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兢兢:“都,都好看。”江德玫执着的问:“哪个世子最好看”小丫鬟没法子,只好指着最新的那副美男图:“陈,陈世子最好看。”江德玫扑到画上,对着画卷中的陈礼昌亲个嘴儿:“我就知道陈世子最出众。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姑爷了。”小丫鬟要哭了,二姑娘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夫人怎么还不找大夫给她看看江德玫抱着画卷腻歪够了,转身从书桌上拿出一封装着厚厚信笺的信封,香气扑鼻的桃花香:“你去世子府,把信送到他手上。”小丫鬟啊了声:“我送到世子手上”“对,一定要亲手给他。这里面是我写给世子殿下的情诗,里面载满了我对世子殿下的倾心爱慕。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心,他看了信之后肯定会约我会面。到时候”江德玫抱着画卷转着圈,一双眼亮晶晶的对着小丫鬟,“到时候我就是世子妃啦”小丫鬟捏着信簌簌发抖。姑娘这是要私相授受还是跟世子殿下要是被发现是她在帮姑娘送信,夫人会不会打断她的腿小丫鬟哭哭啼啼,江德玫塞给她几文铜钱打发了出去。千叮万嘱要对方一定送到世子手上,否则就把小丫鬟卖到妓院。这一下,小丫鬟真的哭得撕心裂肺,跑出了江府,脚步不停的跑去世子府。世子府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吗小丫鬟哭得凄惨,求着门口的侍卫让自己进去,侍卫被一个不足十岁的丫鬟哭得烦躁,说又说不通,打也打不走,索性收了信,说会转送给世子殿下。小丫鬟千恩万谢,把那几枚铜钱全都给了侍卫哥哥,磕了一个头,走了。拿着烫手山芋的侍卫哭笑不得,手中的信件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文书,怎么给世子啊正苦恼着,府邸的大公子左拥右抱的回来了。这陈府的大公子是妾室所生。早年陈老夫人身子不大好,总是怀不上,几个妾室的儿子都出生了,她才怀上陈礼昌,故而,最初的时候,妾室的孩子都是长在她老人家手上的。陈老夫人是名门闺秀,治家教子都很有一套,甚是严格,积威之下小子们都有点怕她。她生了嫡子,自然就把妾室们的儿子都还了回去,专心教导陈礼昌。可怜了那些个妾室的孩子,从人上人突然变成了人下人,不管是吃穿用度,就是尊严都受到了打击。偏生妾室们觉得儿子们太多,世子之位是拿不到了,那别的总要争取一下吧,于是明争暗斗就越发厉害了,也开始教导着儿子们为了利益不顾一切。在陈老夫人教导陈礼昌诗词武艺的时候,妾室们的儿子学会了两面三刀明争暗斗;陈礼昌去骐山书院读书,上面的兄弟们被陈老爷子送去了外地的书院;陈礼昌考童试、乡试,哥哥们在外无人管束,遛马逗鸟乐逍遥极乐;陈礼昌考了进士中了举人,哥哥们也吃喝嫖赌打架斗殴样样精通了。等到陈老爷子准备给大的儿子们安排点差事做时,这才发现几个儿子已经朝着纨绔子弟的康庄大道一去不复返。其中,以当初担有大任的大儿子陈礼和最为堕落。而江德玫那封热情洋溢的信就阴差阳错的被陈礼和给瞧见了:“哟,我们府的榆木脑袋总算也开窍了,有姑娘家给你写情诗了。”信封一抽,大刺刺的就在门口宣读那封信来。此时,小丫鬟已经回了江府,禀了话,胆战心惊的求菩萨保佑那封信能够到世子殿下的手上。江德昭在庙里呆了七七四十九天,膝盖跪得后面都麻木了。段瑞盺瞧着都忍不住皱眉,拿了上好的膏药给她按摩,每日里陪着她去散步,让她多走动活血散淤。“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些时日就好了。”段瑞盺站在她前面,固执的道:“再多走几步,积少成多,也就好的越快。”江德昭眨眨眼,笑道:“就如抄写佛经一样吗”段瑞盺笑道:“能够积累的东西不止是知识和阅历,还有人的感情。”江德昭闭口不言,又坚持的迈了两步,觉得自己能够稳当行走了就松了丫鬟搀扶着的手。段瑞盺看着她在夕阳下暖色的面颊,很是怀念的道:“五年了。”江德昭抬头望他。“我以为我会在北雍为质一辈子。”江德昭不假思索:“那怎么可能”“的确有可能。我的父皇、兄弟,乃至我的母妃都不想我回来。”江德昭垂下眼,半响才低声说:“别的人我不知道,殿下您的母亲定然是心心念念您的归期”“不”段瑞盺打断她,“我是母妃的耻辱。从我为质起,她就已经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江德昭不敢说话。段瑞盺盯着她额间飞舞的碎发,忍不住替她拨开,轻轻的说:“我在北雍,总是想起你。”、给力二二回穆承芳看到名帖上写着周府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缩了缩身子。“无缘无故的,娘您去周家做什么”“去看看啊”穆老夫人道,“周家适龄的姑娘也有好几位,别人的话不太可信,我得自己去瞧瞧。”说着,又抓起女儿的手拍了拍,“听说周家也有几位与你差不多年岁的公子”“娘”穆承芳跳起来打断她,“我,我还小。”“小什么,再过两年就及笄了,那时候说亲太晚了,我提前替你相看,有合适的就先定下来,省得到时候挑得我眼花缭乱心急火燎的。”穆承芳面若红霞,犹疑了半响才说:“哥哥,不是已经看上江姐姐了吗”不说还好,一说江家,穆老夫人就猛地拍打着桌面:“别跟我提那个狐狸精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妖法,迷得我儿晕头转向。现在还跟我对着干,连家都不回了。”穆承芳看她气得发抖,引开话题问:“那您中意周家哪位姑娘”“周德洳。”穆承芳倒吸一口冷气:“周姐姐跟江姐姐情同亲生姐妹,哪里愿意嫁给哥哥。”“你懂什么。”穆老夫人喝口茶,“周德洳是周家二房的大小姐,又是嫡系,身份高,理家才学更是一把手,周老夫人看了又看一直挑不中婆家,眼看着周德洳年纪大了,留来留去要留成仇。我打听过了,现在盘阳城里就数你哥哥前程最远大,娶周德洳正好是如虎添翼。”“娘”穆承芳急得跳脚。穆老夫人拦着她继续说,“只要让你哥哥娶了周德洳,你再嫁去周家就是亲上加亲,以后你也可以给你哥哥帮衬帮衬,以后,我们这一房也就算是穆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穆承芳顺了一口气,想了又想:“娘,您这都是您一个人的臆想,做不得数。”穆老夫人拿着名帖拍着手心,笑得畅快:“所以,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多去周家走动走动,混熟了,这亲也就好说了。”穆承芳知道自己没法说服穆老夫人,索性让人去寻了哥哥穆承林。穆承林比她还悠哉:“这桩婚是说不成的。”“哥哥你肯定”“自然。”“为什么”穆承林老神在在:“因为周家瞧不上你哥哥啊。”看妹妹一脸惊讶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感叹道,“如果是一个月前,周家说不定还对我有点好印象。可经过了这一个月,盘阳城里只要是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会看不上你哥哥。”穆承芳懦懦的问:“是因为你好赌”“嗯。”穆承林解释,“只要是男人,总有点或多或少的毛病。爱美酒美人都是常情,可只有这好赌,最要人命,一夜之间被人骗得倾家荡产也是常事。有家底的人家很少有烂赌之人,清贫之家一旦有了一个赌徒,卖儿卖女是迟早。你兄长如今赌声在外,正正经经的人家谁会愿意把女儿嫁给我更加别说周家。”穆承芳总算放心,接而又迟疑的问:“那德昭姐姐,是不是也”穆承林摆摆袖口,手心里的骰子在指尖滚了两个圈,也不答话,直接进了最近的一家赌场。江德昭两姐妹法事办完,回了周家,江德弘与陈礼昌正在院子里等着她们。江德茗瞧见陈礼昌就来气,忍不住想起那日日陪伴在姐姐身边的三皇子段瑞盺。段瑞盺对姐姐照顾得越好,就越是凸显陈礼昌的无所作为。在庙里江德茗就忍着忍着,如今见到了本人,那脸色就垮了下来,恶声恶气的对陈礼昌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陈礼昌笑嘻嘻:“来看你成尼姑没。”江德茗冲过去就对着他踹了一脚:“你还是和尚呢,居然拾掇我出家。我出家了你能得什么好处”陈礼昌眉头一挑:“我高兴。”江德茗鼻子一皱,忍不住就悲从中来,眼泪打转,瘪着嘴什么也不说就跑了进去。陈礼昌莫名其妙。怎么了怎么了,开开顽笑都不行了以前更加过分的都没事,今天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江德弘在一旁凉凉的道:“世子您不待见我的姐姐呢。”陈礼昌尴尬的摸了摸头:“哪能啊,我这是想她,就忍不住逗逗她,哪里知道她脾性那么大。”“嗯,我们江家小门小户的,自然比不上你们这皇朝贵戚。世子您请吧,我们这里留不住您这位大佛。”“唉,江德弘,你说话怎么也怪腔怪调了,担心我揍你。”江德弘懒得理他,直接跟着姐姐进了大厅,说起最近府里府外发生的琐事。陈礼昌看他们不理自己,索性也出了院子,独自一人走到后院,左右瞧着没人,一个纵跃就跳到了树上,几下就翻过了围墙,朝着江德茗的屋子过去。江德茗的脾性来得快去得快,已经指挥着丫鬟们整理物品,疲累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陈礼昌蹲在屋外的千年古木上,瞧着她懒洋洋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欺负,随手掰了一根小树枝,朝着窗口往那人身上投掷过去。丢了好几下,江德茗这才醒过神来,往外看没见陌生人,拿着树枝把玩一会儿,又有小碎的石头飞了进来。都这样了,江德茗哪里不知道东西冲何处来的,直接招呼了一个丫鬟来,耳语几句。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侍从牵着三条狗站在树下犬啸。陈礼昌是见识过这三条狗的本事的。在还未成世子的时候,他来周家玩,就经常被气极了的江德茗放狗追,最狠毒的一次差点把臀部都咬了,直接跳到了池塘才躲过一节,引起了周老夫人身边众多美人围观,脸都丢尽了。江德茗游到树下,对着上面喊:“陈礼昌,你下来”陈礼昌抱着树干:“恶婆娘,你上来”江德茗喊了几声,知道对方肯定不敢下树,又让人去拿了几根鱼竿,在鱼线上挂上几根骨头,支到高处引得狗狗们争相跳跃。那风中飘散的骨头香,大狗的咆哮声,还有陈礼昌气急败坏的诅咒声,成了最好的乐曲,笑得江德茗好不得意。闹了半个多时辰,陈礼昌顶着一头的枯叶趴在花厅里抱怨:“最毒妇人心。”江德茗心情畅快,不跟他针锋相对了。陈礼昌闹了这么久索性换了话题:“在庙里过得怎么样”“没怎么样。”江德茗说,“三皇子在,大部分时候我都每根姐姐在一处,总是有人半路拦着。”陈礼昌诧异:“三皇子也去了庙里他去干什么”“谁知道。”江德茗想起这个就气愤,凭什么在庙里都被皇族欺压,导致她连了好些日子都要等姐姐的夜宵。磕头太累,连要找姐姐抱怨都少有的见得到人,到现在她身子骨还酸痛。陈礼昌看她瘦了些,精神也不大好,直接从袖子里拿出白玉瓶子:“这是给你按摩的膏药,是御赐的贡品,我那时候习武全身疼痛就是用了它,今晚你让你丫鬟给你抹上,仔细揉化了。”江德茗拿了药瓶哼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陈礼昌两手抱在脑后:“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可以让你原谅的。”各自狠狠的瞪视了对方一眼,这才罢休。临近过年,江德昭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周氏的嫁妆里有很多店铺田庄,都需要核对帐目。这里是周家,江德昭不好让管事们进进出出,很懂事的回了江家。各大田庄铺子送来的年礼很快填补了三姐弟的仓库,眼红得马氏差点咬碎了银牙。江德昭又请了打金的匠人,融了一些金砖,打成各式各样的金锞子银锞子,准备过年打赏红包用,最重要的是官家走动之间的礼品等物,一时之间只忙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等清闲下来,已经到了腊月小年。骐山书院也开始扫尘,这一年及笄的姑娘们都必须开始逐步搬出去,江德昭也在内。江德弘自己也有不少书籍需要搬回江府,两人从早上整理到晌午,简单的用了饭,还没歇息够,穆承芳就来了。江德昭已经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轻笑着道:“你来了正好,我手上有不少的书用不着了,也是以前书院的姐姐们送给我的,上面注解很多,很实用。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穆承芳揪着她的袖子:“我不是来找你要书的,我来求你帮忙。”江德昭哂笑:“我能够帮你什么”“去劝劝我哥哥。”江德昭疑惑:“穆大人他怎么了”穆承芳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