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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得远。“唔,其实也不为难。这顾城我也曾与他打过交道,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让我省不少力了,澜在这里,多谢小叶子了。”他当年愧对黎民百姓,虽然不后悔,但如今却也想着补偿一二。最便捷的方法,莫过于还他们一个太平盛世了。这样一来,明君不可缺,能臣亦不能少。这顾城是个人才,当年仅凭来福公公的一点点助力就能在商界自开一片天地,那么换了一个地方,应该也能有所成就。算起来,确实也是能臣的一个好人选。牧叶见沈澜欢喜,自己心中也是高兴,便也回道:“既要谢我,那你先前得的那些好茶便给了我罢。”这一句话,竟然就那么脱口而出了。不说沈澜,便连牧叶都有些恍惚。有多久了,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子打闹过了只恍惚了片刻,沈澜便即回过神来,眼神一转,眉头配合地皱起,简直要拧出苦水来,声音带着点委屈。“那点子新茶可是我寻了许久才找到的,花费老大的心力了,小叶子你不要那么狠心好不好”说是这样说,但沈澜眼中的纵容却是越发的深了。“不是你说要谢我的吗”牧叶也回过神来了,却依旧回了这么一句。沈澜听闻,脸上绽开得意的笑容:“我倒是忘了,那些新茶给我放在侍郎府的院子里了,不在宫中呢。不若这样,小叶子,我明日再带进宫来可好”牧叶看着沈澜,笑容亦是柔和。“公子你觉得呢”下午下了学,沈澜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八花枝巷,进了青砖白瓦的谈府。车夫不敢劳动沈澜,只得自己上前敲门。应门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他面容铜黑,皱眉深刻,身材矮小,但身体也算是康健,见了车夫,脸上便带了些警惕。“请问你找谁”车夫却没有在意,他转头看了眼已经下了马车的沈澜,回头低声道:“我家公子是沈侍郎府的二公子,来这里找顾城。烦请老者通报一声。”约莫是没有从来福公公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但听闻沈侍郎府的二公子,老者也不敢怠慢,又猜到应该是和自家主家有关系,便将两人引进前堂,唤了一个小厮前来伺候,便去请了顾城过来见客。车夫不敢在沈澜面前放肆,只站在沈澜身后静等。沈澜的视线随意在屋中转了一圈,便收了回来,低头喝茶。很快便有人掀了帘子进来,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甚至有几分憨色的小童。他走到堂前,略有些拘谨地问:“我就是顾城,不知沈二公子过来有什么事”沈澜饶有趣味地看着那小童,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相比,确实是有几分相像,但也生涩了许多。是还没有真正长成那就还得历练沈澜一边与顾城闲聊,一边暗暗想着。顾城微皱着眉头,看着那端着茶盏垂耳认真听他说话的公子,摸不清这位公子的来意。他其实也有点尴尬,这里是谈府,可他不是这里的主人,他其实不能代表府中主人出来见客。但每每他想要开口离开,却都在那公子淡淡的视线中换了话题,半点不敢提起。车夫站在沈澜身后,低着头谁也看不见的眼睛里,夹带着那么一丝怜悯。被公子完全辗压,全然不能反抗,真是可怜。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杨你扔的地雷,来,抱一个、第十七章月下照例沉默地用了晚膳,沉默地等着他们一一叙话问过,沉默地等着沈明锦挥退众人领着沈夫人率先离席,沉默地等着沈家众人视线瞥过他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最后各自散去,沈澜才施施然地站起身,出了这个沉闷的屋子。沐浴在清凉的夜风中,沈澜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出神。父亲说,沈涵的婚事差不多也该定下了。如无意外,沈涵的妻子沈家这一代的长媳,该会是靖国候的嫡次女宋氏。这确实是一门好亲事。高门贵媳,品貌亦是出众,父亲和母亲也很费心思了。不过,沈澜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沈涵成亲,他便是府中最为年长的男丁,过得个五六年,他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可他却不想让自己的亲事成为一个牵连利益的纽带,他更不想另娶,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个女子。梦中他能做到,一面是因为齐暄,一面是他自己本人。但这次,没有了齐暄在前面下大力气阻拦,他就要自己想办法推拒了。沈澜垂下眼睑,心中默默盘算。回了院子,沈澜挥退了侍婢,将自己关进书房皱着眉头写写画画个不停。这一关,便到亥时中,温暇见沈澜在书房久留,便亲自敲门来问。沈澜开了门,古井一般的面容被身后的烛光一映,硬生生添了几分冷硬。“何事”温暇被沈澜的声音惊醒,定眼再望去,那分冷硬却是丝毫不减。心中一颤,温暇的态度更为谦卑:“公子,夜已渐深,可要洗漱就寝”沈澜扫了温暇身后捧着铜盘清水等物,声音淡淡:“东西放屋里,你等自去就是。”温暇无奈,却也无能为力,当下施了一礼,温婉道:“如此,温暇就不打扰公子了。”沈澜向来不喜欢旁人多事,如今更是年数渐长,容不得她们自作主张。沈澜看着她就要退下,忽而道:“今夜在院中摆一案,我稍后要煮茶赏月,你等统统退去,不得打扰。”温暇刚要转身,听得沈澜吩咐,只低头应了,这才转身离开。待远离了书房,才有人开口:“公子又要煮茶赏月了,真好,今夜就不用守夜了。”温暇听得下头的侍婢低声说话,丝毫没有斥责,只由得她们说去。那些侍婢也都知道温暇向来好说话,也有人笑着接话道;“是啊,咱们公子风雅,瞧着今晚月色好,便想着枕月而眠,若换了旁人,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是啊,就想我,我就只想着今年府里分发的月饼呢。”“呦,离中秋还有一个多月呢,你就净想着月饼了”“听你们这么说,我也想吃月饼了”“我还记得去年的花生莲蓉月饼呢”“是啊是啊,我也想着了,府里的月饼就是好吃”温暇听着下头婢女的说笑,面上也有了几分笑意,但心头却无法轻松。公子内秀,却是庶子,不得老爷看重,她虽然是老爷的人,但明面上却是公子的侍婢,在府中也没有多大的脸面,而她年岁到了,也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一个章程。老爷已经很久不曾使人传唤过她了吱吱喳喳说笑的侍婢中,有人悄悄转头,仔细观察着被她们簇拥在中央的女子,将女子脸上的一丝怅惘收入眼底,然后又不着痕迹地转了回去,继续与姐妹们说笑。一众人转眼去了中庭,温暇收敛了心中诸多愁思,转眼四周看了看,干净利落地分派事务。“暖贞,你去看看,公子常用来煮茶的泉水还有没有且去取一罐子来”“暖佳,亭中的落叶不用扫,不用挂灯笼,免得扫了公子的兴致。且去寻希秀取一席竹席过来摆在中庭”“暖诗,你就去寻了铜炉、炭火这些来,公子要煮茶呢”忙活了好一阵子,整个中庭才算是布置好了,温暇站在屋檐下左左右右仔细看了,这才转头看众人。“你们且听好,公子今晚要煮茶赏月,不许打扰,若真扰了公子兴致,惹得公子生气,你们自己知道”听得这话,一众侍婢不由得心中一颤,连连点头应是,半点不敢多言。想想院中昔日的二等侍婢希雅,那是二等的侍婢了,在这院子里也很有些脸面了,但那又如何,还不是因为触怒了公子而被公子告到夫人面前,被夫人发卖了出去她们也只是三等,自认没有希雅姐姐那般脸面。温暇见众人应了,也见着她们脸上的那丝惊惶,放柔了声音安抚道:“你们且安心,只要没有违了主子的令,本分做事,公子也不会亏待了你们的。”“毕竟,公子性子素来恭谨。”最后的一句话很轻很淡,出口便被夜风吹散,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在耳中,最后收入心底。亥时末,夜深人静,身着雪白单衣的沈澜独自一人在中庭静坐,右手托腮,侧着头看着墨蓝的夜空。夜色温柔,夜风缱绻,明月皎皎,玉人静默。有人踏风而来,轻飘飘地落在案几的另一侧,稳稳坐定。沈澜霎时回神,眼神柔和,弯眉浅笑:“你来了。”牧叶看着沈澜,眼神痴迷,手不由得往前探去,将那一丝丝被风吹起的墨发拢在手中。柔韧的发丝落入手中,触感细腻中有着一丝凉意,诱得牧叶手不自觉地动了动,不舍放手。沈澜毫不在意,浅浅的笑意加深,一双墨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也不出声打扰。过了好一阵子,牧叶才回过神来,但他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还着意在沈澜的头上摸了摸,这才收回手来,点头道:“我来了。”沈澜想笑,便也就笑了,那笑意浓得根本兜不住,从眼角溢出,染在被月华衬得越发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风华毕现,占了牧叶满心满眼。牧叶又痴痴地看了一阵,才算是彻底回过神来。他自自然然地侧头看了看案几上的茶盒子,移了视线看沈澜,问:“阿澜,这就是你答应送了我的好茶”白日里,沈澜终究拗不过牧叶,将这好茶赔了出去。沈澜很有些心疼地点头:“为了不埋没了我这难得的好茶,我只能自己出手。”“好吧,你来就你来。”沈澜看着牧叶那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夸张地吐了一口大气。牧叶在一旁看了,又是一阵心暖。好茶不好茶的,其实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他就想喝他煮的茶而已。沈澜在旁边放着清水的铜盘中仔细地净了手,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但还是能看出眉眼间的一丝暖意。他先是抬眼看了看左右,点点头便取了铜炉过来,点上火,开始煮茶。牧叶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沈澜动作。煮茶其实忌风,风大的地方不适宜煮茶,这个牧叶还是知道的。沈澜静静地看着炭火,等着泉水煮沸,牧叶没有作声,也没有顺着沈澜的视线看炭火,他的视线,全锁在了沈澜身上。沐浴在这灼热的目光中,沈澜却依旧自在。一沸时放盐,二沸时取水、搅动、加茶、止沸,最后酌茶。他神态沉静,目光平稳安定,动作行云流水,很是令人赏心悦目。沈澜将“隽永”推到牧叶面前,笑道:“好了,来,小叶子,尝尝我的茶。”牧叶看着沈澜期待的目光,没有说话,只坐直了身体,面容端肃,双手稳稳地将端起茶盏。取下盏盖,牧叶微微阖目轻嗅,茶香浓郁芬芳,沁入肺腑五脏,整个人都仿佛轻快了许多。牧叶唇边自然而然地绽开笑容,沈澜在一旁盯着,也觉得舒畅愉悦。看着他睁开眼低头看了清透的茶水,然后珍而重之地含了茶水在口中细细地品,沈澜心中更是欢喜。一直等到牧叶睁开眼睛,沈澜才又开口:“呐小叶子,你喝了我煮的隽永,月色也正好,是不是该做些什么”“隽永”可是煮茶中的精华,味道至美,沈澜自己也没喝,只留给了牧叶,这下子是来讨债了。牧叶喝了沈澜的“隽永”,心情也是绝佳,他抬眼看了看眼含期待的沈澜,又低头扫了一眼案几。“那你且看好了。”他一句话未完,整个人便已经落在了庭中。彼时,牧叶一身青色长袍,蓝带束发,长袖自然垂落,眉眼低垂。年仅十二的小小少年披着一身月华,柔美五官半隐在黑暗中,竟像凌波的仙人,直欲御风远去。沈澜忽而握紧了拳头,手指深陷肉中,却依旧静坐在原座,只那目光不曾稍离。忽而风徐徐起,牧叶一个旋身,御风直上,到半空,他双手一震,宽大长袖飞扬,便如展翅青鸟,翩飞如意,在空中循环往返,自由来去,那淡淡的月光洒下,更是为他披上了一层华美的霞光。风渐渐而止,牧叶缓缓自空中跃下,站在中庭里,冲着沈澜笑。沈澜回不过神来,只能回了他一个傻傻的笑。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打开后台,点击真是吓了我一跳,几乎翻倍了有没有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一下,如果你们觉得这文还可以,能不能求一下评论或者是收藏又或者是作收这人傻了、第十八章村中理产这一日休沐,沈澜不需入宫,府中也没他什么事,左右闲了一阵,便让人套车,出了府直奔城外。沈澜在沈府中没有多少存在感,出府也是容易,只与温暇交代一声便可。驾车的依旧是那个车夫,叫马二。这马二并不是沈府的家生子,只是府中雇佣的长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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