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津津有味,虽然听不真切,可那血肉骨骼与牙齿摩擦时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就在耳边回荡,教人遍体生寒。另外几只丧尸却是呆愣愣地候在原地,似乎是吃饱后的餍足不难想象,也许在我们到来以前,那截断肢还是一条鲜活生命的某个组成部分。就在我惊愕得寒毛直竖的时候,忽然听见“滴滴”的几声,那一排按钮亮了起来,像是按下了工作开关,只听得滚轴和机器的轰鸣,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哀叫,从某根管道里竟落下了一个大活人。“啊啊啊”顺着叫声望去,那人穿着纯白色的防护服,戴着宽大的隔离面罩,看不见脸,只有那双眼中透出绝望,在见到我们的一瞬间似乎爆发出了极亮的光芒,下一秒却又黯淡下来。“咚”地一声闷响,他已经被投进了其中一间玻璃罩子中,而里面,早就有五只兴奋得眼冒绿光的丧尸等待着。他刚落地,就有两只一左一右地拽住了他的双手,同时用力一扯,生生将他的双手扯离了身体,两蓬血雾爆裂开来,将四周的玻璃罩子都染上了血色,而另外三只丧尸也在这样的刺激下,低吼着扑向了他什么是人间炼狱,我今天才算见识到了骤惊之下我还在消化这恐怖的场景,萧已经迈开步子朝着那间亮着无数盏指示灯的控制室走去,抬腿猛地踹了过去,硬是将那看上去十分结实的铁门踹出了一个脚印。她也没有丝毫动容,接连踢了几脚,在一阵令人牙疼的尖锐声音中,那扇厚重的铁门轰然倒下,露出一条通道来。我看了看因为剧烈声响而纷纷投来注意力的丧尸们,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连忙追着萧的脚步跟进了那条通道里。刚才那个被扔下来的活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倒像是研究人员的制式装备,他又怎么会被投喂丧尸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种泯灭人性的做法决不能姑息那条通道至少有十多米长,时不时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衣料摩擦声和人类的痛呼,我知道,还有人正在被源源不断地投向那些透明的罩子,投向那些丧尸,想要救这些人,必需要找到这通道的源头所在,釜底抽薪才行。破开通道尽头的一扇门,又是一间空旷的大房子,与之前的格局相当,却是要少了一大半。至多十来个玻璃罩子,里面关着的丧尸却要少一些,看上去也更接近人类一些,只是眼中的凶戾更深可见这一批丧尸要比我们之前见到的更为厉害。看到这里,我心里的惊惧又比刚才深了几分,仿佛不知不觉间,我与萧触到了什么巨大的阴谋之中能豢养这么多丧尸,显然不是普通势力可以供应的手笔,图谋自然也不小,我与萧就这样一股脑儿地撞了进来,也不知道前方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只不过,到了如今,却已经不是我们能够置身事外的情况了。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教我撞破,却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我也不能违背最后的底线。所谓正义,不论是广义亦或是狭隘的,总是有人愿意去遵守,这不是沽名钓誉,而是对本心的成全。看到这一批进化版的丧尸,萧也紧张了起来,放慢了脚步抓着我的手,一脸严肃地叮嘱道:“小心,跟紧我。”因为她的凝重和对我的着紧,那份绷紧心弦的压抑却是一下子松快了几分,转而化作了隐秘的甜蜜和安心。头顶上仍旧是那长长的通道,眼前也再次迎来了一道铁门,虽然不知道门后是什么情况,萧却依然镇定地破门而入,看不出先前半分的紧张凝重,脸上满是写意淡定我却发现,她的目光一缩,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锋利起来。不出意料,这铁门之后又是一间面积宽阔的大房间,却只立着三个大大的玻璃罩子,每个罩子里只关着一只丧尸,各自本来都安静地呆在原处,听见我们进来的动静后,不约而同地转过了脸来。有两只轻嗅几下,从喉间发出野兽一样低低的呜咽,另一只女性丧尸却微微偏了头,嘴角竟然浅浅地勾起了一个弧度,宛若微笑那笑容太过诡异,教我从脚跟窜起一股子寒意,直冲到了天灵盖,背后立即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咦”就在这时,一个男声在我们不远处响起,却教我吓得差点叫了出来,“刷”地回头看去,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从对面那一扇门里踱了出来。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更可怕的是,我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生机。他,没有心跳“丧尸你是这里的头儿”萧倒是冷静得很,只是略一扬眉,抱着双臂随意地问道。“啊呀被你发现了呢哦赫赫”他看着年轻,长相也很斯文,想不到出口的声音却十分粗噶,因着他特殊的语气而格外使人别扭,“我叫李帆,现在的丧尸王哦两位美女怎么称呼啊”“这些丧尸是怎么回事a市里的人呢都被你的手下吃了”萧没有理他油腔滑调的招呼,只是淡淡地问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那个男人,哦不,应该是那只丧尸也不以为意,颇有风度地笑了笑说实话,他的外表几乎和普通人没有差别,是以在他的脸上出现这样人性化的表情,要比那个玻璃罩子里的女性丧尸顺眼得多,却也危险得多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些原本不是我的杰作,只不过现在由我接手了。至于a市里的人么一部分成了你现在看到的,剩下的,在它们肚子里呢赫赫。”这样说来,这些丧尸竟都是由a市的原住民而来他们是如何变成丧尸的异能者们呢而他,身为一只丧尸,却如此条理清晰地与我们对话,实在是跳脱出了我原来对丧尸这个生物的认知,即便是当初的白苏也无法同他一样流畅地说话,可见,他并不是一只寻常的丧尸。“啧,把人当作喂养丧尸的饲料真狠。”萧的脸上并不见特别的表情,就如同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样轻松自然,“一个人的肉量最多维持五只丧尸一天的活跃,外面这么多丧尸,消耗不小,就算a市人口基数再大也禁不住,怪不得要到外面骗人回来。”“是呀,接手之后才知道当家不易哟纪冲那怂货胆子忒小,每次都只带十几个,根本不够塞牙缝呐”他似乎觉得萧说到了心坎上,很是开怀地点点头,“不过这次倒是有能耐,带了数百口,够吃一段时日了。”“这么说,基地里有粮食和种子都是骗人的幌子”萧眯了眯眼睛,脸色不善。“这倒没有,a市的粮食储备还是很充足的,就算是牲口,那也要喂饱了才能宰杀不是”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齿缝间却还残留着血丝。将人类比作牲口他难道忘记了自己本身也曾经为人的事实么还是说,他如此憎恨人类这个族群,乃至不惜摒弃过去,更要残杀报复到曾经的同类身上那又是什么缘故我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却又觉得,答案是我难以接受的沉重。“这我就放心了。”萧也跟着浅浅一笑,犹如春风化雪一样轻柔美丽,眼里的寒意却不减反增,“也不至于白跑一趟。”“赫赫,大美人,你笑得真好看,不如留下来与我作伴,”他歪着头定定地看着萧,又转过脸来打量我,眼中的墨色渐渐消减,居中凝成了一点,“这个小美人也不错,看起来很美味,也一并留下吧。”“呵,你未免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萧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唇角的弧度却是充满了嘲讽,“留下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话音才落,整个人已经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直冲向李帆。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萧出手,但我心里的震撼却从未这样强烈快,快得眼中之剩下划过的残影;准,准得每一击都实实在在落到了对方身上;狠,狠得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骨肉断裂的嘭嘭声响。我从不知道,这个我口口声声说爱的女人,强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这似乎已经跳出了人类的极限。这一刻的萧,漠然、冷酷却又美艳到了极致,教我几乎看痴了。这一刻的萧,却比那个自称是丧尸之王的李帆,更像一只丧尸作者有话要说:七夜:咩咩君你还耍帅,你要暴露了你造吗萧:呵。七夜:装也要有个限度啊闺女唉唉唉有话好好说把刀收起来谋杀亲娘嘞啊喂话说有亲提到这几章节奏慢,我是特意往细了写的,因为涉及到一些主线剧情的伏笔,还有就是第三卷是安然的重要转折点,也是她和萧有激烈冲突的过渡和爆发点,我不希望转变突兀,所以很多事件都写得很详细,也在其中穿插她们各自的心理变化。对于安然来说,世界依旧是美好的,人性依旧是善良的,信念依旧是坚定的,她或许感到过悲伤,但是她从来不曾绝望,也不曾怨恨极端。说真的,我不觉得她有错,当然也是因为她没有经历过萧的那些痛苦,可是这也和她本来的性格分不开。而萧的目的,已经从保护她在象牙塔中变成陪着她对抗风雨。因为本身偏执和对世界的理解,萧觉得,打碎幻境,把所有黑暗一点一点展现给安然是教会她成长的方式。但是这毕竟是她自己以为的,狭隘的世界。她没有试着去了解安然的世界,也没有试着接受过这个真正的、公平的世界。所以,总有一天会和安然站在对立面上╮╰╭前期再黑暗,本文还是力求散发正能量的嘛厚颜无耻地作者如是说第79章 萧疑又是一只丧尸王。不过,他与白苏比,差了不止半筹。稀奇的却是他的思维之清晰,就连沟通也没有一丝障碍,若不是他身上的气机的的确确是属于丧尸的,我都要怀疑他是否与吴浅吟和我一样,被注射了那种试剂。当然,他与研究所那群人渣绝对脱不了关系。从我与安然进来的这一路上所见,这座研究所的建制虽说看着粗糙简陋,但是运来的设备和仪器却是难得一见的正规行货,只怕我以前就职的医院也没有资格配齐。而且那些丧尸的身体都保存的十分完好,衣服虽破烂,却没有撕咬的痕迹,可见并不是野生在外游荡过的,极有可能是原本就由实验室里制造培育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些悲剧,是人为的阴谋。听这个自称李帆的家伙言谈里自然流出的嘲讽,再联想刚才见到的那个被投喂丧尸的研究员,似乎能联想到一些可怕的结论来。他来时的那个房间,被金属包裹得严严实实,信号灯也更为繁杂,也许就是这座研究所的主控室了可是除了他,我感觉不到其他气机。是不是说,这里最强的丧尸,只有他一个那么,只要把他制服,接下来的事就都好办了。我本还想再套问出些许有用的信息,只是这个家伙竟然打上了安然的主意,却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也没有耐心与他废话周旋,手底下见真章罢反正,等到将他制服以后再盘问,也是一样的。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我突然发难之后,倒也是第一时间就腾出手来挡住了我锁向他喉咙的一击,还不忘用空余的另一只手拍过来拉开距离。我侧过身用肩膀顶开他的推搡,另一只手却是拐了个弯,顺势擒住了他的手腕,一送又一扭,随后便听到了教人愉悦的清脆断裂声这一手还是我看乔子墨使过的,不愧是武学大家,的确精妙。不过,他也不负丧尸王的名头,复原能力还不好说,这抗打击能力就很值得一提整条小手臂都被拧成了麻花,他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极为冷静地揣摩我下一步的动作,进而躲过了击向他太阳穴的手肘和瞄准他膝盖的胫骨。我不由挑唇笑了笑,仰头避开他划过眼前的尖锐指甲,稍稍退后半步。就在这几秒钟的功夫,我与他来回交手了不下三四招,也只是略占上风,但说到实际伤害,却一点都算不上。他比白苏更有战斗意识,也更让人有毁灭的趣味。“啊呀呀大美人可真厉害,”他甩了甩只连着皮肉而软软垂着的左手臂,似乎是觉得碍事,便顺手将那一截手臂拧了下来,皮肉撕扯间声如裂帛,教人倒牙地酸。断臂处鲜血淋漓,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