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姓南还是姓骆”南明宣一脸怪异地看了看南青箫。“我当然是”“青箫公子现在应该算是骆南氏吧”天璇笑眯眯地抢断南青箫的回答。“我可不记得我有嫁进骆家啊。”南青箫斜了天璇一眼,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窘得根本不敢去看骆叔时,可即使不看,他也能感受到那带着笑意的视线。自前几天表明了心迹之后,骆叔时就再没提起过这件事情,明示暗示都没有,以前怎样跟南青箫相处的,现在还是怎样,倒是天璇、天权、天玑和摇光四个人每天都变着法儿地提醒南青箫,生怕他忘了一样。对于那些揶揄,南青箫要么就不接话,要么就顾左右而言他,不然还能怎么样南青箫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并未交到什么朋友,一只手就够数,而骆叔时是最特殊的一个。从小就认识,却又从小就分开了,还分开得莫名其妙,于是心里便记挂着,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经历了什么,无论认识了多少人,骆叔时就像是在南青箫的心里扎了根一样,无论如何都忘不掉,无论如何都想要找到。现在,人找到了,南青箫自然是欣喜的,可那份欣喜还没退散,他就被自己一直记挂着的人示爱了。拒绝那就是要跟骆叔时分开,最坏的局面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南青箫不想。接受可南青箫并不确定自己对骆叔时是否也抱有那样的爱恋,轻率的接受是对骆叔时的侮辱,南青箫不愿。这样一犹豫,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好在骆叔时并不逼迫他立刻标明态度,对于这一点,南青箫是心怀感激的。“青箫公子若是想嫁,我们几个可以立刻去准备啊。”天玑也跟着打趣南青箫。南青箫的脸色更红了。“额那南家是不是应该准备嫁妆了”南明宣左看看右看看,傻乎乎地说了一句。本就是在开玩笑的几个人一愣,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别胡说”南青箫瞪了南明宣一眼,“这手印你按是不按”“按必须按”南明宣的话音刚落,摇光就将事先准备好的印泥送到了南明宣手边儿,南明宣撇撇嘴。“准备得还真充分。”“那是自然。时间就是金钱。”摇光看着南明宣,优雅地假笑。南明宣的嘴角又抽了抽,便在那张“卖身契”上按了手印。手印按完,摇光就小心地将这张卖身契折好,当成珍宝一样收进怀里。“爹书房里的书你都看过了”手续办完,南青箫才再次开口。“都看过了。”南明宣重重地点头。“都记清了吗”仅用三天时间就看完了南风书房里所有的书籍手札,南明宣也真是努力啊。“额没、没记清,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南明宣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恩,你是爹手把手教出来,我相信你的能力。这几天也折腾得不清,你先在家歇着吧,待天枢带了粮回来,我再教你。”各家酿酒的技艺都是大同小异的,他能交给南明宣的,就是如何做精。“恩,好。”南明宣点头,话说完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有事”南青箫不解地看着南明宣。“那个额就是那个”南明宣表情纠结,吞吞吐吐半天,一句话却连个开头都没有,这样的态度,倒是让院子里的几个人好奇了,全都看着南明宣。“明宣有话就说吧,不碍事。”南青箫以为南明宣是在顾忌骆叔时,于是笑了笑。“那个哥,你要是不打算嫁给三爷的话还是不要住这里比较好吧要跟我回家吗”骆三爷带走南家大少爷的事情已经在高邑城传开了,小住几日还能说是朋友,可若是住的长久了却又不成亲,那哥哥以后嫁人或者娶妻就都不好办了。众人一愣,笑声再起,只有骆叔时黑了脸色。南明宣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头。南青箫一愣,然后一脸无奈,偏头看了看黑着脸正用眼神威吓南明宣的骆叔时,再看看快要钻到桌子下面去的南明宣,还是笑了出来。“不了,我就住这吧,方便。”他要跟骆叔时一起讨论的事情,可比要跟南明宣说的多多了。“哦,那明宣就先告辞了。”南明宣起身,作揖,转身大步走向门口,走到半路,脚步又突然顿住,“哥若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飞快地说完这一句,南明宣拔腿就跑,只留下年迈的南叔承受骆叔时的愤怒。“哼臭小子”冷哼一声,骆叔时就转头看着南青箫,那眼神似抱怨,又似哀怨。“我又没说要回去,做什么跟小孩子生气。”这人当真比他年长吗南青箫暗自觉得闹脾气的骆叔时很有趣。“哼”这一声冷哼让南青箫知道,南明宣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怎么好过了。不过历练一下也是好的。第15章 三爷偷酒“青箫公子。”晚饭之后,骆叔时有事要办,就带着天璇出门了,南青箫正坐在小院里对月独酌,也顺便想想这新酒的配方该如何是好,但三杯才下肚,这宁静就被人破坏了。“天权,天玑何事”明明是买给他的宅子,跟骆叔时的骆府紧挨着就算了,怎么就把两个宅子给打通了呢开的还是一扇拱门,怎么不干脆将整面墙都砸了呢搬进来的时候,南青箫就向骆叔时表达了他的不满,但骆叔时只以一句“不放心你一个人”就轻飘飘地将他的所有抱怨给堵了回去,于是这拱门也就这么放着了,任由骆叔时以及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不过骆叔时身边的人也都守规矩,要么就是跟着骆叔时一起来,要么就是得了骆叔时的命令过来,不然是绝不会跨过那道拱门的。“青箫公子明明是自小受苦走南闯北的人,可怎么就比那些个富家公子更像是公子呢瞧瞧这模样,天玑刚刚还以为是仙人下凡了呢。”天玑一边打趣南青箫,一边就跟天权走到了南青箫身边。七星干将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被骆叔时当成兄弟一样对待,骆叔时从未把他们当成是低自己一等的下人,久而久之,七星干将就被骆叔时刻意培养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不自卑,无奴性,在处理骆叔时身边的各项事务时甚至会根据自己的分析和判断违背骆叔时最初的命令,当然,他们的违背也是忠诚的一种表现。所以,这样的七星干将即使是在南青箫面前,也没个奴才的样子,因为他们原本就不是奴才。“天玑可不是为了打趣我而来的吧”比起那些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奴才,南青箫更喜欢骆叔时身边的这群兄弟,因为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束缚,不必顾忌,南青箫喜欢这样的气氛。“这怎么是打趣天玑说的可都是发自肺腑的实话。”天玑顺势坐在了南青箫的对面,倚靠着身后粗壮的廊柱,而天权则退到了回廊的墙边,阴于阴影处站好。“喝酒吗可没有多余的杯子。”南青箫以为天玑一定会要,所以话音未落,就直接将酒坛子丢了出去。“还是算了吧,今夜还有任务,可不能喝酒。”天玑稳稳地接住酒坛,只缓了一下力道就又丢了回去。跟南青箫同坛饮酒可放过他吧若是被爷知道了,非拨了他的皮不可“是嘛。”南青箫有些遗憾地撇撇嘴,“那天玑想对我说什么”“是爷的酒量。”“三爷的酒量不超过一杯吧。”说起这个南青箫就觉得好笑,你说怎么就真的有人只喝一杯酒就能醉得六亲不认呢“额我们是想知道是不是换成其他的酒也不行”天玑跟天权对视一眼,蹙着眉问道。“天玑是什么意思”“我们觉得,爷既然开始经营酿酒作坊了,以后就免不了要与人应酬,这酒量若是一直这样”天玑面露担忧。南青箫想了想,觉得天玑这话在理。酒商大多是从小就开始与酒接触的,不说全都千杯不醉,喝个三两坛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只要酒商们聚在了一起,那就是无酒不欢的,三爷的这个酒量,着实不太妙啊。“那天玑希望我做些什么”“青箫公子可有什么方法能锻炼爷的酒量”“锻炼酒量吗”南青箫仔细想了想,“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得先摸清三爷的酒量。”“需要准备些什么吗”一听有门,天玑就松了一口气。“这样吧,你们明日去高邑城中的几家酒肆买几种酒回来,咱们就趁着三爷得空的时候试上一试。”“如此,就拜托青箫公子了。”天玑起身,跟走出阴影的天权一起向南青箫鞠了一躬。“无妨。酒以外的事情我不甚了解,若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们尽管开口就是。”南青箫笑着开口。能帮上忙,他才会觉得自己呆在骆叔时身边是有意义的。“有青箫公子这句话,咱们就放心了。”天玑眯着眼睛笑着,那笑容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点儿奸诈,“那我们就”“青青”一听到这个称呼,南青箫、天权和天玑三个人浑身一抖,立刻转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只见夜色中有一抹黑影在跳跃,一起一落就到了面前,黑影速度不减,一头扎进南青箫怀里了。“喂”南青箫被撞得重心不稳,直接从回廊的栏杆上掉了下去,往怀里一看,撞进来的人可不就是骆叔时。这人怎么喝酒了“爷”天璇紧追在骆叔时身后,双脚辅一落地就直接瘫坐在地上。天啊,可累死他了他们今夜是去拜访一下老爷的友人,原本都好好的,可爷不知道从哪弄了酒,竟然在回府的马车上偷喝了,等他察觉到的时候,爷就已经进入了六亲不认的状态,跑出马车就用轻功到处乱飞,幸好现在入了夜,他们走的那条街上几乎没人,不然等明日不知要传出什么样的鬼神故事了。幸好爷醉酒之后还记得要找“青青”,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天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让爷喝酒了”天玑和天权立刻上前,想要将骆叔时和南青箫扶起来,可这手还没碰到人呢,就被骆叔时给拍开了。“别碰”骆叔时死死抱着南青箫的腰,凶狠地看着天玑和天权。“怎么回事”天权有些恼怒地看着天璇。“我、我怎么可能会让爷喝酒啊本、本来在那边都挺好的,酒局的邀请也顺利推掉了,可是爷不知道从哪弄了酒,回来的时候就在马车上偷偷喝了一杯,我、我”早晚要被爷玩死天璇一脸哭相地看着在南青箫怀里一个劲儿磨蹭的骆叔时。“爷偷喝酒为什么”天玑一脸的诧异。爷这么多年都对酒不感兴趣,怎么突然就有了兴趣了“我怎么知道啊”“许是白天不让他喝,所以才来了兴致吧。三爷,别闹”磨蹭就磨蹭,手往他衣服里钻什么钻天权和天玑都无法出手帮忙,不管骆叔时在折腾什么,只要两个人伸出手,骆叔时就总能精准地拍到,所以就只有南青箫一个人在跟骆叔时拉扯,两个人你推我扯的,没几个来回,南青箫的衣衫就彻底凌乱了,骆叔时却还在拉扯。“青青,热。”骆叔时仰脸,冲南青箫灿烂一笑,就继续拉扯南青箫的衣服。“你热我可不热快松手再不松手我就、我就揍你了啊”天璇、天权和天玑看着躺在地上折腾的两个人,眨眨眼,纷纷退开数步,面面相觑之后,便果断逃走。啧啧,爷平时总是冷着张脸,还真看不出来他的内心竟然如此火热。爷,您闷、骚了。“青箫公子,天色不早,我们就先行告辞,爷就拜托你了。”天璇冲南青箫咧咧嘴,说完就跑。“喂你们”南青箫瞪眼,“别扯了我真的揍你啊”“唔青青好凶。”骆叔时的动作暂时停住,仰脸,皱皱鼻子,“青青今天没有吃到糖吗”南青箫一愣。小时候有去学堂读书,表现好的时候,娘就会奖赏他一颗糖,吃了糖,他的心情就会很好,可如果表现得不好,自然就没有糖吃,而他的心情也会变得不好。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骆叔时还都记得。“恩,没吃到,所以你赶快起来,不然我心情不好,真的揍你哦。”南青箫举起拳头冲骆叔时比了比,还故意摆出一个凶恶的表情。“真的没吃到吗青青又搞错什么了”骆叔时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从南青箫身上爬了起来。“我又没能背出先生交的课文。”南青箫终于可以起身,一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