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僵,黑暗里将牙齿死死咬着。忽然,梁月的背后被人一推,整个人撞上了马文才,隔着面纱,也吻上了马文才。她不敢有动静,尽量闭住呼吸。而马文才顺势抱住了她的腰,两人紧紧相贴。那女子不悦的声音再度响起:“妈妈,马大人刚刚歇下,您吵醒他,不大好吧”原是老鸨起了疑心,想要一探究竟,那女子才会往床上这么一坐的。也正好挤到了梁月,让她往马文才身边凑去。老鸨干笑几声,道:“是是是,是妈妈冒昧了,那玉儿好好伺候马大人,妈妈就先告退了。”要是别的什么人也就算了,堂堂杭州太守可是不好得罪的。老鸨还没那么不识时务,花魁好得罪,得罪不起的是花魁背后的男人啊她僵笑了几下,看女子房里似乎真的没有异样,方才离开。等老鸨走后,女子又悄悄从门缝里看去,见她果然是信了自己的话,也没留个打手下来守株待兔,这才打开柜子的门,并道:“好了,妈妈离开了,你们没事了。”梁月立即掀了被子下床,幸而有面纱挡着,没人看见她脸上的异样。马文才轻哼了一声,倒也下了床来。他目光落在梳妆台的玉佩上,然后嘲讽地一笑,最后淡淡地别开了。梁月见状,叹了一声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马文才。为人子女,就算知道父亲三妻四妾还有外室,但是跟自己亲眼看到父亲上妓院又是另外一回事情。“妈妈她为什么要追你们啊”玉儿看着祝英台欲言又止。而祝英台则是一副厌弃的模样。梁月看这个玉儿和祝英台似乎有些渊缘,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刚刚玉儿帮助了他们,她也是有些感激的,便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叫梁月,这是祝公子、这是梁公子、这是马公子,我和他们都是尼山书院的学生,我们是为了救一个朋友才来的这里的。”“这是祝公子吗”玉儿的关注点果然还是祝英台梁山伯却是误会了,毕竟祝英台现在是女装打扮,便道:“哦这位祝公子呢,是男扮女装来这里救人的。牺牲可大了”玉儿震惊地看着祝英台,祝英台却是不屑地道:“帮助别人又怎么样牺牲大又怎么样我祝英台以后再也不会帮人助人了”“英”玉儿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祝公子”“你叫我什么”祝英台立即厌恶地道,“我认得你吗”“我、我是”“玉无瑕。”祝英台点点头,嘲讽道,“枕霞楼的花魁娘子,玉无瑕。”“英台,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不能不认我啊”这话就含量太大了,这两人分明是认识的。但是这个玉儿的“我知道你恨我”又是从何说起祝英台立即道:“我是不认得你了。我问你”祝英台步步逼近:“你把我的玉姐姐藏到哪儿去了那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玉姐姐哪里去了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说到最后,祝英台都有些癫狂的样子了。梁月皱着眉头,心道,这多大仇看这个玉儿好像对祝英台处处让着。祝英台怎么像是疯子一样梁山伯问道:“英台,你这是怎么了”祝英台看上去委屈的不得了:“以前,我冒着被赶出家门的危险做了一件蠢事。本以为会成全一对神仙眷侣,没想到却造就了一个芳名远播的花魁娘子。玉无瑕,你该怎么谢我”玉无瑕听到这里已经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上前拉着祝英台的手,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英台”祝英台狠狠地推开玉无瑕:“你那些悲伤的情爱,留着说给你的恩客听罢”话这么说就有些过分了人家玉无瑕刚刚还帮助了大家,而且她那副样子也不像是作假梁月道:“英台,沦落风尘的女子,十有八、九都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你为何不听她解释”祝英台听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梁月,呵呵冷笑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闭嘴”马文才早就听不下去了,“祝英台,你的那些蠢事谁稀罕听这次将小月带来青楼的事情,我还没和你们算账你们的那些破事,最好以后都别扯上小月”说完,马文才拉着梁月要走。梁月看了一眼无助地抱着双膝蹲在地上哭泣的黄良玉,默默地摇摇头,毕竟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谁知道那老鸨会不会去而复返,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和马文才先离开。祝英台被马文才一吼,什么气势都没了,强自哼了一声,也和梁山伯一起走了。爬窗户的时候,梁月的衣服被勾住了,马文才很无奈地一拍她的脑袋,道:“知道自己这么笨,连逃跑的身手都没有,以后就别做这些蠢事”、72马车内,梁月忍不住往车帘处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马文才。“梁月够了。”马文才扶了扶额,道,“你再挪就要掉出马车去了”说罢,猿臂一伸,就将梁月拽回了身边。因为力道太大,梁月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撞上坚实的胸膛,梁月只觉得鼻子好痛。她捂着鼻子,两眼冒着泪花,看着马文才,道:“你不会轻一点的吗”马文才哼了一声,道:“现在知道痛了我看你就是欠教训”说着,他抬手在梁月的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梁月的脸登时就红了,看着马文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马文才挑挑眉,道:“还不自己交代”“交代什么”梁月下意识地反问,但也很快明白过来,将自己去枕霞楼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末了,还强调道:“原本换人的计划里没有我啊我是真不知道那老鸨会一眼认出我的女子身份再说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有蒙着脸啊,根本不会有人认出我来的”她眸光一转,语气也变了,道:“马文才别光顾着问我你来枕霞楼干什么”马文才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让梁山伯那个笨蛋书童来伺候我,他和祝英台的书童说你们的事情的时候,都被我听见了要不是某个蠢物也掺合进去了,你以为我会去那种烟花之地”“原来是这样”梁月恍然大悟,却又是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色眯眯地盯着玉无瑕看”“色眯眯”马文才重复了一遍梁月的话,脸色一沉,“话说回来,你还戴着面纱干什么分明是枕霞楼里的那些男人色眯眯地盯着你看你”在一间偏僻的客栈换好了衣服,两人回到书院后,却是见到了久违的马统。原来今天梁家公子的案子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被定案了,听说除却和周家闹翻的原因,还有一些外力。梁月暗自琢磨,该不会是阡陌那边已经出手了吧也因此,代嫁姑娘凌菲躲了这次风头,也和马统他们告辞离开了。马统完成了任务,自然就回了书院。但是,他少见的有些失魂落魄,给马文才打洗脚水的时候还用了洗脸的盆子好在马文才自打回了书院以后就有些恹恹的,没怎么计较便让马统回去休息了。梁月今天劳碌了一天已经累的不成样子,匆匆洗了个澡就倒在了床上。马文才瞥了一眼侧躺在床上的梁月,眸色沉了一沉,最后却是轻叹了一声,将烛火熄了,躺到了梁月的身边。就在梁月要睡着的时候,她听到身边的人重重的喘息声,她一下子便清醒了文才兄本来就生着病,该不会是今天累着了,又发烧了吧倒都是因为她才会这样,她立即转身去探马文才的脑袋,月光下马文才的目光灼灼发亮,却是转瞬间他别开了脑袋,并像是被电触到一般,立即往后退了一退,沙哑着嗓子,道:“你不是睡了吗”“我听到你喘气啊,文才兄,你不会是又发烧了吧我去给你熬药来。”“回来”马文才一把按住要起床的梁月。梁月这个时候也闻到了一些怪怪的味道,而且马文才按着她的手也有些湿湿的。梁月不明就里,仍是道:“文才兄,你怎么这么奇怪不知道兰姑娘歇下没有,我们还是去趟医舍吧”马文才眸光又是一沉,道:“不必把衣服穿好”“额”梁月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分明穿的好好的这家伙真是奇怪“嗯哼文才兄,身体重要,你要是不想去医舍的话,我去给你把上次兰姑娘给你的药熬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马文才忽然欺身上前,将梁月的手腕紧紧抓着,目光幽深地看着梁月,叹息道:“你今天跳的舞是从哪里学的”天知道他一脑子都是她跳舞的模样梁月轻咳一声,道:“小时候村子里来过一个番邦女子,跟她学的。”琵琶反弹最先出现在敦煌壁画上,东晋年间通过汉时开辟的丝绸之路,和西域番邦有文化交流沟通,之前那“番邦乐器”其实就是改进的琵琶,所以,梁月认为自己这么说应该是天衣无缝。可马文才却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目光游移,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你要是不想喝药的话,那先放开我好了,我想睡觉了”梁月总算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想要挣开马文才的束缚,却是不可能挣开了。马文才看着侧首的梁月,那雪白的天鹅般的玉颈近在眼前,往下是形状好看的锁骨,再往下便是今日在马车上看到过的景致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抓着梁月的手往自己身上探去,低喃道:“你真的想知道”“什么”梁月没听明白,却是被他的动作闹的一愣。马文才闷不做声,抓着梁月的手不让她退缩,很快就贴到了自己的身上。躺在马文才的怀里,梁月本以为自己今夜是睡不着了,没想到没一会儿也入睡了。当然了,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当成没发生过。梁月总觉得今天之后自己和马文才的关系就更加尴尬了,她今天一天都在躲在他,实在无处可去就干脆躲到梁祝那里去了。后来梁祝去散步了,梁月不想去,就呆在他们房间里。她神情恹恹地托着下巴发呆,目光瞥到自己的手,顿时又觉着浑身别扭,立马将手藏到了桌子下,实在没有发呆的姿势了,她索性将下巴抵在桌子上,盯着桌子的一堆点心。荀巨伯一进门就看到梁月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他惊讶道:“阿越,我说你这上吊的姿势不大对啊要不要我借你一根绳子”梁月默默地看了一眼荀巨伯,道:“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你不要打扰我。”“噗”荀巨伯哈哈大笑,然后扬了扬手里的信,道:“那么,安静的美男子,我这里有你的一封信,你要不要看啊”“谁寄来的啊”梁月想,自己在这里举目无情的,谁会给自己写信啊所以也不大感兴趣,再加上心情郁闷,语气淡淡的。“你今天真的是好奇怪啊不会是又和文才兄闹别扭了吧我看他刚刚好像在找你啊”荀巨伯看着忽然跳起来,往外面探头探脑的梁月,摸摸下巴,有些无奈地道:“他好像还没找到这里来啊。”阿越和文才兄真是奇奇怪怪的“对了,这寄信人署名杭州城叶阡陌。阿越啊,这个叶阡陌是什么人”“阡陌”梁月一改恹恹的模样,跳起来夺过荀巨伯手里的信。荀巨伯挑挑眉头,道:“到底什么人啊你这么在乎”“你还记得我上次掉下悬崖吗就是阡陌救的我。要不是她,你早就看不到我了。”梁月一边说,一边拆信。荀巨伯认真地点点头,心想,难怪阿越会这么激动啊。信上的字不多,梁月一眼就看完了,大意却是梁家公子的案子已经完结了,叶阡陌要回杭州,回家之前先来书院看看梁月。梁月心下大喜,只是叶阡陌的信上并没有写清楚什么时候过来,越发让梁月期待起来了。荀巨伯和梁月正说着话,荀巨伯的书童就跑来说什么青楼女子来了书院。“什么青楼女子啊”荀巨伯摸着下巴,心道,该不会是那天大闹枕霞楼,让人找上门了吧但是,他们处理的还是很干净的,枕霞楼的人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才是。梁月也有荀巨伯这个顾虑,便道:“我看荀久也说不清楚,巨伯,我们自己去看看吧。”荀巨伯闻言,点头道:“然也,走吧。”梁月将信往袖子里一放,与荀巨伯起身出门。等他们到了书院门口,已经有一大群学子围在那里了。一见那所谓的“青楼女子”竟然就是玉无瑕,梁月立即在人群里找祝英台的身影,但是却没有看到她。站在玉无瑕面前的是马文才和王蓝田、秦京生三人。秦京生不知道和玉无瑕有什么过往,此刻抓着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