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相伴,还多了仇恨相依。而仇恨,早已在他心中翻搅多年。两个月后,尤温写回来了第一封信,语句简单,字迹潦草。尤安拿着信在院子里坐了许久,寒风似刀,将他的刮成了通红,他却似乎毫不在意。信上还有血迹,掩住了愚钝两字,需要细细辨认。为师愚钝,再遇七十二舵之人,竟依旧难以痛下杀手,反为其伤。只是世间你争我夺实在可怕,为师只盼你平安喜乐,师父健康长寿,少造杀孽也算为你们积福,但这次,只怕是躲不过了。落笔仍旧是为师甚念。尤安叹气,他师父写信都能说一句为师甚念,为何到了见面,却提都不提。信上带血,尤温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想必是已经无法顾及,这人是蠢到要给自己写封绝笔信,却写成如此模样。信寄回来就需要十天左右,这会师父是已经归天还是在苦苦挣扎尤安缓缓站了起来,再望天空。初雪降临。作者有话要说:qaq今天的作者有话说可能有点啰嗦,有三件事第一:万分感谢所有点击了收藏了评论了本文的姑娘们鞠躬你们的支持是我的最大动力另外,快14w字了,我能打滚求撒花么忐忑g第二:领导让周三出差那天更新是来不及上了,所以周三要停更一天,周四争取更,囧。今天4500,诚意满满算是补了周三的第三:前方高能提醒明天有尤攻第一次杀人的描写,虽然这是走向黑化的第一步,房子还是觉得与和谐有冲突,虽然笔力不及,描写的不血腥暴力,但是不适的姑娘可以直接跳过哦。再次鞠躬、杀人之仁全尤温捂着伤口藏在客栈房间内。他寄出信才一天,就被堵在了这客栈之内,那信也算歪打正着寄得及时,却不知道徒弟见了是什么表情门外的人却也没想到尤温会在客栈内,边走边侃大山:“那尤温也算大侠逃跑本事倒是一流。”尤温吸了口气,望向手中剑上来不及擦的血迹。另一人道:“老大说了,只要找到那小子就能拿五百两赏银,若是直接杀了他提头去见,更是赏银千两”尤温闭目,听着两人脚步不稳的回了隔壁房间,猜测他们应该是喝的稀里糊涂了,然后忍痛站起身来,他一步一步的走,鲜血便随着他的动作一滴滴的滴在地上,晕染开来。他耳力极好,听了半天墙角只待他们睡着便要离去,可惜刚到门口不远处又传来鬼鬼祟祟的声音。此时已是深夜,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在这说话门外,小二低声道:“客官,客官,我说的那位浓眉大眼身上带伤的客人就住这间”连四十随手掏出了块碎银丢个店小二,厉声道:“此事你不可张扬,要是弄砸了大爷我的大买卖,我可不会放过你”那小二连连点头弯腰,再看那人手已放在刀柄上,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落荒而逃。连四十阴冷一笑,屋内重伤之人值一千两白银,这数目可是他以前不敢想的,而且总舵主一高兴,说不定还能给他个堂主当当,他再用赏银收买人心,当个分舵舵主还不是小事想到这里,连四十脚步越发轻柔,只是他脑中胡思乱想,眼里尽是贪意,用小刀撬开了门,又小心翼翼的扣上,便向屋中床铺摸去。屋内血腥味弥漫,房间漆黑,连四十保持着杀人之姿向前挪动,却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风扫过,他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紧接着,脖子上多了一把剑。尤温本就是强弩之末,赶紧点了那人穴道。连四十心中此命休矣还没休完,就模模糊糊的感觉到点他穴道之人居然气力难继直直的倒了下去,他鼻子一嗅,感觉屋内血腥味更浓了,心中不由惊喜,暗骂这人傻瓜竟然不杀他,又盼眼前人自己晕死过去,好叫他明天一早上就能安安稳稳的砍了他人头。不过,这天可真冷。连四十全身血脉难通,愣是站了两个时辰,却见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恨不得就一口痰吐在他身上,不过,一想到反正能要他的命,又觉得受这点罪也算值得了。又站了会,连四十突然手上颤抖,他心中狂喜,甩了甩胳膊,脚下一动,一阵酸麻差点摔倒,此刻他却无暇顾及自己的状况,颤抖着双手举刀一仰就要捅下去,人却直直撞在了剑上。尤温手中一送。一剑穿喉尤温忍着恶心与恐惧抽剑,只感觉鲜血溅在了他脸上,他胃中一阵翻腾,差点呕了出来,却听那人倒在地上之后竟然手足乱踢,呜呜咽咽的叫出声来,尤温眸中一呆,手臂施力跪爬到了连四十身边。血腥味再次冲鼻。连四十本来两手捂着喉咙,这时却不甘心的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服,越捏越紧。尤温咬牙,俯下身子捂住了那人的嘴巴,握剑之手抖的不像样子。他还不能死,千万不能死,所以死的只能是别人。尤温六岁开始持剑,便被师父责令站直身子纹丝不动三个时辰,全身也抖成了现在这样。疼痛,无止境的疼痛。他心脏如同被人挤捏一般,有点喘不过气来,尤温虽然看不见连四十的表情,却能想象他现在是如何恐慌难受。一个人要面临死,怎么会不恐慌一个人要下杀手,心中岂会心安尤温感觉自己身体内失血更多了,遍体生寒,脑袋却越发越清醒。大仇未报,尤安还未长大,他怎么能死然后,他剑下入骨,耳边似乎听到了剑与那人骨头相磨的咯吱声,温热的鲜血一瞬便沾湿了他大半衣裳,粘稠不堪。尤温呼吸一顿,鼻腔中异味似乎直接冲到心中,丢掉剑便开始呕吐起来。酸水与血水融到一处,令屋内气味更加难闻,尤温双眼通红,眼中带泪,又干呕几次,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支撑自己。但是,他不能倒下。尤温咬牙,憋了口劲再次抓起污浊不堪的剑,双臂用力,终于从血水中爬了出来,只是他现在身上肮脏,就算脱离杀人之境也好不到哪去。要是明日谁推开这房门,也不知道是被这屋内情景吓呆了还是嫌弃的捏紧鼻子。借着桌椅,尤温终于爬了起来,他一屁股倒在了椅上,脑袋软软向后靠去,用剑一戳,推开了窗。窗外,月明星稀。杀人之剑带血,在这月光下显得妖异莫名。尤温看着月亮,终于感觉鼻尖的味道慢慢散去,冷风吹来,他不由打了个冷颤,眼前渐渐模糊。天上明月生辉,尤温仿佛再见尤安笑脸。他忍啊忍啊忍啊,忍气忍痛,却忍不住相思。自从遇到尤安之后,他才觉得此生有了点期盼,朝夕相处也好,四年来越发难缠的思念也好,与尤安一起走过的日子,才是他最高兴的时刻。与他不对尤温猛的惊醒过来,他身上还有尤安的救命药他心中激动,竟然飞速的掏出了那瓷瓶,眼中眸光深沉。这粒药,能救的不止是尤安的命,自然也有他的,但是他尤温现在用了,将来尤安遇险,岂不是毫无办法只是他今天不用死在这里,这药又要落到谁手里所以,他更是不能死。尤温一咬牙,以剑撑着身子到了床边,他虽然遍身生寒,豆大的汗珠却滴了下来。麻木着从包袱中的取出药品,尤温扯掉了自己的衣服,将药撒在了自己伤口处,又用剑划破衣服加固了绷带。直到月隐树梢,尤温才艰难的完成这些动作,眼见不能再待下去,他给自己裹了件长袍外衣,终于站直了身子。临走前,他又看了地上尸体一眼,最后咬牙离去。街上寒风凛冽,尤温犹豫片刻,终于决定了去处。他只能逃到医馆,除此之外,他必死无疑,而如果七十二舵来搜医馆,他依旧必死无疑。但是,逃到医馆至少他有可能把药交给别人,尤安便有可能拿到这药。他颤颤巍巍的敲开了医馆的门,年轻的童子睡眼惺忪变成了惊诧莫名,连喊师父师父,最后,他被扶了进去。这一养,又是两个月。自从踏入江湖开始,尤温便成了不折不扣的伤残人士,现在身上剑伤已经要双手才能数清了。真是尤温无语问苍天,自言自语的又开始跟穿越大神沟通。给他给百折不死的设定是怎么回事他能求不折么医馆大夫倒是个实诚人,没让他先付钱再看病,尤温身无分文,只能又给华山写信,叫人送来了银两,顺便别吓着小徒弟了。来的人是墨沧,他向来沉稳,对着尤温也是毕恭毕敬,与医馆大夫处的也不错,时不时还跟着人家上山采药。尤温躺在床上,有时候恍惚的想着尤安,有时候咬牙切齿的想着应无鸠,但他现在只能张口问:“有魔教那人的消息么”墨沧摇头。尤温本来是追踪应无鸠来了柳州,却没想到被秦左抓了个正着,两人梁子大的很,秦左也不管他要不要报仇,直接认定自己是冲着他而来,叫上人马便干。伤一个人不累,累的是有无止尽的人团团而来,尤温再大本事,也只能负伤逃之夭夭。伤稍微好点,尤温惭愧的拜访了李厘锦,便专注于日日练剑,只想着杀应无鸠见尤安。到第三个月,终于有消息说应无鸠往海角天涯去了,尤温听闻之后差点吐血,面上却是平稳,带着墨沧一起追。这路上,便又是一个月,尤温夜里都被惊出一身冷汗,忍不住骂了一声草。可遍寻天涯海角,哪里有应魔头的踪迹尤温心中怔忪,冷汗滴了又滴,终于一咬牙回了华山。爱与恨,此间却难全。华山之上,依旧宁静。掌门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只剩下尤剑逸一人支撑。尤温五年与师父聚少离多,每一次见面他头上白发都多了。尤剑逸目光依旧威严,嘴角却是带笑:“你徒弟已于一个月前下山了。”尤温一呆。“你十七岁生辰之后仗着掌门闭关拖了几个月才下山,你徒弟这点倒是青出于蓝。”“师父。”尤温心中五味杂陈:“可是可是尤安他”不会武功啊。尤温已经凌乱到不能言语了,尤剑逸却只是面无表情,心道你也尝尝师父为徒儿担心的痛楚,以后在山下还不好好照顾自己尤温脚下一动,又转身回来:“师父,徒儿不孝,只能再下山了。”尤剑逸一本正经:“华山规矩,历练之路只能独行。”“”尤温再拜:“师父,我回山之后甘愿受罚。”说着他也不敢等师父拒绝,直接用轻功飞了出去。尤剑逸他常听尤温似乎过分在意尤安,这次总算开了眼界,只是,他年纪也越来越大,已经到了能见尤温一面少一面的时候。可能见到,总是好的。他师兄又该羡慕了。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比承诺时间更文晚了点。昨天实在没预估到今天会这么晚qaq明明昨天只睡了6个小时,结果还是没弄完而且最近工作忙,中午休息时间都抽不出空来赶稿,于是拖到了现在。然后,明天肯定是没办法了只能请假了,如果我周四更新还粗不来的话,周末会补上一更的我是日更君、少年江湖上尤安打了个哈欠。日上杆头,窗外已经阳光猛烈,小二哥跑堂用的毛巾一捏,跟在水里淌过似的,前堂更是锣鼓喧天。屋内,却是安安静静。尤安懒洋洋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眨了眨,又慢慢的闭上了。他心中不甘,恨不得与床再缠绵几日,只是腹中饥饿实在难耐,不由抽了抽鼻子,屏住了呼吸。他小时候喜欢赖床,母亲便来捏住他鼻子,叫他哭上几声求饶才算作罢。片刻,尤安吐出了一口气,似乎清醒了点的眼神悠悠的一扫房间,手指又摸上了被他丢在床上的书,眯着眼睛看了会,身子便要歪不歪的要倒下去。坚持坚持尤安坚持着饿倒下了床,看了会书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晌午,他终于爬了起来。里衣踢被子时也踢的四敞八开,长发倒是柔顺的滑进了衣襟里,尤安打着盹洗漱,又穿了件方便行动的长袍,随便系了根发带,便悠悠然走了出去。前堂的人便全望了过来,好几个姑娘都看呆了眼睛。大男人一口唾沫:“小白脸”然后又忍不住瞄了几眼。尤安懒得理旁人目光,径自走了出去。这家客栈虽然大,陈设都是不凡,但吃的却一般般,尤安自然不愿意再尝第二回。华山饮食虽然谈不上清淡,但实在是乏善可陈,师祖对他一言一行都是要求甚严,尤其是饮食方面更是加以节制,这次好不容易下了山当然要好好享受。养生之道学问渊博,他年纪轻轻还是少碰为妙。尤安一眼扫过长街,打算慧眼识英雄,好好评鉴美食一番。“东快楼今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