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啊都走到这一步了,难道到此为止“啊”杨深短促地叫了一声,猛地一头撞了过去,到这里已经是极其野蛮的原始搏斗了,根本没有什么招式什么计算可言。对于杨深来说他就是在拼命。“嘘嘘别动,别动”然而他想要拼命的对象却似乎有点异常,他抓住了杨深的头发,将他扯离自己,却没有继续动手。那声音似乎有点耳熟视线中那张脸好像存在在记忆深处,却被血糊了眼睛,现在的杨深浑身是血,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哪里是别人的,如浴血的修罗。“扬瑟尔扬瑟尔轻点,我不是你的敌人”“你是”想起来了,杨深脑中渐渐浮起对眼前这个面孔的印象,其实也没有过去太久时间,只是对他来说,恍若隔世。是那个人,他刚刚重生的时候,以为他是扬瑟恩将军而潜入他的房间,试图将他救走离开总统府那个扬瑟恩的部下。“安静,安静扬瑟尔,听我说,总统暂时不会过来,他还不知道,将军快不行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人能相信吗不知道,杨深现在只能闻到满屋子的血腥味。“走得动吗我要背将军。”沉默了一下,杨深点点头,不发一言地看着他把不知是死是活的扬瑟恩背上,看了一眼外面。那人摇摇头,“那边不能走,跟我来。”再次醒来的时候,杨深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眼前似乎有一缕明亮的金发在晃动。“谢尔”太好了,谢尔还活着。像是猜到了他心思,有一头璀璨金发的少年冷笑一声。“我的队长也不是白当的,奥斯顿以为他是民心所向相比之下,倒是找机会救你比较烦,我说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杨深,你知不知道你在用谁的身体”“抱歉”“该死的你为什么要道歉你明知道我在迁怒”谢尔似乎十分烦躁。杨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点安抚的笑容。谢尔瞪了他半天,撇撇嘴,却还是帮着杨深让他半坐起来,把一碗粥递到他面前,“吃。”愣愣地低头喝了两口,终于回过神来的杨深面色大变,“蓝夙渊”“不吃饱你再叫几声都没用,他还没到达潘多拉城,不过也快了,想想我还有点好奇,那群人怎么安置他放在巨大的鱼缸里全民展览”他戏谑地笑道,“真要带他巡回演出的话他一定会被所有人扔臭袜子和破石头的。”杨深却笑不出来。昏睡前的记忆里应该还有不知死活的战神和另一个故人在逃亡,他们这是安全脱险了他忍不住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就在他不远处,熟悉的玻璃柱里,扬瑟恩正无声无息地蜷缩在维生液中。像一场循环不断的噩梦,让他几乎要一跃而起。“别紧张”谢尔用力按下了他,脸涨得通红,“真是要命,你现在力气真大,别扭。已经安全了。”他回头看看扬瑟恩的状态,解释道:“他只能泡在维生液里,否则就会死,亚德里早在制定营救计划之初,就开始建那个玩意儿对了,亚德里还不知道你不是扬瑟尔。”顿了一下,谢尔沉声道:“杨深,扬瑟恩现在是不可能走出维生液了,但是”话还没说完,杨深已经接过了他的话头,“但是人们还需要战神,我知道该怎么救蓝夙渊了,谢尔,我要回奥斯顿那里去。”、77苏醒杨深话音刚落,便看见从门口进来的亚德里愣了一愣,这个一生严谨作风的军人看向他,竟然露出了一点愧疚之色。“您不必如此。”他走过来,单膝跪在床前,杨深有点意外。最初在总统府这个男人拼死拼活来营救自己,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他的扬瑟恩将军。之前在实验室里这个男人出现,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趁乱救扬瑟恩将军。现在他明知自己不是扬瑟恩,为何还要对他这般恭敬。“亚德里将军”亚德里看着床上的人,从前他们都只隐约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奥斯顿总统从不让他显露人前。之前他被总统从飞舰里拖下来时的擦肩一瞥已经让亚德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如今这还是第一次在完全明白对方身份的前提下得以彻底仔细观察对方,他不由得暗想,这张脸真的与他们的将军太酷似了,甚至身量也相近。如果不是眼神完全不同,确实难以分辨真伪,难怪当时总统会出这种主意。那时当他最后被告之他独闯总统府去救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将军,并被奥斯顿带着亲眼看到了维生液里真正的扬瑟恩之后,亚德里才开始接触到一点关于他们将军的废物弟弟的事情。亚德里并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能够获得奥斯顿的信任,让他照看维生液里的扬瑟恩。也许是因为他对扬瑟恩的绝对忠诚,但奥斯顿大概没有料到这种忠诚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他大概觉得对扬瑟恩的忠诚就是对他的忠诚,可见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儿女的真正心思是否真的跟他一致。“将军并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偶尔他还是会醒来,不是以爆发的方式。”亚德里把当初闯总统府失败之后一点点接触到的事情大致讲述给杨深听。杨深觉得自己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奥斯顿总统一直在进行基因实验,先是用平民,后来发现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不足以承受,就改用军人。消失的人们完全不会引起警觉,他全都推到鲛人头上。”谢尔冷冷道:“这事他可做得真够隐秘,连我们这些贴身保镖都完全不知道,我怀疑他还有另外一队暗卫队,那才是他的心腹。”想想也是,像自己这样从贫民窟里混上来的,还跟扬瑟尔有关的人,奥斯顿怎么可能放心把自身安全交个他,谢尔哼了一声。杨深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手心。亚德里看了一眼维生液里的扬瑟恩,继续说:“总统要把将军变成最完美的存在,不容许失败,所以实验取得了一点成果之后,他把最接近将军的您作为实验品。”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如今的双手,或者说是扬瑟尔如今的身体,白皙的肤色之下奔腾的血液,他可以感觉到那种蠢蠢欲动的力量。无法控制的近乎狂暴的力量。“他果然对扬瑟尔做过实验。”猜测被证实,杨深轻声嘀咕了一句。估计是从小就开始了,难怪要忽然把流落在贫民窟的儿子接回总统府,哪里是血缘亲情那么好心。确实是为了血缘,只不过是因为那点血缘有利用价值而已。幼年的扬瑟尔一心渴望父爱,估计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实验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乖乖听话说不定奥斯顿会对他多和颜悦色一点。亚德里听见了杨深的嘀咕,但没有去深想称呼问题,苦笑了一下,“那时您大概对实验毫无反应,让总统大人认为是个废品,因此十分恼怒。”“眼看着将军和您越长越大,在您身上实验却始终没有进展,总统终于等不了了,最终直接给将军做了手术。”杨深目光一闪,看向不远处的“哥哥”,连对扬瑟恩都不是真心啊,奥斯顿想要的,只是完美的作品而已。“不幸中的万幸,竟然成功了,将军变得很强大,但是奥斯顿总统并没有满足,他最终的目的是改造自己,让自己变成完美的存在。”“所以他要继续在扬哥哥身上做实验”杨深悚然动容,莫非扬瑟恩受的重伤也并非因为战争的缘故,而是因为亚德里摇摇头,“并非如此,一开始奥斯顿总统将要利用您和亲换取短暂和平腾出时间让将军接受实验的计划告诉他的时候,将军坚决不同意总统要将您送给鲛人。为此两个人爆发了冲突。”“具体的过程将军没有告诉我,他说重伤只是个意外。”亚德里忽然抬起头,眸中闪烁着恨意,“但我觉得绝不是意外将军那样强大,若非不防备总统,怎么可能伤得那么重”这些都是亚德里在受命照看维生液里的扬瑟恩后一点点从偶尔清醒的扬瑟恩那里得到的,信息其实并不是十分完整。但杨深几乎已经从这些信息里整理出一个大概的发展,原来一开始奥斯顿的局并没有布那么大。他最初设想让自己小儿子这个没用的实验品去和亲的时候,只是想争取一段时间给大儿子再次做实验。只是没想到大儿子激烈反对,“意外”受了重伤。扬瑟恩如果死了的话奥斯顿自然就不能继续拿他做实验了,可一旦出现这种结果,他是绝对不敢在毫无把握的时候自己亲自上阵。所以他必须吊着扬瑟恩的命,与死神赛跑,在最短的时间内争取到最好的鲛人基因并在扬瑟恩身上取得成功。所以他才会改变了计划,利用“和亲”要把鲛人一网打尽,所以他才会显得那么急切,不惜任何手段联合任何势力都要达成目标。而他几乎成功了,因为他杨深,蓝夙渊也被带上了岸。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奥斯顿发现自己得到了蓝夙渊却不见了扬瑟恩大概会疯狂的,而一个疯子会对蓝夙渊作出什么样的事情,杨深完全不敢想象。“您没必要回去,将军肯定也不希望您回去。”亚德里低下了头,虽然这样一来,奥斯顿立刻就会疯狂地搜索整个大陆。这个地方再隐秘,也依然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就会有蛛丝马迹。可营养液里的扬瑟恩,其实无法再过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生活,这会耗尽他仅余的生命。但如果将军的弟弟回去也许就不一样了,也许奥斯顿会被迷惑这心思也在亚德里心底一闪而过,但很快被他否决。就算是将军现在醒着也不会赞同这种做法的,如果他同意当初就不会被扔进营养液里。“亚德里,我必须去。”杨深却摇摇头。他比亚德里更明白现在的形势,但因为明白,更知道这条路对他来说最危险,但无论对扬瑟恩还是对蓝夙渊来说最稳妥。为了让他有重生机会的扬瑟尔他必须要保证他哥哥扬瑟恩的安全,为了他从灵魂深处所渴望所爱着的伴侣他必须保证蓝夙渊的安全。杨深对一旁不发一言的谢尔笑了笑,“你看我,现在身材是不是也有点像将军了。”一直在身边时不觉得什么,但别离又重逢后就能看见各自的变化,谢尔眼里的杨深确实整个人都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战神。除了眼神。从本质来说杨深依然还是温和的,只不过现在这种温和被裹上了坚强的外衣。“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成为天底下所有人的战神,但回奥斯顿那里我不赞成,因为你骗不过他,战神的胸前没有鲛珠。”即便杨深和扬瑟恩之间现在可以以假乱真,但扬瑟恩胸前没有鲛珠,而杨深胸前的鲛珠,取不下来。他根本没办法冒充扬瑟恩去安抚可能狂暴的奥斯顿,谢尔一针见血。“我不是要骗他。”杨深摇摇头,虽然开始有过这个念头,不过鲛珠确实是个大问题,“但奥斯顿需要的并不扬瑟恩。”“嗯”“他要的是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身体被实验改造成功过的,可以代替他继续进行基因融合实验的实验体,不一定非得是某个人。”从前奥斯顿不在乎扬瑟尔是因为扬瑟尔是废品,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扬瑟尔”也爆发了。而他又以为鲛珠可以威胁蓝夙渊乖乖听话,也许现在他回去奥斯顿更高兴。“可是这只是您的猜测。”亚德里担忧地说,“万一他要的就是真的将军”“赌一把。”到了那里,他才能第一时间接触到蓝夙渊,救他。“我会暗中跟你去。”一脸被你的巧舌如簧说服了的模样,最终谢尔只说了一句。杨深弯起双眼,又转头看向亚德里,“那么亚德里将军,你知不知道哥哥他要怎么控制那种力量”他不知道扬瑟尔的爆发为什么会来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