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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5(1 / 1)

了,回手把帐子放下,两人睡下去唧唧哝哝讲了起来。那日元城侯府迎亲,到了傍晚,一场暴风雨泼得昆明湖像发了狂般,惊涛拍岸,白浪掀天。苏映雪从望明楼上跳下滇池,几个巨浪卷来,只觉得身子犹如腾云驾雾般在浪峰上漂上沉下,不住翻滚。湖水一个劲儿朝口鼻猛灌,一阵窒息,张开口咕嘟嘟灌下一肚子水,晕晕乎乎人事不省。也不知多了多少时候,恍惚间只觉得晃晃悠悠似乎仍在浪头上漂移,极力想睁开眼来看看,那眼皮却重沉沉的怎也睁不开来。忽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叫道:“啊,看哪她眼皮在抖动哩”又一个女子道:“呀,她身子也颤了一下,真活过来了。”映雪迷迷糊糊想道:“她们在说谁呢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哪”忽觉有人在推她,接着拉着她手摇晃,还有人在耳边轻唤:“姑娘,醒来啊”似乎许多人围在自己身边。忽地声音全静下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问:“她醒过来了么”好几个声音争着回答:“看样子就要醒来啦。”“她刚才动了两下的。”“夫人放心,她快睁眼了。”一听这声“夫人”,映雪全身一震猛一激灵:“糟啦这夫人莫不是刘奎璧的娘我还是被他们捞了起来么”心里一着急,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两眼一用力,竟睁开了。模模糊糊的看见面前围着几个丫头打扮的女子,其中一个叫道:“夫人,你快瞧,她睁眼了”映雪用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是身子绵软,手指头也动不得一下。一个面貌慈蔼的半老夫人俯身拍拍她道:“别动,多歇歇。”听声音倒不粗暴,样子也不专横。映雪还是不放心,使劲嚷着道:“你们再逼我,我还是只有一死,决不依从”可怜她全身脱力,那声音有如蚊子嗡嗡,嘶哑低微,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一个丫头俯下身子道:“大声些,再说一遍好么”映雪挣扎着又说了一遍,那丫头把耳朵凑近她口边,终于听清了,转述出来。众丫头都笑了起来:“喏,她还在说胡话哩。”那夫人道:“怪可怜见的。你们不要搅她,先喂她些热粥,待她完全清醒了,带过来见我。”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夫人走了。听她们说话的口气,倒不像是刘家的人。映雪稍感安慰,只是心里空得发慌,一口气总提不起来。忽闻到一阵粥香,一个丫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近身边,放下碗扶她靠在壁上,取两个枕头让她倚着,舀起皱一匙匙喂她。一碗热粥下肚,映雪自觉有了两分力气,心里也不那么空得发慌了。只觉身下摇摇晃晃像坐在摇篮里一样,外面阵阵摇橹之声,暗忖:“莫非我是躺在船上的”四面望望,竹舱篷顶,果然身在船舱之中。因拉着正要离去的丫头道:“好妹子,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船上来的”那丫头抿嘴笑道:“我叫静鹤,你就叫我名字罢。这船是上京的官船。前儿下暴雨,咱们这船停在老河口避风,谁知普渡河发大水,铺天盖地的大水退下去后,你被搁在老河口沙滩上。船家指指点点说:“好像是个新娘子的尸首在那里搁住了。”夫人听见了,说好可怜的姑娘叫我们去几个人看看,要还有气就救上船来,也是阴功德泽,实在救不活也买口棺材埋了,免教曝尸荒野。我们摸到你心窝还有些儿暖气跳动,就把你抬上船来。那时候你的样子好吓人,蓬散着头发,紧闭着眼睛,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尽是伤。我们给你擦洗、换衣,任怎么折腾,你还是动也不动,人事不知。看你换下那些衣衫,全都簇新,你真是个新娘子么”映雪岔开话题:“我到这船上有多少时间了”“今天是第三天了。前一天没动静,第二天开始说胡话,像在骂人,只是听不清说些什么。喂你姜汤茶水,你也能咽下。我们日夜轮班守着你,直到此时才真正醒了,到底捡回了小命儿。”映雪没想到自己昏晕了这么久,忆起前事,不禁害怕,忙问道:“你们夫人姓什么,坐官船上京做什么”静鹤笑道:“说与你也不妨。我们老爷姓梁,夫人姓景,是云南会泽人。老爷和少老爷都在京城做官,差人来接夫人上京团聚。我们走的水路,凑巧救了你。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个有造化的人哩。歇着罢,我该去了。”“好妹妹,你该带我去向夫人磕头道谢了。”静鹤道:“我先把碗、匙收拾好,再来带你见夫人罢。”不多时果然回来,扶起映雪到中舱去。映雪全身乏力,颤巍巍的倚在静鹤肩上,挪到中舱,向景夫人倒身下拜谢了救命之恩。景夫人忙叫丫头扶起,请她坐了。见她脸上青紫伤痕仍未褪尽,却掩不住娇姿丽色,眉目神情竟和自己出嫁的女儿梁丹华有三分近似,心中先就有些欢喜。仔细问起来历,苏映雪哪敢吐露实情,只说自己姓苏名唤桂云,父亲是个秀才,早已去世,哥哥贪财,把自己卖与昆明豪家做妾。母亲生性懦弱,无力庇护女儿,自己不甘受辱,投池自尽。却被冲来这里,幸遇夫人救助。如今自愿为奴作婢,以报夫人大恩。景夫人自从丹华出嫁,常感寂寞,媳妇是个色目人,去冬儿子在京城新娶的。婆媳还不曾见面,不知是否合得来。听这苏桂云言语温婉,模样俊俏柔顺,心里不禁活动,想留她下来。但人家有母有兄,岂可隔断骨肉。因道:“难得你有这番心意。可是你有母亲、兄长在家,我岂能让你们骨肉分离明日我差妥当人送你回去罢。”映雪吓得跪地不起:“夫人慈悲,难女是回去不得的。我哥哥素不成材,我若回去,他必然把我送回那豪家,或是另卖他人,还是难逃一死。只求夫人怜悯,赐我一条生路。”景夫人听她说得可怜,又喜她温顺,自己急于进京,原也分不出人手送她,便答应她留下。说道:“说什么为奴作婢的话。你是秀才之女,清白人家,岂是下等之人。你若愿意,我便将你收作义女,也好终日相伴,解我寂寞。你可乐意”映雪喜出望外,忙跪下磕头,认了义母。景夫人十分高兴,依着丹华排行,替她取名素华,吩咐所有下人,都称她二小姐,把她带到京城,进了相府。正值梁振麟新点了两淮学政,即日要到淮安赴任。想到母亲来后无人侍奉晨昏,要把少夫人留下照顾两老。梁鉴又不放心他独自一人在外,事难兼顾,大是踌躇。不想景夫人带了个义女来,困扰多日的难题迎刃而解,一家人都感高兴。梁振麟携眷赴任自不必说,苏映雪就此名正言顺当了相府二千金。她原本温柔知礼,心感景夫人救命之恩,梁相收容之德,在两老面前克尽孝道,曲意承欢,老夫妻心中喜慰,也把她当作亲生爱女一般看待。景夫人把静鹤、小鸾两个丫头拨与女儿贴身服侍,从此苏映雪更名梁素华,安居相府。听她说罢这番经历,明堂叹道:“这才是苍天有眼,暗佑善良。若非冥冥中著意安排,安能有这番机遇”又笑道:“你倒好,躲在这里当千金小姐,安稳享福,外面却遍传你投池殉节的凶讯,害得我伤心痛哭,发誓替你报仇。你娘还不知伤心成什么样了。那梁丞相也必然听到了孟小姐的事情,居然一毫不起疑心”“怎地没起疑心。娘为此特特把我叫进上房,背开人悄悄问我是孟小姐不是说我那身新娘衣衫非是寻常质料,不是土豪、小妾能有的。要我说出实情,他夫妻替我做主。想到你乔装在外,我怎敢吐实,一口咬定是秀才苏小溪的女儿苏桂云,和孟小姐不沾边儿。幸好我投池时已经换了便装,若还是那身夫人礼服,只怕就蒙混不过去了”明堂道:“真是天意,事事都这么凑巧”“如今想起来真是好险你是怎么成了江陵人的既中状元也罢,怎还敢娶亲今晚若不是我,遇上别的姑娘,她能放得过你你就不怕败露行藏,误了大事”明堂长叹:“唉,我可是身不由主啊不是你爹爹编好圈套,生要替你招我这个状元女婿的么”当下把离家后的经历也简略告诉了她,又问道:“听到你投池殉节的消息,我悲痛感动之外,也想不明白,当日我乔装离家,留下那条移花接木之计,虽是为保合家平安,却也是真心替你筹划。我离家出走,独闯天涯,只觉前途渺茫,命运难测,自忖再也不能照应得你。刘奎璧须不及皇甫芝田的人物武艺,也还不是太差,又是蒙古贵族,皇亲国戚,已封了将军。你过门便是原配正室,现成的五花官诰,也不至辱没了你,至不济也比你娘能替你找到的人家强。你怎地那么看不开,要去投池轻生我逃婚是为鸳盟早缔,义无反顾,你和皇甫家可是毫无瓜葛啊何苦拼死轻生,就不想想你还有寡母要你侍奉赡养么”苏映雪忍不住也叹口气道:“感情的事儿,时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我也知道,以我这寒微身份,能嫁个将军,立时跻身贵族,不啻平地登天,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美事。但是我却不能。第一,出嫁的人是孟丽君,不是苏映雪,我若顺从了那厮,岂不有玷小姐的清名让人把你看作毫无操守志节之辈再说,我冒名替嫁,纵能瞒过眼前,却瞒不住天长日久。阖府上下,三亲六故,谁不认得苏映雪只消有一个口舌不稳之人走漏了风声,立即会招来灭门大祸。不但老爷、太太性命不保,你在外面也必不得安身,岂不是有负你对我这番托付我舍身一死,就永不会败露,再没有人会怀疑小姐是假的了。拼将一死酬知己,才不枉了你对我这十几年的情义。你逃婚为的夫妻之盟,我舍生为的朋友之义,都是全这个义字哪”接上一章郦明堂不由得两眼湿润,紧握住素华双手:“好姐姐,你这是舍生取义,以死全交啊”映雪温柔的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好,说起来也不完全如此呢。我心里讨厌那厮,也促使我走这条路。我虽出身孤寒,也是人啊,也有自己的向往,自己的追求。射柳夺袍那日,我就看着这姓刘的不顺眼,后来发生的事更叫我认清这奸贼从里到外都是个卑鄙险恶的无行之徒。他纵有敌国之富,权势滔天,我也不屑为伍。就让他三媒六礼向我求婚,苏映雪甘守清贫,也不会去嫁这等不三不四奸恶小人,莫的玷污了我苏家清白名声”明堂一时之间对这闺中知友涌起满腔愧疚,摇摇她手道:“是我的不是了。竟是我只顾自己逃灾,闭着眼把你推进火坑里去幸好吉人天相,死里逃生,有眼下这番遭际。若果罹不幸,我岂非是杀你的凶手,终生愧悔,负疚难安么”映雪幽幽的道:“小姐何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天意呀。我替你出嫁,殉死投池早就注定了的,就算真的一命呜呼,也怪不到你哪”明堂大奇:“你这是从何说起啊”素华便把那日看罢比箭,回阁来做的那个怪梦说了出来:“小姐是知道我的,我素日贞慎自守,并非无耻下贱之辈。虽是对皇甫公子人才武艺十分钦慕,却并无半分邪念。况他是姑爷,我岂敢生出非分之心。谁知无端做了一场奇梦,后来偏又生出这许多意外。那个梦难道不是上天垂兆,向我预告前因么”明堂略一默神,噗哧笑出声来:“什么上天垂兆,预示前因。必是你心有所思,才成此梦。原来你是一见钟情,早就爱上他啦”映雪急了:“信不信由你,只别诬枉人其实我的梦总是灵验的。这次要不是先得了梦兆,我才不会去彩楼抛那劳什子绣球呢,只怕早就死了,或者剪了头发当尼姑去了”“我正想问你,你既为皇甫芝田殉节轻生,又在梦里和人家盟誓,许他永傍妆台,自然该终身守住这梦里情郎了,为什么却肯上彩楼选婿莫非是看到我这个状元公生得比他还英俊潇洒,就移情别恋了”映雪笑道:“人家只听到新科状元郦君玉这个名儿,又没见到你,怎知是丑是俊况梦盟既定,纵有胜过他十倍、百倍的,也不能另生他意。是以当日一得这个彩楼择婿的消息,吓了个半死,只想寻个自尽或是剪了头发做尼姑,却苦于寻不出这么做的理由。”明堂道:“你也太老实,随便诌个订了娃娃亲的缘由,因故失散,要寻着这人才嫁不就成了。”“啊呀,我哪有你那么聪明只急得坐立不安,当晚睡下却得了一梦。梦中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儿从云端飞下来,一大群喜鹊围绕着他,落地后叫着我的名字道:苏映雪听着,你不可轻生,你命中注定该有三次花烛,不要自寻烦恼。有几句言词你要紧记。接着念出一首诗:不须惆怅误良辰,明日妆台遇故人。夙世良缘终配合,三番花烛始为真。他口中念,云端便现出字来,念完了,那些字也慢慢隐去。老头儿不见了,喜鹊却搭起了一座鹊桥,缓缓向我飞来,看看就要压到我头上,我一惊醒来,梦中情景历历在心,外面正报三更。你说灵不灵”明堂笑道:“月下老人既明示是妆台故人,自然是我了。你还带上把刀子则甚,存心想吓唬我”“咳,我那时压根儿没想到你。你中举当官我相信,总不信你大胆到敢娶亲。”明堂奇道:“除了我你还有什么妆台故人呢”“皇甫公子呀不是说状元是江陵人氏么我那时想的是不管他是否状元,就便做了叫化子,我也要把绣球抛与他。解不透的倒是三番花烛那一句。一个女孩儿家,一生只能拜一次花烛,我拜了两次已算异数了,再三番花烛起来,岂不变成个惯擅拜堂的专业户去了,还算个什么女孩儿家呐”两人都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明堂笑道:“游街那天你认出我没有”“那天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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