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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1 / 1)

她在心底疑问,帕苏伊怎么会知道旅馆和西密拉海港仅一街之隔。没走多远,晓蓠便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的咸味和腥味,那是独属于大海的气息。清凉的海风阵阵吹来,连日来的不快心情似被一扫而空。映入眼帘是沿着海岸线紧密停泊在一起的众多船只,从大规模的远洋帆船到体型瘦小的独木舟,让人目不暇接。即使是在接近天黑的时分,货船的船主仍吆喝着商人协助卸货,小船的船家们则一刻不停地招揽客人,为生计忙活,收帆的渔船船身上铺开着一张张的渔网,渔家打灯在船舱内享用起忙碌了一天后的丰盛晚餐。这就是一个港口城市每天都会上演的鲜活场景。“有种叫人怀念的感觉。”“帕苏伊以前曾到过海边吗或者乌加利特那样的城市难道真的一直呆在哈图萨,没拜访过其他城市”晓蓠微偏过头,仰视他的侧脸。“没有。我不记得我有见过大海。”“那真是神奇了。”“或许我是在上一个轮回里见过吧。”“你相信有轮回转生”“你可是在和一个祭司对话。”帕苏伊侧过头,眼里装着静谧的笑意。“我一直觉得祭司什么的都是大骗子。”晓蓠遥望海景,没看见他的微笑。“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让你信服的人或事。”“大概。不过那应该是我彻底绝望的时候了。”太阳渐渐沉入海平线,热烈的余晖烧红了整个天际,将海面染成一片金黄。“我们该回去了。”“我还想多看一会。西密拉海港真的好美。”“入夜后的毕布罗斯将会很不安全,经常有盗贼出没抢去游人的贵重物品。”晓蓠又一次完败。两个人几乎是肩并肩地走在阔落的堤岸大街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安静而微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旅馆所在的街道。“已经,过去一天了。”晓蓠最终打破了沉默。“明天早上,我就要乘船离开。”“船会在西顿的海港停靠半天,如果有需要可以上岸购买补给品。”“我知道了。”晓蓠暗叹,这真是磨人的对话啊。“有条件的话,给伊纳尔殿下和皮瓦瑟希殿下写信报平安吧。”晓蓠苦笑,“我不会写字,只会画画。怎么办呢”“所以幸好伊纳尔殿下他们决定把你救出来,否则你若是被流放到卡帕西亚的牧场奴役,没准三天你就累倒了。”晓蓠皱眉望天,“想不到元老院会这样判罚。听皮皮说近十几年来有少数农场、牧场变成了国中国,在那里被使役的奴隶都遭到残酷的剥削和虐待。单是想想就叫人发抖。”“卡帕西亚的牧场归属大神殿管辖,情况不会那么可怕。只是你犯的是重罪,在赫梯的统治范围内还有什么资格指望刑罚会轻松自在你应该高兴,判下来的不是死刑,也不是即日执行,不然要把你换出来就困难多了。”“奈琪她大家千万不要有事啊。”“伊纳尔殿下是前皇妃诞下的幼子,当朝的四皇子,你要相信他。”在晓蓠堪比乌龟爬行的速度下,他们总算踱回到旅馆门前。正当帕苏伊要走进去之际,晓蓠忽然停下脚步对他说:“现在集市还在开,我去买点东西,你帮我捎回去。算是报答你们的一点心意”她说罢就转身奔去,边跑边朝他挥手:“放心,我很快回来”“晓蓠”帕苏伊想追上去,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竟感到胸口有一闪而过的痛楚。待收回神绪,再重新跑到路口,已全然不见人影。她要离开。晓蓠在奔跑时对自己说,离开,然后走得越远越好。远离在乎她或她在乎的人。塔鲁昏迷这件事提醒了她,自己每一个对历史人物的举动都可能引发超乎预料的后果,因此她不能再放任自己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产生多余的感情,谁也不行。包括图特。今晚,在这座城市,对帕苏伊,是最后一次。晓蓠赶到集市的时候,集市的商人们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家售卖海产品、手工艺品和刀具的商人仍在摆摊。她意兴阑珊地买完礼物后,开始沿路折回。此际她一心为待会帕苏伊看到这些东西时的反应惴惴不安,丝毫没料到自己已被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悄悄盯上。作者有话要说:晓蓠的霉运持续笼罩中第13章 第十二夜 挽歌依靠索取的关系,隐藏全貌的真言,有所保留的期待束缚了这个世界。阿穆路王国是一个拜金国家,国内各城的建筑无不精雕细琢,不惜工本使用花岗岩和大理石构建起来的宏伟神庙是突出的代表。毕布罗斯作为阿穆路地区的海港城,更是仅有的佼佼者。但相对应地,过于注重物质,忽视管理体制的建立,城市管理作风散漫,对外来访客采取无为而治的管治方式,必定会引发一系列社会问题,如商贸贿赂、内线交易、盗抢事件等时有发生。然而相比起推罗和西顿,这两个同为腓尼基人建立的商港城邦国家而言,毕布罗斯城的在外声誉可比它们好不止一点。最初以自身良港为优势资源,发展出专供商船货物流转,贸易繁荣的富饶国家。毕布罗斯,或者说阿穆路王国的拜金风气,便是受这两者传染而成。同是货物中转点,区别在于,阿穆路王国严禁运载奴隶的船只停靠毕布罗斯的西密拉海港,以致多数在各国之间进行奴隶贩卖交易的商船只能选择驶进推罗或西顿的港口。推罗的财富是这三个国家中最不可匹敌的,但同时,其名声也是最差的。启示录中曾明确表明,推罗在上帝的眼中是个“诱惑人及逼迫人的世界,与神的城对立”的国家。推罗还被比喻为妓女,并非只因其以赚钱为主,更是因为它的取财之道无所不用其极。晓蓠是从圣经和他人口中综合得出了以上结论。这些乱七八糟的本可被她一笑而过,只是在这一秒对她来说却极为讽刺,因为这个“他人”正是傍晚时分对她施行了打劫行为的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和把她当做商品接收的船长。在她被刀胁持,不得不交出包里的三袋贵重财产后,左眉毛至额角有一道疤痕的少年仍不满足,把她押上了一艘商船。甲板上的船员一下子全停下手上的活,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目光毫不避讳地聚焦了在她身上。不久船长模样的胡子大叔看到她后,立马皱起了眉来,用晓蓠听不懂的语言和盗贼少年说了几句,在她听来像是在抱怨。于是晓蓠抱着侥幸心态地理解为,他是觉得“被送上门”的埃及女孩这么瘦小分明没有充当苦工的资质,又或者不是什么大美人,打算叫那盗贼小鬼把她带走。然而后续发展却是大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少年哼着小调,自以为很酷地下了船,她则被反剪双手用粗麻绳绑住,毫不客气地扔到了地下室。晓蓠开始在心里为自己哀悼。人要倒霉起来,好像永远都见不到尽头。在她还未来得及思考怎样逃脱时,一阵巨大的响声从下面传来,然后船身摇摇晃晃,晓蓠没有任何预兆地自地板中间开始翻滚,直到“嘭”的一声,和船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才静止下来。晓蓠表情扭曲地坐起身。听着近在咫尺的波浪声,她脸色发青:出航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满脸腮胡子的大叔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走到她跟前问道。见她一脸戒备地瞪着自己:“不会听我们的话还是不想回答”他换了古埃及语问。“你和刚才那个盗贼小鬼是什么关系”晓蓠条件反射地反问。“丫头,你好像有点主次不分。你现在可是在我的船上,不听我的话当心我随时扔你出船外。”他顿了顿,眼神尖锐但面容未改,“再问一次,你的名字”晓蓠收起凌厉的架势,但依然警惕。“晓蓠卡纳冯。请叫我晓蓠。”“算你明白事理。”大叔嘴角微扬,站了起来:“我叫乌扎达瓦姆,这艘船的船长。客套的寒暄到此为止。待会会有人给你面包,别饿坏了。”看乌扎达瓦姆就要离开,晓蓠忍不住高声呼道:“请等一下你们是什么人这艘船要到哪里你们准备怎么处置”话还没说完,门就应声关上。晓蓠顿时泄了气,消沉地靠在船板上。都怪自己不听帕苏伊的话,如今又陷入了不明的状况之中。别说无法按照原本的逃亡路线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就这样和帕苏伊失去了联系,肯定会让他很担心,伊纳尔他们也一定还害了塔鲁。那样温润的少年,像春风一样温暖包围着她的少年。早知如此,还不如不逃的好。什么都不干,不就好了。不。不可以这样想,晓蓠。你没有资格后悔。“吱”的一声,随着木门打开,有人快步走了进来。晓蓠瞬间又提高了警戒。“哦真是个不得了的丫头。先不说是个小女孩,年纪轻轻就充满对旁人的防备。”他刚说完,人已停在她面前,一同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装着几条长面包的陶瓷盘。“吃吧,船长吩咐带给你的。”晓蓠望了一眼眼前色泽有点干涩的面包,又看了看对着自己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的魁梧男人,缄默了许久,终于抬起视线:“你们,是什么人”男人促狭一笑:“四海为家的人。”“不要兜圈。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的船是做什么行当的会经过什么地方”“你这可不是求问的态度。”晓蓠的耐性快被耗光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拜托你,告诉我。”“我们的船肯定不是运载奴隶的商船。”男人边在晓蓠旁边坐下,边挑着眉看她。“似乎你并不意外。我们的船负责运送埃拉西亚产出的各种资源,例如铜矿,然后途径不同的港口城市,跟有需求的商人和商队进行货物交易。”晓蓠点头。“下一个停靠点是”“推罗。”“推罗为什么”男人像意想不到会被这样问到,愣了一下说:“你问为什么推罗确实除了海峡通行税和停泊入港税,还要另行收取海港维护等名目的杂费。我们是之前和一个经营红铜生意的富商定了两期贸易合同,今年也要停靠伽临港把货物卸下。”晓蓠沉默了下来。她需要探取的情报还有很多。但首先,她必须先填饱肚子。只咬了一口,晓蓠忍不住直皱眉头:“这是什么面包怎么有这么多沙子”“哈沙子”他抓了抓头发,“这都是从埃及买来的面包。和埃及当地民众吃的普通面包没不同啊。”她盯着被咬了一口的面包:“你们平常都吃这种面包,没发现有问题吗”“啊是有点怪,不过我们都习惯了。”“你们就不会从其他地方买吗”男人轻笑了一声:“你以为这面包是多久前存进来的半年前就从埃及三角洲出发,往东北航行,辗转经塞浦路斯来到迦南西岸。我们这些以海为家的人,一、两个月待在海上是家常便饭,长的话四、五个月也试过。方便储存的食物最欢迎不过。”面对他的答非所问,晓蓠觉得十分无语。大概他是想表达,他们航经的沿海港口城市没有制造面包的磨坊吧。“说起来,那小鬼”她想起那个比皮皮还矮小的少年,酝酿着措辞,“那个抢了我财物,又把我交给你们的男孩,是谁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觉得呢”晓蓠望了他一会,又兀自垂下头,“因为没钱”“答对了一半。”男人笑笑,“波史克是想还钱给船长吧。”“还钱他年纪这么小,会欠什么钱而且还用到打劫这样卑劣的方式。”“我说你,还真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呐。”见晓蓠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他接着说:“当人走到绝境,什么都不会在乎了吧。哪里还计较卑劣不卑劣。”“所以就要抢其他人的财物”晓蓠仍是搞不懂其中的逻辑关系。“他没有杀人放火已经很不错了。在我们沿海经过的城市,多的是令人发指的现象,你管得了多少算了,反正你被波史克当作船费付了给我们船长。就是这么回事。”他站起,低头俯视晓蓠,“我劝你老老实实吃完这些面包,这是船长唯一免费提供给你的食物。你要不吃下去,要不饿着。自己看着办。”男人关门。晓蓠视线落在那盘干瘪的古埃及面包,默默叹了口气。帕苏伊,对不起。塔鲁、伊纳尔、皮皮、奈琪,对不起。丽丽塔,没办法亲自将米斯提还你了,但愿它会回到你身边。还有图特,明明那么辛苦才说动你带上我,自己却一再走丢但我答应你们,我会努力活着,直至,找到回去的路。晓蓠恢复知觉时,已是新一天的早晨。对自己的双手恢复了自由,晓蓠无不惊讶。她一步一顿地摸到出口,地下室的房门稍稍一用力就推开了。外面刺眼的阳光令她反应过来,地下室的油灯不知何时熄灭了。沿着阶梯攀上甲板,船员只瞄了她一眼就回过头继续忙活。她的肚子开始鸣叫不久,昨晚曾和她聊过天的男人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可这回他递给她的不是可以作为营养早餐的食物,甚至不是那些干瘪瘪的古埃及面包。晓蓠迷茫着接过他硬塞进自己手里的水桶和干布,然后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从今天起,她要在船上工作直到船驶进了伽临港下船为止。晓蓠第一时间想到昨晚那算不上晚餐的晚餐:“不是说那些面包免费提供的吗”“面包是免费的,你的船费总不能免费这是乌扎达瓦姆的原话。”他说罢就走,临离开前像猛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船长让你擦完船头的甲板再去船舱领早餐。”于是晓蓠顶着空空的胃开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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