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嵩山派师兄请回衙门细细盘问了,那才能确定那东西是否真是在醉花坊失落的。卫兄以为如何”心中冷笑,你们嵩山派意图不轨,私自潜入昊锡山,这事倘或漏了出去只怕不但是嵩山派要被朝廷清算,你卫旌也难免官职不保。况且,眼角余光瞄了一下不动声色负手静立了一旁的博政,心道,况且此事指不定还牵涉什么朝廷隐秘。你卫旌的忌讳只怕是更大。听得黎衍的话语,卫旌一怔,凝神看了黎衍,满眼怨毒中又有丝惊疑。黎衍执扇负手而立,面带微笑,气定神闲,与卫旌四目相对,互不相让。片刻,卫旌终于退了一步,浓眉一扬,狠狠道:“黎衍,算你厉害”黎衍微笑长身一礼,说道:“卫兄息怒,令师兄之死,黎衍也深感遗憾。此事虽非我们之过,却也难辞其咎。不知各位嵩山派师兄下榻何处,明日黎衍定当携薄金登门拜访,以表哀悼。” 卫旌冷冷道:“我师兄明日便离开荆洲,就不劳动黎兄登门了。”狠狠的看了江萱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才随佑南峰等人去了。见事态平息,博政也不再理会黎衍,径直带了江萱离去。率荆洲府衙役静立了醉花坊外,看着博政与江萱的车驾远去后,黎衍才叹了口气,心头苦笑,今日这祸是闯大了,这官是丢定了,能否逃过一命也还是未知之数。见博政面色阴沉,眉头微蹙,若有所思,江萱也不敢多言,心下忐忑不安,今日竟然失手杀了人,真是糟糕,幸好父皇和皇叔们都不在,否则今日之事让他们得知了,岂不是要受重罚。恩,这事若让大哥哥知道了,只怕也不好过关。两人的车驾直接进内宫,车驾才停稳,江萱迫不及待跳下车就想跑开。却被博政一把紧紧抓住手腕,说道:“萱儿,跟我去端肃宫,我有话问你。”江萱啊了一声,慌张道:“二哥哥,已经很晚了,我,我想回寝宫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博政哼了一声,拖了江萱就走。江萱使劲挣扎,口中叫道:“二哥哥,求你了,我觉得好累,放我回去吧,二哥哥。啊,我,我答应了母后,今晚在她寝宫留宿。这么晚了,母后见不到我会担心的。”博政冷冷道:“你不用想玩花样,皇伯娘带了几名妃嫔去了万松寺听经上香,今晚是不会回宫了。”江萱话语一滞,见博政神情森严,目光冷峻,终是担心这事闹大了无法收拾,只得不再挣扎,乖乖的跟了博政来到端肃宫。第 74 章走进端肃宫的,博政方才甩开手。江萱揉揉被抓得红肿发痛的手腕,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森严的博政,又赶紧低下头去,怯生生的主动招认,吞吞吐吐道:“二哥哥,我,我今日真的是一个人去醉花坊的,不关黎衍的事。我,我只是路过,一时好奇,就,就进去看看。”博政眉毛一扬,“是吗”江萱忙不迭点头,上前一步,拉了博政的衣袖,眼巴巴的看了博政,低声道:“二哥哥,真的是这样,我进到醉花坊后,就一直跟柳姐姐在大厅看歌舞,根本没见到黎衍。”博政:“当真”扫了一眼跟在江萱身后的侍从,眼中寒气森森。江萱那几名侍从早已是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做一声。此刻见博政森冷的眼光扫来。当即扑通一声齐跪了在地,战战兢兢颤声道:“奴才。。。。。。奴才们事先确实没见到黎大人,也。。。。。。也没敢离开公主殿下半步。”博政冷冷看了那几名侍从,说道:“来人,将这些大胆的奴才拉下去杖死”那几名侍从一听,立时面无血色,忙不迭磕头求饶,哭叫道:“殿下饶命,奴才不敢了,求殿下开恩,饶了奴才。殿下饶命。。。。。。”江萱也吓得面色惨白,赶紧为自己侍从求饶,拽了博政的胳膊,哀求道:“二哥哥,不要杀我的侍从,求求你。是我逼他们去醉花坊的,不干他们的事。二哥哥,求你饶了他们。二哥哥。。。。。。”求情无果,见执刑侍卫执了刑杖赶来,强行就要将那几名侍从带下。江萱终于惊慌起来,叫道:“不要,不许带走他们。”扑过去想阻拦那些行刑侍卫。博政冷哼一声,一把扣住江萱手脉,喝道:“闭嘴”不理会江萱的挣扎,强行拽了她径直走进端肃宫正殿。片刻,一阵阵惨呼哀叫声从院外传进耳里,在寂静肃穆的内宫深苑中听得格外的清晰惨烈。江萱被博政扣了手脉,一时之间挣扎不脱,听得院外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凄厉,心中惊慌害怕,难过之极,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双膝一软,跪了博政脚边,抽泣道:“二哥哥,求求你了。是萱儿不听话,都是萱儿的错,求二哥哥开恩,饶了我的侍从。”泪水如断线般滑落,抓了博政的衣襟,哀求道:“二哥哥,笙香他们跟萱儿情同姐妹手足,他们若被萱儿连累而死,萱儿今生都不会心安。二哥哥若不肯饶他们,不如将萱儿一起打死。。。。。。。”博政怒喝道:“闭嘴,你还敢求情。三位大爷才走,你见我和大哥没时间理会你,你就翻天了,竟然跑到青楼去胡闹,真是成何体统。”怒视着江萱,厉声道:“身为天朝公主却是如此任性妄为,行事不知轻重。哼,你真当我们不会管教你么今日我便好好让你记着这教训,看你还敢胡作妄为。”拂手一甩衣角,将江萱甩了开去,喝道:“来人,将公主带到文渊阁面壁思过,禁闭三日,不许任何人探视。”见博政如此怒气勃发,江萱又惊又怕,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叫道:“呜,二哥哥,你不讲理。呜,你自己也去醉花坊玩,干嘛就不许我去。呜。。。。。。大哥哥和母后不会由着你欺负我的。”博政眼底闪过一丝恼怒,暴跳如雷,喝道:“我能去的地方你就能去么你还顶嘴哼,不用妄想大哥和皇伯娘会解救你,你行事如此荒唐,他们也不会纵容你。”喝令侍从道:“带公主下去。”见博政态度如此强硬,江萱满面惊惶,挣扎着不肯被带下去,耳边听得传来的惨叫声渐渐的弱了下去,知道笙香几人已是命在旦夕,情急之下,转眼四顾,目光越过宽大的殿门,落在院中一珠黑木树上,那是塞外的一种名贵树种,紫乌色的树干枝桠间,一串串黑色的树果在夜色下发出珍珠般莹润的光泽。江萱脑中突然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心念一动,哭叫着认错道:“二哥哥,萱儿认错了,萱儿不敢了,求二哥哥开恩。呜,二哥哥,萱儿是。。。。。。是看到醉花坊里有个姐姐戴的乌珠项链好漂亮,象在哪里见过一般,才一时兴起进去看看。”哭得斯声力竭,上气不接下气,抽泣着断断续续说道:“二哥哥。呜,萱儿记得,记得好象是小时侯,萱儿也有一个这样的乌珠项链,好象。。。。。。好象是爹爹给萱儿串的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串的,恩,”见博政面上已微微一怔,眼珠一转,停了哭泣,侧头假意苦苦思索道:“是什么时候呢,啊,”低呼一声,双手扶了头,面上已有痛苦之色,呻吟道:“我的头好疼,好疼。”博政一惊,“萱儿。”忙扶起江萱,小心扶了她在殿中软榻坐下,为她轻揉额头,温言道:“萱儿,慢慢放松,那些事想不起来就别去想了。”江萱依了博政怀中,微闭了双眼,由着博政为自己轻轻拿捏脑部穴道,虽然很是舒服惬意,面上却故意眉头紧皱,额头微微出汗,一副痛苦愈重的神情,目光从半盍的眼帘偷看博政,见他满面担心紧张的神情,心头暗暗好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强行运气满面潮红一转,悄悄用力咬破舌尖,恩咛一声,头一软,倒向博政臂膀,一缕鲜红的血迹沁出唇边。博政大惊失色,惊呼道:“萱儿”向一旁的侍从喝道:“传御医来,快”江萱目光散乱,面色由红转青,唇齿间只吃力的低声唤道:“笙香、笙香。”气息微弱,却紧抓了博政的袖口,声如游丝,断断续续道:“二哥哥,求,求你,饶了,饶了我的侍从。”博政听得,哪还不答应,忙大声喝令道:“停刑”院外的杖击声立时应声而止。江萱心头松了口气,心中得意,二哥哥如此精明,还是被我骗,哈哈,实是忍不住,唇边绽出一抹笑意。见得博政如此紧张担心,立即乘胜追击,仍用了虚弱的声音,低声说道:“谢谢。。。。。。谢谢二哥哥。二哥哥,求求你,他们,他们受了这么重的杖责,求你就不要再处罚他们了。”眼角余光偷偷瞟见博政面色有些迟疑,当即又低声呻吟起来,“啊,我,我的头好疼啊,为什么会这样,我,我会死吗二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殿中明亮的灯火在如银月光的辉映下比日间多了一重朦胧的银白光晕,正所谓关心则乱,如银灯火下,江萱面上那抹笑容映在唇边的血迹上,在博政看来更多了几分凄凉。博政心头一痛,将江萱紧紧搂了怀里,心中悔恨自责,今日自己实在是火大了些,小丫头不过是好奇心重,喜欢玩闹而已,何必如此教训她,以至她惊吓之下旧病复发。听得江萱说得如此惊惶,博政更是心疼,忙小心哄骗道:“傻丫头,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死呢。不过是头疼症而已,待会御医来给你服剂药就好了。”轻抚着江萱柔顺的长发,温言道:“别怕,二哥哥照看着你,不会让你有事的。”见江萱满眼哀求,心头一软,终于轻叹口气,说道:“二哥哥答应你,不再处罚你的侍从就是。”江萱微微点点头,仍不满足,得寸进尺,眼泪汪汪的看着博政,怯生生道:“二哥哥,你,你也不会生萱儿的气了,不再处罚萱儿了吗”博政满面怜爱,轻手为江萱拭去唇边的血迹,柔声道:“傻丫头,二哥哥怎会当真处罚你,二哥哥只是吓你玩而已。”江萱噙着眼泪,眼中已是笑意盈然,只得赶紧埋头在博政怀里,强憋了满腹的笑意,喘息着低声说道:“二哥哥,君无戏言。你是皇子,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博政轻声叹息道:“萱儿你放心,今日之事,二哥哥不再追究就是。”江萱心头一喜,抬起头来,说道:“当真”博政微微一怔,随即正色点头,“当然是真的,二哥哥怎么会骗你。”见江萱转瞬之间,唇色红润,两眼熠熠生辉。博政微蹙了眉头,缓缓放开江萱,目光炯炯看了她,说道:“小丫头,你头不疼了么”江萱咯咯一声娇笑,从软榻中一跃而起,身行一展,飞快的逃到殿门处,满面嬉笑道:“二哥哥,我听得你答应,心情一好,这头突然就不疼了。嘻嘻,二哥哥,你好厉害,你的话比御医的药还管用。”口中说话,见博政也没追过来的意思,心头略为一松,转头四下张顾,目光寻找自己那些侍从的去向。哪知博政霍的站起身来,身行一展,如鬼魅般倏忽而至,一把扭住还没来得及逃窜的江萱,眼冒凶光,恶狠狠看了江萱,咬牙切齿道:“小丫头,你竟然敢装病骗我。”气得鼻翕扇合剧烈,大出粗气,几近低声咆哮道:“你竟敢装头疼来骗我。臭丫头,你想吓死我呀”见骗得了博政的应允,江萱心中得意,正四下张望,远远的见自己的侍从已经被送向太医院方向去了,心头终于松了口气,本想再蹦达几下,来个火上添油,把博政气个够本,却不料被博政突然发难,被他一把抓到跟前。江萱惊慌失措,正想讨饶,慌忙中一抬眼,却正对上博政那双漆黑湛亮的双目,见博政虽是满面怒色,黑湛湛的眸中闪烁着的分明是欢喜的光芒,显然是因为江萱并没有旧病复发而高兴。江萱直愣愣的看着博政,心中一动,只觉得博政今日的神情很是熟悉,那双深如寒潭,黑如点漆的眼中露出的那丝既气恼又欢喜的神情似乎在遥远的过去见过一般,亲切得如同,如同。。。。。。心中一阵迷糊,恍惚中似乎看见一个满面惊喜的小男孩飞跑过来,在耳边叫道:“小丫头,小丫头,我还以为你掉进湖里了呢臭丫头,你想吓死我啊。。。。。。”记忆的片段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心头一震,旋即撕裂般的疼痛骤然漫过头部,不由啊的一声低呼,双手扶了头,额头骤然浮现大颗汗珠,满面痛苦之色,低声叫道:“啊,我的头好疼,二哥哥,我。。。。。。好疼啊”眼前一黑,一头晕倒在博政怀里。博政重重哼了一声,满面气恼,狠狠摇着江萱的胳膊,怒道:“小丫头,你还来,居然还敢装。哼,别想再用这招骗我赦了黎衍那个混帐,我告诉你,我绝不会饶他的。喂,快醒来”拍打着江萱的脸颊,咬牙切齿道:“还想吓我,再不醒来看我把你扔到湖里去。”拍打了江萱片刻,见江萱软绵绵的毫无反应,这才怔住了,皱眉伸手探了江萱脉搏,面色一变,惊呼道:“萱儿”第 75 章端肃宫中,闻讯赶来的博泽守在榻前,蹙眉看着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的江萱,满面忧色。见御医为江萱诊脉施针完毕,博泽一手小心挽扶在江萱颈部,一手捏开江萱的嘴唇,一旁的博政单指轻轻一弹,指间一颗药丸被弹进江萱咽喉。侍立在床榻旁的宫女见状,忙呈上一碗汤水,博泽取过碗,小心翼翼的喂了江萱服下,在她背心轻抚,料想那药丸已经被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