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潜伏了多少军部的人左右离目的地b市也不远了,还是尽快上路,也好早了结那些是非恩怨。就在我思绪飘远的时候,吴浅吟突然停下了。等了一会儿,我才从巷子里侧出半边身子,眯眼望去那是一座似曾相识的白色建筑,也是一段我最不愿意想起却又摆脱不掉的梦魇。若是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座研究所,至于研究的内容,也只有我亲自查探过后才能知道了。看了看大亮的天色,我勾了勾唇,照着原路返回。回到房间里将菜叶粥喂给安然,因为清淡开胃,她倒是喝了一大碗,填饱肚子后,精神好了不少。见这有效,我在晚餐时又给她带了一份。她的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只是见到晚餐又是一碗粥,不由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撒娇似地问:“怎么又是粥啊可不可以换点别的”我摸了摸她的头,却没有答应:“你今天才好转些,还是吃得清淡点,想吃什么,明天再说,嗯”也不知是我的安慰起到了效果,还是浅尝辄止的轻吻让她忘了反驳,总之,乖乖吃下了晚饭,她便听话地休息去了。而我,在夜晚降临的时候,则是换上了隐蔽的衣服,顺着白天的路,来到了那座研究所。浓重的夜色下,白色的建筑也被镀上了一层阴影,零星的灯光像是沉默的野兽忽然睁开了眼睛。这里位于整个基地最为偏远的角落,如果不是要进入研究所,几乎没有人会经过;在我藏身的角落与那座建筑之间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没有见到守卫的影子,但我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是疏于防范的表现恰恰相反,在我看不到的角落,一定有着什么监视手段。只是,我已经将二宝留在安然房里保护她,一时之间倒是找不到更理想的试探方法正在考虑着,却见那几盏灯忽然暗了下来,仿佛能听见一瞬间响起的尖锐警报,在还未彻底形成警示之前,又立即被打断了前方又恢复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无边的寂静蔓延开来,却像是巨兽张开嘴巴,亮出了它的獠牙。在这种寂静之中,我似乎又听到了一些细微而特别的声音:骨头断裂的脆声,器皿落地的钝响,人类痛苦的哀嚎脑海中一一浮现这些场景,竟然能串联成片段。出事得正及时呢。我轻轻笑了笑,慢慢朝着研究所的边缘靠近不出所料,有红色的警示灯光骤然闪烁,应该是触发了感应设备只可惜,里面的人已经无暇顾及我这个入侵者了。打碎玻璃窗,轻巧地翻入里面,我听到跌跌撞撞而杂乱的脚步声自左侧响起,于是脚步不假思索地朝右边走去。抽空往路过的玻璃房扫了一眼,有的摆满了试管、显微镜这些研究仪器,有的堆满了药品却都不值得进去一看。身后的脚步声小了一些,我也来到了尽头拐角处的楼梯间,毫不迟疑地上了二楼这一层,明显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异能者的波动繁复而驳杂,良莠不齐,甚至还有断断续续的迟滞,我有了不好的猜测,指尖已是扣紧了一把手术刀。继续往前走,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每间房里都躺着一个昏睡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普通人,也有异能者,教人疑惑的是这些异能者的气机十分奇怪,总有别于我之前所遇到的异能者,但具体是什么差异我却说不上来。他们都处于昏睡之中,脸色呈不健康的苍白,每个人被单独分在一间房里,然而走廊尽头的那一间门却是洞开,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很有可能就是刚才发声的来源。我在地上发现了一块脑晶,从颜色上来看,竟然是属于异能者的。这间房里有一排装了密码锁的冷藏柜,倒让我想起了曾经在另一个基地也遇到过类似的收纳地暴力破坏之后,我得到了三十枚成色纯净的异能者脑晶,收获颇丰。正准备如法炮制打开下一排冷藏柜时,忽然间听到一声类似于丧尸的低吼,还有人类的惨嗥从二楼走廊的窗子向外望去,可以看到一连串的人影正跑出研究所的大门,几秒后,又一个人影快速追了出去随意一瞥,那个神色诡异的追逐者,竟然就是白天我跟踪而来的吴浅吟。从二楼遥遥看去,她很快就赶上了那一群慌不择路的奔逃者,单手抓住了一个人的后领就将他拽到身前,接下来,竟然狠狠地咬断了那人的脖子。我惊讶地上前一步搭着窗沿仔细看去,却见她扔下了第一个人,然后用极快的速度追上第二个人,生生扯下了那人的手臂,而后也同样将对方咬死。没几分钟,那统共逃出来的四人竟是全部没了生息。微风吹过,那一阵血腥味竟然飘到了我所在的二楼。眼看着她状似癫狂地低吼一声,步子沉沉地朝着我来时的巷子走,似乎要往基地的中心而去,我立刻返身追了出去。她像是发现了我的存在,回过头来警告似的吼了一声,双目充血,与那个沉静自制的幕后军师判若两人。这个样子,像极了我曾在镜中见过的影像。那个嗜血的、失控的怪物。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亲戚结婚,又是连着三天流水宴,我都快吃伤了下午在人家家里码字各种不方便,还有一只小狗不停地骚扰我然后发现内容太多一章塞不下,只好分成两章了╮╰╭第69章 萧都是心软惹的祸下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在原地停住了脚步。她像是对我有所忌惮,眼中的血色若隐若现,似乎保留了几分神智,却又不甚清醒,未曾认出我来,只是凭着本能迟疑了一会儿,并没有像对待那些人一样扑上来撕咬,而是迅速转身跑开了。在她转身的同时,我也立即跟了上去,三两步来到她身后,一记手刀斩在她后颈上不料她只是身形晃了一晃,没有倒下,反而回过头,冲着我狠狠咬了过来。我随即后仰避开,她却像是被我的偷袭激怒了,眼中的赤色加深了一些,不顾一切地向着我发起了攻击。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那些异能者在面对我时的被动和憋屈之感,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无惧受伤,因为很快就会自愈;无惧疼痛,因为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比起我来,吴浅吟更像是陷入疯狂,只一味的猛攻蛮干,虽然是两败俱伤式的攻击,偏偏我就是束手无策要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擒下她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更何况,为了解开某些疑惑,我还要顾忌她的性命不能下死手,这难度可就大了不是一点半点。就在我决定用一条手臂的代价暂时禁锢住她的动作时,她却猛地大吼一声,满脸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在地上来回翻滚着,像是被一尾被网住的鱼,越是窒息,越是要挣扎;同样的,越是挣扎,也就越是痛苦的窒息。我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抱着手臂稍稍后退半步,冷眼旁观着她神色变换,从如坠深渊的痛苦变得麻木,最后趋于平静。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凝着一层汗水,黏住了头发,也沾上了灰土,看着十分狼狈,然而在我饶有兴致地打量她时,她忽然就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中已经褪去了血色,镇定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或许不是她对自己方才的失态无动于衷,而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淡漠。她的情绪隐藏得太好,一瞬间显露的无奈、彷徨乃至绝望犹如根本未曾出现过。但是我见到了,她也必然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我没有开口,而是耐心地等着她出声有的时候,先出口的人未必是占据了主动权,更多的则是代表了一种妥协这是一场较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她沉默地站了起来,借着拍打衣服的动作调整着心态;理了理头发,她将额前的流海全都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她看着我扬了扬嘴角,轻轻说:“萧医生,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早。”我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示意她继续。她后退几步,也不嫌脏,直接靠在身后斑驳老旧的水泥墙面,抬头去看天:“我还知道,柏年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对么”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天空,别说是星星,就连月亮的影子都是暗沉沉的被阴霾所遮蔽,给这杳无人迹的荒僻更平添几分幽冷自吴浅吟开口起,我平歇了许久的杀意又悄悄地冒出了头,未免打草惊蛇,很快又压下了,只是听她说话。她也不在乎我的反应,只是自顾自说着:“柏年和我分属不同的阵营,虽然都有意夺下基地的控制权,但毕竟两方还要保持着明面上的和平,轻易不肯撕破脸所以她被除掉,我还是挺高兴的。”“她是军部的人,那么,你又属于哪一个势力”我不动声色地问道,对于柏年的死因,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呵呵,你总会知道的,现在么,还不到告诉你的时机。”她故作高深地冲着我偏头一笑,眼里闪过一抹算计。我控制住想要立即扼住她脖颈的冲动,换了个问题:“我觉得,你和你的小情人,对安然太热情了,原因是”她在听到“小情人”三个字时眼神一闪,却不露破绽地笑笑,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你多虑了,我与安小姐素昧平生,更没有什么要害她的念头。”看来是不肯说了。她见我沉默,忽然自嘲地一笑:“难道你不好奇刚才我的变化么”比起我自己,安然的更重要,这是我不用思考就能够确定的事。不过,既然她不愿意承认,那不妨听听她愿意坦白的内容,我也很好奇,她会怎么定义自己。“我被注射过一种试剂,改造了身体,我想,萧医生对此也不会太过陌生吧”她挑眉看着我,眼里有几分笃定。我冷冷地勾唇,不回话正如我能够感受到她不同与常人的气机,她能够感应到我也不是不可能。至于她说的试剂,却是勾起了我在b市研究所的回忆:“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她耸了耸肩,笑意渐深,眼中却闪烁着浓浓的苦意,“这种试剂让人的细胞活力增强了数百倍,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被视作是生物学上的奇迹但是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承受试剂的改造,而没有人能够逃得过试剂的副作用。”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用那些针剂做过的实验,好似不在意地问道:“什么副作用”“新鲜血肉的渴望,难以抑制的杀意,撕碎一切的冲动以及,对亲近之人愈来愈强烈的独占欲,”她使劲闭了闭眼睛,像是要通过这个动作忘记什么,“这种失控的暴虐情绪会渐渐占据你的大脑,直至将你彻底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丧尸也许,比丧尸更可怕。”“就像你刚才那样”我一点儿都不在意触碰到她的痛脚,甚至有些乐意为之。她恼怒地瞪了我一眼,随后无奈地苦笑:“是。”“没有办法”尽管不抱希望,我还是存着试一试的想法问出口。“呵呵”她只是笑,我却已经明了这是个无解的题。“我有两个请求。”笑了一会儿,她忽然看着我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说。”我点点头,决定给她一个说出自己遗言的机会,至于是否答应,还要看她的要求,及我的心情。“你的队友吴放歌,是我的亲兄长,虽然他并不知情。”她见我神色并不意外,于是接着道,“我的身份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我的任务与你并无直接关系;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在注视着你,还有你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势力在控制着这一切。”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只迷你的通讯器递给我,“这是上线发指令的信号器,用的是特殊频道,没有固定时间。一个星期前我得到了迎接你们到来的讯息。”这个通讯器,与我在瞿速身上搜到的一模一样,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也来自同一个势力一个星期前,也是我们遇到瞿速的日子。这是否也说明了,我们的行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个隐藏势力的掌控之中说实话,这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把玩着通讯器,我问她:“你的请求是”“第一,不要为难我亲近的人,不知者无罪。”她指的是吴放歌和宋奕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