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我心口凿出了一个洞,汩汩地流出黑色的毒汁,蚕食着我为数不多的理智我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她眼里容下别人的身影她是,我的。我远远地看着,脚步像是生了根,嗓子像是磨了沙,眼前的一切景象仿佛渐渐漫上了一层血色我咬了咬舌尖,将那股汹涌沸腾的杀意按捺下去。不知道她们说到了什么,那个女人忽然失控般捂着脸,之后像是意识到身边还有人,于是很快移开手掌,只是忍不住用手揉着眼睛,犹如伤心流泪的样子。安然低声说了什么,从我的角度看去,她的脸上是担忧以及,教我感到窒息般疼痛的怜惜。就在下一刻,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捧起那个女人的脸,缓缓凑近前去,几乎要落下亲吻我只觉得浑身的鲜血都涌上了脑海,沸腾的温度却在下一秒降到了零点,将我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忍耐都冻成冰块在顷刻间,支离破碎成了锋利的冰凌,割裂我的每一寸血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眨眼的功夫闪到了两人身边,只是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将那个女人狠狠掀翻到了地上,右脚正踩着她的胸口,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踏过她的胸骨,将她的心脏碾成碎片“萧”安然不可置信的惊呼让我即将奔溃的神智迅速归位,虽然疯狂的嫉妒在我脑海里不断叫嚣着踩下去那一瞬的快慰,我还是慢慢挪开了脚。心烦意乱间,我不敢去看安然此刻的眼神,却也不愿让她继续与这个女人呆在一处,扯过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带着她大步离开。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是漫无目的地,不停地走,似乎只要还在路上,她就不会质问,我就能躲过那教人心痛的眼神。但我知道,自欺欺人只是一时的逃避,我终是要面对的。从手上传来的力道告诉我,安然她现在,非常生气。而这也是我手足无措的原因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方才的失控,更不知道怎么辨白我纷乱的心意。她咬着嘴唇恨恨地瞪着我,脸色因为方才的疾走而染上薄薄的绯色,眼中迷蒙着一层哀怨又委屈的雾气,看在我眼里,却是一种极致的风情鬼使神差地,我想起了那教人心里刺痛的一幕,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抚上了她下意识紧咬的嘴唇。这里是,我的;她是,我的。近乎入魔一般,我拈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就此沉沦。作者有话要说:有奖竞猜下一幕安然的反应,猜对附赠小剧场哦亲小美羊君亲自出演本来今天准备好好复习的,但是转念一想,算是给高考完的孩子们的福利好了,真是被自己感动哭了╮╰╭明天考试必过阿门另外,小烨要好好保重爪子哦养好了爪子就可以萌萌哒来客串了哟第63章 谢如果的事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脆弱的人,居然会因为一句稍显强硬的冷语难过至斯然而事实却是,从她美丽的红唇中吐露的每一个冷漠的音符都会变成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划开我的心脏,带来细微却尖锐的疼痛。她对我的影响,几乎超出我的认知。倘若这是爱情中必然的伤痛,那我不会反抗。只是,我需要独自沉淀下那份酸楚。逃也似地回了房间,与墨墨打了个招呼,我一头扎进了淋浴间在水泽的丰润下,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没有人见到我在哭泣,除了我自己。就这一会儿,让我哭泣吧将悲伤流尽,将委屈驱散,下一刻的我,还是那个坚定的爱慕者尽管伤心,我却从未考虑过放弃。因为,我就是这么地喜欢她,已经喜欢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了啊囫囵洗漱一番,将自己包裹成蚕蛹,半梦半醒之间却怎么都睡不安稳。一晃便到了翌日清晨,清浅的日光透过窗帘探了进来,懒洋洋地拂在脸上有所觉地睁开眼,我放轻呼吸,沉默地望着天花板。酸涩并未消减多少,却抵不过一个晚上累积起的思念,天平的两端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我的整颗心都落在了萧的那一处,再无转圜。墨墨睡得很熟,绵长的呼吸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我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墨墨看似跳脱,其实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平日里没少提心吊胆,能够这么安稳地睡着,并不容易。自从我们进入这个基地以来,总是有一股束手束脚的感觉,像是无时不刻都处在监视之下,就连我也感知到了不同寻常,何况是敏锐如墨墨萧昨日订了早上在小区里碰头,却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呢正胡思乱想着,我却听到一阵轻快的敲门声。“谁呀那么早”墨墨在枕头里蹭了蹭嘴角,一脸烦躁地掀开被子跳下床,猛地拉开门,迷瞪着惺忪睡眼低吼道,“干嘛呀”“嗨早上好”一个朝气蓬勃的女声响起,下一刻却讪讪地带了点歉意地嗫嚅,“啊,不好意思,是不是吵醒你们了”“宋小姐啊不,宋大姐这才几点啊你就兴冲冲来串门了不带你这样扰人清梦的啊”墨墨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一边埋怨,一边还是侧身让开了位置。我也索性从床上坐起,看着宋奕纾憨笑着摸着后脑勺,小心地瞟了我一眼:“抱歉啊,我习惯晨练了,忘记你们可能没这么早起,呵呵”“没事,我早已醒了。”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取过床边的外衫穿了起来,随口问道,“怎么这么早过来”昨天才认识的朋友,我们的交情还没好到这个地步吧她也未免太自来熟了只是,看她真诚的眼神,偏又让人责怪不起来。“哦,我们这儿八点半以前会有早餐供应,今天是师傅做小笼包的日子,你们要不要去尝尝那个师傅手艺可好了呢别的日子可吃不到”说到兴起,宋奕纾的眼中闪闪发亮,像是急着炫耀玩具的孩子。“啊真的呀可是我好困啊”墨墨听完也是垂涎三尺,却禁不住困意又打了一个呵欠,靠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天人交战。我摇了摇头,上前替她拉好了被子:“我给你带回来,你管你睡吧。”“安大人万岁就知道你最好了么么哒”墨墨一听立刻撅起嘴抛了两个飞吻过来,然后被子一卷,重又埋头睡了起来,看得我一阵无奈。示意宋奕纾稍等片刻,我稍稍洗漱一番,便与她出了门。经过走廊,朝着隔壁紧闭的门扉投去一眼没有丝毫动静,怕是与墨墨一样还在睡吧一会儿给她也带一份好了。按下敲门的冲动,我无声地笑了笑,拉着一头雾水的宋奕纾快步下了楼。“咦今天早上怎么这么多人有点反常啊”宋奕纾将手背在身后,蹦蹦跳跳地走在我身边,马尾辫的发梢一晃一晃地,十分俏皮,真像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也不由得蹙了眉的确如她所言,这个点虽然不算太早,但是与熙熙攘攘的清晨运作不同,这一队队有目的性的人员,身上也有异能者的气息,同时出现在街头,向着一个地方前进,着实有些可疑啊“保不齐又是柏年那个女人在折腾什么军事演习了”宋奕纾皱皱鼻子,小声嘟囔道,“哼,我看差不离”“一直听你说起柏年这个名字,怎么,你们有过节么”见她犹自愤愤不平,连想到对方都能生一通闷气,我不免起了一分好奇宋奕纾给我的感觉,是个挺开朗乐观的姑娘,真难以想象她会对什么事儿耿耿于怀。“她呀处处跟我作对见天儿顶着那头碍眼的红毛指手画脚发号施令,总想压我一头,明明当初大家一起逃出来的,都是副队长,怎么她就高人一等了哼”宋奕纾咬牙切齿地说道。红、毛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与萧共处一室的女人来,那样张扬的发色,确实很少见呢。若对象是她,也的确不是很招人喜欢。我在心里附和了一句。“不是说要带我吃小笼包呢在哪儿呢”有意识地回避这个话题,我冲着她笑了笑,装作等不及的样子四处张望。她的注意力便被食物吸引走了,带着我很快找到了餐厅。然而我们赶到时,门口长长的队伍却正在稀稀拉拉地散去我有了某种预感。果然,宋奕纾径直去窗口问询,脸色一白,看向我的时候又一红,“师傅说,卖完了”我正要安慰她几句,却见她咬住了嘴唇,那样子竟是说不出的伤心。为了一客小笼包,至于么愣愣地看着她失魂落魄般转身向外走,我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叫住她,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我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不太对劲。一路幽魂似地飘着,她时不时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像是确定我有没有跟上,偏偏旁的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教人又好气又好笑,却也不忍就这么拂袖而去。走了不下一顿饭的功夫,穿过几间小巷子,眼前终于出现一片开阔地来。那是一座废弃的露天广场,设施大多破败不已,在寂寥的晨光里显得空灵而落寞,轻易勾起人的惆怅。她自顾自走到一架长椅边坐下我叹了口气,也跟着坐到她身边。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得耐心作陪。等了一会儿,在肚子开始咕咕作响的时候,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宋奕纾忽然轻轻开了口:“其实,爱吃小笼包的人不是我,是浅浅。过几天,她就要和蒋大哥订婚了。以后,她只会吃蒋大哥给她买的小笼包了吧”这样哀怨的口吻,莫非是失恋了我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打断她的自言自语,我知道,她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倾听者罢了。“我很奇怪吧身为女生,却喜欢上另一个女生,而且这个女生很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大嫂,”宋奕纾自嘲地笑了笑,神情却哀戚得像要哭出来一样,那张青稚的脸上满是不相衬的迷茫痛苦,就连旁观者也能感到几分她的心情,“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啊,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好喜欢,好喜欢”我想要安慰她,却发现嗓子犹如哽住一般,发不了声音。她的痛苦,我怎么会不懂一样是爱上了相同性别的人,这种挣扎和矛盾,我最是感同身受。那个人,明知道不该靠近,不该沉沦,却偏偏像是飞蛾扑火一样,心甘情愿地捧上一切,就连践踏也是种恩典,如此卑微,如此绝望却执迷不悔。“不奇怪,”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满心的酸楚,冲着她微微一笑,“一点儿都不奇怪。”她这才转过脸来看着我。“不管你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却是一样的,”我低声开解着她,却更多的是在说给自己听,“因为她欢喜而欢喜,因为她悲伤而悲伤,因为她始终小心翼翼,因为她变得不像自己。”想到那个人的样子,我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来,心里熨帖着奇妙的酸软温热:“全世界都仿佛是她的陪衬,想要她幸福、快乐哪怕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我的声音低了下来,慢慢捂住胸口仅仅是想象,心都像是刀绞似的疼。“谢谢。”良久,宋奕纾带着浓重鼻音的道谢轻轻响起,将我从方才的怔忪中招了回来。偏过头去看她,一手捂着眼睛,似乎在流泪。“哭了”我小声问她。“才不是”她咕哝着辩白,“风吹沙子眯了眼而已。”“呵呵,我看看。”我笑她扯谎也不会拣一个靠谱些的,凑近前捧住她的脸仔细瞧着,眼眶起了一层红,咬着嘴唇瞪着我,像只兔子似的,正要笑话她,却只觉得一股大力将她从我身边扯离,凛冽的气势让心脏都下意识地收紧了。我绝对不会认错这是萧的气机。没等我思考出个子丑寅卯来,却见她一脸冷凝地将宋奕纾踩在脚下,那眼神让我毫不怀疑她会在下一秒杀了对方。我吓得惊叫,却也让她放弃了杀戮。手上像是箍了铁圈一般,被生硬地拖着走我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