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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慢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找我。”放下宣纸后,施夫人看了一眼王夙,又说了一句:“还有,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你们继续”这倒真是空口说瞎话了,没看到的话怎么会刻意强调自己没看到施夫人挥挥衣袖走了,房间再次只留下黑着脸的王夙跟满脸笑意的殷子煜。施夫人一走,王夙的脸马上冷了几分,眸子里一丝冷光一闪而过,遂即恢复了原样,“今天你不跟我说个缘由,我非揍你一顿不可”殷子煜刚要张嘴,却见王夙唇角一勾,冷然清脆的声音打断他:“别再说什么舍得不舍得,你放心,你就是我亲生兄长我也一定下得去手的,相信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问我帮忙只是抛砖,那么你要引的玉在哪儿”“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遮着掩着了。”殷子煜目光无比真诚的看着王夙的脸,炙热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的脸庞看穿:“我要引的玉就是,你为什么从不肯信任我,是不是我哪里做了什么引起你误会了”有这么问人为什么不信任自己的吗这怎么回答难道她要说“没错,我看到你扮猪吃老虎,还为了不给人留下口舌狠心将自己也弄伤,心机深沉,笑里藏刀”王夙干笑这转脸,不想面对他那炙热的目光。“夙儿,我们的生活并不是什么恶俗桥段,自然不该因为误会而让两个本该心灵相契的人就此赌气分离面合神离直至白头最后冰释前嫌却时日无多不复青春”殷子煜的话着实有些拗口,王夙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意思,矢口否认道:“没有,我们之间肯定没有什么误会”“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殷子煜依旧执拗这个问题。王夙无奈,“我何时不相信你了”“既然信我,为何还要听信胥子臻的说什么上位者思想太过奇怪,他不就是想说上位者见不得那些不被自己掌控的事物的存在,而是喜欢把任何事情都掌控在手么,”殷子煜目光咄咄的盯着王夙,面上满是不被理解的心痛,“既然话说开了,我不妨索性说个明白,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为了利益就将你卖掉的人么”“现在的你是不会”殷子煜打断王夙的话,“既然现在不会,那么以后也不会”“不”王夙摇摇头,“现在的你不会,是因为你还不曾真正掌控那炙手可热的大权。只要在那位子上坐久了,谁都会变的。而我正在做的,也只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现在胥子臻只是跟将信部跟戮部彻底分清关系,倒也不是真的将两个部门伤筋动骨。以后你要情报,我自然也会给你,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但是从此两部再没有直接关系。人说亲兄弟明算帐,这样一来,你是你,我是我,分的清清楚楚还是比较好的。”殷子煜苦笑一声,“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信任这种东西太过玄乎,我信胥子臻,信的是他的能力,信的是他的不会背叛,并不是把自己的一切都全权交付给他毫不设心防。你读书比我多你应该明白,怀疑一切与信任一切是同样的错误,能得乎其中方为正道,难道你就事无巨细的信任我了”殷子煜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目光满是坚定:“不管怎样,请你牢记,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伤害的定义太广,你认为的伤害跟我认为的伤害可以不是一个意思。给鱼一双翅膀,不如给鱼一方池塘。或许在鸟看来,最美好不过天空,但同样是天空,对于鱼来说却是莫大的伤害。”殷子煜忽然就笑了,“看看,还说自己读书不多,搬起道理来比谁都强”王夙莞尔,“道理大家都懂,我只是不会扯那些之乎者也罢了。再说,我确实读书少,这点你还真别说。”沉默片刻,殷子煜打破沉寂,“夙儿,你也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爱发誓做保证的人,今天我忽然就想在这里向你做个保证: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那日,是你救了我。那时的我一无所有你都肯出手相帮,为何今日我大权在握你却不肯信我了呢”“好”王夙抬头,“我相信你”殷子煜面露喜色,“你是要去丹贵的苗寨么,能不能等我一个月,我也想回去看看”见王夙面露犹豫之色,殷子煜马上又添火说道:“丹贵的苗寨可不同于天山,可还记得费城那片丛林中的毒虫丹贵苗寨那里的更加猖獗,你没有好的向导可是不好走的就算你是宗师也会无奈的,毕竟你还是个凡人,总要吃喝拉撒和休息的吧”王夙迅速想了一下,他说的也没错,至于他说的让她等上一个月也不是不行,反正二十几年都过去了,也不再这一月半月的。“这一个月你是要稳定位置么”殷子煜露出宠溺的微笑看着王夙,“聪明如你,是的”“好吧,为了早日出发,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只管说吧。”第十七章 皇后邺城皇宫的凤仪宫,寝殿内硕大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银线绣着大朵大朵不知名的奇艳花朵,微风起绡动,整个帘子如坠云山幻海一般飘渺。榻上一位尊容华贵的美人儿,淡粉色华贵的里衣外披着白色罗衫,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大方的袒露出来,裙幅如月光般流动倾泻于地,头上斜簪一支银质的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纤细的瓜子脸上不施粉黛却是肤色白腻,相貌娇美,虽阖着双眼,却还是掩不了的姿形秀丽,容光照人。闭目养神的美人儿怀抱香枕,玉体横陈,整个身子躺在软纨蚕冰簟上,旁边跪着几个宫装侍女捏腿的捏腿,揉肩的揉肩,从神情可以看出美人儿此刻是分外的享受。软塌不远处的花梨木椅上坐着一位剑眉星目、面容清俊的男子,乌黑柔顺的长发被嵌玉攒珠束发冠高高束起,一身华丽的绛紫色织绵长袍,脚穿一双描金边走银线的黑色靴子。他的打扮并不算奢华,但在这豪华的寝殿内却丝毫没有半点突兀之感,相反,他器宇轩昂的的气度给人感觉他天生就应该是属于这种地方一般。男子微微一笑,眉宇竟跟榻上的美人有三四分相似,此人不正是刚跟从王夙的云来山庄走出来的殷子煜么。榻上美人眼睛并未睁开,懒懒的说道:“这么说来,那信部的首领桃花公子,其实是个女人”“是的,母后。”美人闭目沉吟半响,又问:“那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她已经同意帮忙了。”“嗯请人帮忙,到底不如自己掌控来的方便。有些东西么,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分开久了就不好再重新合并在一起了,你要记得把握机会。”说完寓意颇深的一番话后,美人儿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气韵灵动的眸子,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而扑扇扑扇的上下飞舞,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整个俊美的脸庞再加上这双活灵活现的双眸愈发的神采飞扬,这哪里会是一个二十二岁男子的生母,分明就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貌美女子。殷子煜听了她的话后马上明白了那话背后的含义,被那双清丽的眸子盯得有些心虚,表情略微不自然的别过头,“儿臣明白。”知子莫若母,座上的皇后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挥了挥素手,身边的宫装侍女翩然退下,瞬时寝殿内只剩殷子煜母子二人。“你要是喜欢,可以把那女子讨进门来。”殷子煜惊讶的转头,刚好撞上皇后揄揶的目光,将差点儿脱口而出的“好”字硬生生憋了回去。皇后不了解王夙,那意思分明就是将王夙当作普通女子那般对待了,一个江湖女子罢了,随意分个妃嫔什么的也算是高抬她了,这样一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整个信部跟戮部还不都是殷子煜的了。“她是不同的。”殷子煜苦笑着摇摇头,“母后不必为儿臣费心,儿臣自有主张。”皇后的眼眸一闪,转而微微一笑,“煜儿不必紧张,母后这也是为她好。毕竟她一个江湖女子,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茕茕孑立,就算功夫尚还了得,但到底还是一个女人家,一个人撑着信部那样庞大的机构很是辛苦的,你要是真怜惜她难道不该帮她分担分担的么”殷子煜再次摇头苦笑,“母后不懂,她是不同的”皇后笑的越发灿烂了,声音也更加的柔和,倒也没再劝说,“看来我的煜儿长大了。”殷子煜十四岁时就跟皇后失散,由于之前他就跟在旬兆谷学艺,所以跟皇后不是太过亲近,而至对皇后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她比较温柔,很少发火的层面上。再者,皇后也不曾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较为阴暗的事情,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有些铁血的,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经历过,所以也没有什么深刻的认知。如果他那些年没有被掳到费城,而是一直在皇后身边长大的话,刚才皇后那忽然变得温柔和气的说话和态度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的;如果他没有因为王夙高于他的武境,而有些拉不下脸告诉皇后,王夙其实已经是宗师境界的武者的话,那皇后一定不会傻的去对付一个宗师,而是会想办法拉拢,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以及误会。可惜事实往往就是这样,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了解皇后的宫婢都知道,这后宫的女主人其实是一个非常强势、控制欲极强的人,这种情况尤其是在当年殷子煜失踪事件后愈发的严重,只要是她想控制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忤逆,哪怕是皇帝也不行卞国的皇帝其实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软耳朵,朝中大事也基本全由皇后控制,因为皇后的控制欲强,皇帝又很听话,所以她对权利倒不是很痴迷热衷,而且很多决定都是皇后在床上灌输给皇帝的,所以倒是一直没有传出皇后摄政的流言来。再说那日,皇后说其实殷立清不是皇室血脉而是殷子煜的替身后,皇帝是毫不犹豫的信了。他虽然耳根子软甚至有些懦弱,但是他了解这个女人,虽然控制欲极强,但是情感方面还是比较重视的,她才不会让亲生的儿子去死然后用一个假的来替代。这样控制欲强的女人,会因为殷子煜三言两语就打消心中早已拟定好的念头么很简单的三个字:不可能“我想见见她,不知可以么”皇后从软塌上坐了起来,虽然是儿子但也有男女之防,她竟是毫不避讳的伸了个懒腰,娇态尽显,一派妩媚。殷子煜干咳一声转过脸颊,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而是说道:“我去问问她。”皇后垂下眼睑,无声的笑了笑,“看来她还真是不简单呢”那是自然殷子煜自豪的咧开嘴,嘴上并没有答话。殷子煜走后,皇后一个人静坐在软塌上,一直在想殷子煜跟王夙的事情。皇帝事事听她的话,她跟皇帝的这种相处模式另她很是满意,但若是她的儿子变成跟皇帝一样的软耳朵,她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很明显,听殷子煜的口气对那个女人很是尊崇,她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个自己,而殷子煜也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个软耳朵的皇帝皇后越想越不能接受,越想越是艴然不悦,忍不住将临近身旁的金玉珊瑚盆景一掌打翻,盆景旋即倒地,“咔嚓”一声,却是碎成了好些块。望着那盆价值不菲但是已经碎掉的盆景,心中的闷气似乎也被打散不少,皇后轻盈起身,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法子。------“夙儿,我母后想要见你一面,你意下如何”刚从皇宫出来的殷子煜就直奔王夙那里,还好他来的及时,要不然王夙就离开山庄了。“你准备去哪”“自然是牡丹楼。”王夙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他跟皇后说什么了,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后忽然就想要见她一面,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是单纯为了合作事宜,这些殷子煜自己联络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跟皇后专程见上一面。“见你母后,不知所为何事”“这”或许真的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聪明不起来,所以殷子煜瞬间词穷,本来准备好的台词忽然一句也想不起来,这要怎么说难道告诉王夙说她这是要审核一下未来的媳妇见殷子煜眼神闪烁,还有些欲语还休,王夙忽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她也不傻,费城里很少会有人给予别人真心,更不可能掏心掏肺的照顾一个人,她跟宋书之要好是因为她俩有过命的交情。可殷子煜嘛,或许是她当初为了殷子煜的药而救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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