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系也是够奇怪的。回了房,简单梳洗梳洗,就躺在了床上。在陌生的环境睡一晚上,她还真的挺不适应,可是想到明天就有机会见到谢元修了,这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不少,胡思乱想间就不太安稳的睡着了。作者有话要说:、第七十一章前朝灭于藩王造反、武将,所以本朝从开国伊始就定下了武将不得封王的规矩。大祁开国二百余年来,“重文臣、轻武将”这个不成文的规则一直沿用至今,文官、言官在朝廷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到了本朝,文臣言官的势力更是达到巅峰,朝堂议政时,只要皇帝的建议得不到文官集团的首肯,那么这事肯定是办不成的。后来,为了压制文官集团愈演愈烈的嚣张气焰,当今圣上开始在身边培植自己的亲信,使宦官入学读书通义,又设东缉事厂为监察机构,渐渐地,宦官开始参与到政治之中,到了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支不容小觑的可以和文臣集团分庭抗礼的势力。王洙之所以让纪桑田换上太监的衣服,正是为了能在宫中方便行走。这宫里太监那么多,多一个少一个没人发现,但若是多了一个黄花姑娘,还住在七殿下的院子里,那人多嘴杂的可就热闹了。纪桑田点点头,表示理解,王洙见她不吵不闹,安分老实的很,心里对她也有几分好感。“七殿下今日一早就被皇后娘娘召走了,他把我留下,叫我带你去天牢去见谢太医。”王洙七殿下一早交给她的腰牌给桑田看,示意有了这个腰牌,便可以在宫中大部分地方畅行无阻,但仍不忘嘱托桑田,“但你也别太嚣张,这一路紧紧跟着我就成,我要是看见了熟人上去打招呼什么的,你就跟着跪就行,也别抬头。最好弯着身子走路,弓着背,听懂了么”说着,王洙便给纪桑田演示了一下太监走路的样子,桑田只得跟着学。“背再驼一点表情再谄媚一点对就是这样太监都这样还得假装自己很害怕对就是这个感觉”王洙看纪桑田学的惟妙惟肖,像找到了知音一样拍手称快。纪桑田:“”“你也别害怕,天牢不是诏狱,而宫里的天牢和外面的天牢不一样,宫里这个天牢关的都是些文弱书生,看守的狱卒知道轻重,不会对文弱书生用什么酷刑的。所以,你的谢太医安全得很。”王洙带着纪桑田专走宫中少有人行走的弯弯绕绕的小路,一边走,一边安慰她,“你放心吧,皇后娘娘的头疼病还要靠谢太医的针灸治了,谢太医的命硬得很。”纪桑田感激的对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笑笑,忍不住问她,“公公可是谢大哥的熟人为什么要帮我”“谢太医于我有恩,又与七殿下相熟,于恩于忠我都是不能对谢太医的事坐视不理的。而且你是谢太医心上的人,我不能不管你,你还是萧副使的朋友,我也不能不帮你”说话间,两个人已走到宫中偏僻的一角,王洙走上台阶去给那分立于朱红漆大铁门两侧的侍卫赔笑,先是掏出腰牌给那两人看了,又偷偷往两个侍卫手里塞了银子,那两个侍卫拍拍王洙的肩膀,看嘴型像是在说,“算你小子懂事”王洙打点完毕叫纪桑田赶紧上来,两个人进了天牢大院,在一个侍卫的引领下走到天牢深处。王洙走在前面,听那领路的侍卫抱怨自己整日没事做,呆在这个破院子没前途云云,纪桑田跟在后面,审视这传说中的“天牢”。那侍卫停了下来,对王洙指着前方道,“就尽头那间,一直走就到了,饿死老子了,老子去找点吃的”那侍卫走了,王洙和纪桑田继续向前走,两人走在狭长的天牢过道,彼此也不说话,直到桑田“啧”了一声。“怎么了” 纪桑田抽抽嘴角,“您不觉得这天牢很奇怪么怎么看守这么少犯人也那么少哦不,是没有犯人”桑田看看过道两旁空无一人的牢房,实在是有些无语了,“这真的是牢房么”王洙有些想笑,但只能极力憋着,“不是牢房是什么不是牢房是豪宅么早就和你说了,宫里的天牢只关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是真关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不就坏了么,这可是在宫里,皇上难道还把那些人放在宫里么其实这天牢没关过什么人,仔细算算,谢太医是本朝第一人呢。就一个谢太医,你觉得需要几个看守”桑田在刚听到谢元修入狱的那一刻本是觉得天崩地裂的,可是如今心里已经沉静很多,也许是王洙的安慰对她产生了影响,她心里已经没那么慌乱了。在深入这个传说中的“天牢”之后,她更是不担心谢元修的现状了。虽然心里知道谢元修有七殿下罩着、又是在这种地方关着肯定不会吃什么苦,可是在她看见谢元修的那一刻她还是惊讶的瞠目结舌。谢元修坐在牢房的稻草堆上,面前支着一个矮桌,矮桌上摆着一壶酒和几道精致的小菜,他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见有人来了,又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淡淡道,“你们来了。”他没有变瘦,也没有变憔悴,唇畔漾着淡淡的笑意,在看见桑田的那一刻那笑意荡漾开来,起身走到桑田的面前,隔着牢门伸出手很自然的去拉她,“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安分分的去别庄,终归还是回来了。”纪桑田将手交给他,满脑子都是问号,谢元修看向王洙,“劳烦洙儿把她带过来了。”洙儿纪桑田目瞪口呆的看着谢元修,谢元修点点头,证实她心中所想,纪桑田彻底无语了。王洙故意伸手去捏了纪桑田腰一把,纪桑田还没适应这个小太监摇身一变就成了个女人的事实,下意识的就去躲闪,王洙恶作剧成功,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纪桑田抓着谢元修胳膊,妄想躲到他身后去,奈何隔了个牢门,她还是被王洙吃到了豆腐。谢元修看了这一幕频频摇头,王洙笑闹够了便道,“我去外面守着,桑姑娘,你聊完了直接出来找我就成。”王洙的脚步声消失在这静谧的天牢中,纪桑田沉不住气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洙儿是个女子,这事只有我知道,殿下都不知道,你知道了别声张。”桑田心想这也行但奈何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间王洙的事也就不算什么了。纪桑田看他穿的衣服干干净净,身上不带一点伤,哪里是坐牢,简直是度假来的吧忍不住问他,“天牢的待遇这么好”说着目光落在桌子摆放的小菜上。谢元修去把拿酒壶和杯子拿来,亲自倒了杯酒,笑着递给桑田,“西域进贡的葡萄酒,你尝尝。”纪桑田彻底无语了,她发现自己担心了半天结果人家在牢里过的是比她还悠哉悠哉的日子,心情甚是复杂。纪桑田没有伸手去接那酒,谢元修却把杯子送到她的唇边,她只得顺着他喝了一口,谢元修笑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和桂花酿的味道不一样”纪桑田上辈子也不是没喝过葡萄酒,所以现在自然没有惊艳,再加上心里着急,哪还有空欣赏美酒,“你怎么还有心情喝酒还想不想放出来了”谢元修笑道,“酒是贵妃娘娘派人送过来的,菜是皇后娘娘派人送过来的,我不吃不喝不就是抗旨么放出来是一定要放的,只不过不急于一时,你现在看到我应该放心了,一会儿就让王洙带你出宫去吧。”“你你别告诉我这都是你计划好的”谢元修的表情除了轻松自在,还有那么一分得意,纪桑田总感觉大家都被他骗了。谢元修心想,以这丫头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不跟她说清楚她是不会乖乖出宫的,遂压低了声音和她小声道,“我从西域人那里买的那些药材被我二叔做了手脚,他想借机陷害我。那药里本来掺着的是寻常泻药,被我将计就计换成了毒药送给了乔侍郎,所以才有了今天。”“你不会就这么把那个乔侍郎毒死了吧”桑田听他一说,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他是想反将一军,叫他二叔不但落下陷害子侄的名声,还逃不开谋害朝廷命官的罪行,双罪并罚,他二叔连命都保不住谢元修淡淡道,“有老爷子在他死不了的,就是得受点罪,在病榻上待个几十天罢了,如果我能早些出狱,他好的会快一些。”桑田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可怜了那乔侍郎被谢元修当成报复的棋子,无缘无故在鬼门关打个转谢元修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朝中党派之争太复杂,太子之位悬而未决,皇上在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间摇摆不定,大皇子乃是皇后所出,四皇子乃是贵妃所出,而乔侍郎是四皇子的人,他近日连连上书弹劾的都是大皇子身边的人,叫他昏死一段时间也是给他个教训。”“你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桑田有些糊涂,他不是最受贵妃娘娘宠爱的么,怎么又倒戈皇后那边去了谢元修侧过身子,指着桌子上的酒菜道,“正如你所见,贵妃娘娘是赐我酒的人,可皇后娘娘才是给我饭菜的人。大皇子乃是嫡长子,本就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就算是他为人憨厚耿直不为圣上所喜,太子人选也应从其他嫡子里面挑选,立嫡立长是祖宗家法,不可废除。而宠妃祸国,妄图将手伸到朝堂之上,我怎会和她同流合污”纪桑田想了想,怪不得他深受贵妃宠爱却仍然可同皇后所出的七殿下交好,原来他是皇后安插在贵妃身边的间谍“皇后的意思是让我在狱中待到贵妃产子。没有我在,贵妃这一胎定是不成的,到时候皇后说不定可以一石二鸟,直接除掉心头大患所以,桑田,你不用担心我。”谢元修揉揉桑田的头,“我听说你娘生了个小子,真的不回家看看”纪桑田可算明白了谢元修为什么要把她送回家又为什么要把她到寒山别院,可她却以为他又要背弃她,和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而他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想到这些眼眶有些发热,纪桑田点点头,“好,听你的,我回家等你”作者有话要说:嗯差不多真要完了,就这两天的事吧番外打算写温良玉和秋香的,大家想看谁的番外没有意见就这么决定了哈、第七十二章纪桑田是王洙带进宫里来的,最后也是被王洙送出宫去的。纪桑田对王洙笑道,“你装的挺像,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你是个女人。”王洙也不客气回道,“你没看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你没看出来的事情还多的很呢”是啊,谢元修对她有多好,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只有她看不出来,她有时候确实眼盲心也盲。不过等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爱的人也同样爱着你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是很甜蜜的,纪桑田想到这些,心里美滋滋的,和王洙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以后好好听谢太医的话,他是个很聪明的男人,这男人恰好还不算太坏,好好珍惜,他等了你很多年,殿下也祝福你们。”王洙送给纪桑田一个紫檀木镂空雕花匣子,“里面是殿下送给你们的玉如意,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纪桑田谢恩接过,目光落在王洙面若桃花的脸上,心里为她可惜,“公公也为自己打算打算吧,总不能一辈子都”王洙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纪桑田也不再多说什么,王洙竟然是女人,那之前让她觉得奇怪的现象就都可以解释了。不管是王洙对萧狄有意还是七殿下对王洙不一般,这些都不是她能插手的事。王洙的身份是个死忌,只要她是王公公一天,想要在这个宫中平安的活下去,就不能和任何一个男人有牵扯。她不多问,也是不想勾起王洙的心思,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女,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各种各样优秀的男子,少女怀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希望她好自为之,能够在这个宫里平安的活下去。温良玉和李忠站在皇城外等着纪桑田出来,王洙将纪桑田交给温良玉,温良玉千谢万谢,又给了王洙一大包金子,王洙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脸上的表情像一朵绽放的菊花,让纪桑田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叫见钱眼开。纪桑田站在一边,看着装男人的温良玉和装太监的王洙你来我往的寒暄,有些想笑,但又忽然想到,明明都是女儿身,却要因为无可奈何的原因去伪装男儿,其实也是很可怜的。王洙走了,温良玉呼出一口气,这才侧着头斜眼看纪桑田,看归看,却不说话,桑田知道她在等自己先开口。在爱情这方面,她无疑是个胜利者,有大方的权利和义务,她知道温良玉不是坏人,便把谢元修入狱的前因后果都和温良玉说了。温良玉看她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紧绷的面色渐渐和缓,听完只是道,“自作聪明的臭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纪桑田笑笑,跟在温良玉身后上了马车。纪桑田问温良玉,“去哪”“见你的老熟人。”温良玉瞥了纪桑田一眼,“怎么怕我吃了你”纪桑田摇摇头,也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笑了。她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温良玉很幼稚,就像小学时喜欢拉帮结派还觉得自己特别牛的大姐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