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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意,并不说破,好让他放开手整饬。转眼三月初十验证报名之期到了。皇榜限定初十到十三报名,十五日辰刻到兵部大教场初选,十六日考完,十八日放榜。选上的二十日大较场御试,钦点鼎甲,授职挂帅。此时各地武生云集京城,都往兵部验证报名。郦明堂想到自己在咸宁中了状元,报子找不到住址的事,特别关照书吏,报名时要填写清楚住址寓所。又向素华再次细问皇甫芝田的相貌身材,日日留心,常往报名处查看。十二日下朝回衙,刚在堂前下轿,却见从旁边报名处走出两个年轻武生。一个人物俊朗,身穿白罗袍,戴白色武生巾,鬓插白绒球,似在戴孝。另一个剑眉星眼,英气逼人,穿着湖色窄袖绸袍,戴湖色武生巾,鬓边簪一朵大红绒球。明堂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只觉那穿湖色袍的似曾相识。两个武生见有兵部官员进来,忙退在一旁,低头垂手让道。明堂一边走,一边想,猛地省起这穿湖色袍的正如梁素华形容的皇甫少华模样忙停步回头看时,那两人已走得没影了。明堂转身便往报名处去,见一屋都是人,报名的、验证的、登记的,一处处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那些考生自觉排成单行,依序上前,不闻喧哗,个个循规蹈矩。明堂唤来主管书吏问道:“今日报名的多么”“回大人,和昨天的情况差不多。”明堂道:“刚才我进来时,遇见两个武生,一穿白,一穿蓝,不知是何处来的”一个属吏插口道:“可都是二十来岁年纪,长相颇为英俊的是在卑职这里登记的。”说着把登记簿捧来请明堂过目:“两个都是湖南平江的。”明堂接过看时,那上面写着:湖南平江集贤庄,熊浩字友鹤,二十三岁;王华字少甫,十九岁。心头顿时猛跳起来。定定神,把簿子还给那人,又随口问了几句话,才走了出来。晚间回进弄箫亭,把今日所见告知素华。素华道:“一定是他。当年见他也是穿的这样服色,连大红绒球都没变,只束发金冠改了武生巾。”明堂道:“他这名字,也像是用的拆字格。只消把华字和甫字交换一下位置,不就是皇甫少华么只是此人肤色黝黑,却不是你说的白中透润,润中透粉的皮肤,而且神情严肃端重,看不出风流潇洒,倒隐含着几分书卷气。籍贯是湖南平江,还是个南人。这几点都不相符,我心里有些犹疑,只怕不是他。”素华沉吟道:“也说得是。不过他这些年亡命天涯,不知吃了多少辛苦,经了多少艰危,大毒日头把他晒黑了也是有的。说到籍贯,你不也是江陵人么他明明是捏的假籍贯,假姓名。不过也难说。”两人推测了半天,终是拿不准,不知是与不是。接上一章三月十五日一大早,来自全国各地的一万多名武生齐集大教场候考。方交卯刻时分,三位正、副主考先后到了,交换了一些考场细节,到卯正三刻一同上点将台升座。主考兵部尚书郦君玉居中坐了,左是副主考德朋,右是副主考游载物,背后高悬上方宝剑,如朕亲临金牌。辰刻正,郦大人举手一挥,将台上鼓声骤起,军政司挥动红旗,主考郦大人抬起头来,向全场扫了一眼。一众考生卯刻进场,按州县划定的区域排列候考,少不得叽叽咕咕低声说话。鼓声、红旗还未能完全止住嗡嗡营营杂音,主考大人那犀利严冷的目光这一扫,众人都不由心中凛然,登时屏息噤声,安静下来,再无半点声息。鼓声止息,军政司宣谕道:“奉主考大人谕。本次武场共分三个考区,一、关外考区,包括关外各部与东北各州、道地区,由副主考德大人主持;二、西南考区,包括新、青、云、贵、川、藏等地,由副主考游大人主持;三、中原考区,包括两湖、两广、豫、鄂、京畿等中部各府、道地区,由主考郦大人主持。今日考弓箭、武技、膂力;明日考韬略、策论、水上功夫。”宣谕毕,又复述了两遍。各执事官吏持红旗分头引导众考生各归所属考区。趁着这个空儿,熊浩低声向少华道:“贤弟,此次考试非同小可,百人之中不过一、二人中选。愚兄有一句重要言语相嘱,贤弟务要依我才好。”“大哥只管吩咐,小弟无不从命。”熊浩道:“你韬略、武艺都胜我一筹,对帅印志在必得。少时比试,不可故意让我,免教状元反被别人夺去。”少华为难道:“大哥水性精熟,实在小弟之上,若令大哥屈才,弟心何安”“咳,贤弟水性并非两军决胜的主要条件。论才能,论国仇家恨,贤弟都应当仁不让,力夺帅印才是。咱们本是生死之交,分什么彼此。 我自忖无统帅之才,你若退让便是把我看作不识大义之辈。我宁可放弃考试,立刻回乡。”少华听他辞意恳切,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只得领命。心中好生感激,暗道:“今番若夺不到这颗帅印,连熊大哥也对不住了”此时考核已经开始,中原地区江、浙考生已开始举石锁、射靶了。郦明堂虽不会武功,鉴别能力却也有的,身边还有兵部官员、行家相助,不愁评判不准。熊浩、少华站在场边,倚马候考。熊浩悄声笑道:“贤弟,你看兵部郦大人生得好标致以前我只说你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如今却被他比下去啦”少华也悄笑道:“我哪里敢和他相比。听说他十七岁大魁天下,十八岁就当了尚书。我如今十九岁了还是个白丁,这次不知可能侥幸考取”熊浩笑道:“我不但羡慕他人物俊美,更倾倒于他的气魄威严。刚才他一露面,场中这数万考生谁不是如醉如痴,他那眼波只这么一扫,凌厉犀利有如秦宫宝鉴,烛照幽微震慑得满场人毕恭毕敬,哪敢有半分亵渎之念。”少华笑道:“大哥,不怕你笑话,我一见他就有一种亲切感,倒像是神交已久的知友相逢,只想靠近他和他亲近,却又有些自惭形秽他的俊美有一种灵秀飘逸,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自觉一身尘浊俗气,唯恐薰坏了他。真个欲近不敢,欲远不舍。若他肯收我做个近卫亲兵,我定然受宠若惊,为他赴汤蹈火也情愿甘心。”熊浩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忙忍住道:“啊哟,贤弟要是他是个女子,我会认作你是一见钟情。可郦大人是男人,还是咱们的主考啊你这些想法不是太荒唐了么”“哎哟,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几曾有半分想入非非的绮念,只不过不因不由对他倾倒,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执事官吏招展红旗叫湖南考生射靶,打断了两人闲话。将台上的郦明堂格外留心。先是熊浩上场举了头号石锁,开弓发箭,三箭齐中红心。明堂暗忖:“这人和那王华必是好友,武艺倒也不差。”熊浩退下便是王华上场了。郦明堂提起十二分注意,凝睇注目,只见人丛中走出那个穿湖色袍的武生,一副翠蓝扎袖紧束手腕,左手牵一匹银鬃白马,马额上一个月牙形黑旋儿,右手倒提着一支画杆方天戟。走到场心把戟一插,缰绳在戟杆上一绕,趋步上前,向点将台上的主考郦大人大礼参拜。明堂见兵器也是方天画戟,放眼场中除自己外,实无一人及得他的英俊,心中已有五分信他是皇甫少华。暗忖:“怪不得映雪对他暗寄相思,果然人物不错。”见他行下大礼,心中不安,这人若果是芝田,我怎好受他大礼参拜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身为主考,岂容向考生谦让还礼,只得稳坐受拜。暗道:“今日事出无奈,只得从权受礼,以后想个法儿拜还他罢。”少华下到场中,也举了头号石锁,上马搭箭开弓,飕飕连响,鼓声不绝。守靶差役抬靶到将台前请验道:“考生王华以连珠箭技法连发六箭,箭箭攒集红心”明堂见那靶上六支箭作一束儿整整齐齐攒在红心正中,好生欢喜,心里已有七分信是芝田,在他和熊浩的名字上都做了特别记号。十六日笔试、水试。笔试除兵法、韬略之外,还有一篇平东策论。少华这两年来心心念念都是征东救父,在黄鹤山庄书楼之上搜寻海图,对照海域形势,潜心思索攻战之策,不时向老祖宗和众师父请教,心中已是有了一套切实周密的征东方略。见了这个题目,正合心意,立时文不加点写了出来,交了个头卷。明堂见他才思敏捷,已是高兴,拿过一看,那一笔钟王小楷,正和他在玄女庙中所得的手抄金刚经笔迹一样,十足拿定他正是芝田。翻阅内容,那议论策略缜密周详,实具帅才,不禁大喜,暗道:“难得他文武兼资,果非凡品,也不枉了我这番用心。”当下把这份策论另放一边,要荐为首卷。下午水试,王、熊二人都是在瀑布激流中练出的水性。熊浩生长水乡,自幼水性便好,比少华更胜,要成全少华夺魁,故意相让,未尽全力,使少华又夺了头筹。当晚三位主考综合各区武生考核成绩,酌定名次。明堂执定凭才取士原则秉公定出名次,经过核查无误,十八日贴出武榜。共取武进士三百六十名,王华高中第一名会员,赫英南第二,熊浩第三,前三名竟是两个南人,一个汉人填榜时游载物提醒明堂道:“大人,本科汉人、南人取中既多,又多占前边名次,这个榜贴出去只怕有些干碍,大大不妥呢。是否再斟酌一下”明堂道:“为国求才,按照考试成绩取录,乃是皇上明谕。咱们奉命办差,做到公正无私,照章无误便了。游大人不必过虑。”德朋接口道:“大人,老游这话极是有理。咱们武科历来都是蒙古武士抡元居先,然后是色目武士,汉人从开科以来只有一个皇甫敬中过状元,他却也是功勋世胄,不同于平民百姓。至于南人,是连会试都不许参加的。今科取了这许多南人,已是前所未有,开了国朝先例,又让南人抡元,而且前百名中蒙古人寥寥无几,这种大违常规的事,确乎大大不妥。这张武榜贴出去,只怕会捅出乱子,惹来一场大是非郦大人不可不防。”明堂道:“事有不同,物有偶然,岂可墨守陈规,一成不变。本科是专为选拔征东将帅特开的招贤恩科,原就不能困于常规。因此皇上再三谕令,一定要凭真才实学取士,对考生一视同仁,特赐下官金牌、上方宝剑就是为的弹压那些抱着种族成见搅乱武场的人。连日考核,两位大人想也深知,那些蒙古、色目武生,尽有勇力,但韬略、水性明显逊于汉、南武生。若循往常惯例,岂不屈了真才,使豪杰心冷也违背恩科招贤宗旨,有负皇上厚望。”一席话冠冕堂皇,理由十足,德、游二人纵是心中仍有不然,也无从驳回,只得闭口。明堂一面吩咐属员填榜张贴,自己也不敢怠慢,把前三名策论和所有考核成绩立即汇集,上呈御览。在成宗面前力荐王华才堪大用,实为元帅不二人选。成宗看了王华这篇平东策论,也不禁击节赞美,说道:“若非郦卿主意,打破种族偏见,岂不埋没了人才此次东征可期必胜了。”明堂得了皇帝这些言语,心头笃定,回府向素华说知道:“我还不知南人要中个武举也这般艰难,中状元更是难若登天。要不是我点了主考,极力替他们说话,哪能取得功名。芝田就便学贯天人,这颗帅印也还是可望而不可及哩”素华笑道:“原来尚书大人也要徇私提拔自个儿的私淑弟子。”明堂也笑了:“虽说多少有这么一点特殊照应,也实在亏他有真才实学。若非他技压群伦,有统帅之才,我也无法可想呢。总不能不顾国家大局,硬赶鸭子上架,也是送他上死路哪。”两个说说笑笑,只以为大功告成,谁知这张武榜贴出,果然招出一班儿不服气的惹祸太岁来,要和明堂较量,安排着撕榜闹事,殴辱考官,推翻武榜。原来元代军功奖赏极高,这次恩科选拔东征将帅,只要选上,立时便得军职,在战场上再立了军功,王侯有望,谁不想来赶这宗巧儿。蒙古人自来尚武好斗,只服强力,不耐烦文绉绉讲道理的。许多轮不上袭爵的贵胄子弟原想赴考,只为今科要加考策论韬略和水上技击操舟功夫,那些目不识丁或粗识文字的自不愿来当场出丑;不会水或水性不精的,想到海上的风涛之险,也不敢轻易尝试。那些已有世袭官爵的,犯不着去挤科举出身,因此考场上没多少世胄贵族子弟,但一般蒙古、色目武生却也不少。这些人在武科中历来享有优先录取的特权,这次招贤榜上虽有不分种族,一视同仁的话,也只道是说说而已,不会顶真的。待到放出榜来,大出料外,那些落榜的自是满肚愤气,就是榜上有名的也嫌名次低,大不服气。三三五五,聚在一起议论喧嚷,大骂主考不公。“大元江山是咱们蒙古人的,许汉、南奴才来考已是恩典,居然敢占先逞强,岂有此理”“文科取些文绉绉的汉人酸丁倒也不妨,不过是些捏笔杆子,听使唤的料。武科却是统兵的,总要以我们居先才成体统。难道叫汉人、南人狠过我们去笑话”“皇上原不该点这个年纪轻轻的汉官做主考。看他那模样,风大些儿都会被刮上半天云翻跟斗懂什么武艺,知什么弓马功夫,焉能取得公正。”“从来武科都是力强者胜,偏又要考什么写文章,比水性,胡扯淡”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气愤。闹得最凶的是有靠山背景的买乞烈、波布、苏托、萨仁多一班儿,叫嚣要狠狠打考官一顿,才出得这口恶气。萨仁多道:“打是要打的,依我说,先把榜撕了,再把鸟官打投降,立逼他们重新出榜,把原来名次颠倒过来,叫那个什么王华的南人滚到末名去才算赢”众人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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