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尊,用矜持向克雷蒙德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可是,为什麽她却没有报复之後的快感,甚至连一丝喜悦都没有为什麽,听见克雷蒙德的叹息声,她会那麽难过呢───翌日早晨,纳纳悠然醒来,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克雷蒙德坐在书桌前,搁下笔,淡淡问她:“头还痛吗”“诶啊基、基本上,好很多了。”纳纳心虚地嘀咕。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穿戴得整整齐齐,领结、腰饰和靴子一样不少,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却没什麽精神。“你睡得好吗”她可不是故意讽刺他哦,只是从道义上问候一声罢了。本以为心高气傲的克雷蒙德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想不到他居然很诚实,直截了当说:“完全睡不著。”然後又埋头於他手边的工作上。纳纳摸了摸身边的床单,果然是冷的,原来他一个晚上没睡糟糕,内疚的种子好像开始发芽了。见他一直摆弄手中的蝙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纳纳不想自讨没趣,便到另一间房里洗漱更衣。这期间,有人来敲房门,听声音似乎是罗密欧,於是她匆匆换上日常便服走了出来。“好消息”罗密欧一看见纳纳便挤了挤眼睛笑道,“六个分身中有一个已经进入消隐会总部了,在她被拆穿之前,你可以相信自己是安全的。”纳纳向克雷蒙德投去询问的目光:真的是这样吗克雷蒙德肯定地点头:“只要罗密欧的巫术还在,他们就会把注意力放在人偶上。毫无疑问,这是好消息。”他虽然口中说著安慰人的话,表情却不是这麽一回事。纳纳疑惑地看他,不明白他在想什麽。罗密欧代替她把疑问说了出来:“怎麽了你还在担心消隐会吗”“不,跟消隐会没关系,只不过”他垂下睫毛,看了眼手中的蝙蝠,“从昨晚到现在,我一共发出三次消息,堤法一次也没有回应。”“堤法”纳纳惊讶道,“可是你说过,那种程度的战斗伤不了他的。”“应该是这样,不过”克雷蒙德禁不住皱眉,神情紧张。每次他用蝙蝠传递消息时,堤法的回应都很积极,为什麽这次却这麽迟发生什麽事了吗他越想越觉得不安,决定立即动身回亲王府。纳纳隐约察觉到他的焦急,不由地也跟著紧张起来:“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纳纳,你留下来。”“可是我也担心堤法呀。既然我的分身已经成功骗过消隐会,我暂时就不会有危险了,让我去吧。”克雷蒙德定定看了她一阵,随即把她揽进怀里,摸著她的脑袋说:“好吧,待在我身边我也比较放心。”纳纳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与其说是在安抚她,倒不如说他更像是那个需要被安抚的人。她知道,他非常疼爱两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弟妹,毫无血缘关系的西德拉如此,同母异父的堤法更是如此。西德拉的死已经给了他一次沈重的打击,让他痛苦了七年,如果堤法再有什麽万一的话不,不可能她连忙在心里大声否定,拒绝去想那麽可怕的後果。堤法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到空荡荡的查亲王府,克雷蒙德第一件事就是去堤法的房间找人,纳纳则因为帮不上忙,被独自留在了底楼大厅门口的会客室里。在等待克雷蒙德的消息时,她坐立不安地在门口踱步,心里琢磨著当堤法从楼梯上下来时,她该用什麽样的言辞来吐他槽。对了,就用笨蛋这个词好了,在他们之间,笨蛋已经成了一种表示亲切的用语,他总是用笨蛋来称呼她,为什麽她不可以呢所以见到他之後,她一定要对他说:笨蛋,真是会教人担心然後笑著敲他脑袋。而堤法也会假装生气地躲开,为自己辩解说:我只是睡过头了嘛,有时间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的平胸比较实际一点。他们的对话大致上应该就是这样的吧不过,唉,真是的,她为什麽连幻想都要攻击自己的弱点啊又等待了一会儿,纳纳有点没耐性地开始踱向大厅,一边稳住自己的呼吸,一边靠走路来缓解不安。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幅油画所吸引,脚步霎时停了下来。在油画的正中央,一个少年被牢牢钉在圣母的头像上,双臂张开,两腿并拢,形成一个十字架的形状。他那留著金色短发的脑袋,此时就像一团毫无生气的毛绒玩具,以奇怪的角度歪在肩膀一侧,苍白的脸上,双眼紧闭,两道黑色的血痕从眼窝处一延伸到下巴“咯”纳纳听到了心脏停止运作的声音。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耳边轰然巨响,头脑却一片空白。等到恢复意识时,她才惊觉自己正在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仿佛要把喉咙喊破一般的、不顾一切的尖叫,用尽所有力气、声嘶力竭的哀号,却仍然不能表达出她的惊恐和悲伤之万一。泪水模糊了眼睛,也沾湿她的整张脸,她克制不住地揪紧眉头恸哭。“堤法天哪,竟然是堤法”恍惚间,她听到克雷蒙德急切的脚步声,以及他那因心慌而失去冷静的吼叫。“纳纳怎麽了回答我到底发生什麽──”他的声音断在奇怪的地方,显然也看到了那幅油画。在那宛如时间停止般的几秒锺内,纳纳拼命用手遮住眼睛,不敢看克雷蒙德的表情,也不敢想象他会有多伤心。她害怕看见他崩溃的样子,害怕听见他哀痛的嘶喊,更害怕感受那份比她沈重一万倍的痛苦,害怕到浑身发抖。一种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恐惧把她狠狠地击倒了。但是同时,她的心底还有另一个声音在责骂自己。太懦弱了不是约定好了要一起战斗的吗哭哭啼啼地跪在一边,放任自己沈浸在绝望中,这种行为也能称得上是战斗吗在她无助时,他总是张开双手保护她,那麽在他脆弱时,她难道不应该振作起来保护他吗就算不能缓解他的悲伤,不能分担他的痛苦,至少可以为他做一件他没有勇气去做的事吧想到这里,她迅速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向钉在油画上的堤法走去。来到他面前,她压抑想要再次流泪的冲动,颤抖地伸出手,捏住他左手手腕上的木桩柄端,用力向外拔。倏然,指尖轻微动了动。纳纳以为自己眼花了,擦了擦眼泪,继续拔木桩。这一次,五根手指同时抽搐了一下。“堤、堤法”纳纳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体温,静默了几秒,突然激动地回头对克雷蒙德大喊:“克雷堤法还活著太好了,他还活著呀”她一边说,一边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声音也由喊叫变成了呜咽。因为实在太高兴了,她跳起来抱住堤法又哭又笑。听见纳纳的声音,克雷蒙德木然空洞的眼神忽然有了焦距,他抬起头,如梦初醒般喃喃道:“还活著”下一刻,身体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到堤法面前。“堤法”他疯狂地喊他的名字,一个接一个拔出木桩,接住他因失去支撑变得虚软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仿佛感觉到外界的动静,堤法慢慢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野中出现克雷和纳纳的身影,让他安心地勾起嘴角。“你们两位来得真慢,让我等得好辛苦啊”纳纳破涕为笑,像是终於逮到了向他吐槽的机会似的,用带有浓重鼻音的嗓音嘀咕了一句:“笨蛋,真是会教人担心”、25鲜币魔鬼的守护 第九章第九章 a dea with god与神之间的交易这天下午,堤法被带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养伤。克雷蒙德在听了事情经过以後怒火中烧,脸上笼罩了一层恐怖的阴霾,当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时,纳纳几乎可以想象出他把莱麻碎尸万段的情景。不过幸好他还保有理智,想到最先要做的不是找莱麻报仇,而是替堤法找一个可以当作食物的女人。“纳纳,你和堤法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我很快就回来。”他丢下这句话,匆匆离开他们。他一走,堤法那张带著病态惨白的脸便转向纳纳,以虚弱的声音向她发出求救信号。“到我这里来,快”“堤法,怎麽了”纳纳急忙把手巾丢回热水盆,用最快的速度奔到床边,一脸担忧地看著他。“我想要你的血,纳纳。”堤法努力睁开受伤的眼睛,看著视野里模糊的影子。“诶你说什麽”纳纳顿时慌了神,情不自禁退後一步。堤法费力地又重复了一遍:“我现在需要你的血。”纳纳只犹豫了一秒,便跪在床头,委婉地拒绝他:“不行啊,堤法,我的血会害了你啊如果我身上流著的是普通的血的话,你要多少我都会给你,但问题是,它并不普通啊对不起,我不能再让你的劣化斑纹继续增多了,在克雷回来之前,你再忍耐一下吧。”堤法闭上眼睛,像是要摇头,却因为被扭断了脖子而动弹不得。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苍白的嘴唇吐出沙哑的低语:“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纳纳再不补充血液的话,我的眼睛就没救了”“你、你的眼睛”“脖子和手脚的伤都可以慢慢恢复,只有眼睛”堤法哀伤地皱眉,再次恳求,“我不想失去光明,纳纳,拜托你,把你的血给我”纳纳为难地环顾四周,看著始终不曾出现克雷蒙德身影的房门,看著空荡荡的走廊,又看向堤法那双找不准焦距的碧蓝色眼睛,一时间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怎麽办她不想眼睁睁看著堤法瞎掉,但是更不希望他变成德梦啊一定要选择一个吗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了吗“纳纳”有气无力的催促声再一次响起,纳纳的最後防线崩溃了,她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撕开领口便把脖子凑了上去。“咬吧,堤法。”她仿佛下定决心般,坚定地说,“尽情地吸好了,只要能让你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期,失去再多血我都不在乎。”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脖子处传来,她抱著堤法的脑袋,对他也对自己发誓:“没关系的,我会陪你一起战斗,会想办法救你堤法,我一定不会让你变成德梦的”---吸了血之後的堤法,昏昏沈沈进入梦乡,脸色终於不像几分锺前那样惨白了,纳纳稍感宽慰,用头发把脖子上的牙印遮掩起来。趁堤法昏睡、而克雷蒙德又外出寻觅食物的时机,她悄悄来到阳台,选择了一个从房间看不到的死角站定。小心望了望四周,她仰头对著天空呼唤:“杰欧瓦”等了几秒,没有动静。她又提高了一点音量,拖长声音喊:“杰──欧──瓦──”还是没有动静。她想了想,花了几秒种集中精神,尝试在心中默念:杰欧瓦,你能听见我心里的声音吗如果你听到了的话,就在我面前现身吧,我有话要对你说。依然没有动静。纳纳气恼地抓抓头,无计可施,只好在原地不停转圈圈。奇怪了,以前每当遇到危急情况,只要她在心中呐喊,杰欧瓦必定会出现并拯救她於水火。不指望他帮忙时,他总是悄然出现,而真的想见他时,他又像根本不存在似的没有一丝反应真可恶,难道是嫌她的诚意还不够吗那好,为了表达足够的诚意,就这麽办吧。一丝促狭的表情在纳纳脸上闪过,她静默了片刻,开始在心里念起紧箍咒。杰欧瓦快出来、杰欧瓦快出来、杰欧瓦快出来念到差不多快三十遍时,一个戴著猫脸面具的白衣男子终於在她面前飘然降落,一头略微卷曲的银白色长发在风中飞舞,微红的嘴唇轻启。“别念了,头疼”破天荒地,他从来不带感情的声音中居然出现了起伏。“是啊,我也知道你快被我烦死了。”纳纳一边说,一边拉上窗帘,把房间和阳台阻隔开来,“可是如果不用这种方法的话,你根本就不会理我嘛。”“我并不是不理你,只是需要时间。”纳纳也不在乎他的解释,反正只要他出现了就好。为了赶在克雷蒙德回来之前达成目的,她直接进入主题,严肃地说:“杰欧瓦,堤法在吸了我的血之後,身上出现了奇怪的斑纹。”“我知道。”“你以前曾经告诉我,使用了黑暗祝福的人不是当场死亡就是变成德梦,只有我成功吸收了它,变成了传说中的天使。而含有黑暗祝福的血也因此被称为纯血。”“没错。”“而黑暗祝福,是以你的血制造出来的药剂。”“也没错。”“那麽也就是说,堤法是因为间接得到了你的血,所以才会出现劣化迹象的。他的情况虽然不属於成功吸收,但也并没有当场死亡或立刻变成德梦,所以我猜,作为始作俑者的你,应该有办法解除他的劣化症状吧”杰欧瓦静静地站立在纳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