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说这么早你能不能起床呢。”顾卿想起当年专门找了一个脸黑的嬷嬷天天早上喊李锐起床,就觉得十分怀念。“堂祖母早。”“早。”顾卿把菜篮子塞到李钊手上,“原想着还有许多杂草,想不到我这么久没来打理菜园子,园子里的下人们还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便宜你小子啦。”若是除杂草,想来比拔草容易的多。李钊莫名其妙的看着被塞到了手里的菜篮子。等等,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菜园子杂草便宜他了“堂祖母,你不是说要教我成才的诀窍吗”李钊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新衣。这衣服以前还没上过身呢,为了“拜师学艺”,他才忍痛把他娘准备着给他年节穿的新衣拿了出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你两位堂兄都跟着我一起种过地。你堂兄李钧种了整整一年地,他原本是个胖子,后来才渐渐瘦下来。你堂弟李铭原本身子骨很弱才怪,在归田园居后呆了一阵才变得脑聪目明才怪,这里能教你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能教你各种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顾卿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再说了,你不让我看到诚意,我为何要教你成才之道”李钊虽然觉得十分不靠谱,但他想着堂祖母是个大人,总不会骗他一个小孩子吧所以拎着篮子,用半信半疑的口气问道:“那我要怎么做呢”“先把这些菜给收了吧。”顾卿看着一地的萝卜白菜蒜苗的,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来的多好,几乎都成熟了。江嬷嬷,你教我这堂孙儿如何收菜。”江嬷嬷已经几乎半年没见过邱老太君了,如今主子终于来了,而且又带来了个少爷,自然是拿出十二分干劲来教导。顾卿坐在阳棚下,看着李钊迷迷糊糊地被拉到菜地里,手里被塞了一个铲子,忍不住怀念起来。还是刚来的时候好啊,那时候园子里住了个小孩子,每天都是欢声笑语的,就连李锐被逗弄的大吼大叫都十分有趣,如今孩子们各个有了自己的想法,李锐更是进了宫,听说功课很重,想来也是辛苦的很。“啊”李钊地一声惨叫惊得顾卿站了起来。怎么了砸到脚了铲子捣到胳膊上了不会啊,江嬷嬷看着呢“真是什么,好恶心呕还在扭”李钊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且整个人还在往后挪移着。“江嬷嬷,快拿走快拿走”“少爷,这是蚯蚓啊。”江嬷嬷捻起一只蚯蚓。粗长的蚯蚓在她的手指间不停地扭动,李钊更加惊慌了,“不要放在我头顶上拿走拿走”“奴婢这就拿走,这就拿走”江嬷嬷还没看到小孩子会被蚯蚓吓成这样的,当年铭少爷那么小,见到蚯蚓也就皱了皱眉眉头。“哎呀”江嬷嬷看着突然蜷缩起来的蚯蚓掉了下去,“奴婢手滑了”李钊只觉得额头一凉,他反射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湿软滑溜的手感顿时从手上穿了过来什么东西李钊低下头,那条丑陋的长条虫子在他手里先是伸长了身子,一瞬间又蜷缩了起来。“啊啊啊”顾卿捂着肚子在阳棚里实在没办法说话,她怕她一张嘴一用力就尿崩了。可是这情景实在太好笑,她又忍不住笑意,只能猛掐自己。“我不行了花嬷嬷,这孩子太逗了”顾卿抓着花嬷嬷的衣角,就差没倚在她的身上了。“他家不是在乡间吗难道没见过蚯蚓”“这位堂少爷的母亲是正儿八经的世族姑娘,想来是不会让孩子去玩泥土的。堂老爷家虽然在乡间,但其实和县里的人家也差不了多少,在乡里也是因为气候好,两个老人家不愿意离家的缘故。”花嬷嬷也觉得好笑,“这么一比,我们家两位孙少爷倒算是胆大的了。”“确实是啊”“不过太夫人,你为何让李钊少爷也来种地呢他毕竟不是我们家的孩子,若是心里生出怨气来。”花嬷嬷有些迟疑地问道。“他就是有怨气,还能拿我怎么样能忍就忍,忍出来就知道了我的良苦用心,不能忍就回家去,我一个国公府的老太君还怕他能把我怎么样吗”顾卿故意摆出一副“除了太后皇后我最大”的表情,“他在我家屋檐下住着,总要让我看着不讨厌吧”“可目前来看,想要他接受种地,看来还有的磨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他看不起穷人,我便让他知道自己连穷人能做的事都做不了。若是一直不知民间疾苦,当了官也是害人,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下去,回头别人会戳我们脊梁骨,说这个少爷在我们家被养的不知天高地厚。”顾卿想的很简单,她就是怕出去了人家以为这孩子这么熊是到了他府里被养出来的。“成才之前先要成人,他和他兄长还差得远呢。”在这一点上,李钧比他要好得多,是因为读的书多吗说到李钧,不知道他可出发了。去汾州办差,想来应该很辛苦吧。“钊少爷,这个要采的是地下的,这种才是摘叶子。”“钊少爷,这个要连根拔了,这个还要留着根等着再发芽。”“小心,别摔了”“啊”唔,这一位,想来也会辛苦一阵吧。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鸭子a:这个比那个还笨。鸭子b:比那个胆子还小。鸭子c:我们是不是要把蛋先藏起来第137章自作孽不可活五月二十五,顾卿的玲珑阁开了。玲珑阁的开张,并没有造成多少轰动,顾卿没有给各家下帖子,只是让李茂给交好的人家送了些高级贵宾的牌子,也没有多么宣扬。但因为齐邵和众多学子的关系,还是让不少人家知道了。当天送贺仪的人家倒是不少,可是顾卿不知道有些没听过的人送来的东西算不算是行贿,谨慎之下,除了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家,其他的都退了回去。五月二十五,玲珑阁。今天确实没有雨,但也不是晴天,张玄站在玲珑阁的门口,脸色阴沉的望着天。好不容在天君面前露个脸,结果还砸了自己的招牌。阴天开张虽然没有下雨那般差,但也好不了多少。因为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很多人干脆就不出门了。万一要是走一半下雨怎么办嘉云的爹成了玲珑阁的掌柜,自开始管着装潢一来,就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错漏。加上太夫人又玉成了他家嘉云和大管家之子的好事,两家已经订了亲,想来以后有亲家帮助,前途更加容易,更是对太夫人心中感激,想要好好做这差事。“掌柜的,你说门口那个大人到底在看什么”一个店中的伙计指了指门口站在门槛外向上看的绿衣官员,“是不是上面有什么不对”掌柜的抬起头,“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啊。也许是他昨晚落枕了”“掌柜的你可真会说笑话”张玄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走进玲珑阁。玲珑阁里已经有了许多客人,大部分都是以前在顾卿的微霜堂里玩过三国杀的学子,如今在玲珑阁里看其他游戏的。还有一些是左右的商家,早就好奇这家店卖什么,进来看看究竟。顾卿的店面墙上都是三国演义中的人物,主售的牌组也是三国杀,然后才是军棋、一愚惊人以及其他数十种游戏。后面有茶室一般的地方可供购买者先试玩一番,如今后面已经有许多人一边拿着游戏规则的手册一边在下着棋。“这位大人,你要买什么”伙计堆起笑脸问张玄。“有关于飞升的游戏吗”张玄不抱任何指望的问。想不到天君开的居然是这种店,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您说的是飞升棋”伙计一听就知道这人是家中的熟人,“有有有,您有凭证吗”“咦真有”张玄意外地掏出怀中写有“甲”的玲珑阁会牌。“是这个吗”“是正是此物。您大概是太夫人的朋友那您可以先领着一副木头的玩着,您需不需要甲级的飞升棋”“有什么不同”“棋子和棋盘都是不一样的。您来看。”伙计的热情的带着张玄到了放着“飞升棋”的那一格。格子上方写着游戏的规则和内容,下面分成上中下三格,里面各自摊开摆放着游戏的棋盘和棋子。从这格子里可以看到,最上面的是雕刻精美的棋盘和棋子,棋子也上了彩漆;中层的没有那么精良,质量却也极佳;下面的是木头和硬质纸张做的,最为简单,但携带也方便。“此乃飞升棋,有四枚仙人棋子,一开始都在筑基期,从筑基期出发,往九层天上前进,一直到南天门为止”那伙计口若悬河的说着这游戏的玩法,并且指着飞升棋上各种斗法的地方,该如何快速通过、如何落后,如何扔骰子决定步数等等。张玄叹为观止地拿起四枚甲等的棋子,只见上面是三个男道士和一个女道士四个角色,人物棋子只有大拇指大小,可是却雕刻的栩栩如生,连中年道士的胡子和女道士的道袍都雕刻的飘逸灵动,眉目也清晰可见。再一看这四个道士的衣服样式,可不就和他灯节那天穿着的是类似的样式吗这明眼人一看就是正一派的道人看看棋盘,应该是上好的木材制成,还带着一缕清香。这棋确实是顾卿得了张玄的灵感做的。她原本想做出飞行棋,可是这里没有飞机,用其他东西代替都不合适。古时候是没有什么能飞的东西来替代飞机的。但是她每次听着张玄说什么“飞升”、“飞升”,脑洞一开,索性做了四个道士要飞升的“飞行棋”,规则什么都没变,只是棋盘和棋子变成了人们都熟悉的道士和“天宫”的样子。别说,这么一做,就没有人觉得违和了。张玄喜滋滋地捧起四枚棋子。“不错,不错,我要了拿一副甲级的”“我们这甲级的需要订制,您看您是不是留下地址或者到时候来小店拿只要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即可。”伙计和张玄解释着原因,“小店是会员制的,只有拿着相应凭证的客人才能买这些定制款,订制需要时间”“需要几天”“飞升棋比较简单,大概四五天吧。”“那我先订一副,回头来拿,这一副多少钱”张玄从怀里抽出布囊,准备付了定金。“甲级的飞升棋十两银子一副。”张玄拿着布囊的手一顿,使劲瞅了瞅他的钱包。里面躺着几个散碎的银子,大约有七八两。他只是个清水衙门的小官,月禄米不多,月银也没有多少,他用不了那么多禄米,每个月都去粮铺折成现银,也换不到二两,加上月俸这一副棋要花他三四个月的月俸这天君在天上某非是财神爷这么会做生意张玄其实并不穷,他家是大族,家中田地无数,但他从二十岁开始躲避家中的逼婚,很少回家,他家为了让他回去,就断了他的银钱。张玄本来就是清修之人,物欲并不强烈,没钱就穷着过,一年到头穿官服和道衣,还省了置办衣服鞋帽的钱。如今他做着个没有孝敬的五官灵台郎,若不是还有一些朝廷上各种名义的补贴,又无家累,吃住还都在部里,怕是真的要嗷嗷嗷的哭着回山去了。那伙计一看张玄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大人可是不趁手没关系,您可以先留一点钱,剩下的分月付上也可以的。您是甲等的贵客,可以分六个月付清。”张玄松了口气,总算不要举债过日子了。以后还是不要老想着清修,上次是哪个大人出一百两金子求他去看看风水来着去见天君老是穿着道袍也不好,是不是要置办点新衣了下次问问看,那个大人还要不要看风水吧。他从荷包里拿出三两碎银子,“喏,给你订金。”伙计笑眯眯地引着他去柜台,掌柜的给他写了票据,然后约好了来拿东西的时间,这就算是一笔交易成了。玲珑阁的牌室里已经玩上了,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所有人坐在一处,琢磨着玩法。有一桌是在玩“大盗捕头平民”的,唯一玩过的一个客人充当着法官在主持游戏;另一边一桌子在玩“一愚惊人”,一个长相颇为俊秀的文士在挤眉弄眼的装着猴子。张玄看着可乐,迈步走了进去,立刻被人拉了去玩“抓鬼”。抓鬼他的老本行啊东市大街外。“殿下,这样不好,若是圣上知道了”李锐苦口婆心的劝着大皇子,他已经后悔和大皇子说他家的“玲珑阁”今日开业了。李锐带去上阳殿的诸多游戏得到了几位学友的一致好评。尤其是那副“军棋”,成了他们学习之余最爱玩的游戏之一。“我已经和母后打过招呼了,我们就出来一个时辰就回去,又不耽误什么事。”他们早上的课都上完了,下午呆在殿中也是无聊,为何不能出来走走“可是您这样鱼龙白服,实在是危险”李锐看了眼身后的四位微服打扮的禁卫。“就这四人,实在是”“你想的太多了,京城脚下这么多贵公子行走,我又没穿宫里的衣服,有何危险”他不以为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