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平日里待人随和,看似柔弱,没成想,居然是位地阶的武修。楚明月心中清楚得很,她自己是仗着当了几十万年的上神,才可有此水平。而楚飞花一介凡人,这个年岁,以一个女子之身,能修到地阶,何其不易,且她还得瞒着府中众人。这背后,只怕有高人指点。而她这位二姐姐倒还罢了,她有秘密,就不许别人有秘密让她奇的是场中与她有着婚约的那位独孤澜。独孤澜本就身来体弱,当年未被火伤之时,便未修武,却不想,现在居然以地阶的水准,站在这擂台之上。且观其周身气势,只怕实力不可小觑。比起他那位众星捧月的妹妹独孤依依,独孤澜这修为,不知高出多少。人人都道是废柴的庶出公子,居然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看来,这独孤府也有意思得很。楚明月想起那日见着独孤澜时,他那阴阴郁郁,叫人见之难忘,总觉得背后一脸阴凉的眼神,心里对此人多了几分警醒。她可并不打算真的遂了这门亲事,既然这独孤澜看起来不太好对付,那将来,她必然得多准备两手。她思量着这些时,那场中已然开始。那二人的灵器可以说都是平平,比起其它地阶武修动辄价值数十万两的灵器,两人的灵器只是两把普普通通的剑。台下诸人,有昨日观过这二人比斗的,此时心中了然一般微微一笑,仿佛在说,高手就是高手,还是这般淡然;亦有那今日才前见着这二人的观众,现下见着二人这灵器,都是一脸惊奇,心里纳闷,觉得这二人是在逗他们一般,堂堂地阶的武修,居然只用这般普通的灵器。只是台下众人之想,并未影响到场中之人。楚明月的判断并未失误,那场中二人,确实是楚飞花与独孤澜。此时,二人相对而视,皆神色淡然。楚飞花昨日是看过独孤澜的比试的,知道这场中,除了那位叫玄月的对手,只怕也只有面前的这位可以与她一比了。她自然不知对面是独孤府中那位叫下人们闻之变色的阴沉少爷,只当也是位与她一般,有着不为人知秘密的神秘人。不过这些在眼下并不重要,她现在期待的,只是一场实力与实力之间的较量。“公子,请。”楚飞花轻轻挽了个剑花,横剑于手,对着独孤澜淡淡一笑。独孤澜亦抬剑,微微勾唇:“姑娘,那便得罪了。”他手一挥,便一道剑气带着滔滔剑意而来。楚飞花只觉得顿时有如风满山涧,滚滚松竹迎风而动,而这风里剑意剑光满眼,叫人躲不开,藏不住。作者有话要说:、昊天榜四好剑法。楚飞花心中赞了赞,斗志被挑了出来。既然躲不开,藏不住,那她便不躲不藏。台下众人只见她剑尖一挑,足下一点,便如一道疾风迎着独孤澜的剑意而去,只看得清人影,已然完全不见人形。好快的速度。台下人有那修为低的,全都张着嘴,感叹这女子轻盈如电般的身法。楚明月还是头一次见着楚飞花出手,嘴角勾起抹笑,她这位姐姐,给她的惊喜倒是多。楚飞花只这一个身形,楚明月便看得出,楚飞花不仅修为高,且在同修为之中,实力相当不俗。若她与楚飞花对上,且在她需得只拿出地阶水平的限制下,她也无万全的把握能赢得了楚飞花。台下众人纷纷惊叹于场上这二人惊艳才绝之时,场中二人已然过了数十招。当下,场上只见一片剑光,人影已经融于剑光之中,叫人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剑。有那离得擂台近的,甚至能感觉到烈烈剑风带动衣衫。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场边的评委乃是昊天宗内的高手,均是地阶以上,此刻见着这二人比试,都在窃窃而语,猜测这二人到底是何来历。既然有着如此身手,想来名声该是不小,可打听来去,竟无一人知晓有什么人是和场中这二人对得上号的。奇了怪了。评委中以昊天宗现任宗主清虚长老为首,现下,众人猜不出这二人是谁,便都看向清虚长老,盼着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能从场中二人的剑法中看出些门道。司管宗门内弟子修武的教习长老见着清虚长老一脸淡笑,便问:“宗主,不知您可看得出这二人剑法师从何处,出自何门何派,亦或是哪个世家的家传剑法”清虚长老听得此问,微微一笑,开口道:“这二子剑法空灵,看似有章法,实则随意而为,剑随人走,气因心动,剑气所在之处变幻无穷,攻亦为防,防亦为攻,尔等可知哪派剑法是这般”一众评委听得清虚长老如此说,似有考他们之意,全都绞尽脑汗苦想可有见过或者听过这般意境的剑法。无奈,众人均思之无果。还是教习长老先开口,回了清虚长老:“宗主,恕我等愚钝,见识短浅,没有听过此等剑法,还望宗主指点一二。”一众评委也全都眼巴巴的望着清虚长老,指望着他说道一下,这到底是何门何派的剑法,为何以他们数十年的经历,竟然都没有听说过。那清虚老长继续微微一笑,然后淡然答曰:“其实,我也不知道。”众评委:“”宗主,其实您逗我们玩呢吧。还是另一评委发觉清虚长老话里其它异处,问道:“宗主方才指出这二人剑法均是一样的风格,照宗主之言,这二人莫非师从一人,或者师从一派”听得这评委如此说,众评委均是微诧,细细去看场中二人的剑法,居然还真有共通之处,如清虚老长所说,皆是空灵飘逸,随心而为,无章法,却又叫人防不胜防。“啧啧,这到底是何门何派,又亦或是哪方高人,居然一门之下出了两个高徒。”“是呀,了不得,了不得。”“可惜,不在昊天宗之内,若是本宗有如此资质的弟子,只怕宗门又要更上一层楼。”“谁说不是呢。”众评委各有各话,一时评委席上倒是挺热闹。于一片热闹之中,只有清虚长老一人淡笑不语,看着那场中二人。他确是不知这二人师从何处,不过那剑法空灵飘逸,非一般门派所创,观其剑相,倒是带着几份仙风道骨。清虚长老心知,这剑法,只怕出自仙家之手。而昊天宗本是由昊天门这样的修仙大派所创,他乃一宗之主,自然与门内有着来往,是以看得出这剑法不简单。现下,清虚长老心中微一思量,对这二人师从何处有了些许猜想。自然,这些想法是不能为外人道的。而在他这些思量间,场中二人的身形戛然而止,定住不动。再细看时,场中,那女子的剑已然脱手,而那男子正执剑指着女子咽喉。孰胜孰负,已然分晓。只是场下众人还没从二人激烈的比斗中回过神来,一时皆怔住,场下安静得很。是以,场中独孤澜收回剑,轻道一声“承认”时,那声音那格外清楚,周遭都听在耳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已经结束了呀。一时间,四下里议论纷纷。楚明月听得安百里在一边道:“唉呀,真是精彩,可惜,我修为太低,就看见两团影子晃来晃去,一招半式都没有看得清楚,玄月姑娘,南兄,你们可有看清”楚明月淡淡一笑:“还好。”南成锦则道:“我修为还不如安兄,莫说一招半式,连哪个是哪个都没分清楚呢,惭愧。”楚明月观其神色,倒还真是一脸愧色。真是不要脸,修为明明比天阶还高,却在这里说着这些话。她自然懒得去搭理南成锦的那些伎俩,而是看向场中二人。独孤澜那边收了剑,楚飞花亦拾起场中之剑。说楚飞花没有不甘,那是假的。她的实力并不弱,可是输给独孤澜,便意味着只能排在昊天榜的五名之后。不得不说,昊天榜这点并不算多公平,但修行之路上,本就太多不公平,运气不好,实力再强又有何用。好在,楚飞花并不怎么看重这名次,她只是不甘输给了眼前人。她向来听从她师父教导,遵循胜负天定,修为随缘的原则,修行之时虽尽力而为,却并不强求,不是她的,她亦不执着。可也不知怎的,面对眼前这个男子,楚飞花莫名的就觉得有股不能输的气性冒出来。拾起地上之剑,楚飞花看向独孤澜,心中几抹遗憾与可惜,又带着几分探究。对于心中那股有些奇怪的念头,楚飞花暗自琢磨,也许,是因为那男子所使的剑法与她相似吧。场外的评委都看了出来二人剑法出自一处,楚飞花当局之人又如何能不知,师出一处,所以想要一较高下么楚飞花自己也不太懂,可惜,她师父向来行踪飘渺,她也没什么机会去问问到底她有没有师兄弟什么的。对着那男子一回礼,楚飞花一笑:“恭喜兄台,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这一笑,不似她平常那般温婉有加,一时间,只觉整个人都神彩飞扬,气势逼人。输的是她,却在这一笑中,叫人全然忘却她的失利,因为哪怕是输,大家也记住了这个输的女子有着如何卓越超群的实力。楚飞花轻身跃下擂台,这接下来的比赛,她已无心参加。场中两个对手,一个她已经对过阵,一个已经无缘对阵。但她也未立刻走,虽然无比对阵玄月,但玄月接下来的表现,楚飞花还是期待得很,且这位玄月,还有可能是她那位被人人都当做傻子的四妹妹,这样的一个可能,叫她如何能错过。在擂下看着楚飞花的楚明月并不知她的事已然被楚飞花洞察,只是见到楚飞花下擂时冲着她一笑,亦回以一笑,便未再多心。接下来的比赛,虽然精彩,但比之楚飞花对独孤澜那一场却是乏善可陈。以致安百里一直在一边碎碎念:“唉呀,方才那位姑娘真是可惜了,无缘前五,且我看她那实力,只怕前三都进得,真真是可惜了,不知那位姑娘长什么样”安百里如此说时,一脸仰慕不言而喻。楚明月低声一笑,打趣道:“那位姑娘,美若天仙。”不是她因着血亲关系护短,楚飞花的样貌比起京城十大美人榜首的楚兰风也丝毫不差,且较之楚兰风的清冷,楚飞花平日里的温婉可人更容易叫人接受,只是多年养在深闺无人识罢了。听得楚明月如此说,安百里的眼神顿时精光四射,忙问:“玄月姑娘为何如此肯定”楚明月有心捉弄他一下,神秘兮兮的一笑,道:“我认得那位姑娘。”“当真”“当真。”“啊,玄月姑娘我就知道你这样的高人认识的一定都是些高人,不知那位姑娘姓甚名谁,姑娘可否告之一二。”对着安百里炯炯的目光,楚明月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二字:“不可。”安百里:“”玄月姑娘,你诚心逗我玩的吧。这边楚明月逗安百里逗得开心,没留神一回头,撞见南成锦笑意盈盈的目光,一脸抓着她什么把柄的表情。楚明月却是迎着南成锦的目光淡然回望,仿佛在说,怎么滴,有本事把我的事给捅出去。南成锦只是笑,避开她的目光,又看向场中。未几,便是楚明月上场,赢得不算多轻松,可也并不太难。一路比下去,并无太多悬念,即便是场外观众都清楚得很,今次的比试,如若没有意外,这榜首必然在那位叫玄月的姑娘与那位并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子中产生。楚明月一路过关斩将,果不负众望,在最后与独孤澜对上。她上场之时,另外两个阶段已然比完,楚兰风得了玄阶的榜首。此时孟家兄弟自然都围了过来,看她最后一场。安百里在她上去之前,拉着她道:“玄月姑娘,我看好你哟。”孟越铭一脸兴奋的道:“玄月姑娘,我今天又与司马啸程那小子赌了,我押你胜,到时候赢了咱们四六开呀,你六我四。”孟越齐虽是稳重,此刻却也冒出一句:“姑娘可千万要赢,这次我也押了。”楚明月不觉好笑,孟越齐如此稳重一人,今天居然也跟着孟越铭一样胡闹,不过也看出这些人对自己的信任,不觉心中一暖。为了她,为了这些人,今天,她非赢不可。只有南成锦在一边悠悠然的冒出一句叫旁人不明所以的:“姑娘可千万悠着点”悠着什么别把对方打得折胳膊断腿看着南成锦那意味不明,晦涩难懂的笑,楚明月便知自己猜着了,这南成锦就等着看她稳不住,在众人面前露出真实实力来。“多谢公子费心,玄月自当小心。”淡然一回,楚明月飞身上台。这最后一场,几乎所有人都在围观,台下是被围了个人山人海,好在擂台够宽。台下虽是人声鼎沸,听在台上二人耳里,却也并不影响。楚明月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独孤澜,想着若是她没有解除自身被封印的元神,将来便有可能嫁与此人,顿觉这凡尘之世挺奇妙的。谁能料到,两个都不被世人看好的傻子与废柴,居然都是顶尖的高手。独孤澜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起手示意:“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