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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欧瓦的一颗棋子啊”“你在说什麽”“你想一想,西德拉在七年前就死了,就算杰欧瓦把她变成了一具行尸,她也没有过去的记忆了,她有的只是一副西德拉的躯壳,可内在却终究是艾蒂克啊”克雷蒙德固执地打断她:“艾蒂克就是西德拉,她们是一体的。”“如果她没有西德拉的记忆,就不是西德拉。”“她是”克雷蒙德用冰冷的目光扫了纳纳一眼,勒令她闭嘴。“”纳纳硬生生把话吞了下去,满嘴苦涩,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那麽,公爵大人,等艾蒂克醒来以後,就把这件事告诉她”“不准告诉她”克雷蒙德立刻变了眼神,口气坚决地制止道,“绝不能让她知道,她目前身体的状况,听明白了吗”“可是,这样就无法让她理解,她曾经是你的妹妹西德拉啊。”“不理解也无所谓。”克雷蒙德握著艾蒂克的手,专注地凝视她,“只要能够补偿她,保护她,让她不再受到伤害,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自己。”也包括她吗纳纳在心里补充,却不敢真的问出口,并不是害怕听到答案,只是不希望克雷蒙德为难罢了。“好吧,我会替你保密,也会把艾蒂克当作你的妹妹一样看待的。”“谢谢你,纳纳。”克雷蒙德终於缓和了口气。纳纳点点头,像是在强迫自己记住一样,认真地又在心里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随後,她跟克雷蒙德告辞,悄悄打开房门,把余下的时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两人。现在她要做的,是去仆人那里找一点狗皮膏药,稍微处理一下身上几处被艾蒂克打伤的淤青,顺便再去藏书室里找些有趣的书来,把她的狗窝填满。因为她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她恐怕得经常躲在狗窝里不出来了。───事情果然如纳纳预料的那样,越来越往她不喜欢的方向发展了。自从艾蒂克清醒过来以後,克雷蒙德就当起了她的贴身保姆,对她关怀备至,百依百顺,一天当中至少有一半时间陪在她身边。艾蒂克由於受到惊吓,身心处在最脆弱的时候,正需要有个温柔体贴的人来照顾,於是渐渐地也开始接受克雷蒙德,对他另眼相看起来。但相对地,纳纳就没那麽好命了,艾蒂克对她简直就是恨之入骨,一心认为是她用了什麽东方巫术害了自己,而纳纳偏偏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能把受到的委屈往肚里吞。所以从那以後,纳纳在查亲王府里就开始变得行事低调起来。说来可笑,当密探的那几天她做什麽事都正大光明,理直气壮,但是恢复到普通公务员身份以後,她却反而像丢了魂一样,缩头缩脑起来了。当她白天站在克雷蒙德的卧室门口发呆时,连堤法都嘲笑她说:“咦你在这里啊,怎麽存在感这麽薄弱”她只能翻翻白眼说:“这是东方的一种忍术,专业术语叫作伪遁。”“忍术是什麽东西”“小孩子不要多问。”堤法非常熟练自然地敲了敲她脑袋,张口就说:“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就”“咬吧。”纳纳主动把脖子伸到他面前,还追加一句,“要不要我解开丝带,让你咬得舒畅一点”堤法的脸颊上出现尴尬的红晕,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笨蛋,我现在不需要啦不过,你怎麽像是突然大彻大悟了一样,变得这麽豁达了”“你也这样觉得”纳纳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最近,经历了很多事情,觉得自己好像变成熟了,也比以前更睿智了。”“这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的胸部还是跟以前一样平,脑袋的分量也没增加。还有,不要一句话让我吐槽两次,很累耶”“”纳纳半眯眼睛作无神状。没有人逼你吐槽好不好“对了,我问你。”堤法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卧室里的克雷蒙德和艾蒂克,担忧地问,“这样让他们两个独处,真的没关系吗”纳纳的表情一僵,随即抓抓头,茫然地说:“咦公爵大人什麽都没告诉你吗”“我听说了,她可能是由西德拉转变成的行尸。”“没错,不过,你的反应就这样西德拉也是你的妹妹吧”“我和克雷不一样,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接受了西德拉的死,现在却突然告诉我说,她就是当年的那个西德拉,只是变成了行尸,你以为我会有什麽反应”堤法又向屋内瞥了艾蒂克一眼,“而且,在我的印象中,西德拉是个很乖巧可爱的妹妹,而这位艾蒂克小姐就总之要我相信她就是西德拉,实在是有点困难啦。”“原来如此。”纳纳点点头,“那,你对杰欧瓦有什麽看法”“不要扯开话题我在问你,让他们两个继续这麽下去没关系吗你不会觉得被冷落了吗”“堤法,你印象当中有见过克雷蒙德公爵大人向我猛献殷勤的场景吗”“从来没见过。”呜,这小鬼还真是诚实得有点残酷诶纳纳压下苦闷,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那不就对了,公爵大人对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谈不上特别冷落啦。而且只要等艾蒂克小姐回到西班牙以後,我们大家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现在一切都是暂时的,忍耐一下就过去了。”堤法却反驳:“我不这麽认为。克雷是个很固执的人,他一定会想尽一切方法把她留在这里。”老实说,纳纳很想在心里面为堤法鼓掌,他真的是很了解克雷蒙德,因为她也是这麽认为的。不过假如每天都往那方面想的话,那就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所以她竭力让自己不去注意他们俩的行动,保持一颗平常心。对於堤法的支持,她也只能说很抱歉,在感情方面她并不是一个很积极主动的人,面子薄,胆子小,运气方面也有点惨不忍睹实在是枉费了他的一番好意。正想著该怎麽跟堤法说明目前的状况,卧室里忽然传来了久违的花瓶碎裂声,纳纳急忙跟著堤法冲进房间,发现艾蒂克正对著克雷蒙德发泄怒气。“你居然敢拒绝我的求婚”纳纳愣了愣,仔细分析这句话的来源,发现它竟然是从艾蒂克口中说出来的,惊讶得差点下巴脱臼。不过惊讶之余,她也有点羡慕艾蒂克的勇气和自信,撇开任性和傲慢不说,她的个性确实很洒脱,敢说敢做,连求婚这种事都敢随随便便说出口,颇有後现代主义风范。而对纳纳来说,勇气和自信正是她最缺少的两样东西,现在没有,将来可能也不会有吧。对於艾蒂克的诘问,克雷蒙德显得十分烦恼,但更多的则是内疚。“没错,我不能跟你结婚。”“为什麽你到现在还相信我是你死去的妹妹”“不是。”“那就给我一个理由”克雷蒙德欲言又止,为难地把脸扭到一边:“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跟你结婚。”艾蒂克气得浑身战栗,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她伫立在原地,长喘了一口气之後,忽然把脸转向门口,食指指著纳纳,大声问:“是因为那个女仆的关系吗”哇咧,又来了,她明明什麽也没做,为什麽老是要扯上她呢感觉到带刺的目光扎在身上,纳纳急忙把堤法抓过来当肉盾。却没想到克雷蒙德居然向她走过来,将她从堤法的掩护下拉到了艾蒂克面前。“没错,我和纳纳已经有婚约了,所以我只能对你说抱歉” 好像宣布一件丧事似的,他的脸上不带半点喜悦之色,反而苍白得可怕。撒谎这个大狐狸,大骗子,大魔鬼需要他甜言蜜语的时候,他从来不说,可一旦要利用她时,他偏偏又说得如此轻松干脆,实在太狡猾了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只有当炮灰的份了吗下一刻,艾蒂克便迅速把炮筒对准了她。“果然是你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不但对我下毒,还抢走我看上的结婚对象,你的胆子真不小啊。”“我我明明什麽也”纳纳无力地垂下头,想要为自己辩白,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艾蒂克转头瞪著克雷蒙德,眼底露出一抹尊严被践踏般的屈辱,“这些天来你对我的关怀体贴,全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把我捧得更高,好让我摔得更重,对不对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只是为了今天在我的心口捅上一刀,好让你们看到我的骄傲和自尊被你们踩在脚底的样子,是不是”克雷蒙德眼露忧伤,可是暴跳如雷的艾蒂克早已失去理智,对他的悲伤视而不见。“很好你们等著,我会让你们统统付出代价的”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十分配合地从上空传来:“那麽,就让我来替你实现这个愿望怎麽样”───说话间,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那麽优雅,那麽神圣,带著超然脱俗的气质翩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有一刻,纳纳几乎以为真正的天主降临了。可是在白色长发底下的那张猫脸面具,却以最直接的方式刺激她的神经,提醒她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自称天主的男人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落地的一刹那,这个吸血鬼张开双手,缓缓向在场所有人行了个礼。“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杰欧瓦。”克雷蒙德和堤法仅愣了一秒,分别抽出银针和匕首,摆出应战的姿势。同时,两个人好像商量好似的,不约而同把纳纳推到身後,使她远离战场。艾蒂克却显得又惊又喜,大叫一声“老师”,便提起裙子向杰欧瓦奔去。此时纯真无邪的模样跟之前那个满屋子甩皮鞭的女王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似乎只有在老师面前,她才会收敛起满身的毒刺,表现出跟年龄相符的天真。“老师,你怎麽会到法国来是特意来看我的吗来了多久了,为什麽不通知我一声”杰欧瓦却不回答,面具後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悄然瞥了瞥纳纳,又温柔地看著身边的金发少女。“艾蒂克,你希望他们痛苦吗”艾蒂克愣了愣,表情急转,眼中充满戾气:“没错我恨他们,克雷蒙德公爵和那个东方女仆,我要他们为羞辱我而付出代价”“我明白了。”猫脸面具上下晃动,像是点了点头,一眨眼工夫,他的人已经移动到了纳纳身边,而这时他的最後一个字还没从空气中完全消失呢。“纳纳”堤法吃了一惊,率先反应过来,飞扑上前,掩护她的同时顺势向杰欧瓦的胸口刺去。他的惯用武器本是双匕首,以速度和灵活多变的攻击方式见长,可这时由於一只手护著纳纳,只能靠另一只手作单手攻击,再加上心底对碧骸的忌惮心理,这番动作他做得粗糙至极,破绽百出。“堤法,快闪开”克雷蒙德的惊呼声还没落下,杰欧瓦的身影便消失了,等到他再次出现时,堤法手中的匕首没了,胸口却多了一根染血的木桩。这根木桩原本是屋子里一把雨伞的手柄,现在却被杰欧瓦拿来当作武器,当他把手移开时,木桩在身体表面只露出短短一截,可见其尖端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堤法的心脏。“堤法”克雷蒙德和纳纳同时叫起来。“”堤法不敢置信地低头看著胸口,没能发出一丝声音,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猫脸面具又转向克雷蒙德,举起从堤法手中夺过来的两把匕首,悠然自得地在空中转了两圈。“杰欧瓦──”克雷蒙德勃然大怒,眼中冒火,腮帮隐隐鼓起,几乎把牙齿咬碎。一瞬间,纳纳的心中警铃大作。糟糕克雷蒙德被激怒了,这样下去他也会像堤法那样被杰欧瓦刺穿心脏不行,必须赶快做点什麽对了,如果对象是她的话,杰欧瓦应该不会轻易动手才对,毕竟他不久前才刚刚救过她突然,“叮”的一声,克雷蒙德的银针被弹飞了,杰欧瓦的身影晃了晃,又开始模糊起来──纳纳心脏一阵抽搐,在还没考虑清楚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冲动地扑向克雷蒙德,挡在他面前。一时间她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到,空荡荡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杀死克雷蒙德仿佛在回应纳纳的心声似的,杰欧瓦的动作一瞬间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依旧用那种虚无般的柔和嗓音,对著纳纳说:“放心吧,我本来就不打算杀他,那个魅蓝也没有死。我想做的只是制造和散播痛苦而已。”他说这番话的语气,就跟一个死神没什麽两样,不,从他以往做的那些事来看,他远比死神要邪恶得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痛苦往往比死亡更可怕,他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欣然选择了前者。没错,纳纳渐渐明白过来,他确实自始至终都贯彻了一个原则,那就是──制造痛苦。他布下舞台,物色人偶,编写剧本,然後便坐在观众席上静静地欣赏人偶们痛苦的表情。无论是伊雷娜、艾蒂克还是克雷蒙德,都是这个原则下的试验品,而她,也因为穿越时空,阴差阳错地落入了他的掌心,来到他的舞台,成了他的木偶。所以他才会在那一夜出手救了她吧,因为对他来说,她是一个独特的人偶纳纳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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