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亲生姐姐,还能算是牺牲亲人为朝廷分忧,前头嫡母所出的姐姐,想来小时候就不大合得来,一面解了儿时之怨,一面拿姐姐做了往上爬的垫脚石,还真是一笔好买卖呢。公孙柔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机变,没有让人失望。自己的后宫可真是人才济济呐。也好,那就明码标价的来吧省得她们整天只知道吃闲饭、生闲气,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的,还什么都帮不到自己公孙柔良久不闻声音,怯怯道:“皇上以为如何”“甚好。”徐离笑道:“朕也觉得这是一门好姻缘。”叫了宫人进来,吩咐道:“晚上朕去公孙贵人那儿用饭。”公孙贵人晋封为婕妤。不过一时三刻,消息便飞快的传遍了整个后宫。众位嫔妃都是摸不着头脑,皇太后也是不解,“无缘无故的,皇上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不过并未放在心上,转而跟徐姝说到了顾莲,“你去瞧了,最近你姐姐的身体怎么样吃的可好睡得可香”“母后”徐姝拖长了声调,抱怨道:“我知道你关心姐姐,关心,关心夏美人和孩子,但是也不能每天都问三回啊。”抱了母亲的胳膊撒娇,“再说了,我不去公主府怎么知道呢要不让我出宫吧。”“你最近去得太勤了。”皇太后不过是上了年纪,随口唠叨起顾莲,并不喜欢女二跑来跑去的,斥责道:“和云家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你现在是待嫁之人,哪里还能随便出宫游玩”摆了摆手,“罢了,不问你,回头让你三哥出去看望她,你老老实实在宫里呆着”“啊”徐姝怪叫一声,倒在美人榻上蒙着脸喊道:“我快要闷死了。”郁闷了一会儿,恹恹的从母亲那里回了屋,只觉一腔闷气找不到地方发泄,找来宫女问道:“叶家那边的事情办妥没有”宫人低声回道:“已经派妥当的人过去了。”徐姝挥了挥手,打发人出去,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嘟哝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闹开了吧。”和她猜想的一样,叶家的确炸开了锅叶东海既然下定决心要对付伯父,便少了从前的绵软心肠,翻了脸,许多事反倒简单好操作了。一面让人快马送信去给兰蔺知县,直说自己不认同这门婚事,只要对方不是脑子糊掉了,就绝不敢再坚持下去一面让人堵了长房的前门后门侧门,倒是不便拦着伯父伯母,但是下人们一个都不许放走,谁走打断谁的腿叶大老爷虽然想赶着回岐州去,但是也不能带着老妻、继子,就这么孤零零的三个人上路,可是下人们挨了侄儿的打,谁也不敢死扛了。叶大老爷气得跳脚,“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大伯父若是对侄儿不满意,就去官府理论吧。”叶东海早就被折腾麻木了,神色淡淡道:“大伯父若是想闹大了,侄儿奉陪;若不然就等上一段时间,等兰蔺知县悄悄的把宜姐儿婚事退了。”顿了顿,“到时候伯父伯母要去哪里都可以,但是,宜姐儿必须留下来。”“凭什么”叶大老爷怒道。叶东海懒得再多费口舌去纠缠,闭嘴不言。“东海”叶大太太忍无可忍,这些天丈夫都不让自己参与争吵,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从里面冲出来着恼道:“我们要回岐州,与你何干你”到底不是擅长吵架的人,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也不能什么都管啊。”叶东海淡淡道:“别的我不管,但是宜姐儿的事我管定了大哥大嫂待我有恩,不能由得你们把她给毁了。”叶大太太只想早点远离京城是非地,回头朝丈夫劝道:“要不算了,何必非要去争那个丫头片子呢咱们自己回岐州,将来一门心思好好教导福哥儿,等他长大了,自然不会输给东行的。”“你懂个屁”叶大老爷忍不住骂起人来,气得发抖,“婚事结了又退,兰蔺县令能轻饶了我们不成哪里还能再回岐州就是回,也不能待在兰蔺老家了。”“这”“都是你害得”叶大老爷不管老妻,只是指着叶东海骂道:“你恩将仇报把长房害到这步田地,良心都让狗吃了”叶东海虽然心中一片厌恶反感,但是也不想吵架。但是闻讯赶来的叶二老爷就不依了,跳脚道:“大哥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二房怎么害着长房了福哥儿不是二房的人生的这些年,长房的生意不是东海打理的你们白吃白喝白拿,什么都不管,儿子有了、银子有了,怎地反倒还是害了你们”叶大老爷气道:“反了、反了,一家子连个长幼高低都不分了。”“高低”叶二老爷一声冷哼,“东海现在好歹是皇上封的侯爷,你们算什么若真是论起高低来,你们在外头见了东海,还得跪下磕个头呢”“你你”叶大老爷差点没气得呕出一口血来。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忽地一个小丫头脚底抹油跑了进来,慌慌张张道:“侯爷、侯爷,宫里头来人了”一语吓得叶家的人全部安静下来。叶东海心头一跳,不知道会是什么祸事等着自己。皇帝想起自己,总归不会有好心情就是了。来得是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宫人,身后跟了两个小太监,其中一人捧着盖了红丝绒的托盘,静悄悄跟在后面。那中年宫人带着满满的倨傲神色,声音尖细,“乐宁长公主有赏还请叶家大小姐出来接了赏赐。”叶宜很快被叫了出来。包括叶东海在内,叶家上上下下跪了一地听赏。中年宫人揭开了托盘上的红丝绒,让小太监递到叶宜面前,傲慢道:“叶家大小姐和田家二公子订亲之喜,乐宁长公主特赐赤金累丝凤钗一支,做为新人贺礼”叶宜恭恭敬敬接了,“多谢乐宁长公主赏赐。”“对了。”那中年宫人笑了笑,又道:“听闻你还要为母守孝三年,方才出阁,乐宁长公主与太后娘娘提起此事时,太后娘娘还夸你为人纯孝、性子坚贞,实乃闺阁女子之中的典范呢。”叶东海听着,总觉得哪里有点古里古怪的,待嫁女为母守孝三年虽然可嘉,但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女子之中的典范,实在是言过其实了。再说了,太后哪有心思管叶家的鸡零狗碎更不用说,明面上护国长公主还和叶家恩断义绝,绝无可能再帮助侄女宜姐儿。只怕,太后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这一番唱作俱佳的借势戏,足以唬住长房的老夫妻俩了,就连叶二老爷也都战战兢兢的,跟着磕了一个头。等送走了那中年宫人,叶东海来不及细想这份赏赐的来历,便抢先道:“既然宜姐儿和田家的婚事,惊动的连太后娘娘和乐宁长公主都知道了,那么此事绝无更改还请伯父伯母不要为叶家招祸”叶大老爷脸色煞白煞白的,说不出话来。叶大太太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宜姐儿就留下来为她娘守孝,我们自己回岐州就行了。”有些害怕的看向侄儿,“这样,总可以了吧。”叶宜眸光一亮,神色总算慢慢舒缓下来。对于叶家的风起云涌、惊涛骇浪,顾莲一概不知,从头到尾都是蒙在鼓里面,时间悠悠一晃,很快就到了腊月年根儿。窦妈妈捧着过年的喜庆新衣,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袭朱紫色的蜀锦千丝百褶绣花长裙,每一道褶子里面,竟然照着名头做足了十条金丝花纹。顾莲见了哑然失笑,“这也太华丽吧”看向合欢和灵犀,“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有钱似的,要是没几个护卫在身边,都不敢出门了。”再看与之配套的外衫、小袄,皆是彩绣辉煌、织金及绣,丝毫不逊于那条裙子,不过妙就妙在,上面的花纹藤蔓稀疏有致,整个一套搭配起来,只见矜贵华丽,而没有任何的暴发气息。绣娘们是用了功、用了心的。“还有这个。”合欢拿了一支繁复重叠的金芙蓉簪子,每一片荷花瓣,都是以白玉薄片雕刻而成,花心坠以碧色翡翠,其上点了黄玉,拟做花蕊,竟是惟妙惟肖宛若一朵真的素莲,叫人看了爱不释手。与之配套的,是一对碧绿莹白的荷叶翡翠耳坠。美则美矣,只是也未免太奢侈了一些。那些荷花瓣和荷叶,每一片、每一瓣都是一般儿大小,一般儿颜色,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好料,才得这么矜贵的一朵玉莲花。窦妈妈在旁边赞道:“皇上真是有心了。”“是呢。”顾莲伸手摸着那华丽的衣裳、裙子,还有精美的首饰,忽地想起自己在叶家得的那些东西,留着以后给七七做嫁妆罢。这么一想,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叶东海。从自己嫁给他开始,中间分分合合、聚少离多,到二次成亲,再到恩断义绝,前后一共纠葛了将近三年。即便不是因爱之名在一起,但却有相濡以沫的夫妻情分,只是这些情分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并且再也回不去了。快到年关,谷涟漪应该能和叶家通上消息。不知道叶东海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是恨、是怨,还是无奈,还是愤怒。但愿,念在自己千辛万苦替他生了一双儿女,念在自己从前为叶家辛苦操持的份上,希望他不要执着于仇恨,沉溺于痛苦。而是忘了自己,和从前一样温暖和煦的好好过下去。作者有话要说:合影记上徐三:“粉丝粉条们,都来跟朕合影吧”小包子:“等我长大了,会比爸爸更帅哦喔呵呵,咦嘻嘻,哇哈哈”徐三:“喂,妹纸们等等”合影记下“小包子在哪里”“诺,照片右上方不是有个点儿吗”“次奥,老娘还以为是屏幕没擦干净呢”小包子:“嘤嘤嘤,感觉不会再爱了”啊喂,每一个帅哥都是由黄豆变成的啊啊啊啊啊啊 露馅儿了ooots:妹纸们,看完顺手打个2分,撒个花,让我知道乃们是爱我的、雷霆年三十这天,宫中即将举办了盛大豪华的夜宴。此刻夕阳西坠、天色尚明,恍若天上的织女打翻了染缸一般,红、橙、黄、绿、金、蓝、紫,晚霞如同水墨画一般晕染开来,一片五彩绚丽的景象。嫔妃们一起过去给皇太后请安,预备参加等下的宴席。那些个不知情的嫔妃还好,沈倾华和邓美人却是吓了一跳,护国长公主居然进宫了难道,不是她怀了孕,真的是有个什么夏美人不成两人都不敢仔细的看,只用眼角余光,在她小腹上飞快的一扫而过。四个月的身孕并不是太显,眼下冬装厚实,衣裙宽大,更兼那千丝百褶绣花长裙华丽繁复,略微硬挺出型,根本看不出到底有没有怀孕有一种事实而非的迷象。护国长公主坐在皇太后身边,笑容娴静、神色温柔,一双水波潋滟妙目更是流盼动人,加之盛装丽服相衬,把一屋子的年轻女眷都比了下去。沈倾华在心里轻叹,如此殊色照人、聪慧剔透的女子,难怪皇帝不顾她是自己的亲妹妹、不顾人伦,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了。此刻薛皇后没有过来,她若是知道护国长公主怀孕的话,还不知道要闹得如何天翻地覆呢不过,沈倾华在心里摇了摇头,皇后应该没有机会知道此事,更没有机会去闹腾了。“惠嫔。”皇太后忽然喊了一声,问道:“宴席都已经准备好了吧”沈倾华飞快的收回心思,微笑道:“太后娘娘放心,各处人事都已经准备妥当,等下到了时辰即可开宴。”“那就好。”皇太后微微颔首,环顾了满屋子的姹紫嫣红一圈儿,目光在端敬王妃身上停留一瞬,继而收回目光。已经有两个年夜饭,没有见到二儿子的身影了。可是自己不能提,一提就会惹得老二媳妇带着孩子求情,继而惹出祸端,兄弟之间已经势同水火,再逼一步就是你死我亡。所以尽管自己满心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好像从来没有二儿子一样。自古无情帝王家不真的走到这一步,坐在这个位置,实在难以体会这皇权之下的辛酸和无奈,极致的尊荣,伴随着极致的冷绝无情“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唱诺,徐离身着上玄下赤的五爪龙袍走了进来。他原本就身形欣长提拔,加之自幼习武,不论目光,还是举手投足的气势,都要比一般人更精神一些,如今久居帝位,眉宇间更是透着一抹端凝之色。年轻的帝王,俊美无匹、神光熠耀的少年,上前给皇太后行礼,“请母后安。”他行礼的时候,作为妹妹的顾莲和徐姝都站了起来。沈倾华和邓美人都不由自主看过去,可惜那一身华衣丽服实在太宽大、太繁复,仍旧看不出个眉目来,又都不敢做的太明显,略扫一扫,便各自别开了目光。对于顾莲来说,却是感受到了三道特别的目光。剩下的那一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