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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了出来。皇甫敬也从书房赶来。远远见瑶琴、紫箫扶着尹良贞走过来,就高声问道:“有才情的回来了么且先说说今天磕了多少头,挨了多沙骂呀”苏娘子和刘燕玉听得这话都忍不住想笑。尹良贞却只白了老头子一眼,率性不回舞彩宫,转身便向灵凤宫走。众人也都跟了去。皇甫敬一愣,也只得随后跟来。少华正在望眼欲穿,忽见母亲来了,喜动颜色,忙叫锄云快捧水来请太娘娘洗脸宽衣,这大热天的穿着大妆忒热。又忍不住问:“事情怎么样啦”太妃笑盈盈坐在床沿,吕忠、铮儿等忙移过交椅请老王爷和夫人坐下。众人围在床前坐了,静听太妃说话。尹良贞道:“幸亏今天娘进宫一趟,要不然许多事再也弄不明白。果然不出你所料,娘娘对外间发生的事,竟是一毫不知。听娘说了,她十分生气,怪你小瞧了她,自个儿擅作主张撞木钟,白吃这场大亏”少华诧异道:“从广平送来假小姐,这几个月闹出许多大事,她全不知道么”太妃笑道:“广平女子的事她知道,以后的就全不知情啦”当下把进宫后的所有谈话,办事经过,细细说了一遍,道:“你姐姐说,这祸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放着姐姐不求,反去向皇上陈情上表。皇上本来就爱慕郦保和才貌,你偏去告诉他这人是个女子,还把真容给他看,这不是你自己双手把娇妻送与皇上么”少华听到上林苑游苑戏相,天香馆借醉留宿这些情节,早已红了脸,拳头捏得紧紧,只想狠狠擂这昏君一顿。姐姐倒怪他自己惹祸忍不住冷笑道:“姐姐是皇后么,自然只偏着皇帝。我身为人臣,信赖主上,倒是错啦他是皇帝,富有四海,一统山河,却还贪恋图谋臣下妻室,这倒是应该的么况论起私谊,我还是他内弟,他竟然灭伦悖礼,君占臣妻”一语未完,皇甫敬已断喝:“住口”指着他训斥道:“小奴才太得放肆,胡说八道世间上有谁不惜才爱貌当皇上的对自己股肱重臣,才华横溢的青年宰辅,能不爱重他也不过是心中倾慕,意图亲近罢了,哪有什么其他意思。如今还未曾查验,郦保和是男是女尚不分明,你就这般胡说君占臣妻是什么话这种话是能随便出口的么好不知天高地厚”少华被父亲说得低下头,暗悔冒失。皇甫敬接着道:“再说,皇上若真有什么邪心,那晚在天香馆他能任由郦保和离去对付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随便叫两个太监就可制住他,叫他脱身不得。皇上始终没有动粗,以礼自持,那些言行,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何尝逾份。你这般信口雌黄,传出去还了得么”尹良贞也忙道:“芝田也真是不知好歹,连姐姐也怪起来。我回来时,娘娘叫我告诉你,说这件事皇帝确有不是,好在不曾真的做了出来。叫你万事看在姐姐面上,要以大局为重,忠孝为心,别叫她为难。这宽限、验证的事,有她一力承担。”少华忙道:“爹爹和娘教训得是,原是孩儿说话莽撞,不知轻重。以郦老师才貌,石佛也会动心,何况皇上。这也是人情之常,未可厚非。倒是郦老师才能服众,智可全身,竟能让皇上悬崖勒马,实在难能可贵。那晚若换了别的女子,除了顺从,便只一死,哪还能够全身而退。像老师这样的人物,才称得上古今无二,举世无双哩”这两句话一出口,却不防触怒了闷坐一旁的金雀夫人刘燕玉。她昨日细看了郦相容貌,果然和真容一般无二,自己万难相比。素日听公婆口气,念念不忘他提拔之恩,小千岁对他更是痴迷苦恋,甘为情死,口口声声只怪不该错娶自己。自己一片真心对他,倒成了阻碍他好姻缘的厌物更有那个苏映雪,也是心中一根刺。满腔失意羞恼,全化作对郦丞相的深深妒嫉,肚里早浸了满满一缸酽醋。如今听小王爷尽情称赞郦相,竟说到古今无二,举世无双那一腔妒火哪还按捺得住,一声冷笑,不冷不热的道:“这就算得是古今无二,举世无双么难道世间女子都是水性杨花的像我们这等没才情,没用处,比不上人家的,遇着这事倒也不会乖乖顺从了那皇帝。只有烟花下贱之辈,才会不顾廉耻罢。但凡正经女人,谁不知守贞节是分内的事,有什么值得夸,值得赞的”少华正说得高兴,不防被刘燕玉打断话头,已是不喜,听这几句酸溜溜的冷言冷语更不入耳。才要驳斥,偏江妈听她的郡主发了话,连忙帮腔道:“说起来这世上的贞节女子原本不少,起码也占得一半,有什么好稀罕的。像我们郡主,只为开口说出了那句许终身的话,就生死守定不变,放着崔二奶奶不当,逃到尼姑庵里当下人。可怜吃的青菜稀粥,一口长素,一星半点油珠儿也沾不着。白天洗衣浆裳,晚上还要赶着做那些针线活计,整磨了一年多哪。这容易么那些尽节的,不过跳楼跳水,只一刹那的苦痛,守节的却是耐凄凉,守寂寞的勾当,整年整月的苦熬。这就叫做尽节容易守节难哪”嘴里说,那对肿泡眼却不时瞟瞟苏奶奶。苏娘子明知她又在指桑骂槐,借题发挥,抬她的刘郡主,贬低自己女儿。待要和她争论,又觉无聊,只得忍气低头不语。太妃看不过,狠狠瞪了她主仆一眼,才要说话,皇甫敬已忙着调解道:“江三嫂也说得过分了,天下贞烈女子虽有,哪能占得一半。总是皇甫家家门有幸,三宫媳妇都是节烈女子。孟小姐自然无人能及,就是义烈夫人舍身殉义,节孝夫人尼庵守贞也都是难得的。”听了老王爷这几句话,刘燕玉的脸色才转了过来,尹良贞也不好再说什么。少华满心不快,暗暗皱眉:“才不过赞了几句孟小姐,金雀夫人就在那里吃醋拈酸。郦老师说得不错,到底还是一夫一妻好。像这样平常说话都要小心提防磕着碰着谁了,瞻前顾后,叫人好不心烦她也不掂掂自己分量,拿什么和孟小姐比幸亏她只是个小妾,若是正室,能容得下谁”猛想起熊浩说的:“不少女子顶着块贤良牌子作幌子,却一肚子小九九,刨小算盘,谋私利”的话来,只觉对这个金雀夫人确是刈去不忍,拉扯不断,烦得叫人难受。忍不住叹口气,拉开话题道:“娘绝早进宫,只怕有些饿了,可要吃些点心”叫铮儿快去厨房传话。太妃道:“不用啦,还是回前院去吃,近便些。”皇甫敬哈哈笑道:“她今天没磕头,没挨骂,已经是极大造化了,还用得着吃什么点心哪”说得众人都笑。尹良贞叫玉磬儿把那一大包补品交与吕忠,每日文火细炖给小王爷补养:“娘娘叫你打点着做新郎呢。芝田可要听话,好生调养,不许再胡闹,故意糟蹋身子了。”少华应喏,看众人去了,叫铮儿去孟府,把这两天的事细说与舅老爷,请他转致岳父、岳母放心,宫中不久便会有好消息传来的。连着两天,少华按方服药,静心调养,病情大有起色。到第三日,皇甫敬差人去梁相府接保和丞相复诊。去不多时,那家将回来复命说:“郦相爷病了,告假在家养病。郦夫人传话说相爷不能冒风,出不得门。拜上老王爷另请良医罢。”皇甫敬无奈,只得去灵凤宫说与儿子。少华大是意外,又不放心,央爹爹亲去探病,就便改了药方。皇甫敬应允了,立即出来传辇,到梁相府去。第三十二回 昭阳院 痴候御驾 万寿宫 愤诉慈帏4且说那日明堂回转弄箫亭,素华接着。见他满脸愁容,忙问道:“你今天下朝后不是到王府去给东平王看病么难道他真个病得沉重,有什么凶险”明堂叹道:“他和我娘一样,也是心病哩。眼前虽还无碍,只是预后堪忧”看看左右无人,附耳道:“偏偏你母亲又撞了出来,拉着我又哭又诉,搅得人心烦意乱。”素华惊问:“你见到我娘了她还好么这些年想必是苦坏了”“苦什么我看她精精神神,模样倒像比早先还年轻些了。看来王府对她待承得极好,她如今倒是一心一意的为顾着王府的了。从暗间撞出来一把拉住我就叫小姐,说了一大篇替芝田剖白的话,表白他如何痴情苦恋,坚守孤帏;怪我贪恋乌纱,绝情绝义。说娘从金殿斥假女回去就旧病复发,光景又像前番,怪我忍心不孝。可笑我自己乳娘,不帮我反去帮那外人来数说我的不是,怎不叫人生气。”素华劝道:“我娘是老实人,从不撒谎的,说的必是实情。小千岁到底病得怎样了”“形容枯瘦,气弱声微,若所求不遂,伤了真元,就没救啦”素华大惊:“怪不得你愁眉苦脸的,还不快想法儿救他”明堂长叹道:“怎么救他是在自己糟蹋自己,故意逼我哩。拿刀动剑的,护住那张王妃花诰,不许人取去行聘。声言不拜堂,也不许那女子走近灵凤宫,若还让他看见那女子,就要一剑劈了她这是存心撞祸,让皇上杀他哪今天你娘分明是早就埋伏在暗间的,这是他们做就的圈套,后来却都推不知道,把责任让你娘一个人全背了,让我发作不出。想拿我破绽,想逼死我呢”素华一阵心酸:“看起来他们也是为救小千岁性命,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劝你。你不改装认亲,太太的性命也难保呀。往常我劝你,你总嘲笑我是为惦记着梦里情缘。其实我如今托小姐的福,当了堂堂一品相国夫人,尊荣高贵;到皇甫家却少不得还要和那个刘郡主周旋,须说仍有小姐护庇,终究不如眼前的风光自在。我劝你是为你好。假男子终日提心吊胆,操劳国事,难得半日安闲,最终还是难免败露。何不自己出头认了,首先救得太太和小千岁两条性命,你自己得以脱身,也是好事哪我娘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是真心为顾你的人,谁肯向你披心沥胆呢”“他们若真为我好,就该替我想想,听我安排。只要芝田娶了那昆明女子,压住众人声口,我自有办法从容脱身,逃出性命,无惊无险,哪些儿不好他们可好,不但不依我主意,反这么要生要死的来逼我,叫我如何是好哇”素华道:“这也怪你没把实话告诉他们,只捏着个拳头叫人家猜。太太是惟恐那个冒名女子占了你的王妃;小千岁呢,为娶刘郡主你都一怒绝了儿女之情,他如今还敢再娶这个明知是假的冒名女子么他猜不透你的真正心意呀”明堂双手一摊:“就差你来派我的不是了,这下子可全齐啦。难道你不知道是他们不容我有说出实情的机会,就先把漏子捅下了哪弄到如今这等艰难局面,进退两难,这也怪得我么”素华忙道:“我明白的,你先别着急呀,若急出个好好歹歹,更加了不得啦”一面叫丫头们传膳,哄着他吃了晚饭,沐浴更衣,服侍他进卧室睡下。郦明堂满腹心事,哪有半分睡意。一时担忧母亲,一时又牵挂少华,心里有如塞满了一团团乱丝,剪又剪不断,理也理不清。左思右想,实在筹不出一条周全妥帖的妙计,翻来覆去,彻夜无眠。只闭着眼装睡,免教影响素华。其实素华惦记着他,早就察觉他在装睡,也是不敢安稳睡去。挨到五鼓鸡啼,她轻轻起来,看明堂时已是双睛炯炯,便叫他起身,梳洗上朝。明堂只觉全身酸软,挣扎着坐起,一阵晕眩,眼前金星乱迸,头疼得像要裂开般,掌不住哎哟一声,倒了下去。素华连忙伸手来扶,触手火热,摸摸额颅滚烫,竟发起高烧来,那手足却是冰凉的。素华吓得惊慌失措,摇着他连叫:“老爷,老爷你怎么哪”明堂此时阵阵迷糊,全身像散了架般动弹不得,极力镇静着低声道:“没什么大事。想是昨日中了暑,兼以风邪外感。你快去上房请岳父替我告病假十天,回头我自己拟好药方,叫人去买药来调治几天,就可痊愈的。”素华忙忙去了。一时间阖府上下都知道郦相爷暴病。康若山和孙氏忙从燕贺堂赶来看视,见景夫人已先到了。明堂此时昏昏沉沉,烧得满脸通红,竟有些神识不清。原来他这些日子忧怒悲惊,早就被七情所伤。这几年扮男装担惊受怕,为国事、私事思虑过度,日夜操劳,已是心血亏耗。全仗着体质禀赋不弱,才得以支撑不倒。如今外邪袭入,引发内证,起病便是不轻。他唯恐迷糊谵语,漏了玄机,拚命咬牙保持着三分清醒。自家开了药方,又安慰老人说并无大碍,只须静养几天就好。康若山哪里放心得下,不时打发柔娘、德姐过来看望帮忙,元郎儿一下学也来看望哥哥,伴在病榻前不肯离去。全亏素华应付,又要遮遮掩掩,忙得她片刻不闲。成宗听得郦相暴病告假,极为关切,立即准假十天,要梁鉴转告明堂,只管安心调养,不必急着销假上朝。又叫权昌等去御园传谕,替保和学士选摘时鲜水果,什么蜜桃、甜杏、葡萄、枇杷、石榴、玉李采摘了满满两篮,赐与郦相。命御厨每日特制精巧点心,清淡菜肴,按时送往相府供郦相爷病中品尝开胃。差御医四名,两人一班,轮流到相府观察病情变化。那些小太监送菜送果送珍贵药物,每天跑上三、四遍,跑得腰酸腿疼。文武百官都来探望问安,梁相府日日冠盖盈门。明堂服了两剂药,病已渐轻,只在弄箫亭调养,不问外事,心里只反复思索脱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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