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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1 / 1)

笑:“正是这位玄奘法师,可惜他身体不好了,如今甚少露面,不知今日在不在寺中。”二人说着,过了一道桥,韦氏带她且观且走,进了寺中。香客络绎,僧人的诵经之声阵阵传来,缭绕不绝。韦氏带她在殿上布施许愿,又到偏殿去,听高僧讲经。宁儿心事满怀,听着那些念叨,觉得头有些胀胀的。坐了一会,她借口如厕,走出殿外透气。从更衣之处出来,两位侍婢正在庭院中聊天。宁儿想清静一会不想回去,便躲着她们视线,悄悄溜走。殿宇连绵,庑廊长长。香客们大多奔着拜佛和听经而去,宁儿走到那些诵经之声听不到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不见人影。殿外的院子里,鸟鸣阵阵,一棵菩提树生得巨大,枝叶如伞盖一般,独木成林。宁儿走到树下,望着头顶透下的光。寂寥之处,她不必再掩饰任何东西,想着邵稹,轻轻叹了一声。“女施主何故叹气”忽然,一个声音缓缓传来。宁儿一惊,这才看到菩提树的一侧,竟有一位在蒲团上打坐的老僧人,衣着简朴,面容清癯。“禅师。”宁儿赧然,忙施礼。老僧人双目清明,微微一笑:“女施主方才一叹,似有心事。”宁儿窘然,见他慈眉善目,想了想,小声道:“我确有心事。”老僧人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矍铄。宁儿犹豫了一下,道:“禅师,我心里藏着一个人,每日想他,担忧他,却见不到他,是以心事重重。”老僧人神色平静,道:“施主伸出手来。”宁儿讶然,却依言伸出一只手。老僧人将一拳头悬在她的手掌上,微微松开,滚下许多圆圆的物事,宁儿定睛一看,却是菩提子。那些菩提子太多,宁儿的手掌装不下,她忙道:“禅师,装不下了”老僧人却道:“人心亦不过一拳大小,过往之事,悉存于心,便终似这菩提子,四溢难收。”宁儿默然,片刻,道:“可我放不下。”老僧人摇头:“世间无不破的执念,所谓放下,乃是抛除杂念,守住本心,如这留在掌间的菩提子。空了,才有新缘。”宁儿看着掌间,回味着老僧人的话。她想了一会,正欲再问,却见老僧人已经再度闭目静坐,入定如石。宁儿只得一礼谢过,走开去。空了,才有新缘。她一边细细想着这话,一边往回走,忽而觉得心思平静了许多。“小娘子到处乱走,不怕遇到歹人么”一个带笑的声音缓缓传来。宁儿一惊,回头,却见萧云卿竟站在她的身后。见她一脸惊诧,萧云卿毫不意外,笑笑:“还是宁儿小娘子最好,不似致之那混人,吓出鬼来也不变色,无趣得要死。”39 分飞上宁儿接过萧云卿递来的信,心扑扑地跳着,拿在手中,微微颤动。她展开,只见只有一张纸,上面字迹工整,的确是邵稹的字。宁儿,见信如面。自分别以来,思念甚笃,见此信时,我若未死,当在万里之外。你曾说,成都最好。我亦曾许诺带你回成都,许以一年之期,建功立勋,荣归故里。我初时作孽深重,每每思及从前之事,无不自恨懊恼,而唯一之幸,乃是与你相遇剑南。人世茫茫,我得以与你相识,得你所爱,此生无憾。然天意不遂人愿,如今之事,归期渺茫。宁儿,你曾说,春光几许,莫负了世间美意。你有舅父爱护,乃无上之幸事,若遇良配,你亦不必因我介怀宁儿盯着最后那些字,脸色变得苍白。心闷得透不过气来,泪水霎时漫起,模糊了眼前的字迹。“他是为你好。”萧云卿看着他的模样,叹口气,道,“宁儿,他犯的是死罪,能逃出去已经是万幸。就算有命能回来,也要等个十年八年,风头过去了才好回来,你等得了么好好想想,他把恶人先做了,就是不想让你为难。”宁儿怔怔的,泪水顺着颊边淌下,落在信纸上,洇湿了字迹。“致之此番就算逃脱得了,也再回不来了”舅父的话犹在耳畔。“我走了”那夜的窗台前,邵稹注视着她,目光深深。心像裂开一样,疼痛不已。信纸落在了地上,宁儿木然站着,手失力垂下。侍婢们在院中等了许久,也不见宁儿出来。心中起疑,她们去查看,却发现宁儿已经不在房中。二人不敢告知韦氏,忙四处寻找,未多时,却见宁儿从廊下走来。“娘子”侍婢们如释重负,走上前去,“娘子去了何处教我等好找”宁儿却没有答应,怔怔的,面色苍白。“娘子”一人疑惑地看她。“回去吧。”宁儿的声音低低的,听着发虚。侍婢们相觑,一人盯着宁儿的脸,吃惊道:“娘子面色不好,不适么”另一人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拉过她的手:“呀,怎么这么凉”宁儿没有答话。侍婢们不敢怠慢,连忙带她回大殿里。可没走两步,忽而听得“咚”一声。宁儿双目紧闭,已经晕厥在地。天昏地暗,她沉沦的意识中,只有邵稹那信上最后的言语但愿你岁月安好,虽相隔天涯,我心中已是知足,别无他求。邵稹敬上。阳光猛烈,炙烤着茫茫大地。砾石构作地面,泛着金黄而枯燥的颜色,风又热又干,似乎要将行走在天地之间的人畜烤干。可即便如此,往西域的商旅仍是源源不绝。出了沙洲,到达焉耆指日可待,骆驼队伍慢慢悠悠,如同沙海间的舟楫,驼铃声洒了一路。“要是有一场雨就好了。”胡人石儿罗望着天空,取下水囊喝一口水。他的伯父走在前面,回头看看他,道:“水要省着点喝,还有两日路程才能找到泉水。”石儿罗应一声,片刻,看向旁边那个沉默的年轻汉人,把水囊递过去,用生硬的汉话道:“喝么”年轻人看向他,笑笑,摇摇头。石儿罗把水囊收了起来。这个年轻人,是在肃州加入的。那天夜里,伯父领着他来,第二日就跟着他们出发了。虽然此人文牒名姓俱全,但是商旅里的人都知晓,这些是假的。这年轻人生得眉目俊朗,手脚勤快,遇到苦处也从不抱怨,伯父对还算满意。不过,他不怎么说话,石儿罗有时好奇,想跟他套些话,年轻人却大多笑笑,并不答话。一阵风吹来,卷着沙尘,众人忙捂紧口鼻,防止那些刁钻的细沙吸到嘴巴里。风还未停,众人忽而听到些一样的声音,似远似近,好似擂鼓。“马队是马队疾驰的声音”有人大喊道。众人也听清,不禁惊惶。果然,远处尘头漫起,一队骑兵正朝这边飞驰而来。“是吐蕃人”石儿罗的伯父大吼道,“上骆驼,快跑”众人急忙骑上骆驼,一时间,惊惧笼罩,每个人都拼命地赶着骆驼往前跑。可是在平地上,骆驼终究不如马快,没多久,吐蕃兵眼看就要到了面前。“把骆驼围拢,人站中间”一个声音大喝道。众人望去,却见是那个年轻人。他快速地骑上驼队里唯一的马,打一下,石儿罗以为他要逃,正着急,却见他冲向了吐蕃兵。这对吐蕃兵,虽来势汹汹,人却不多,一共五个。他们轻装快马,手上有刀,没有弓箭,一看就知道是出来抢劫商旅的。看到那大队商旅,他们暗喜。西域商人最是惜命,不需要什么威胁,就肯花上大笔钱财保命。可不料,还未近前,却见沙尘扬起,有朝他们冲过来。吐蕃兵感到意外,待看清楚只有一人,大声嘲笑起来,拔出刀迎上前去。商旅中的人紧张地盯着那青年,沙尘被马蹄搅得起雾一般,看得不甚清晰。正担心着,却听到惨叫声传来,一声,又一声,再一声和着兵器的碰撞。“伯父我也去”石儿罗热血涌起,骑上一匹骆驼,他伯父来不及阻止,他已经跑走。可等他赶到,风吹散沙尘,仍坐在马上的却只有一人。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吐蕃兵的尸体。石儿罗惊诧地张大嘴巴。“把这些马都带上,以后有用。”青年淡淡道,在一具尸体上把刀上的血擦干净,目光如同淬过的锋芒。石儿罗怔怔地,应了一声,忙把马牵上,跟着他一道回去。击退劫匪,商旅的人们重新上路,情绪陡然活泼起来,高兴地说着话。对于那位年轻人,众人更是刮目相看。“汉人儿郎,你怎总不说话”有人热情地说,“进了大漠可不能不说话,这里连一只鸟都少见,神会让安静的人被自己闷死”周围人都笑起来。有人起哄:“就是啊,闷死可没意思,找不到情人娘子”石儿罗的伯父见多识广,看看他,笑呵呵道:“汉人儿郎,想开些。你这么年轻,又有本事,什么重来不得”邵稹看看他们,也笑笑,还是没有说话。他望向天空,只见万里无云,蓝得似宝石一般。“真好看。”他忆起从前,望着这般天空时,宁儿会露出明亮的笑容,双颊浮着淡淡的粉色,花瓣一样。邵稹的心中却满是苦涩。情人娘子。可是他的那位情人娘子,此事恐怕已经被他伤了心,再也见不到了40 分飞下薛霆歇息了些时日,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他早不耐烦待在室中,趁母亲外出,偷偷到庭院中闲逛。可没逛多久,韦氏却回来了,家人匆匆忙忙,一名健壮的侍婢背着一人,竟是宁儿。“母亲,怎么了”薛霆吃惊,忙上前去问。韦氏叹气:“我也不知怎么了,带宁儿在慈恩寺,未多时,她竟晕厥过去。”薛霆诧异,望着家人将宁儿背进院子。他安慰了韦氏几句,去找来宁儿的侍婢细问。侍婢们将前后说了一遍,却也说不清为何。“她自己离开了些时候,回来,便晕倒了”薛霆皱眉道。侍婢们点点头,一人道:“方才娘子在寺中醒来,夫人问她,她只说身体不适,到清静处透透气。”薛霆若有所思,颔首,不再问。太医来到,给宁儿切过脉,只道是天气炎热,水土不服所致。韦氏听得这话,安下心来。宁儿躺在榻上,一直闭着眼睛,众人道是她睡着了,都退了出去。薛霆不想干坐在房里,午后,庭院寂静,他散步出来,发现宁儿的院子里无人,四下里瞅了瞅,走进去。周遭静谧,薛霆绕到屋后,看到宁儿的窗户半开着。非礼勿视。心里一个声音道。胡说,我是关心表妹。薛霆严正地说服自己,脚步轻轻地靠近。窗正对着宁儿的卧榻,薛霆看进去,只见宁儿背对躺着,蜷着身体。睡着了薛霆心想着,忽然发现宁儿的肩头微微抽动。他讶然,再凑近些,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传入耳中。在哭薛霆愣住。他想起侍婢的话,想去问问,可又觉得不妥。这可是女子闺房管她做甚,她早时还气了你。心里想着,薛霆转身想走。可宁儿那低低的声音却在耳边徘徊不散。薛霆心一横,再度瞅瞅四周,开了窗,翻身进去。宁儿正哭着,听到响动,忙转回头看,见到正从窗台上落地的薛霆,吃了一惊。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双眸水光迷蒙,还有红红的鼻子和眼睛,薛霆有些局促,哂了哂,找借口道:“我听说你晕了,来看看你,碰巧门都关着”说着,他忽然觉得若是此时人看到,自己大概什么清白也没有了。宁儿望着他,没说话,仍然哽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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