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都是在需要的时候才进入她们的房间过夜。而不是她们主动进入他的房间。这些日子,文奎的房间,仿佛就是生命的禁区。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员禁止出入。“其其格,乖乖,你知道我现在压力很大,需要休息。一个人睡,可以睡得更加安稳一些。”好说歹说,文奎终于把其其格劝走。然后,文奎左手摸右手,悄然隐身于军火库。他惊奇地发现,尽管搬运了不少的武器,军火库的武器却没有减少难道军火库能像韭菜地似的,割了长,长了割,生生不息搬运了一个通宵的武器弹药,文奎的卧室里又堆满了两大房间的军火。这次,文奎专挑杀伤力巨大的甜瓜式手雷、木柄手榴弹、轻重机枪等搬运。步枪的杀伤力太弱,已经不适合打大仗的需要。“哇。我的天哪。这是真的吗”文奎在睡梦中被其其格的惊叫声吵醒。其其格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完全能塞得进一个鸡蛋。“傻丫头,大清早的,你还让不让我睡觉”其其格并不傻。昨晚文奎不让她留下来过夜,今天早晨他的卧室就堆满了武器,这个变化实在太大了。然而,其其格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奇迹。文奎的房间没有暗道,也没有密室。这些武器是从哪里来的“这一次,你不会说,这些武器是从西洋人那里买来的吧”面对其其格的责问,文奎无语了的确,当前的情景,是不科学的,更让他找不到合适的托词。而其其格是个很难缠的女孩,不给她来点硬的,真的没办法把她打发走。文奎脸色一沉,面带愠怒地说道:“其其格,从今天起,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不要问。否则,我就关你禁闭”其其格知道文奎是真的怒了,没好气地顶嘴:“人家不是好奇吗”“好奇也不行。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能知道。这是山寨的秘密,懂吗”“好吧。那你再给我五十发子弹。这样总可以吧”“你那十发子弹呢”“打光啦。昨天我打死了两个元军士兵。”文奎不由蛋痛。十发子弹,才打死了两个人。证明她的命中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你要把枪法练到百发百中。一枪一个。懂吗”“好啦。我知道啦。人家不是天天都在练吗”都说神枪手是用子弹喂出来的。文奎所在的黑水寨,可没有富到子弹可以随意挥霍。所以平时练枪,文奎都是让他们用空枪练,三点一线,为练习手腕的稳定性,在木枪上吊几块石头。其其格得到五十发子弹,兴高采烈地走了。她按照文奎的吩咐,让各个阵地派人前来领弹药。文奎用半天时间分发完弹药,才有空填饱肚子。今天的阳光特别好,万里晴空,微风习习。奇怪的是,黑水寨显得特别安宁。元军没有主动发起攻击,而是派出了一名使者,送来信函,要求停战一天,他们要清理尸体。那些死去的士兵,不能就这么搁在阳光底下曝晒。文冲和李敢都建议道:“趁此机会,给元军士兵迎头痛击”“趁人之危,这不是我的作风。再说,他们提出要收敛尸体,这也是对死的尊重。”文奎坚决否定。拥有一个能量巨大的军火库,应该有足够的自信李敢有些不太赞同文奎的做法,打仗不是当君子,干吗不趁人之危文奎撇撇嘴,说道:“传令下去,今晚子夜,三条战线全线出击,把那几桶汽油给我烧光”两军阵前安静了一天。到了子夜,黑水寨那些接到命令的弓箭手兴奋得要命,他们知道今晚要火烧敌营,哪里还睡得着淡淡的月光下,元军的帐篷渐渐安静下来。文奎从望远镜里看到,元军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几乎每一顶帐篷前都有人值守。还派了大量的巡逻队伍,防止黑水寨的人偷袭。嗖嗖嗖嗖嗖嗖无数蘸着汽油、绑着棉花团的“火箭弹”,在皓洁的月光下如蝗虫一般飞了出去。弓箭手们基本上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射中敌人的帐篷。不一会,元军帐篷引发起熊熊大火。正在中军帐休息的郝文珍被部下吵醒,都已经能闻到烟薰火燎的气味了。“大人,不好啦。”郝文珍披一件衣服,来到帐外。将士们有的在奔跑逃命,也有的人不知从哪弄来水桶,试图把火浇灭。帐篷并没有搭建在水边,从远处提水过来灭火,根本无济于事。土法制作的“火箭”还在不停地飞,有些士兵瞬间被烧成了火人。万般无奈之下,郝文珍只得下达命令,全线后退五公里。元军大规模后撤,被文奎用望远镜尽收眼底。文奎又下达了一项新奇的命令:全线出击,抢物资那些只顾逃命的元军士兵,误以为黑水寨的人趁乱发动了进攻,一个个只恨自己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哪里还有组织得起有效的抵抗。短短半个多时辰,黑水寨的士兵搬运着数以万计的弓箭、粮草等凯旋而归。而郝文珍正躲在某一个角落伤心地哭鼻子。“报告大人,我军没有来得及运走的军马和粮草,皆已被土匪掳掠上山。”一个军士突然跑来报告。郝文珍惊闻此讯,委屈地擦干净鼻涕眼泪,无比悲伤的叹道:“黑水寨的人,还让不让人活命啊”第一七五章 神枪手要是让文奎知道,元军的最高统帅,江西行省的平章政事郝文珍都被他打哭了,他一定会笑的天大亮的时候,展现在文奎望远镜里面的情景是一片狼籍。被大火烧掉的元军帐篷,就像是史前遗址似的。在望远镜所及范围内,已经看不到一个元军。难道他们撤走了很快,苏北派人来报告,在东部阵地前方,发现有元军士兵活动。“走,看看去。”文奎拿起挂在墙上的狙击步枪,还有一个满仓的弹匣,数枚手雷,拉着其其格的手走了。这丫头,昨天拿走了五十发子弹,今天又说没有了。好在那个军火库是取之不用用之不竭的。要不然,这样的战事文奎经受不住几场。军火库的武器弹药一旦用完,接下来的将会是什么悲剧,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报告文司令,前方密林里发现敌人。”苏北的胸前挂着一个望远镜。文奎一来,他就亲自跑过来汇报。昨晚的行动是全线出击。所以,东部的苏前松部也没有例外。蝗虫般的火箭飞过来,全都落在帐篷顶上,然后就引发大火。火攻,对于文奎来说已经用了好几次,屡试不爽。估计元军以后再也不敢把帐篷搭得太近。文奎手握望远镜,来回观察了一下,发现躲在密林里的人,应该是一个级别不低的人物。目测了一下距离:大约两千米。凭文奎手里的狙击步枪,肯定够不着。文奎向其其格问道:“傻丫头,敢不敢陪我去打一次猎”聪明的其其格意识到文奎想干什么,去怎么不去呢二话不说,她就随文奎往杂草茂盛的地方潜伏过去。两个人如两条蠕动的蛇,缓缓地接近目标。前面是一场巨石。文奎和其其格爬到巨石旁,终于可以站立身子,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其其格神经太过于紧张,呼吸粗重,心跳加快。文奎轻声笑道:“别怕。放松点。你和我在一起,绝对安全。现在我们距离那个指挥官大约八百米。我先打掉他的左耳,吓他一下。”其其格接过文奎手里的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会,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能保证打他左耳,就不会打中他的脑袋”文奎自信地说道:“不会。”文奎下趴,瞄准,轻轻扣动扳机。其其格从望远镜里看到,子弹从那个军官的左耳擦过去,溅起一阵血雾。那个军官的左耳没有人,整个人捂着流血的头,倒在地上呻吟。“太棒了”就在其其格兴奋得要跳起来时,文奎把她拉过来,按倒。他们躲在巨石后面,敌人的弓箭够不差,这才是安全的。假如敌人派出弓箭手潜行到射程以内,后果也会很严重。躲在巨石后面的其其格坐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祟拜,问道:“孟非的耳朵是不是被你打掉的”文奎实话实说:“当然。你不恨我吗”“不恨。第一,我和孟非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第二,你连他的耳朵都能削掉,要削他的脑袋就更容易。这证明你还是手下留情的。像你这种人,应该叫做神枪手吧”使用弓箭的古人,不缺乏神射手。其其格很聪明,把神射手的含义引伸为神枪手,真是无师自通。刚才文奎那一枪,说打左耳,绝不会打右耳,也不会打掉对方的脑袋,真是太神奇了。所以,其其格认定了文奎是“神枪手”。“文哥,要练成你这样的枪法,需要多少年”其其格十分浪漫地把双手勾在文奎的颈脖处,撒娇似的问道。文奎觉得其其格真的很美。大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厚厚的嘴唇呈弧形,线条分明,红润之极。文奎忍不住把嘴唇压在其其格的嘴唇上,亲吻着,吮吸着,感觉无比幸福,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其其格不愧是优秀的猎人。她沉浸在幸福之中,还能听到附近悉悉索索的声音。猛然将文奎一推,其其格循声探头望去,竟然看见一条斑花纹的老虎。那只巨大的老虎,少说也有数百斤重,正呲牙裂嘴地向巨石附近走来。花斑虎大约是饿了,颇具进攻性。“文、文哥,虎,老虎”文奎也看到了。花斑虎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五十米。这种时候,老虎只需要几个纵跳,文奎和其其格就可能会被扑倒,甚至直接被咬死。文奎把其其格拉至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他能感觉得到,由于他们和老虎的距离太近,想作出有效的反应很难,其其格的身体也在不住地发抖。她真的怕了文奎从容地从口袋掏出一枚手雷,拔掉保险插销,像扔一枚鞭炮似的扔向老虎。轰手雷在老虎的肚皮底下爆炸。苏北那边听到爆炸声,带着数十名士兵也扑了过来。由于手雷是滚落到老虎肚皮底爆炸的。一时间,血肉横飞,腥臭味很重。苏北颇有点“救驾来迟”的意味,连声问道:“司令,你没事吧。”文奎骄傲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其其格,只见她被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白,全然没有了一名优秀猎人的镇静。原来,对于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以前,其其格总是说她打死过老虎,一旦老虎近距离出现,可能夺走她的生命时,她也会害怕。“傻丫头,老虎死了。我们回去吧。”就在文奎准备和其其格一起回去时,苏北带来的人突然纷纷卧倒,冷箭从密林里扑棱棱地往外射。有的人中箭倒地。有的人开枪还击。现场更加混乱。苏北喊道:“小李子,你带两个人掩护文司令撤退,其他人给我追”说罢,苏北不退反进,带着人向密林里追去。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密林里偷袭的元军没想到黑水寨的人会进攻,一边逃,一边回头放冷箭。枪声爆炸声响作一团。密林里变成常热闹。文奎和其其格回到碉楼里,稍作休息,苏北带着他的人已经回来了。“打死了三十二个,还活捉了一个。”一个身穿元军军服的士兵被五花大绑带到文奎身边。文奎一看便知,这是一个汉族士兵。“你叫什么名字”“张一新。”“刚才被我一枪打碎左耳的人是谁”“我们的统帅苏前松。他也是汉族人。”“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他还敢偷袭我,下次我一枪就打爆他的脑袋。绝无虚言。”第一七六章 火烧粮草库苏北惊叫起来:“你为什么要放他走”其他人的神色也很诧异,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活口,为什么要放走他“执行命令。”“是”张一新听说要放他回去,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欣喜。相反,他还有些迟疑,双脚迈不开步子。“不走是吗要不要把你的脑袋留下来”苏北凶神恶煞地嚷嚷着,晃动着手里的大砍刀。张一新眼里尽是恐惧和犹豫,向外面走了几步,他还是下定了决心,问道:“我能不能不走我想投靠你们”文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张一新想投靠过来没听错吧“等等。”苏北一把推搡着张一新,张一新被推得打了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文奎跟前。“你说你愿意投靠黑水寨”“愿意。”“为什么”“我宁愿当土匪,也不想给朝廷当兵。汉族人的士兵最低等,猪狗不如。”张一新说着,说着,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呜地哭起来。那哭声有些悲痛欲绝,像死了亲人似的。苏北听得很不爽,吼道:“别哭了,心烦”相比较而言,文奎的态度要温和很多。张一新也看出来了,文奎才是这个山寨的老大。文奎又问:“你说你想加入我们”张一新点头道:“当然愿意。在你们这里都是汉人,大家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