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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1(1 / 1)

他是因为中途有点尿急才出来解手的,这不是解决完了,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的爱驹,才打那经过的吗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摊上了这事儿他强力将马驭停,皱着眉问崔翎,“真奇怪,凭什么你叫我走我就走我又不是你的仆人,凭什么要我听你的差遣”再说,他都不知道她这样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要做什么。崔翎咬了咬唇,愤愤说道,“你绑架过我,害我生了一场重病,这就是你欠我的”她目光微深,一字一句说道,“两国正在和谈,但要怎么谈,却不由你呢。倘若我在阿爹面前告你一状,就说你企图害我杀我,你说结果会怎样”想要她忘记之前的事,那就必须要按照她说的话来。101救回纪都举手投降,“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真的,柔然和盛朝现在已在和谈,不再是之前生死对立的敌国,对于之前他奉命去掳劫袁五郎妻子这件事,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他和袁家的人之前有过交锋,晓得这家人最是爱家护短好吧,那次的事,也的确是他不对在先,虽是奉命行事,但手段过于阴暗卑劣。他理亏在先,一直都担心这一点到了谈条件时,会让镇国大将军狮子大开口。既然眼前有这样一个和解的机会,他自然舍命陪君子了纪都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吧,你到底是为什么从营帐逃出来,想要去哪里,又是去什么总要告诉我一二,我才好跟着你瞎折腾吧”崔翎瞥了他一眼,“你问的有点多。”她四下环顾,略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口,最后星眸微闪,咬着唇说道,“父亲去了龙须沟,你带我去找他”想要给袁五郎救援,靠她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她只是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弱女子,虽然平素常练早操,身体素质强过寻常弱质闺阁女,可追根究底,也不过是个娇滴滴的伯府千金。方才无法求得袁三郎袁四郎的帮助,为了不耽误时间,这才行了非常之计。但头脑被冷风一吹,一时的冲动褪去,她才醒悟过来,光凭她自己是不行的。恰好镇国大将军带了兵马去了龙须沟,她必须要找到他们,才能保证袁五郎的安全。纪都耸了耸肩,心里暗暗觉得这娘们真讨厌。虽然是他理亏在先,为了求和,不得不答应她的无理要求。但是,他也有好奇心的啊不过,在一个浑身充满戾气的女人面前。他决定还是明智一些,将自己的抗议全部吞回肚中,否则也不知为什么,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行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路奔驰,等到天色终于暗沉下来,龙须沟便在眼前。借着昏暗的天色,崔翎隐隐远眺到镇国将军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正在四处搜寻,连忙大声喊道,“爹爹爹爹”她声嘶力竭。喉咙都几乎要喊破了。但许是隔的距离看着近。实则很远。镇国将军那头一点反应都无。纪都听到耳边时不时传来嘶哑破裂的嗓音,像是金属在琴弦上划出的刺耳噪音,难听死了,也叫得人心烦意乱。不由怒喝道。“不要吵了,我的宝马脚程飞快,不消一刻就能送你去那,你叫不叫,都于事无补的,别再制造噪音了”崔翎当然知道她的叫声镇国将军是听不见的,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在她最彷徨无措的时候,在她乍然觉得尚存希望的时候,最让她信任的人出现在眼前。她只是从心底流露出她的依赖罢了。她怕惹怒纪都,这个凶狠野蛮的柔然人会狠狠地将她扔在这里离开,便只好闭上嘴,不再说话。果然不消一刻,纪都的马就将他们带到了镇国将军面前。镇国大将军袁世韬万分惊讶。“丫头,你怎么来了”崔翎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管自己崴没有崴到脚,踉踉跄跄地奔到了镇国大将军面前,“爹爹,五郎尚还有救”她回头望了眼眉间带着惑色的纪都,想了想,便将公公大人拉到了旁边,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五郎曾说,他有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崔翎将她的推测细细说给镇国将军听。与此同时,她不断地盯视着他的表情。是的,她不懂兵法,只是从袁五郎曾经说过的话中找到蛛丝马迹,然后再配合自己有限的了解进行的揣测和想象。但事实究竟如何,她却不敢肯定,还需要由镇国将军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判别。幸好,听了她的话,大将军的面色舒展开来。他连忙叫过先锋部队,对着领头的低声耳语几句,便立刻有一大群人往山头的方向寻了过去。崔翎睁着一双大眼,急切地问道,“爹,到底怎么样”大将军眉头仍然没有完全松开,但是脸色却已经好看了许多。他轻轻拍了拍崔翎肩膀,“丫头,这回若不是你机智,恐怕五郎要让我给耽误了。山头路险及滑,天色暗了,那么多人上不去,咱们便在这里等。”派遣过去的先锋军,最擅长打游击,他们可以适应任何恶劣的天气和环境。像龙须沟两侧陡峭的山壁,对寻常人来说是死路一条,在他们而言,却如履平地。假若五郎真的在山顶,那么这群兵士一定有办法将他带下来。而现在,他和崔翎要做的,不过只是等待而已。一直等到了翌日的清晨。天光乍亮,隐约透着青色的微光,朦胧间,从山脚传来马蹄声响。崔翎连忙拽着镇国大将军的手臂,“爹爹,是不是五郎”镇国大将军拍了拍她肩膀,“丫头你在这里等着,爹去看看”他翻身上马,一往无前地冲上前去,过不多久,空气里传来他爽朗的笑声,“丫头,五郎无事你放心吧,五郎平安无事”崔翎双脚微软,扶着骏马的身躯这才勉强立直。果然不多久后,大将军便骑着马而来,他身前袁五郎正软绵绵地靠在父亲的身上。崔翎连忙向前跑去,看到五郎那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爹,您不是说五郎没事吗他怎得怎得是这幅样子”微亮的天色下,袁五郎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地睡在自己父亲的怀中,像个孩子。他身上的铠甲满是脏污,带着血痕,有一股十分浓烈的血腥味道传来。让人不得不担心他是不是受了重伤。镇国大将军忙笑着道,“丫头。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五郎无事,就是无事。”他摇了摇头,“爹已经检查过了,他没有受伤,盔甲上的血是别人的”崔翎的心略松口气,只是她还是担心,“那他怎么会这样”镇国大将军无奈地笑了起来,“先锋军的队长到发现他时还好端端的,一见到为父就成了这鸟样,我估摸着。许是饿坏了”他掰手指算了算。“这都好几日没有进食了。饿昏过去虽然有损威严,但倒也还说得过去。”随军带了水和干粮的,但袁五郎饿了好几天了,水倒是能喝。干粮嚼着咽不下去,又饿又困倦之下,便暂时昏睡过去,倒也符合常理。只是为什么是见到镇国大将军才昏崔翎想,大约是袁五郎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亲的温情,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撒娇卖萌的机会,他不想错过罢了。她这样想着,便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纪都看着这家子团聚,心里也挺高兴的。不论如何。袁五郎是个可敬的对手,纪王后能够这么顺利夺宫,也幸亏他斩杀了比老虎还要凶猛难惹的胡烈。当时,听到袁五郎失踪未回下落不明的消息,纪都还伤感了许久。他感叹与袁五郎几次相交。都是以敌对的身份,做着不死不休的争斗。其实,他们可以做朋友呢眼下,看到镇国将军一家团圆,那个倔强跋扈又张牙舞爪的娘们可以不必做寡妇,他也忍不住露出了松口气的神情。看着崔翎目光专注而温柔地投射到袁五郎身上,不顾他铠甲的腥臭脏乱替他整理衣襟,有那么一刻,纪都的心河有涟漪微澜。有个媳妇看起来不错呢。他摸了摸鼻子想,是不是,他也到了该讨个媳妇的时候了镇国将军已经来不及去问崔翎怎么会和纪都一起来到这里,此时此刻的头等大事,便是将袁五郎弄回去。但礼貌还是要有的,他冲着纪都抱了一拳,略寒暄了几句,就带着大队人马和崔翎,一块儿地向西北大营前去。纪都被孤零零地遗漏了,等到大军撤去,整个龙须沟只剩下他一人。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反倒还有些羡慕起来。他抬头望了望天,嘴角不由抿了起来,笑容爬上眼角眉梢。是呢,这就是父亲啊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冲动来,除了要尽快娶个老婆,他还想尽快地生一堆孩子,他也想做父亲呢营帐里,五郎闻到扑鼻的香味终于悠悠转醒。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那是他魂牵梦萦的那抹纤弱身姿,“翎儿”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啪”,崔翎毫不留情地甩了个巴掌过去。袁五郎连忙缩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望着她,语气里尽是不可置信,“翎儿,你你打我”这年头,丈夫是妻子的天。丈夫打妻子,倒是听得寻常,但是妻子打丈夫的事,却极少听闻。五郎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崔翎不是该痛哭流涕地扑到自己怀中,说着各种甜言蜜语,然后他们再来一场缠绵悱恻的旖旎吗为什么她竟然这样劈头盖脸地就给他甩了一耳刮子这简直让他太难以置信了,当然也还有一些些的委屈。崔翎居高临下,冷冷地说道,“对,我打你,打的就是你下回若你再敢不告而别,就不只是打你这样简单了,我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将你的肥肉熬成油用来点灯”她恶狠狠地问,“说,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了”袁五郎往被子里缩了缩,在她几次威逼之后,小小声地答,“不不敢了”崔翎这才满意,她笑着将他从被子里拽了起来,“乖”她从旁边桌几端过一碗白粥,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既然你这样听话,那我就把精心熬制的白粥给你喝,快,张口”s:今天也还是一更。大家继续愉快哦102得逞袁五郎身子并无大恙,先前昏厥只是因为饥饿过度和体力不支。经过一日一夜的休整,外加崔翎巧手烹制的各类粥羹点心滋养,他其实早已经生龙活虎。但他铁了心打算继续赖床。一来是因为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虽然自打他回来还没有给过好脸色,但眼神里的关心却是满满的。江南的糕点,云州的小吃,南疆的汤水,只要他厚着脸皮求一求,她总能满足他的胃口。除了吃,还有生活上的点滴关怀。譬如早起替他擦脸啦,晌午陪他午睡啦,夜里怕他无聊盖棉被纯聊天啦。五郎十分享受和妻子这样甜蜜温馨的小互动,他和她每多相处一刻,就感觉多爱粘她一分。终于这种小贪恋上瘾成疾,他完全沉溺其中了。二来嘛,却是因为他发现向来对他严厉苛刻的父亲,竟然肯给他好颜色起来。五郎记忆之中,父亲大人的脸一向都是板着的,黑沉着的。他甚至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父亲大人对他笑是什么模样,哪一次父子相对,父亲不是在暴怒,就是在暴打他,连和平友好的时候都很少。但这一回,父亲大人竟然也会对他嘘寒问暖了。尽管已经年过二十,但五郎对父爱仍然有一种天然的儒慕之情。好不容易父亲对他宽容热情了一点,他岂能不顺着竿子爬上去呢此刻,袁五郎状似虚弱地靠在榻头,试探地冲着前来探望他病情的镇国大将军唤了一声,“爹”镇国大将军彷似没有听到,继续坐在几边品尝着崔翎今日的新作,蜜瓜糕。他一边吃着,一边对崔翎说道,“丫头,这糕比昨日那个强。昨日的太腻,这个虽然甜糯,但却不腻人,不错不错”大将军喜欢吃甜点,所以崔翎每日里都会尝试着做道新花样的。反正她脑子里各种点心的食谱多的是,虽然并不是什么材料都能找到替代品,但那些原始简单的却都可行。况且,糕点嘛,其实万变不离其宗,除了脑子里固有的。也可以因地制宜。创造发明呀。她笑着点头。“爹说的不错,今儿这个的确比昨儿的好。你若喜欢,多吃几块”袁五郎见父亲大人和崔翎滔滔不绝地讨论着点心,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不由有些失落。但他仍旧不肯甘心,顿了顿,再一次充满期盼地低唤,“爹”镇国大将军从点心谈到了纪都,“丫头,纪都说想找机会当面给你道个歉。”他又吞下一个蜜瓜糕大口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肯原谅他。那稍会儿他要过来议事,你就跟着爹一块过去受他一揖便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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