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闻言竟笑叹了一声,道:“瞧那姑娘的迷糊样子,我也有些不敢相信她是移花宫的。”前些日子,一向平静安宁的桃花谷中来了一个神秘的白衣女子。这个女子虽处事迷糊却也可看出武功不弱,而且她所使的正是移花宫的武功。这桃花谷的一亩三分地上所发生的事哪里瞒得了林珏和小鱼儿,几次打探,用不着费什么心思,以那位姑娘的迷糊性子便将自己的来历交代了个一清二楚。还真是移花宫的弟子,此次出来执行任务竟迷了路才进来这桃花村。这虽说并不是不可能,但这件事还是透着几分古怪,怎地便会这般巧要知道现如今林珏可不是移花宫的少宫主了,移花宫的那位说到底还算得上是林珏和小鱼儿的仇敌,实在不能怪他俩小心些,别的倒不怕,最怕的便是会扰了他们二人在此间的宁静生活。小鱼儿瞧着林珏说完话便径直沉默,问道:“可是遇见了什么人”林珏心里叹着要瞒着小鱼儿什么事可真是难,口中却笑道:“恩,是遇见了二宫主。”“怜星宫主”小鱼儿睁大眼睛,奇道:“你怎地会遇见她”林珏笑道:“你可能不知二宫主她极少在江湖中走动”他叹了口气,“我小时候有几回曾听见二宫主对外面世界的描述,从她的语气中我可以听出她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向往。这次,想必是想欣赏下移花宫外世界的风光吧。”小鱼儿更好奇了:“邀月宫主竟肯让她独自出来”林珏道:“经过去年那件事,大宫主已有些心灰意冷,对二宫主也不太约束了”“说到怜星宫主”小鱼儿直起身凑到林珏身前握住他的手,拉他到摇椅上摇椅挺宽,倒是睡得下两个人,林珏微微犹豫,还是随小鱼儿躺下。他俩面对面侧躺着,几乎可以挨着鼻子了。小鱼儿左手握住林珏的右手,五指交扣。他才再次开口道:“一年前我们那场比试,你还记得么”林珏闻言微微冷笑:“那场比试啊,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小鱼儿咳嗽了一声,想用手摸了摸鼻子,可惜他俩凑得太近了,估计摸上去会摸到林珏的脸虽然他挺想摸的,但这会儿明显不是时候便算了,他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你可还记得在那比试中怜星宫主不见了”林珏沉默了下来,怎么不记得,这件事他一直没忘。甚至那场比试后,他还暗中问询过荷露。得到的消息是怜星宫主于比试那天莫名其妙出现在移花宫,而且是昏迷地出现在她自己的卧房要知道,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打败怜星已是不易,而且要在一夜之间将怜星带到移花宫甚至躲过移花宫上上下下,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更加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怜星宫主一觉醒来什么事也不清楚,根本不记得是谁掳走了她。这暗中行此事的人究竟有何目的这是林珏想了一年也没想出来的问题。小鱼儿见林珏明显陷入了沉思,勾起了一抹笑。“吧唧”一声,嘴巴印到林珏嘴角上。林珏一愣,因他俩挨着近,一时间四目相交,他甚至能在小鱼儿眼中瞧见他自己睁大的眼睛。愣了片刻他一把推开了小鱼儿的脸。小鱼儿盯着林珏苦了脸叹道:“无缺,你干嘛”林珏道:“我饿了。”潜台词就是他要吃饭了,弄吃的去小鱼儿盯着林珏半响,林珏没有一点自觉地回盯。小鱼儿瞧着瞧着突然笑了,叹道:“真是个大少爷”他站起身,瞧着还躺在摇椅上的林珏嘟囔道:“老规矩,你可得洗碗”林珏笑道:“那当然。”这回小鱼儿稍稍满意了,夸张地鞠了个躬:“客官,小的这便去弄吃的去哩”说罢,便绕过摇椅往厨房去了。林珏侧躺在摇椅上望着小鱼儿的背影渐渐收了笑,眼中的神色竟有些莫名。夜色降临,桃花村中一家家亮起了灯。黄澄澄的灯光透过纸糊的窗子映出来,便是在这漆黑的夜里,也显出别样的暖意。小鱼儿在房中正准备吹了灯睡下,叩门声响起。他略一挑眉,暗道真是奇哉,这么晚了除了要一起睡估计也没其他事儿。但如果是他晚上跑去找无缺睡才是正常的,无缺跑来找他,他可不可以向窗外望望这大晚上的是不是太阳出来了但无论如何,这可是去年一年都未遇见过的好事儿啊小鱼儿笑嘻嘻地将林珏迎了进来,林珏却是有些沉默。走进屋中,林珏才抬眼瞧着小鱼儿笑道:“平常总是要抢我的床,今晚我也要睡睡你的。”小鱼儿乐道:“我正是求之不得哩”说着便要拉着林珏爬上床。他俩一起睡觉,还真的就是一觉睡到大天亮。虽然小鱼儿会动手动脚,但毕竟只到吃点豆腐的程度。他是想再进一步的,但再进一步应该怎样他还真的不知道就算是凭感觉来,也得让另一个配合啊林珏倒是无所谓,既然一切都摊开来了,进不进行到这一步他是真不放在心上。但总得给小鱼儿点苦头吃是不是他的气虽然消了,但能报复一下小鱼儿他还是很乐意的。于是小鱼儿便有苦头吃了。林珏不配合那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能躲得过小鱼儿动手动脚便躲,躲不过便用武力镇压。试问连一点动情的感觉也没有的情况下如何进行到那一步说真的,两人还真没有一回感受到那种欲火焚身的感觉。另外,十五岁。还真是小啊林珏每每想到这点都有些无语。小鱼儿早早脱了衣物,只着了件里衣躺在床上,正兴致盎然地瞧林珏换衣。林珏被他瞧得托外衣的手指一顿,但面色虽有变化却不明显。但这不明显的变化显然还是被小鱼儿抓住了。他头靠着双臂,嬉笑道:“无缺,你可知你现在这模样叫什么”林珏淡淡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说着放好了衣物躺在了床上。“这可叫灭烛解罗裳,举体兰蕙香”他嬉笑着说罢,翻过身正好压在林珏身上,双臂举在林珏额头两侧,一下子弯了下去,脑袋凑到林珏颈边,重重地深吸一口,笑道:“可不是香得很”林珏竟没有动,只是笑道:“我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香气,而且,蜡烛还没灭,我穿得也不是罗裳。”小鱼儿抬起头来,瞧着林珏的眼睛笑道:“这些我可管不着哩”林珏只是笑,清湛的笑意从眼中溢出,简直可以将看见这双眼睛的人溺毙。小鱼儿微笑着缓缓垂下头,嘴唇轻轻地印在林珏的眼角,眼睫那细细的颤抖简直像挠在小鱼儿的心尖上。顺着脸颊细细地轻吻,吻到了唇边。林珏勾起一抹笑,自己吻了上去。他可真是被小鱼儿这细细的轻吻弄得好些不耐了。老实说,痒得很林珏这一下可把小鱼儿弄得一愣,这人可从来没主动过,今晚的确是出太阳了吧可他毕竟没心思再想这些了,林珏伸出手抱住小鱼儿的脖子,小鱼儿手臂一软,险些直接压下去了。可他毕竟也舍不得真压着林珏,便搂着林珏的胳膊侧躺在床上。唇齿相依,手指相握,两人紧紧地挨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火热的种子,在唇齿间,相互交握的双手间,贴在一起的身子间,播下一簇簇火苗。头一次,他俩感觉到恋人间那种动情的味道。这味道一旦尝了便难以停止,一时间他二人只恨不得再靠近一些,靠得再紧一些。呼吸声渐渐有些粗重,分不清耳际边,脸颊上拂过的是谁的呼吸。头发渐渐散了,相互交缠在一起,蜿蜿蜒蜒。他俩都觉得体内有一团火在烧着,可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将这火灭去。这也难怪,男人和女人之间还好说,男人和男人之间。他俩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呼吸声渐急,简单的唇齿相依已满足不了两人想再靠近有些的渴望。也不知道是谁的手先抚上另一个人的,谁又学着抚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色,又像是有七彩流光。但无论是茫茫白雾还是七彩流光中,总有一双眸子,一双紧贴着自己的眸子。这便能知道,心中的那个人,彼此的半身一直都在身边清晨的阳光透过竹制窗子映在房内,在地板上映出个长条般的形状。窗子没有关上,春天的暖风一阵阵往屋里吹着,临着窗子的地上零零散散几乎铺了一层的桃花瓣。林珏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的,他微微睁开眼睛,他的眼中还有些迷茫。他转过头瞧见身边的小鱼儿,他又低下头,瞧瞧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举起右手倚到自己的额头,微微阖起眼。昨天晚上他有些想苦笑。他并不是后悔,这也是他自己决定的。这个决定他已经想了一段时间了。毕竟不久之后在他身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虽然这只是一个可能,但他还是不安。他招出游戏面板,直直地盯着上面时空误入者:陆无燕倒计时:0年00月00天06小时40分33秒这个倒计时终于要倒完了,只是不知这个倒计时倒完后会发生什么。他这时候便有些恨这个游戏面板了,虽然是它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但即将发生的事也是它带来的。这样的未知很可怕,要知道人一旦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反而会冷静下来,恰恰是这种未知才最能令人方寸大乱。这个未知会不会连累到小鱼儿林珏首先便想到了这点。会不会只要杀了陆无燕这个倒计时便会消失第二个念头竟然是杀人还好,林珏的理智并没有完全消失,不说杀了陆无燕后这个倒计时会不会发生变化,但为了这便去杀人,林珏还真是做不到。可能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呢,这种时候,林珏也只能拿着最好的结果安慰自己了。他坐起身,穿好衣物,却没有立刻站起来。他瞧着依然睡着的小鱼儿,一时竟有些怔住。“怎地大清早就瞧我瞧得呆住了”一声笑语自小鱼儿口中传出,他眨眨眼,瞧着林珏,“无缺,起这般早做什么难道”“恩”林珏回过神。小鱼儿笑着接道:“难道今儿的早饭无缺你做”林珏低下头,似乎笑了:“我可不会做,不管是午饭,晚饭,还是早饭。”小鱼儿问道:“那你起来做什么咳咳”他顿了顿,“昨晚不累么”林珏被小鱼儿这话问住了:“啊”小鱼儿挠着头道:“奇怪啊听说男人和男人之间做这事都累得慌,第二天整天躺在床上的情况都有我怎地不感到怎样累”林珏也不感到怎样累,但他也没必要和小鱼儿讨论这种话题,咳了一声道:“小鱼儿,我想出去一趟。”“哦”小鱼儿闻言挑眉。林珏垂着首,沉声道:“事关移花宫的”小鱼儿打了个哈欠,摆手道:“我对这些没兴趣,你去罢。”他惺忪着眼,“记得早些回来就成。”林珏站起身,瞧着揉着眼睛的小鱼儿淡笑道:“恩,我早些回来的我保证。”林珏收拾收拾东西便走了。小鱼儿打了个哈欠转过身来,瞧着已然空荡荡的门口,神色有些奇怪,他怔怔地盯着发了会呆,随即闭上眼,叹道:“无缺,你可是保证了的啊我可等着你回来吃饭”71、终章作者有话要说:7272、布莱克这是一间充满哥特式风格的房间,华丽,精致且带有一种奇特的妖娆魅惑。暧昧的染着萧条色彩的阳光透过雕饰着繁复花纹的窗子,却只能漏进一点点光线,因为从窗上的曲线顶沿间垂下了那一条厚重的紫红色帷幕几乎将窗子遮得严严实实。唯一漏下的几缕光落在铺设着丝织地毯的地上,在光线下,地毯上丝制绒毛湛湛地发着银白色的光。房间里光线很暗,天花板,墙壁,地毯,梳妆台,衣橱,四柱床都笼罩在阴影里,显得朦胧不清。层层缀着雪色蕾丝的床帷沿着雕饰着螺旋式花纹的床柱垂下,厚厚的帷幔上绣着枝叶交缠绕密的酒红色玫瑰。这张宽大的床上铺垫的织物来自小羊羔脖颈间最细密的毛,环绕在四周的靠枕里所填充的是来自稚鸟翅下最柔软的绒羽。深陷在这张床中间,被靠枕包围着的是一个不足满月的婴孩。这个婴孩被包裹在雪白的被子间,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黑色的胎发静静地搭在额头上,胎发下是一双闭着的眼睛,婴孩的眼睫很长,随着浅浅的呼吸有着细细的颤动。很显然,这个婴孩现在正在安睡。床头紫檀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