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挥而下。突然人群中一阵骚乱,只听有人大喝道:“不许斩”那声音娇嫩清脆,听来却象是一名女孩。侩子手心中有些奇怪,手下却不迟疑,大刀一挥而下,突然只觉一股大力打在大刀上,握刀的双手猛然一震,手中大刀拿捏不住,当啷一声跌落在台上。台下顿时一片喧哗,鼓噪声四起。那侩子手愕然片刻,定神一看,才发现台下刑场已经乱成一团。正惊疑,突闻一声马嘶,一马骤然从人群后腾空而现,跃过拦边官差,只见马上一人飞身而下,凌空一个侧身,轻飘飘的落在刑台上。台下众人已意识到有人劫刑场,围观人群顿时一散,纷纷避在一旁,又惊又奇的向台上看去,都想,不知是什么人居然敢劫法场,实在是胆大包天,此人定然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之类。心中估量,定睛一看,那站在断头台上满面怒色的劫法场之人竟然是个小女孩。更为奇特的是,那女孩还穿了一身囚服众人心中大奇,都道,今日这事可真是奇了。。。。。。第 110 章江萱跳上刑台,不理会呆在一旁的侩子手,一把拉起雷婷,说道:“婷姐姐,我替你做证你没有杀人”雷婷正心中黯然,闭目等死。没想到最后关头被江萱所救,听了江萱的话,却也不由苦笑,摇头说道:“萱姑娘,没用的你,还是快走吧劫法场非同小可,你再不走,只怕也要送命。”巡守官差初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时就向断头台围了上去。那监斩官心中诧异万分,口中大喝道:“大胆匪徒,胆敢扰乱法场来人,拿下”数名官差立即跳上台去,执刃将江萱围了起来,正想上前捉拿。却见江萱面色一整,看向那监斩官,说道:“大人,我并不是要劫法场。我前来是为婷姐姐作证,她是冤枉的。案发当时,她与我一起在义庄,根本不可能分身去杀人。。。。。。”那监斩官根本不听江萱言语,喝道,“这雷婷已被判死罪,今日定要行刑你这小姑娘既然不是要劫法场,就快快退开哼,劫法场者与死囚同罪,再不退开就格杀无论”正说话,却见又有一骑飞奔而来,马上之人大声说道:“大人,下官可以做证,这女孩所言属实”那人一边说话一边飞身下马,来到那监斩官前单膝跪下行礼,说道:“荆洲府典史,曾国明,参见大人”那监斩官大声喝道:“大胆曾国明,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勾结匪徒扰乱法场该当何罪”曾国明说道:“大人,此女孩可证明雷婷实属冤枉。按朝廷律令,既然该案有新证人出现,这案子应当重审请大人明查”那人冷冷打量江萱片刻,说道:“这女孩身穿青苑大牢的囚服,自然是那牢中囚犯。哼,这青苑大牢中所押皆是重犯,她一名重囚的证词如何能信。真是荒缪”转眼看向曾国明,眼中一股凌厉,喝道:“曾国明,你身为荆洲府典史,居然知法犯法,为了你师妹翻案,竟然用如此荒诞不羁的手段妄图捏造证词,此等行径罪不可恕来人,将这两人一并拿下”周围官差齐声应是,立即执刃向江萱与曾国明两人攻去。江萱大怒,这人如此不讲理,真想一个耳光扇过去,一招夺下近前一名官兵手中的兵刃,随手一挥,台上的官差尽数被逼下台去。众官差又惊又怒,想不到这女孩如此凶悍眼见那女孩就要救了台上死囚而去,领队官差一声发喊,率了众人一拥而上,正想挥刀乱砍突然听得马蹄声雷动,尘土弥漫,有人大喝道:“住手”众官差一定神一看,却见一队禁军铁骑急驰而来,马声长嘶,铁蹄翻飞,直越过刑场守卫,将断头台围了起来。众官差更是愕然不知这些禁军为何而来,难道他们这么快就知道有人劫法场,赶来相助那监斩官也是一怔,随即上前向那队铁骑正中一人行礼说道:“大人来得正好这两名凶徒胆大包天居然敢劫法场,下官正想将这两人擒拿法办多谢各位大人赶来相助”那禁军领队微一颌首,看向江萱,说道:“小姐,扰乱法场之罪非同小可,小姐还是随我们回去的好”江萱挥刀指了那监斩官怒道:“分明是这个官员蛮不讲理,胡乱断案婷姐姐明明是冤枉的。”那禁军领队正是大内禁军副统领王松,只见他面无表情,说道:“地方事务我们不便干涉。既然此案荆洲府已经定案,决不能擅加阻扰。”江萱一听他这话的意思居然是不肯理睬,心中更怒,满面怒色,心中想,现下的情景,即便我大开杀戒,只怕也很难一人带了婷姐姐和曾小子两人脱身。更何况,我也不敢开杀戒,除非。心中盘算,两眼直瞪了那王松,眼中阴晴不定,想到,除非我挟持了这王松,或许还有点希望。正转着恶念,却听雷婷轻叹一声,低声说道:“萱姑娘,你快些离开不要管我了”看了江萱,目光清定,说道:“即便你能救了我出去,我也不想过那种亡命江湖的日子。”轻叹一声,说道:“谢谢你,萱,雷婷今生有你这个姐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江萱皱眉看着雷婷,心中一转念,毅然对雷婷说道:“婷姐姐,你放心你不会冤死的我带你去告御状”众人听了都是一奇,曾国明和雷婷同时低声惊呼,“什么”江萱将手中的刀一扔,上前对王松说道:“我不劫刑场,我要告御状”王松仍是面无表情,说道:“小姐可明白若这御状告不准有什么后果”江萱一怔,随即说道:“我不管什么后果总之这御状我告定了”心中想,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什么也瞒不住了,只有拼着受一顿重处,才能保住婷姐姐一命。雷婷摇头,“萱,别任性这状我们告不赢的你是死囚,你的供词是不能做证的何必自寻死路”曾国明微一沉吟,说道:“好,萱姑娘我跟你一起去告御状我也算你的一个证人”江萱皱眉,心道,这曾小子做证只能证明自己多次越狱,更增加自己的罪名罢了真是头疼不过,他居然不怕死,明知如此凶险也要一起去,倒也勇气可嘉。雷婷却是一惊,“师兄,你不能再参合进去了今日这事你已经很难脱罪。如果这御状告不准,只怕是。。。。。。”曾国明看着雷婷,眼中一股毅然,说道:“师妹,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劝我我去做证,至少要多一层把握。就算真的告不准,大不了一起死罢了”江萱见两人如此神情,心中有些好笑,说道:“对,大不了一起死罢反正我也是被定了秋后处斩的,最多就少活几日而已。哈哈”对那王松说道:“带我们走罢这御状我们告定了”那王松点头应是,命人将江萱等人带走,又命那监斩官,“你也跟着一起去”。带了众人向行宫而去。留下刑场一众官差惊诧莫名。围观百姓更是又惊又奇,议论声纷起。崇政殿中,三皇爷坐了丹陛之上,正听那两湖巡抚奏事。三皇爷如今坐镇荆洲,又身负督建巨渠的重任,自然相关政务都归集到了荆陵行宫。是以大皇爷又另行派拨了一批朝廷官员到荆洲辅政。殿中众人正听那两湖巡抚罗正康说到两湖航运之事,只见一名内侍轻声急步从后殿转进来,行至丹犀后,趋身在三皇爷耳边说了几句话。三皇爷闻言不由左眉微微一扬,嘴角有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心道,这丫头实在会闹事口中轻唔一声,说道:“带进来”那内侍低声应是,垂头躬身退行而下。江萱等人被带进崇政殿中,来到阶前叩拜。殿中的官员见突然带了这样几人进来,心中奇怪,眼光都向跪拜在地上的众人人看去。只听王松奏道:“启禀皇爷,这三人声称有冤情,要告御状,臣这才从法场将这他们带来。。。。。。”王松奏完,那监斩官才说道:“臣,荆洲都尉罗风,今日奉命监斩,不想居然有人目无王法,妄图劫刑场。。。。。。。”将今日的经过说了一遍。听的殿中的官员都是又惊又奇,这小女孩看起来弱不经风,想不到居然如此大胆。三皇爷面色冷峻,逐一讯问。却偏不问江萱。待问讯完,殿中官员都想,实在是荒缪,这女孩是越狱重囚,她的话如何能信,自然不能做证词,这御状摆明了要输三皇爷最后才看向跪在阶下的江萱,问道:“这么说,案发当时,你在那义庄”江萱在法场之时,豪气干云,只想了大不了受顿重罚,定然要为雷婷翻案。此时进了大殿,跪在三皇爷面前却早已是惶恐不安,紧张无比。听了三皇爷问话,也不敢抬头,只低声应道:“是”三皇爷微微皱眉,“你既然是重囚,身在大牢中。如何能深夜出现在那义庄中”江萱面色有些发白,低声说道:“我,我,当时只是想去为婵姐姐烧柱香。就。。。。。。就越狱出去。”话说到后面已经是低不可闻。三皇爷看着江萱,目光如电。江萱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一颗心砰砰直跳,额头已有些微汗珠。半晌,只听三皇爷冷哼一声,喝道:“大胆,居然敢在本皇面前捏造如此荒缪的供词。”江萱一惊,抬头看向三皇爷,眼中满是惊惶更有些不解。三皇爷厉声道:“青苑大牢戒备森严,你一个小女孩,如何能够不惊动守卫就越狱而出。哼,即便如你所说,你是死囚,既然已经越狱而去,怎不趁机逃离,却又返回狱中继续坐牢。当真是想等着被处斩么这等荒诞无稽的话语让人如何能信”雷婷与曾国明两人顿时面色有些发白,两人悄然对望一眼,心中凄凉,都想今日大伙只有一起死了。江萱瞪大了双眼看着三皇爷,满眼的疑惑,唇角微张,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三皇爷目光缓缓扫过殿中一干官员,最后落在江萱等三人身上,目光森严,说道:“曾国明,你身为荆洲典史,不思维护法纪,却勾结人犯捏造证词,妄图为凶犯脱罪,更擅闯法场,阻碍行刑。此等行径,该当何罪”曾国明面色发白,眼中却还是镇定,缓缓拜倒,说道:“臣知罪,臣身为朝廷命官实不该与人犯结交,更不该明知人犯越狱而不报。扰乱法场更是罪不可恕,臣罪当处死。只是,”一咬牙,说道:“皇爷圣明,臣死不足惜,但臣所言句句属实,无半句谎言。臣身为典史应维护律法,更应捉拿真凶,为死者伸冤,为冤者昭雪。这雷婷确非真凶,实不该含冤受死,请皇爷明查”殿中官员一听,都有些暗暗赞许,这典史虽然官职低微,人倒还有些胆气,视死如归,也颇有些才智,这样的情势下还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倒也难能可贵。三皇爷却冷哼一声,喝道:“大胆,你分明是为救这女子罔顾法纪,还敢强言狡辩。你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私下与重囚结交,更在本皇面前不惜犯下欺君之罪。如此恶行,实是罪可不恕,当处极刑”江萱听得有些发怔,心中大喊糟糕,嘴角一动,刚想说话,却见三皇爷又看向江萱,目光森冷,江萱心中一凛,赶紧低下头去。只听三皇爷又喝道:“博萱”江萱心一跳,马上低声应是。三皇爷冷冷看着江萱,说道:“你今日公然逃狱,劫法场,如此胆大包天,目无王法,实是罪可当诛”江萱心中一阵紧张,面有惊惶之色,只不知道要受什么处罚只听三皇爷喝道,“来人,将这三人推出去,一并斩首”第 111 章殿中官员心中都暗暗叹息,这三人看起来也非是极恶之辈,可惜居然异想天开要告御状,还用这么荒缪的说辞来做证言,皇爷如何会不发怒,这当场被斩实是意料之中。江萱呆了一呆,脑中念头一时没能转过来,直到侍卫上殿来押她,才醒悟过来,睁大了两眼直看着三皇爷,又是伤心又是委屈,只是无法相信。只见三皇爷神情森严,毫不理会江萱,只喝道:“拉下去”江萱怔了片刻,终于眼中有些黯然,规规矩矩的给三皇爷磕个头,然后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就要随侍卫出殿。眼见三人就要被押出去,却听见有人说了声,“且慢”众人一惊,竟然有人敢阻拦。只见一名官员从阶下两旁的排位中站立出来,躬身说道:“皇爷息怒,容臣一言”众人一看,那人却是当朝的辅宰,张廷缜。三皇爷扫了张廷缜一眼,示意侍卫将三人押回大殿。又端过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才开口道:“说”张廷缜道:“是”转头看了江萱一眼,说道:“皇爷,臣与这博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这女孩其实是我朝在野大儒,顾熹的亲传弟子。”三皇爷:“唔,那又如何”张廷缜:“这顾熹学识渊博,名满天下虽然他公开设讲授课,收徒却是严格。这亲传弟子更是寥寥无几,这些人无一不是我朝的栋梁之才。如正在负责编制六库全书的锺蔺,兵部号称真武儒将的司马大将军熊承秣,这巨渠的百工总监梁莘都是顾熹的亲传弟子。”三皇爷:“哦,原来这三人都是顾熹的弟子。唔,这顾熹也确算是一代宗师,名不虚传。”张廷缜:“臣还听说顾熹本不愿收博小姐为徒,实是一见之下,觉得这女孩资质颇佳,这才收了她为亲传弟子,更是唯一的一名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