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站了这厅中院落各处,手执兵刃将众人看住。这几名师兄虽然因掌门无故失踪之事跟卫旌也有些不合,却是这样的情形下,见卫旌神情严肃,自然是先帮自己人。见众人已被自己的师兄弟看住,卫旌这才对佑南峰低声说道:“大师兄,这本是我家传之物,却是今日一早我放在床头被三师兄看见了,就非要拿了放在袖袋里,我一夺走他便大发癫狂,我无奈之下只得给小心放了他袖袋里。”佑南峰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辛四娘听得江萱说不再来了,心头正失落,突然见了这一出,也吓了一跳,见到被劈成两半的那尊大理石雕像,心头着实肉痛,却是知道卫旌的身份,不敢得罪,颤声道:“卫公子,您,您别发火。是失了什么东西我们这就找,这就找。”卫旌沉着脸道:“是支式样特殊的银环,环上镶了几粒水晶,辛四娘,烦你带人找仔细点,一定要找到。”辛四娘忙答道:“是,是,卫公子,你放宽心,只要是在我醉花坊失的,定然能找到。”喝骂自己一干手下道:“还不快多点些灯为公子找银环。”却见大厅灯火昏暗,地上杂乱不堪,心头暗暗发愁,也不知是否在这里失的,如何找得到。醉花坊一名护院当时正站了厅门边侧,依稀见到那失手杀死疯子的少年从地上拣了个银色的东西。当下对辛四娘低声说道:“四娘,那银环可能被那公子拣去了。小的刚才看见。。。。。。”辛四娘听完,啊的一声,抬头两眼直看了江萱,眼中有些狐疑,又转头看看卫旌,却不敢明说,只向卫旌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卫旌隐隐约约听得那护院的话语,见辛四娘看向自己,心头立时明白过来,当即上前几步,来到江萱等人近前,目光阴沉缓缓扫视众人一遍,这才看见黎衍也在,略为有些诧异,向黎衍微微一礼,说道:“原来黎兄也在这里。”转眼目光阴冷看江萱,说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黎衍还了礼,说道:“卫兄,久违了。”斜扇指了江萱,说道:“这位博兄弟是在下的朋友。”卫旌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看向江萱的目光更加的冷冽,说道:“原来是博公子。不知这位博公子与荆洲府前任博知府是何称呼”黎衍瞥了博政一眼,见博政悠然自得站了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微一迟疑,说道:“博公子正是博大人的幼弟。”卫旌眉毛一扬,面上的神情更是阴鸷,冷森森道:“原来如此。”皮笑肉不笑的向江萱一拱手,说道:“博公子,幸会幸会。”江萱瞄了黎衍一眼,也草草拱手还了一礼,却不说话。卫旌也不多理会江萱,冷冷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那银环是家母遗物,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各位拿去并无用处。倘或哪位无意中看见,一时好奇取了去,还请归还,在下定当酬谢。否则。。。。。。哼,那就休怪在下无礼了。”深深看了江萱,说道:“倘或博公子看见了,还请明示,卫旌感激不尽,日后定当登门拜谢。”江萱摇头,镇定自若,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不知道什么银环卫公子,你确定是失落在这里了吗”轻轻叹口气,说道:“唉,今日的场面如此混乱,这里光线又暗,我们怎会留意什么银环之类的呢。”她声音娇嫩清脆,话语又清晰伶俐,众人听在耳里只觉得清新悦耳,又真诚可信,让人不由暗暗点头,心道这少年公子看起来如此清纯应当不会说假话,贪图别人的东西罢。那先前怀疑江萱的醉花坊护院也几怀疑自己是看花眼了,如此纯真自然的少年怎会说慌抵赖。听得这少年姓博,卫旌心中恨意大起,先入为主,任眼前这人如何狡辩也不会相信,况且此物干系重大,听得对方否认,当即目光炯炯转眼看向黎衍,见黎衍也是摇头否认,当即上前一步,在黎衍耳边低声道:“相信黎兄身为荆洲府台,当不会包庇恶意偷盗之人。这些人既然是黎兄的朋友,还请黎兄劝他们将东西交出来的好,否则这事闹大了,未免对黎兄声名有损。”听得卫旌出言恐吓,黎衍心头冷笑,这卫旌只道我怕事情宣扬开去会被人参个薄帏不修的罪名,他却是没料到,这里还有个主儿是绝不会让这事宣扬出去的。却是江萱拾到那银环时,他也在一旁看得清楚,后来见银环被博政拿去收好,心头也是奇怪,知道此事蹊跷,想到这事牵涉到神秘封山的昊锡,更明白内中必然大有文章,虽然心头好奇,却也知道这事不是自己能猜疑探询的,只能将好奇压了心底,装了不知。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卫兄,你我也算熟识了,我黎某会贪图别人的东西么”微笑着看了博政等人一眼,说道:“我这些朋友更不是眼浅的人,卫兄大可放心。想来卫兄所说的银环失落在他处,卫兄不若到别处去找找。”见黎衍明显对那几人是相护之意,卫旌冷冷一笑,说道:“黎兄的人品我当然是相信的,却是他人我卫某既然素不相识,那就不好说了。”扫了博政等人一眼,目光落在江萱身上,冷笑道:“既然是黎兄的朋友,卫某也不便强留,耽误了各位。这样罢,各位倘若让我等搜个清楚,确信那银环当真不在各位身上,我卫旌非但就此让各位离开,还定当改日在玉茗居设宴向诸位陪罪。”说完拱手一礼,神色倨傲,冷森森道:“各位意下如何”第 73 章众人一听都是心下大怒,博政和江萱的侍卫心道,这卫旌太也狂妄放肆,竟然敢打主意收众人的身,且不说这里还有两位主子,便是寻常人等也不能忍受他如此侮辱。先前那沉不气的军官再也忍耐不住,叫骂起来,“龟孙子竟然敢打主意收你爷爷的身,他奶奶的,王八蛋。。。。。。”听得卫旌竟然打主意要搜众人的身,黎衍面色一变,心道这卫旌太也骄横霸道,仗了自己是军中将领,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心头更是一凛,看来那银环实是非同寻常,否则这卫旌再如何蛮横也会给自己三分颜面,当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自己翻脸起冲突。却是这等情形下,任对方再如何凶蛮也不可能让他得逞,眉头一皱,正要出言喝斥。却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一队人马威风凛凛的闯了进来,却是荆洲府的衙差终于到了。听得醉花坊来人报案,有人闹事,现场受伤者众多云云,那报案之人知道这些衙差对风月场所的小打小闹行为一向是爱理不理,因此故意将事态说得严重了些。职守的捕头,正是随黎衍从江陵调任到荆洲的左迁。左迁听得报案,职责所在,立即点了衙役前去醉花坊。哪知半路上碰到一起小火灾,左迁便忙了指挥百姓救火。。。。。。待安排妥当,见火势已控制后,又才带人继续向醉花坊进发。这就耽误了些时辰,以至现在才赶到。左迁带了一队衙役冲进醉花坊,夜色昏暗下,见前院中影影绰绰站了数人,手执兵刃蠢蠢欲动,打斗一触即发的情形。左迁立即手中腰牌一举,嘴里大声喝令道:“官差巡场,都站了原地,不得妄动”一努嘴,身后的一队官差立即手执兵刃将前院中众人围了起来,其余官差则几大步越过前院众人冲进大厅,旋即,大厅内传来声音,“头,已经没人了,看来是散了。”口中啧啧感慨道:“啧啧,这厅被砸的。今日醉花坊损失大了”老鸨辛四娘气急败坏,肚中大骂,一帮没用的废物,拖拉到这个时候才来,自然是什么都散了。狠狠一把推开挡了面前的官差,几步扭到左迁面前,粉面含霜,手中丝帕一甩,唇边似笑非笑,讥讽道:“官爷你们来得好及时,那帮混帐在奴家这里打砸够了,后来听得官爷们要来,哪里还敢逗留,自然是一哄而散了。”鼻子里冷哼一声,显然很是不满。左迁被那喷香的丝帕几扫到鼻子上,只觉得一股浓冽的香味的扑鼻而来,不由连打几个啊欠,揉揉鼻子,才打哈哈道:“这个,兄弟们在路上处理了点紧急事,就耽搁了些时辰。啊欠,喂,我说这位大婶,你那个帕子不要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老左我最闻不得那些个脂粉味。”见这捕头即是新面孔,又表现得如此漫不经心,辛四娘终于忍耐不住,杏眼圆瞪,柳眉一竖,叉腰娇声喝道:“就耽搁了些时辰,说得好轻巧,官爷你知不知道就耽搁这么会时辰已经出人命官司了。”左迁这才吃了一惊,“出人命官司了”目光一转,落到被佑南峰抱在手中的尸身上。几大步跨步近前,扫了一眼,皱眉道:“凶犯是谁有没拿到凶犯”一旁的卫旌向江萱一指,恨声道:“凶犯在此,那少年就是凶犯快拿了他”左迁抬眼一看,眼中一怔,夜色下,只觉得这少年装扮的人相貌很是熟悉,走上几步,借了月色一看,才看清那少年依稀是江萱,很是诧异,一转眼,这才发觉江萱身旁一名普通书生装扮的人竟然自己的顶头上司,荆洲的父母官大人,新任荆洲知府黎衍。此时众衙差自然也认出黎衍来,也认出那少年就是前任知府博大人的妹子。见她被人指证为凶犯都有些诧异。这荆洲府的大多数衙差对江萱都很熟悉,也知道她从前是青龙堂的金牌打手,此时不免就想,博小姐一向喜欢生事,看来今日这人命官司多半是跟她有牵连,否则人家也不会指证她。众衙役唇边不由都带了笑意,面上的神情都有些古怪暧昧,心道,我们大人苦恋博家小姐,那已是众所周知了,看来今日竟然是带了博小姐到妓院来看希奇,想不到会出了这人命官司。嘿嘿,这事可当真是有趣。众衙役都知道朝廷明令不许官员嫖娼狎妓,虽然官员们私下微服出入妓院也是常事,却是大伙都心照不宣,没人去捅破这层窗纸。见今日这情形下,众衙役自然是不便跟黎衍见礼,都纷纷将眼光看向左迁。左迁迟疑片刻,见黎衍向自己摇头示意,他心下会意,向黎衍微微点头一礼,而后面色一正,假意讯问江萱道:“你是何人”眼光向那尸身扫了一眼,“那人是你杀的”不等江萱回答,黎衍在江萱的一名侍从的肩上轻轻一敲,那侍从知道黎衍需得避嫌,当即上前一步,答道:“这位官爷,这人神智不清,行为疯癫,他是自己扑到我家小姐剑上自尽而亡的,非我家小姐所杀。官爷倘若不信,可询问这几名军爷,还有这醉花坊的人,他们都是亲眼目睹此事,在下决无半分假话。”左迁听闻,目光看向站在厅门附近的那几名寻常武人装扮的军官。那几人说道:“不错,事实确是如此,那人是疯子,那小子倒非是故意行凶杀人。。。。。。。”左迁又看向辛四娘。辛四娘自然不想惹祸上身,被带到衙门去慢慢讯问,也点头应是。左迁说道:“哦,既然如此,那就算不得命案,我们衙门也不用插手。”对辛四娘说道:“唔,你是醉花坊的老板罢。既然这打架闹事的人也散了,你就派个人随我们到衙门记录闹事情况,我们仔细查明后再为你向犯事之人讨要索赔。”辛四娘没好气道:“不用劳动官爷,民妇今日自认倒霉,也不想再要什么索赔了。”左迁:“唔,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转眼四周手执兵刃的嵩山弟子,喝道:“都散了,这般剑拔弩张,还想闹事么再不散就以聚众斗殴的罪名统统抓回衙门去。”散布在院中看守众人的嵩山弟子犹豫片刻,见大师兄点头示意,这才将手中长剑收入鞘中,走回到佑南峰身旁。见局势平定下来,左迁向那些强忍了笑、神情古怪的衙役们一挥手,大喝一声:“收队”众衙役齐声应是,列队隐隐护拥了黎衍一行正要离去。却听得有人大喝一声道:“且慢”卫旌面色阴沉大步上前,指了江萱一行道:“差大哥,在下怀疑这几人偷了我的传家之宝。请差大哥立即搜查这些嫌犯,不要放过了偷盗之徒。”左迁一怔,看了黎眼一眼,口中打官腔道:“你的传家宝丢了唔,你亲眼看见是这位小兄弟拿了么”见卫旌皱眉不答,立即说道:“既然是没有亲眼看见,怎能妄加指证他人偷盗。这样罢,你随我们到衙门,待我们询问清楚立案后,再重新传唤今日在场之人到衙门仔细盘查。。。。。。。”打了一大通官腔,又对那些衙役说道:“兄弟们,记下今日在场之人的名姓,以便日后重新传唤。”见这帮衙役分明就是为江萱等人开脱,卫旌面带冷笑,几大步跨到黎衍近前,在黎衍耳边阴森森说道:“黎兄倘若不想被人查知身份,还是暗命你这些手下听从我吩咐的好。”又轻缓了语气,恳切道:“黎兄,你我也算是世交好友,何苦为你朋友一时贪玩坏了你我的情谊。还请黎兄劝你朋友将那银环交出来,如此大家才能相安无事。”黎衍微微一笑,手中折扇轻摇,也低声说道:“卫兄,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人,这官面上的规矩,你我都清楚。倘或卫兄不信黎某之言,执意不肯给黎某颜面,那黎某自然也无须顾虑太多,只能是公事公办了。”手中折扇蓦的一收,目光炯炯看了卫旌,说道:“既然卫兄声称失了东西,坚持要查问黎某的朋友,那黎某就要敢问卫兄的这份家传之宝从何而来,谁人可作证”扇柄指了那三师弟的尸身,说道:“既然东西是在贵师兄手中失的,黎某斗胆只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