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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孩子。自己坐到床前,抚着女儿温言劝慰。落后掌不住哭了起来,索性把丈夫言语,一字不漏全都告诉了女儿。“儿是娘的心头肉,娘怎舍得让你去跳火坑,受一辈子憋屈。这实在是事到临头不自由哇你爹爹说得是,要保住全家性命,只有舍了女儿。好丽君,你千万不能自寻短见,害了全家,祸连九族啊”丽君仍是不言不动,眼泪却如断线珍珠一般,串串滚落枕上。韩素音道:“孩儿,你听清娘的话了么”丽君对着娘点了点头。这时有婆子来请太太,说裁缝、木工、漆工都来了,请太太快去取尺头,指挥大家赶办嫁奁。又有丫头来报,魁哥儿发热是出花儿麻疹见喜了少夫人刚打发了太医,请夫人过去看看。韩素音手忙足乱,气得直骂:“怎么背时倒灶的事都凑到一处来了存心要活活逼死人么”骂归骂,事情还得办。只好留下缃梅、文杏帮着荣兰、映雪照料小姐。下楼来又叮嘱苏娘子:“我把小姐交给你娘儿两个啦,千万别让她有什么差池。要苦劝她吃东西。”苏娘子含泪答应。韩素音匆匆离去,赶回上房不提。这里苏映雪和荣兰、缃梅等守着小姐,见她已住了哭。映雪把暖壶中参汤倒出,喂了她几口。丽君闭上眼似已睡去。荣兰悄声道:“苏姑娘,你饿么我这时只觉得肚里发空哩。” 缃梅惊道:“怎么,你们还没吃饭”映雪道:“看着小姐这模样,心里堵得慌,哪还吃得下饭去。如今倒真有些饿了。”文杏道:“我和缃梅都是吃了饭才过来的。让我们守着小姐,你两个快去吃罢,别饿坏了。”映雪谢了她两个,拉着荣兰到厨房去吃饭。缃梅、文杏见小姐安稳合目睡着,便悄声儿聊起天来。文杏道:“那个什么刘爵主,着实可恶那年柳林比箭,姑爷处处让他,他自己本事不济,射了歪箭,反怪在姑爷头上,气冲冲走了。从此便生出许多事来。如今居然父子串通,害了姑爷一家,生逼着咱们小姐嫁他这样的坏蛋哪,连我都瞧他不起。小姐实在晦气,偏撞着这个魔头纠缠。难怪她气得要寻死。”缃梅也悄声道:“我也实在替小姐不值。只不过自寻短见,白赔一条命,有什么用呢要是我呀,才不肯白死。定要先想个法儿,把仇报了,死了也值。”文杏一撇嘴:“人家是什么国舅、将军的,权势大着哩,眼下有什么法儿奈何得他要是我哪,就脚底抹油,溜他娘的,叫那小子一辈子没寻处。再设法找到姑爷成了亲,夫妻两个联手儿斗他。那小子能是姑爷对手定要打得他哭爹叫娘,磕上十七、八个响头求饶,也不饶他”缃梅轻笑一声道:“说得倒容易。要是个男人,倒可以溜,姑爷不就溜了么可咱们小姐哪,苦就苦在是个女孩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溜到哪里去就不怕抛头露面失却大家闺秀体统么”文杏哼了一声:“要命的事,还顾得什么闺秀体统。说起来在这些事上,小姐就不如丫头。要是我,就非跑不可,怕什么抛头露面。我不喜欢的人,决不嫁他,决不听任别人摆布。”正说着,一阵脚步声,映雪和荣兰吃罢饭回来了。映雪过来点上灯,看看小姐似已熟睡,怕太太身边需人使唤,叫缃梅、文杏回上房去罢。自和荣兰在旁边湘妃榻上铺了被褥,和衣躺下,却不敢睡去,只静静留神,听着小姐动静。孟丽君其实并没睡去,只是闭着眼躺在那里,神志极其清醒。缃梅、文杏的言语,她听了个一清二楚。言者无意,听者却留了心,只觉这两个丫头说得在理。自己一死,对皇甫家何益,对刘家何损不但白送性命,还要全家全族陪上性命,那不是窝囊之极,真个及不上两个丫头的见识了只是前敌远在万里之遥,我又没有红线、隐娘绝世武功,如何能查访实情呢若身是男子,凭信自家才华智谋,不难金榜题名,衣紫腰金。那时周旋于达官显宦之中,以有心算无心,当能查出皇甫冤案的蛛丝马迹,或可伺机访寻芝田,助他安身立命,设计雪冤。只可恨身为女子,有心无力,也是枉然。忽地一个念头闯上心来:男女都是人啵,我只须穿上男子衣衫,学哥哥般言语行动,收拾起闺阁仪态,不就成了么有谁敢怀疑我不是男子只要离了家乡,混迹士子群里,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啦今年正值开科取士,正好一试锋芒。正想得如意,苏娘子托着一碗冰燕莲子羹上来了。映雪忙起来帮着娘扶起小姐喂她。丽君死意既去,一口口把那碗羹都喝了下去。苏娘子略觉放心。看荣兰已睡沉了,吩咐映雪好生陪着小姐,自己收拾碗匙下楼去了。映雪坐在床头凳上,默默陪着丽君。见她半日工夫,已是秀目红肿,苍白憔悴,一付凄苦无告模样,心里不禁发酸,只想替她大哭一场。孟丽君却只默默凝神,接着刚才的思路想下去。“自己若改了男装,混迹在男子群中,任刘奎璧千刁万狡,也猜想不出。妙极啊呀,不好我若走了,到得喜期,刘奎璧娶不到新娘,岂肯甘休。不但一家人性命难保,我自己也后患无穷这走也不是办法呀。”心中一阵焦躁,把被盖也蹬开了。映雪见她忽然面红气粗,烦躁起来,忙起身拉住她手道:“小姐,你还是静下心来睡一会儿罢。只管发愁,愁出病来,谁也替不了你啊”丽君猛一激灵,脑际灵光一闪:“病,替不了,别的呢”怔怔望向映雪。见她已脱去外衫,只贴身穿着件绯色薄紬小夹衣,下面湘色洒足裤,分外娇俏动人,满脸关切地俯身对着自己柔声劝慰。一个主意闯上心头,忍不住望着映雪笑了起来。映雪见她呆呆打量自己,不言不语,却突然笑起来,心中害怕:“小姐别是气疯了发疯的人可招惹不得。”忙回身一口吹灭了桌上灯,说声:“睡罢。”悄声潜步摸回自己榻边,紧靠着荣兰躺下装睡。一面提心吊胆,侧耳倾听丽君动静。哪知丽君此时已破解了最后一个难题,想出了绝处求生的妙计。这条计的关键,正在映雪身上。病不能替,出嫁却是可以替的。映雪和我自幼相伴,熟知我性情爱好、生活习性,且又容貌娇美,识文解诗。若让她冒了我的名儿,嫁往刘家,必能搪塞住刘奎璧。我便可金蝉脱壳,上京赴试求官了。映雪原本待字闺中,于礼法上也没有干碍。只是平时言语之间,映雪分明讨厌姓刘的,屈她代嫁未免有些对不住她。不禁迟疑。转念她和刘家并无恩怨,是因我才憎厌姓刘的,以她身份,没有我的护庇,也难选到如意人家,刘奎璧毕竟是贵族皇亲,过门就是夫人封诰,也算终身得所。我此去前途渺茫,吉凶难料,面对的压力困难奇大,能让她有了归宿,也免我牵挂,不枉了这十几年相伴之情,倒是两全其美。主意定了,又接着把整个出逃计划周密地筹划了一番,直到东方欲晓,才放心合眼安然睡去。次日天明,韩夫人早早过来看视。见女儿沉睡未醒,映雪一夜辛苦也睡得酣酣的。听苏娘子说,昨晚小姐已吃了东西,放下心来,还以为是自己昨天一番劝解的效应。嘱咐苏娘子和荣兰用心照应,小姐要什么,想吃什么,只管到上房来取。想到钦赐成婚,礼仪隆重,又忙忙出去处理照料那一摊子杂务去了。孟丽君当日歇息了半天,精神稍稍恢复。草草洗漱罢,吃些粥饭。只推疲软,把映雪等人一齐支开,单留下荣兰,密密说了许多时。当晚荣兰到上房去,问夫人讨了一匹白绢,两匹蜀锦,说小姐要自己裁制两套可心的贴身衣衫。韩素音越更放心。把苏娘子也叫到上房帮忙,只留映雪、荣兰和丽君作伴,另加了两个值夜婆子,住在廊下闲房。丽君屈指算来,距婚期只剩下七天,唯恐衣衫做不出来,待荣兰抱回绢、锦,立即赶着裁剪,飞针走线做了起来,其他事一概不闻不问。苏映雪暗暗生气:“小姐好没良心枉自她日常讲什么文章操守,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原来是口是心非。事到临头,也只会顺从。若说为了保住全家性命,不敢抗旨,也还情有可原,却怎地有心肠自家动手,赶办起嫁妆来看来她已是心甘情愿等着当将军夫人啦。可怜皇甫公子为了这门亲事,弄得家破人离,陷身叛逆,小姐就这么薄情寡义么”心中不平,懒怠上楼作伴,也跑到上房帮忙去了。这倒给了丽君极大方便。她哪里是做内衣,却是裁了两套男子外袍,外带头上包巾,脚下绫袜。映雪不上楼来,省了她遮遮掩掩,做得快多了。又给荣兰银子,叫她买回缎靴、帽子,藏在箱里。荣兰又偷偷拿来她哥哥赵寿一身衣裤,剪短试试,倒也合身。主仆两个悄悄密密准备好了行装。到了四月初六,丽君清晨起来,检点各物,大致齐备。想到再过两天便要离家,此番一去,只怕和爹娘兄嫂再难相见。想自绘一幅小像真容,留下陪伴慈母,略慰慈怀。吩咐荣兰把画案移到窗前,悬上菱花大镜,自己取出画具摆开,裁一幅宣纸用镇石压好,开了镜奁,对镜细染铅黄,巧梳云髻。不防苏映雪走了进来,见她如此,暗道:“就在装新了此人实在毫无心肝”气愤不过,故意笑道:“哎哟嗬,我的小姐你本来就美得倾家倾城的,再这么一装扮,哼,莫非你还存心想倾国么”丽君听出她语含讥刺,故作不知,反笑道:“映雪来得好,快帮我选选首饰。是插这支凤钗呢,还是簪那朵珠花好。”映雪赌气道:“都好,都好,好上天啦”回头就走,自然没留意到窗前的画案和那面大镜子。丽君苦笑摇头,坐到画案前对着大镜描画自己真容。才勾勒出头像,荣兰在旁已忍不住赞道:“啊呀,小姐,你真俊哪”丽君道:“像么,有没有走样”“像极了,活脱儿一模一样。”丽君自己对镜比较,果然不差。暗暗悲伤:“红颜薄命,今古皆同。我今日自留真容,却不知将来是个什么收场结果”泪珠儿点点滴下,把画面污损了。只得另取了一幅宣纸,调色拈毫,重新画起。画不到一半,见镜中人神情悲戚,心里不禁一酸,手中画笔落了下去,又把画面污坏了。恨得她站起来,把笔一掷,暗自发狠:“枉自我自诩刚强,胜过男子。如今连一幅画也画不出来,怎谋干得大事”索性不画了,把画坏的纸揉作一团烧去,倒头便睡。次晨,鸡鸣即起,点燃灯烛,梳妆打扮好,摆开画具,铺纸握笔,澄心静虑,埋头作画。心境灵明,画得便快,不到巳刻,一幅小像便画成了。自己仔细端详,只觉得一阵阵心事潮涌,意绪沸腾,提笔在画上题下一律:风波乍起乱如麻,玉质坚洁岂染瑕避祸乔装离故里,一肩书剑闯天涯。纸鸢断线飘无际,金饰盈囊去有家。今日描容慰慈母,他年螺髻换乌纱。题罢诗句,又给爹娘写了留书,把画和信收在一起。见荣兰笑嘻嘻走了进来,把手一张,手里捏着的是一把铜钥匙,是开后园门的。丽君叫她好生放妥。想到今晚便要离家,午饭后且到上房寻娘,能和她多聚片刻也是好的。韩素音这些天,忙得喝口茶的功夫也没有,偏偏魁郎出天花,把个飞凤拴在屋里出不来。多亏苏娘子里外张罗,映雪也坐了娘的帮手。此时韩夫人见女儿来了,只以为她是因喜期临近,舍不得娘。忙丢开手边杂事,过来陪着女儿坐下。替丽君掠掠鬓发道:“孩儿,你这耳朵还没穿眼呢,怎么戴环子哪。”“穿耳怪疼的,我就不爱戴那劳什子耳环。别说这些没要紧闲话,娘,咱们说正经的。”韩夫人笑道:“这也是正经话呢。你看哪个女子不戴耳环。”丽君不住摇头:“我就不戴。我长了今年十六岁,从没离过娘,离过家。如今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再得相见。我心里空落落的发悚,实在舍不得爹娘和哥哥嫂嫂小侄儿。”眼圈儿不竟红了。韩夫人忙搂着女儿,强忍眼泪道:“孩儿,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刘奎璧原配不上你,但事已至此,只有认命。好在刘家就在本地,不过隔了一道城门,你随时都可归宁。娘和你嫂子也会常来看你的。”听娘说到刘家,丽君慌忙拉开话题:“娘,临去之前,孩儿有一件事求娘。你一定要答应,我才去得心安。”“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娘哪会不答允呢”丽君幽幽地道:“娘素日最疼的是我。我去了你百凡事都要看开些,不要伤心,不要过分惦记,免教伤了身体。还求娘劝住爹爹,千万不要为我多事、操心。娘依了我,我才得安稳。”韩夫人怔怔地道:“这是自然,何须你郑重求我。我和你爹爹思念你,就叫人接你回来小住。只要你在刘家夫妻和睦,平安如意,我们也就放心了。”丽君苦笑道:“但愿我此去能得平安如意,应了娘这句吉言,也就别无他求了。”母女两个又说了许多体己话儿。只要韩夫人一提刘家说什么如何孝敬公婆,对待丈夫的话头,丽君便立即岔开话题,对那些说话毫不理会。流连多时,丽君才辞了母亲,过嫂子这边来。见门户紧闭,门上贴着红纸,知是侄儿出天花忌讳生人。嘉龄早已搬去书房住了,不在房中。丽君隔着窗户和嫂子说话,求哥哥嫂子偏劳,自己走后代尽孝道,安慰高堂。飞凤也认作是嫁前惯例,半点疑心也无。两人隔窗叙话,丽君向嫂嫂珍重告别,回转幽芳阁来。进得门来,阒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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