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克雷蒙德厚实的胸膛早已挡住了她的视线,他脸上的表情让她清楚地明白他的心思。他又在喝莫名其妙的醋了。虽然她对流那没什麽好感,不过他喝起醋来的样子让她感到有点飘飘然,所以她一时也不急於澄清,继续欣赏他的狼狈。再多喝一点吧,她心底的小恶魔开始发酵膨胀,一边坏笑,一边紧张地期待他进一步的行动。如果他在这里偷偷吻她,她应该不会介意这个想法悄悄在脑海里滋生,并像病毒一样迅速在全身扩散,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不是吧她不由地自我鄙视起来,难道她真的有那麽欲求不满吗可是,克雷蒙德并没有进一步行动。他只是隐忍地叹了口气,用寻常的语气向她解释,流那蒂卡在消隐会里处於什麽样的地位,他会对她献殷勤又是出於何种目的。他耐心而仔细的长篇大论,纳纳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他的五官上。他的深邃而诱人的靛蓝眼睛,挺立完美的鼻梁,以及优雅、性感、嘴角总是挂著冷漠的嘴唇渐渐地,以前曾经和这双唇有过接触的那些记忆,全都像幻灯片一样一幕一幕在她脑海里回转播放呜真是太可耻了,真想把自己绑起来倒挂在树上,或者丢颗炸弹让自己从这个世上消失“喂,你在听吗”克雷蒙德不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把她从自虐的幻想中揪了出来。“嗯嗯,当然了,我每个字都听进去了”她斩钉截铁地撒谎。“哦”克雷蒙德轻咳一声,仿佛十分不自在地摸摸後颈,哑声说,“那麽,现在就跟我一起过去吧。”纳纳张大嘴,发觉刚才的话无异於自己打自己耳光,因为她根本就没听到他准备带她去哪里。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再问一次,那样会显得她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踌躇中,克雷蒙德已经转身打开了房门,示意她先走出去。“走吧。”纳纳犹犹豫豫地迈开脚步,边走边回头,想从他的表情上分析他的目的,却失败了。她只好用旁敲侧击的手法,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呃,克雷蒙德,那个地方离化妆室远吗我的头发好像乱了,想去稍微梳理一下。”克雷蒙德看了她一眼,说:“不乱。”“可是我就是想照照镜子嘛。”“那去我房间里照也一样。”“去去你的房间”纳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乱作一团。“是啊,不是说好去我的卧室吗”克雷蒙德顺口说。走廊的立地窗大开著,一阵傍晚的和风吹进来,把纳纳身後的缎带吹得上下飘动。克雷蒙德伸手替她把缎带压下,手掌轻轻在她的腰际停留了片刻。他的动作也许本是出於无心,可看在纳纳眼里,却好像是个意义重大的暗示。呜,怎麽办该不会,他是要把她带到卧室里去做那件事吧、31鲜币黑暗的祝福 第七章第七章 挑逗或被挑逗 re or be red进入卧室之前,在纳纳的极力要求下,克雷蒙德终於答应给她一点时间去化妆室梳理头发。纳纳好像一个以上厕所为借口暂时逃离考场的高中生一样,焦躁不安地躲进了化妆室。怎、怎麽办她无力地贴在门背上,呼吸急促,在反复自问了十遍“怎麽办”之後,她开始关心起一些只有情窦初开的少女才会纠结的细节问题。她低下头闻了闻连衣裙的领口,闻到了一阵甜甜的沐浴香料的芳香。说起来十分凑巧,她在两个小时前刚刚洗过澡,当时还觉得跟杰欧瓦同时在一栋房子的不同房间洗澡,好像有点怪怪的,现在想来却很庆幸自己这个决定。她又检查了一下长袜和衬裙,它们都是慷慨的拉封丹那老夫人送的,虽然尺寸偏大,但是面料和做工都很讲究,摸上去有种纯棉织物的细腻和柔软。至於内裤,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穿。因为自己缝制内裤的手艺很烂,晾洗的时候也很不好意思,每到新的地方又不得不重新制作,十分麻烦。反正生理期她可以穿男性的束裤,所以生理期之外的时候,她偶然也会像这个时代的女性一样,什麽都不穿。“天哪,我到底在想什麽呀”她红著脸揪住头发,好像这样就能把烦恼全部揪光光。慌乱了半天,她终於下了个决定:不行,不可以这麽快就原谅他。现在还是在对他的考验期,他的表现还没有优异到可以抵消他犯下的错误。再说,如果这麽轻易被他得逞的话,那她岂不是愧对“女王犬”这个新的称号了吗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对著镜子摆出女王犬该有的高傲模样。看著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经意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克雷蒙德可以用他性感的外表和嗓音让她想入非非,她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一来可以考验克雷蒙德的定力究竟有多深厚,二来也可以小小地报复他一下,让他不要太自负,以为只有他可以诱惑她,而她不行。毕竟,他们现在的立场倒过来了,她就算稍微做过头一点,也应该合情合理吧。这样想著,她开始抓紧时间对自己进行改造工作。解开头饰,放下长发,脱下长裙和内衬,把长袜拉高最後,在紧身胸衣的两侧各垫上几块手绢。著装打理完毕,她又咬了咬嘴唇,使劲摩擦,让它们看起来红润饱满。在镜子里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她觉得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便挺直身体,带著一抹恶作剧的表情走出化妆室。现在,她想,该是她主动出击的时候了。“笃、笃”她来到克雷蒙德的卧室门口,壮起胆子敲门,静静地等候。“进来。”克雷蒙德的声音立刻从门後传出,像是已经恭候多时。纳纳急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再次在心底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矜持,不能屈服,宁可诱惑他不成,也不要被他诱惑了去。在确定自己把握了原则之後,她镇定地推门走了进去。“对不起,我总算把那一小撮不听话的头发理顺了,我想现在应该可以”她一边说出在心中酝酿过的台词,一边努力维持女王犬形象。然而,在看到房间里的人数时,她的话音不知不觉小了下去,小到最後,脑中有根神经突然崩裂了克雷蒙德和堤法坐在沙发两侧,各自举著一只酒杯,在纳纳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两人不约而同瞪大眼睛,两只酒杯同时落地。这个这个性感的女人真的是纳纳吗不同於以往那些包得严严实实的长裙,现在她身上挂著的只有一件长及腿根、白得近乎透明的睡衣。睡衣的领口处春光旖旎,腰际若隐若现,底下的白色丝袜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让人简直忍不住浮想联翩。而她的脸似乎也跟平日有很大不同。披肩的长发下,一双乌黑的眼睛几乎占据大半张脸,脸颊和嘴唇格外红润而有光泽,锁骨之下一段裸露的部分更是细白柔嫩,秀色可餐由於太过刺激的关系,堤法急忙捂著鼻子,转头背对门口。克雷蒙德则目不转睛地盯著纳纳,一时间看得浑然忘我。诶这到底纳纳呆呆地看著他们,神经突然又连上了,意识到自己干了什麽样的蠢事,她霎时发出一声难为情的低叫,捂著火红的脸仓皇逃走。什麽呀,原来是这麽回事原来之前的一切犹豫、一切准备,都是她自己在那边自作多情她怎麽会白痴到这种地步呢从克雷蒙德之前的言辞中,应该很容易就猜到,他是想把她和堤法聚在一起,召开一次同伴间的作战会议呀,她怎麽会莫名其妙联想到那方面去呢天啊,让她死吧快来一道闪电霹死她吧一瞬间,她的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恍惚间好像真有一道闪电从头顶霹下似的。可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有人从後面勾住了他的腰,使得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转过头,没有意外地看到克雷蒙德的脸,一下子恼羞成怒。“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放”克雷蒙德低沈的嗓音穿过她耳膜,“除非你告诉我这麽做的理由。”“没什麽理由”纳纳捂住脸,拼命挣扎,“我只是搞错了”“搞错了什麽”他追问,心里极度渴望能听到想要的答案。“搞错搞错了房间啦”纳纳急中生智喊,“我以为那是我的房间,所以想暂时进去休息一下啦。”“撒谎你不可能把衣服脱在化妆室,穿著睡裙走进自己的卧室。而且你进房间的时候,似乎对我说了句什麽。”“你听错了。”“我没有。”“那麽就是我在自言自语。”“也不是。”克雷蒙德扶著她的肩膀,努力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急切而痛苦地低语:“告诉我,纳纳,不要觉得羞耻,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纳纳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她怎麽好意思说,她穿著睡裙去房间找他,是为了像女王犬一样诱惑他,然後让他看得见却吃不著这个刚才被认为是绝妙的主意,现在却被她冠以“史上最馊主意”的头衔,而且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被门夹到了。克雷蒙德仍在等待她回答,一副不听到答案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同时,他也在忍耐,面对这样性感打扮的纳纳,他没有自信可以坚持多久。看了看四周,他把纳纳带到楼梯下的黑暗处,紧紧拥住她,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游说:“纳纳,别再考验我了,给我一个答案吧,这对我很重要。告诉我,你为什麽要穿著睡衣来我的卧室”在他温柔而执著的声音里,纳纳渐渐放松心情,好像中了魔咒一样,迷失了方向。“因为我希望你吻我。”她说出有史以来最难为情的话,一说出口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克雷蒙德从她肩上抽离,呆愣地看了她几秒,喃喃问:“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从”“说实话。”纳纳不敢隐瞒,吞吞吐吐说:“从你对我说出结婚誓词以後。”克雷蒙德瞪大眼睛:“什麽那时候就有的感觉,你却直到现在才肯告诉我”纳纳红著脸小声嘀咕:“我、我不好意思嘛。”“天哪我一直都认为你还没有准备好,认为你还在恨我,我甚至以为你对我的考验可能要持续一年以上”纳纳吞了吞口水,慌张地想逃走,才略微动了动手指,便被克雷蒙德堵在双臂之间。下一刻,一双火热的唇印在她的耳边。“为什麽不早点给我暗示”“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顺其自然”“都是因为你的消极想法,浪费了无数次机会,你这个笨蛋,气死我了”他虽然嘴上说著气话,呼吸和动作却非常小心,生怕稍微用力一点,就会被再次贴上“暴力”的标签。很快地,他的唇不满足於只作打招呼式的亲吻,开始移向他真正的目标。他勾起她的下巴,使她红得喷火的脸正对他,随即嘴唇一点一点下移,缓慢而专注地贴向她的两瓣柔软。嘴唇接触的一刹那,两人同时深深吸了口气,随即鼻息沈重起来。“唔等等”强烈的感官刺激中,纳纳下意识想抵抗,可抵抗的声音很快被他吞进肚子里。她竭力想找回理智,却发现理智早就背叛了她,她的脑袋此刻被一群醉醺醺的细胞占满,它们手舞足蹈,大吵大闹,吵得她什麽都无法思考。他的舌头探了进来,大胆而激烈,仿佛清楚地知道怎样才能激发她的快乐,每一次纠缠,每一次索求都那麽恰到好处,引得她全身不住颤抖。纵使他的技巧如此,她仍然紧张得绷紧全身,一动都不敢动。她以为,他一定在很笃定地享受,因为他的呼吸虽然急促却很有规律,呻吟声也不像她那麽持续不断。可是後来她注意到,他扶著她腰的手指在痉挛,并且无意识地一张一合,显然紧张程度并不亚於她。一种歉疚和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开始放松神经,慢慢抬起两只手,一手握著他痉挛的那些手指,温柔地安抚他,另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像他抚摩她一样配合他。克雷蒙德的呼吸立刻紊乱了,吻的力度突然加大,低沈的喘息简直像是快要爆发的嘶喊。“纳纳”他无意识地低喃,离开她的嘴唇,转向她光裸的颈项和肩膀,在上面留下一连串滚烫的吻。当他的身体紧贴住她的下腹时,她觉得很硬,突然醒悟该是收手的时候了。“不要,克雷”她从自己的肩窝处用力将他拔起,让他能够看清她的眼睛,“现在不要。”克雷蒙德睁开意乱情迷的眼睛,急喘著问:“为什麽”“我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克雷蒙德的吻又重新落在她脖子上,一边探索,一边发出含混的声音:“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带你去床上。”“不行,现在不行。”纳纳清醒过来,用拳头敲打他的背,“你别忘了,堤法还在房间里等我们,如果我们不回去,他就会猜测我们发生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