道他有多恶心吗家里的丫头婆子略有一个平头正脸的,他都不放过。前些日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小丫头,还没上手就是了。前天我还听他说单等着今天晚上你说他一个糟老头子,恶心不恶心,迟早会天打雷劈的。”林霁听到这里悚然而惊,猛地抬头看向杨铮,杨铮并不看她,表情高深莫测,只是侧耳听着。那女人趴到男人的耳朵上,窃窃私语,不知道说这些什么。那男人却是许久不做声。那女人冷笑:“平日里都甜言蜜语的,这个时候怕了”那男人傻愣愣说道:“不是,我是没有想想好。”那女人更怒,说道:“你爬我床的时候怎么说没想好。如果不是为了我们戏班子,我会到这个地步怪不得那杨铮说你也是靠不住,我算是瞎了眼了。”林霁惊讶,没有想到她竟会提到杨铮,她看杨铮一眼,杨铮面无表情,仿佛与己无关。那男人过了许久,才说道:“我没说不行,我干,我干。”那女人慢声细语说道:“那好,你先下去,待会我会找人叫你上来。”许是看出那男人不高兴了,那女人伏在他的身上,极是缠绵的贴着他的脸,曼声说道:“如果事情成了,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那个时候,随便你怎么样,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