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军里面,蒙古人始终高人一等,我不喜欢。还有,在那里很难吃饱饭。像我们这些当兵的,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要卖命打仗,谁愿意”“哦”文奎脑子灵光一闪,就像精明的商人嗅到商机:“元军队伍里,像你这种想法的人多吗”“当然很多啊。谁愿意为他们卖命”张一新叹了口浊气。文奎抓住张一新的心理,进一步追问道:“你想投靠我们,你能为我们做些什么”“我知道他们储备粮草的地方在哪里,我为你们带路,只要把他们的粮草库烧掉,元朝军队不攻自破。”“行我依了你。事成之后,你可以选择留下来,当个小头目。也可以领一大笔赏钱,然后回家聚妻生子,过普通人的日子。”“苏北,你带张一新下去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衣服,吃顿饱饭。”又一天过去了。这是平静的一天。敌我双方都没有发射一枪一弹,似乎双方都在休整。当天晚上。文奎根据张一新凭记忆画出来的地形图,组织了三十人的敢死队。以苏北为临时队长,每个人都携带一个小木桶,桶里装着汽油。敢死队的队员全都身穿元军军服,一个个体态臃肿。更让张一新想不到的是,他们那臃肿的衣服里,还藏着手枪、手雷等武器弹药。根据张一新的描述,元军的粮草库在距离饶州县城五公里的山坳处。郝文珍自以为攻打一个小小的黑水寨,十拿九稳,手到擒来。一个供应二十万人的粮草库,竟然只派了一百人的队伍把守。苏北一行人在张一新的带领下,绕过元军的层层包围圈,在凌晨时分到达元军大后方:燕子坳。这个山坳四面高山耸立,绝壁万丈。守卫的士兵守护着唯一的通道。苏北带着他的敢死队突然出现在峡谷出入口,负责守卫的元军士兵第一反应就懵了。为什么会出现几十个同伴这些人是都很面生。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苏北他们是来运粮草的。待苏北他们走近了,枪响了。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一个个都是神手枪。一枪一个,枪枪致命。前后仅十几分钟,他们就冲到粮草库。那些干燥的粮草被泼上汽油,眨眼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在汽油的作用下,燃烧的火焰足以吞没一切那些负责守卫粮库的士兵,有的被大火吞没,有的被苏北的枪弹击中。一时间,粮草库全都乱了。不要说区区一百来,哪怕再来十倍的人马,也别想灭火。苏北带着他的人马边打边撤,等他们离开粮草库,坐在不远处的山岗上歇息,能看到的只有大火,已基本上见不到士兵的踪迹。张一新有些后怕,劝道:“元军很快就会来增援的。苏队长,我们还是撤吧”“撤往哪撤”苏北傲然地笑道:“为了这一仗,我熬了一个通宵,走了一百来里山路。现在都已经绕到元军后方来了,还不如把动静搞得更大一些,直接去攻打他们的元帅府”张一新直接被苏北给吓懵了。打仗都是提着脑袋的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个元帅府不是重兵把守张一新随苏前松部出征,只是知道郝文珍中军帐的大致位置,而且也不一定准确。苏北让张一新用树枝在地面上画了一幅图。从图上显示,郝文珍所处位置周边,至少有五六支部队。如果贸然进入,肯定是有去无回。“苏队长,我不赞成你这种打法。再说,我们的人并不多,只有这么一点人,万一被元军围住,我们的子弹又打完了,岂不被他们抓了俘虏要知道,元军对待俘虏,可不是那么客气的。”“大不了一死,怕个球”苏北还是想去端掉郝文珍的指挥机关,最好能活捉郝文珍。张一新真是怕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鸡蛋能碰得过石头吗但慑于苏北的强大淫威,张一新又不敢说下去。“苏队长,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况且也不一定准确。”苏北凛然笑道:“就算你的消息不准确,我们也要闹得他们天翻地覆,让他们知道我们黑水寨的厉害。”就在他们说话间,从远处奔袭过来一支元军。那是一支骑兵,一个个背着弓箭,挎着马刀。看来,燕子坳粮库着火的消息已经传来出去了。苏北轻声吼道:“全体卧倒,不要被他们发现”所有人都知道,苏北的目标是直接摧毁元军的指挥机关。眼前这一支元军士兵,苏北想选择避开。第一七七章 活捉骑兵队由远而近,马蹄声响彻山道。那些官兵怎么会想象得到,山岗的草丛里竟然隐藏着一支“匪军”。等待元军的骑兵队伍渐渐迫近,张一新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他在望远镜里看见了郝文珍苏北掏出自己的望远镜给张一新,教他如何调焦距。过了一会,张一新把望远镜还给苏北,说道:“最中间那个中年男人,嘴角有一颗黑痣的。就是他,叫郝文珍。在出发前,他给我们下达过动员令。所以记得他。”苏北听罢,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轻声吼道:“一小队二小队负责两侧伏击,三小队随我下去,听我命令行事。”郝文珍收到粮草库方向突然燃起漫天大火,以为是士兵用火不慎引发火灾,便带着一帮手下从十公里外赶来。他之所以心急,是因为粮草库实在太重要了,所以必须亲自带队来察看。他之所以胆大,是因为他极尽想象,也不可能想象到黑水寨的人,能从围得铁桶似的包围圈跳到他们的大后方。郝文珍和他的骑兵队只顾一路狂奔,没用多久就进入了峡谷。拐弯处,他们发现有十来个衣衫不整的元军士兵从粮库方向逃出来。那些士兵正是苏北等人。“吁”郝文珍勒住缰绳,厉声喝道:“站住粮草库怎么起大火了你们不去灭火,反倒逃了出来,该当何罪”苏北走近了,点头哈腰地答道:“死罪,死罪”砰、砰、砰密集的子弹从两侧的草丛里射出来,郝文珍身边的人一个个中弹身亡,唯独他自己毫发无损。不好,中了埋伏郝文珍勒紧缰绳,想回头逃跑。苏北甩手就是两枪,打中了他的马腿。高头大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郝文珍在地上滚了两个圈,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半天爬不起来。苏北一个健步,跑过去拎起郝文珍,果然嘴角有个大大的黑痣。郝文珍吼道:“大胆狂徒,你们竟敢诛杀朝廷命官”“老子连皇帝小儿都敢杀,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地方官捆起来,带走”随同郝文珍一起来的几十号人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黑水寨的人击毙。此时,郝文珍算是清楚了,粮草库的大火,可不是意外的火灾,而是眼前这些土匪有意纵火给烧了。“你们是怎么从政府军的重重包围下出来的”苏北听到郝文珍如此幼稚的问话,指了指身上的军服,冷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说罢,苏北拿出一颗手雷,绑在郝文珍裤腰带上,说道:“等会,我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千万别乱说话。要不然,这东西就会爆炸。这种炸药叫甜瓜式手雷,一旦爆炸,你就会变得四分五裂,比五马分尸还要惨。”“听清楚了”“”“来人,弄一颗手雷给郝大人看看。”手下人递过来一颗手雷。苏北拔去插销,往郝文珍的坐骑上扔去。可怜那匹马,被手雷炸得血肉横飞。血肉泡沫溅了郝文珍一脸。郝文珍终于说话了,问道:“你们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苏北调笑道:“我们掌柜的是大财主,赚了很多钱,向西洋人购买了大批先进的武器。”文奎美美地睡了一觉,梦见自己黄袍加身,似乎是要当皇帝了。正在他喜滋滋的时候,其其格从外面冲进来,吼道:“文哥,快点起来。苏北他们逮着一条大鱼”紧随其其格而来的,便是苏北。这个曾经的流民,历经几场战事,已锻炼成一名优秀的军事指挥官。“报告文司令,我们的敢死队圆满完成了火烧敌军粮草库的任务,还活捉了元朝政府江西行省平章政事郝文珍。”看见苏北喜滋滋的样子,文奎乐了。苏北这次的成果,实在是太逆天了。“走,看看去。”文奎连忙穿起衣服,随苏北和其其格一起来到关押郝文珍的茅草屋。郝文珍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根柱子上,垂头丧气到了极点。文奎推门而入,露出颇为戏谑的神情,问道:“你就是江西行省的平章政事”郝文珍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年轻人笑眯眯地站在自己面前。逆光看去,年轻人面相很和蔼,并没有传说中的凶神恶煞。此人定是黑水寨大匪首文奎文奎端过来一条小木凳,坐在郝文珍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并不发话。双方对峙了几分钟,郝文珍终于忍不住了。“我身为朝廷命官,今日落于匪首,也算是阴沟里翻了船。说吧,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文奎微微一笑,反问道:“我想知道,如果我落在你的手上,你会怎么处置我”“斩首,灭族。”郝文珍咬牙说道。听得立于一旁的其其格和苏北等人牙齿发酸,似乎能想象得到眼前出现的血腥场面。苏北更是忍不住,冲上去狠狠地朝郝文珍的肚子上擂了一拳,打得这家伙胃部像翻江倒海一般难受。文奎一把拉住了苏北,轻声道:“注意纪律。对于俘虏要优待。”作为行省一级的平章政事,郝文珍可是十足的大官。平时养尊处优,享惯了福。如今被关押在茅草棚里,的确很不舒服。苏北那一拳打过来,痛得他差点喊出声来。苏北对于文奎的“优待俘虏”很有看法,不满地囔囔道:“他要砍你的头,还要灭你的族,你还优待他”文奎笑道:“这就是我们和普通土匪的不同之处,也是我们和腐败的朝廷的不同之处。郝文珍作为汉族人,能做到平章政事这么高的官,绝非普通之人。这样的人才杀掉真是可惜。”说罢,文奎亲自替郝文珍松绑,还让他坐在木板凳上。郝文珍被文奎的举动惊呆了,不知道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如果我说,我要放你回去,你信吗”郝文珍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第一七八章 教训文奎风轻云淡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郝文珍,直到他从满脸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你没听错,我的确是想放你回去,就看你是否配合”这次郝文珍确信自己没听错,愣愣地问:“你要我怎么配合”“麻烦你帮我带一封信给你们的狗皇帝,叫他不要总是和黑水寨过不去。我想和他相安无事,过几天太平日子。”郝文珍冷笑了一下,口吻变得异常严肃:“你们杀官兵,劫粮库,还扯旗造反。竟然想过几天太平日子”“那都是被狗官逼的。自古以来官逼民反。这个道理,作为一国之君,他不应该不懂。再说,我们并没有像其他红巾军一样,攻城掠地,称王称霸,对吗当然,放你回去之后,你也可以选择打一仗再走。一是看看你们是否能捞到便宜,二嘛,也能让你有个台阶下。要不然,当了俘虏就撤军,回去你没办法向皇上交差。我说得没错吧”郝文珍被文奎说得脸上阵阵臊热。对于他这么大的官而言,当俘虏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不如割颈自刎。再说,连粮草库都被烧了,那些官兵又能支持得了几天打一仗再撤,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一个时辰后,文奎写好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就是,黑水寨并不想扯旗造反,都是被官兵所逼。如若朝廷不派兵围剿,黑水寨愿意偏安一隅,永不相犯。等等。郝文珍抽出信纸看了几眼,觉得信的内容和文奎所说的大致相同,并无二致,一颗异常紧张的心便有了些许安稳。放走郝文珍之后,文奎立即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一场可以预见的大战又将拉开大幕。郝文珍一定会选择再打一仗所以,这次文奎押上了黑水寨的全部力量。单是去军火库当搬运工,就连续搬了三个晚上。所有战士的枪支弹药都配足,每一条战线还配发了四桶汽油。“选择适当的时候,让元军阵地变成一片火海。”第三天清晨。黑水寨周边东、西、南三条战线,同时遭遇元军进攻。这一次,郝文珍也押上了全部军事力量,誓言要踏平黑水寨。双方都铆足劲干,黑水寨就变成了一座血肉磨坊郝文珍亲自来到第一线督战。他的打法和前几天明显不同。也许他是预估到文奎不会对自己下杀手,居然像闲庭散步似的,站在最前线挥舞着军刀,煞有介事似的要决一死战。苏北在望远镜里看见这一幕,差点没有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文奎也看见了。郝文珍的确是在以脑袋赌博,想挽回最后一点面子。“其其格,你去把我的狙击步枪拿来。”不一会,其其格把狙击步枪送到文奎手里。文奎预估了一下距离,大约一千两百米。文奎装好子弹,调好“死亡十字架”。站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