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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8(1 / 1)

觑赫梯军的速度很快明明是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却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趁着后方先声夺人的箭雨攻势往他们这边发起袭击,势如巨浪翻滚,冲着傲立的人墙排山倒海而来。当然埃及军队决不是任人鱼肉的小角色。副官一声号令,弓箭手毫不怠慢,马上整齐地举弓引弦,还以颜色。不一会就听到前面传出人仰马翻的声音。随着帕拉米苏带着他的骑兵队从侧面绕过敌方第一支主力,阻拦他们意图紧接着发动的下一轮冲击,身为北征主帅的图特和军队副官依米奥旋即兵分两路,从正面和西侧包抄赫梯军,一来可分散急袭的杀伤力,二来以己方稍占上风的人马声势抵消敌方士气。单独驾驭战车的图特奔在最前,一列利箭从他手上飞射而出,当完全陷入杀戮战局,长剑转瞬取替了弓箭,在赫梯士兵之间凌厉挥砍,阳光反射下跃动着冷冽寒光。不消须臾,剑刃、剑身乃至剑柄皆已布满黏稠的鲜血。紧跟其后的晓蓠强迫自己不要关注这些残酷的细节,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位于四面八方的赫梯士兵。躲避着致命袭击,她擎着弓骑着米斯提奔走在敌人环伺、刀与剑张牙舞爪的修罗场上,扫除挡在前路的障碍。直到一个久违的声音分了她的神。“你在这里,”声音带着嘲讽,没有温度。“你居然在这里很好”晓蓠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第一次正式喊出自己名字竟是在这种场合之下。“晓蓠卡纳冯。”微微侧过身,两个熟悉的人影毫无意外地撞进了她的眼眸。“伊纳尔。”她顿了顿,转向他后面的男孩,“皮皮。”本以为此情此景要喊出这两个名字会很艰难,叫了出来却是格外的自然。仿佛他们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他们本应是。“告诉我,晓蓠小姐。”一句话,已是亲疏立见。晓蓠双肩轻微地发着抖,神情却是平静地恭听着他的下文。“我当时的决定是不是终究轻率了”她当然明白他的所指,就连刚看到她显然大吃一惊的皮皮此刻也是气愤交加地盯着晓蓠。“晓蓠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她担得起他们的指控有余,晓蓠无力地承认道。纵使她根本无颜面面对他们。然而,再多的话如今也是不必说的了。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她在心里嘲笑自己,居然会因这个名字结巴。“塔鲁,他在这里对吗”伊纳尔冷笑:“果然嫩得很。在你的敌人面前千万别思前想后,要不然”眼看乘着疾风袭来的剑锋犹如毒蛇奋起攻击时张开的血盆大口,连惊呼都来不及,晓蓠忙把弓身一横,径直挡在面门前。咔嚓一声,坚固的木弓俨然断成两截,狠狠摔到了地上。晓蓠的手臂一阵发麻。聪敏的战马带着各自主人彼此周旋。晓蓠深明她再无询问的机会和立场,就像起初状态理想的培养基,一旦遭到细菌污染无论多可惜下场也只能是毁掉。这跟情谊经不起一再失望的道理别无二致。鸿沟都曾是微不足道的裂痕。于是,她冷静抽出佩在腰间的长剑。冷兵器散发出和对方手中武器一样无情的光泽。皮皮猛地瞪大眼睛,伊纳尔则是危险地眯起双眸。“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想要前进,尽管击败我”伊纳尔目露凶光:“就看看你变得有多大能耐”看着两人不顾一切地战斗,你一刺我一砍,大有把对方打得遍体鳞伤为止的势头,在旁持着弯弓观望的皮皮不禁冒出冷汗。他心里乱得不得了,既痛恨晓蓠断然和敌方并站在同一线上,但又不希望他们真的伤到对方。从攻守战一开始,晓蓠就盘算好大致的策略。身为女性,在同龄又是长时间接受战士训练的伊纳尔面前,依靠力量取胜这种想法老早就被她束之高阁。她庆幸现在在自己手中挥舞着的是铁剑而非铜剑,否则决不可能发挥此时一半的敏捷与速度。然而,经验丰富的伊纳尔很快也察觉到这一点,洞悉出晓蓠的弱点。他改变了长剑挥动的路径,将攻击重心侧向自己的右手边。不久,晓蓠便感觉到有几分体力不支。她发现伊纳尔总是往身体的左侧戳刺,饶是有金属鳞甲护着上身,也必定禁不住利刃的任何一下命中。大汗淋漓,晓蓠精神高度集中,控制米斯提的行动和注视伊纳尔下一个动作暗示同等重要,因为稍有差池,她是无力挽回败局的,但这亦意味着她的精神力在急速耗损。极度绷紧的神经也对体力有更高的要求。勉强格开赫梯皇子一记无可挑剔的挑刺,晓蓠现在已无法考虑任何事情,什么策略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该死的她此刻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战斗。关键是她不能倒下然而能在某个飞逝的瞬间发现并把握住对手的破绽与反击的良机已经很不容易,想要打成平局甚至获得胜利,对她这个剑士新手来说未免太天方夜谭。可她怎能就此在这边一直耗着慌乱中晓蓠止不住飞快思考。图特肩膀的伤还没复原,他战斗得不见得就比她轻松。伊纳尔将军队主力带到这里也许涉及有她的原因,但晓蓠更相信他们是冲着图特而来的。只要她丧失了战斗能力,他们就会朝着王国军队的主帅于他们而言,即是远征来犯的罪魁祸首全力奔去,然后生擒甚或当场击毙。不行。她怎么能让如此可怕的威胁向他逼近怎么可以一个主意在脑海遽然闪现。她要远离战火中心,把危险带离图特,这样不仅能起到迷惑伊纳尔的作用,为她战平皇子赢得喘息的时间和思考空隙,更暂时解除了军队灵魂人物被注意和包围的危机。只是对付普通士兵以图特的能力绰绰有余。没错,就是这样像是有股力量骤然注入了体内,晓蓠低喝一声,舞动着铁剑往伊纳尔身前胡乱挥砍,伊纳尔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惊,抵挡攻击同时下意识拉着坐骑闪避到一侧。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同样出乎他的意料。“她想逃吗”回过神后,伊纳尔喃喃道,下一秒俊朗疑惑的脸孔恢复了吃人的凛然表情,视线紧紧攫住厮杀人群中逐渐缩小的背影。“休想”确实是难得的好对手。帕拉米苏眉梢轻扬,期待地注视着塔鲁的一举一动。让人错觉他貌似全然忘了自己是在领军打仗,而非单枪匹马的私下挑战。骑兵们心中无不好奇自己的将军不发号进攻的施令,任由两军陷于胶着的局面究竟是想做什么。但好奇归好奇,素来自律的众军人是没有谁会多口发问。缘于他们有着共同的默契他们的长官出了名不按常理行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反而可能惹祸上身。有趣的是,对面被他们包围的赫梯士兵竟老实得令人称赞。即便临危,没有军令下达绝对不动分毫。一条路由里到外,自列队士兵中撕裂成形。伴随马蹄声传来,换乘了战车的塔鲁再次与帕拉米苏面对面,四目交接。夏姆凑上前低问道:“殿下,需要由属下来驭马吗”塔鲁向他打了个手势,眼睛却仍牢牢锁住埃及军官的目光:“完成好我的命令即可。我能单独应付。”斜眼瞥了下恭敬退下并远不止做了这些的弓兵队队长先生,帕拉米苏从容不迫地看向塔鲁:“看来是有对策了那我得叫我的部下们自觉清醒一下昏沉的头脑才好。”一说完,有序分布四周的骑兵队顿时精神一振。然而赫梯将士却没有对应做出该有的防御反应。帕拉米苏脸上的笑意淡去,双眼警惕地朝着方才夏姆消失的方向扫射过去。见到对方露出不再恣意的表情,塔鲁莫名生出一种扳回了一城的胜利感。不过尚未是真正喜悦的时候。伊纳尔那边尚未传来捷报,情况依然严峻。“我知道我的发问是多余的,但还是有点忍不住奇怪面前谜题的答案会是什么”迎上他混杂着冷意的视线,塔鲁淡笑着答非所问:“战术中攻和守都是重要的部份,如果身困囹圄,主攻或主守都会带来莫大的损害,那何妨不攻守一体,以进为退呢”突然间,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包围中心高亢迸出“为陛下而战为帝国而战”帕拉米苏一怔,全身肌肉猛然绷紧,立刻环顾两边大声下令:“准备迎战”“别忘了这里有个更值得谨慎提防的敌人”帕拉米苏瞬即回头,身体反应远比思维要快,左手一举,红铜打磨成的刀鞘倏地挡在了铁剑的利刃之下,鞘面马上多了条刻痕。塔鲁往下用力,轻轻斜上一拨,刀鞘就飞了出去,旋转着划了一条闪烁红光的弧线。清冷刀身乍现“求之不得”右手猛力一扬马缰,战车随即跑动起来。帕拉米苏灵活地交换了双手各自负责的工作,不顾周围已乱成一团的打斗场面,他只想全心全意投入享受和这个对手战斗的时刻。他热衷胜利,更热衷胜利的过程然而对于塔鲁来说,个人荣誉固然重要,大局却永远排在首位。他是不会放过这个危险的敌人的,打败他,不单是为了卸下埃及军队的一条臂膀,更是要他妄图轻视帝国军的实力而付出代价。塔鲁驾着单马战车,在坚硬的岩石地上纵横,一边利用上乘的车身撞击着对方的战车,一边挥着精良铁剑刺向帕拉米苏或寻找机会对马缰下手。可是每次都被帕拉米苏轻巧避过。帕拉米苏很清楚由喜克索斯人传入,经王国改良的战车比不上赫梯战车的稳定牢固,然而它的迅捷迄止目前仍无人能及。他隐约感觉到这位赫梯皇子可能猜到一二,为了不让他印证他的推断,暴露王国战车的弱点,他必须尽一切可能避免与对方战车直接碰撞。要命什么时候他变得要思前顾后了,真麻烦帕拉米苏抽空仰望了一下上方,太阳越发偏离正中线,往大地靠近。“入夜前完不了事的话就真麻烦了。”他咕哝道。这支攻击主力的装备在他们之上。意识到人数并不能转化成实质的战略优势,图特转而高举长剑,操纵着战车,分别以河谷和敌军袭击部队的最外围为边界,将他直辖下过半人数的队伍化作一条曲线,自己作为引领的箭头纵贯战地,往前右前左的路径蜿蜒一割,生生把大队赫梯士兵分成了三块。其间高壮的战马把不少赫梯士兵踹到了河谷底下,落水声呼救声此起彼伏。然而,即便由依米奥带领的人马和他手上三分之一的士兵共同成了围困其中赫梯士兵的大笼子,配置着数量远在他们之上的战车兵的急袭主队依旧不是他们能一举歼灭的。如果帕拉米苏那边能尽快解决,赶回来支援他情况会乐观许多。骑兵队数量虽不多,但其可怖威力连远在上埃及南边的古实部落也闻风失色。图特活动了一下右臂,尝试换一个更有利于他挥剑的姿势。隐隐抽痛的肩伤只是一小方面,重点是不速战速决,在敌方数量众多的战车兵的面前,后面的战况将对他们十分不利。持续作战的结果很可能是局势一边倒。一把快速旋转的手斧冲他斜飞上来,图特敏锐一扫,手斧改变了轨迹飞出去同时,他的手也受到击挡的反作用牵连,被着实弹开了一下。恰好是这一下,未完全痊愈的伤口传来了尖锐的痛感。同一时间,驱着米斯提飞驰到接近战区外围的晓蓠对图特变换战阵的事毫不知情。她这时只顾着打叠心情,一心要把危险带离图特,并且躲避伊纳尔无情而精确的瞄准,以免成为人肉箭靶。但她确实有注意到不远的后方一阵阵急促马蹄声突兀迭起。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一个赫梯士兵舞着长枪迎面而来。晓蓠一个激灵,手腕一反格挡了他的刺击,同时使劲把脚朝他胸膛一伸,顺势将士兵踢翻在地。他的同伴见状,连忙围上来,持着各式武器围攻晓蓠。晓蓠早已汗流浃背。她再管不了下手是轻是重,只知道闪着白光的冷兵器和死神的勾魂镰刀一样叫她不寒而栗。米斯提对于眼前的困局身同感受,嘶鸣着前脚一个扬起,逼得他们纷纷后退。在求生本能的激发之下,晓蓠不再留情,利刃以千钧之势猛烈横扫,一片血花像水雾似的四散溅开。一个幸运弯身躲过的士兵重新站起,举着标枪凶狠地朝着目标进发,晓蓠握着缰绳的手立刻抬起,并且上身利落地往右侧倾歪,手腕转动,右胳膊弯曲再伸直,如水蛇般在标枪底下流畅潜行,噬咬住敌人的手臂。她的双目跳跃着冷酷的火光,倒映在她眼中的全部化成深渊地狱。这一秒钟,为了完全脱离死神的掌控,她使力再使力,直到力度被强加到最大,血淋淋的横截面连带森白的断骨呈现在她眼皮底下。士兵的惨厉嚎叫顿时响绝于耳,和其他人混杂着各种情感情绪的叫喊声一同交织成惨烈的罪恶乐章,她却恍若未闻。晓蓠呆呆凝着直插在她前臂上的精良利箭。这似乎是她成功逃离死神的战果而支付的代价。刚才被打倒的士兵中有一两个勉强还能战斗,已经再次挡在了她的前方,表情也好神态也好,都比前一刻更愤怒凶狠。清晰的马蹄声离她越来越近,追击的猎师快逮到她了。迂回的战术于他看来只是枉然。她心里清楚,如今背腹受敌的她想安然突围实在是机会渺茫。“捉迷藏的游戏还要接着玩吗”晓蓠怔住,伊纳尔以为她是想逃而在乱冲乱撞吗她咬了咬牙,把剑夹到胳膊下面,然后牢牢握住嵌进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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