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兴秀顶着压力逐渐走进那个无形的战场,陪着他走过这最后的寒冷日夜,然后转瞬间站在人生的转折点,静候命运的佳音。为了几日之后的高考,学校对整个高三年级提前停课放了温书假。同学们明白这是难关在即,也是他们的分离在即,多少都有些百感交集。二班在即将离校之前,由两位老师带领着,特地聚在一起联欢了一次。虽然对于认真应考的学生来说有点不合时宜,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能够理解这份即将分离的怅然,纷纷选择了抛却那些繁杂的复习工程,在此时此刻投入了欢乐之中。等到欢笑过后,终究还是到了离散的时刻。同学们向两位老师行礼之后熙熙攘攘悉数离去,高南舜收拾好书包,刚抬起头就看到朴兴秀向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一起过去找两位老师。跟在朴兴秀身边同两位老师告了别,高南舜率先走出了教室,朴兴秀随在他身侧默默地走着。到楼梯口的时候遇上了宋夏晶和李江珠,两个女孩也是一副要结伴离去的模样,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过来,李江珠最先开口喊了一声“高会长”,高南舜下意识对她们轻笑着回应,却在看到宋夏晶微妙却更显淡然的表情后,不由得也敛去了过重的笑意。“高考加油啦,两位。”“嗯,加油。”踏上不能再熟悉的回家之路,高南舜却在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不明伤感。他知道,这样的光景也许再也无法重现。两个人肩并着肩,走出学校,走向他们的家。这一路的斑驳光影,他都想铭记于心,深刻于骨。“南舜。”“嗯”“今天我去你家睡。”听到朴兴秀的话,高南舜有片刻无法反应,他侧过头望向那个人不动声色的侧脸,下一刻便像是能体会到他内心的某些情绪,可是传递到他这边却是添了另一些更加苦而发涩的成分。“好。”两个人再次并肩躺在高南舜家卧室里的地板上,仿佛已经是隔了许久的事了。那样略微陌生却也熟悉的感觉让高南舜不由得有些紧张,他忍不住在心中暗笑自己的矫情。正胡思乱想着无法集中精神时,却突然被身边翻身靠近过来的身体拥了个满怀。正处于风口浪尖,同志们辛苦了。这样绝望至极而又贪求至深的感情,谁能来告诉他如何割断。掏空他的胸腔,挖掉他的双目,砍掉他的四肢,抽干他的灵魂。最后痛得血肉模糊。那也是为你,我最亲爱的你。为了你,我连苟且的生都不惧怕,何况是死。所以,此时此刻,记住我的气息吧。那会时刻萦绕在你枕边的气息。希望你永不忘却。我在用心乞讨。chater2310秒钟后自动进入被锁文章的作者专栏或点击下面的链接进入网站其他页面被锁文章的作者专栏言情站首页原创站首页非言情站首页衍生站首页晋江客服中心非常抱歉,相关内容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chater24宛若某人与自己说了“再见”一般。残留在掌心的星星融化了。像有一把火灼烧在喉间,带着丛生的倒刺,剧烈切割在血肉之上,连带鼻腔都感到干燥得胀痛。确切地说,朴兴秀是被渴醒的。虽然他的入睡时间根本未达到正常的睡眠标准,在冬夜的凌晨四点醒来,其实和失眠没什么区别。意识渐次在头脑中运作起来的下一秒,除了喉咙间干渴的灼痛感,他意识到了更加重要的一件事。猛然睁开双眼的瞬间,朴兴秀被天花板上依旧明亮耀眼的灯光刺得视线迷蒙不清,眼睛传来的肿胀感和一阵胜过一阵的头痛让他像是久病初愈的患者,整个人的状态达到前所未有的糟糕境地。但是容不得他顾虑更多,周遭空荡荡毫无人气的现状让他整个人彻底地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他清楚地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不,是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心底残留的痛觉还挥散不去,更浓厚的恐惧便尖叫着呼啸而来。这样残破不堪的事实让他措手不及,几乎失了面对的勇气。他做了些什么记忆开始翻涌的瞬间他用手指死死掐住头皮恨不得拿把匕首捅进自己的心脏,再不要知觉,再不要呼吸,再不要生命地跳动。河蟹现在想来,究竟谁更混蛋。同样是男人的尊严,他比谁都更加知晓。可是现在高南舜的尊严被他狠狠踩在了脚下。残忍地,毫无怜悯的,踩得七零八落。他了解高南舜,他是宁愿被殴打致死也不愿选择屈辱地活的人。怎么受得了这般的侮辱。反手狠狠在自己的脸颊上甩下响亮的一掌,朴兴秀皱着眼眉把握拳的左手用力砸在地板上,却丝毫无法舒缓内心的闷痛,太难受了,比凌迟还要让人百般煎熬。再睁开眼是地板上的一小滩血渍模糊地进入他的视线,朴兴秀盯着那已经暗红发黑变得干硬的血渍,愣怔了半晌才如被惊雷劈中一般踉跄着站起了身,却又不由自主地向后逃避似的倒退了几步才真正稳住身体。反应过来那是从高南舜体内流出的血的下一秒,他连衣服也顾不上穿好就狼狈地奔出了房间,几乎连储藏间的门都打开来找寻了一遍,最后朴兴秀僵立在灯光明亮刺眼的客厅的中心,四周是再清楚不过的死寂,这里根本空无一人,这样的认知将他所剩无几的意志力彻底拉扯到崩坏,颓然地坐倒在地板上,朴兴秀感受着整个人都被掏空的绝望感,不堪的重负引得他剧烈的干呕起来,却是只挤出了滚烫的热泪。顺着眼角砸落到地板上,那些眼泪争先恐后地脱逃,让他原本便不明晰的视线变得愈加模糊不清,朦胧中他像是看到了谁的眼睛,又像是什么也没有,除了虚无,还是虚无。“南舜”这种痛彻心扉的遗弃感该如何解释,明明只是一场噩梦罢了。在这个梦里他满心憧憬的念出了心中潜藏已久的爱的对白,在这个梦里他被高南舜绝情的话语乱箭杀死,在这个梦里他施加给两个人甜蜜而痛苦的刑罚,现在,他再也感觉不到高南舜的存在。那种感觉,就像一切都在慢慢消失。他只看得到一片缭乱的光影。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等到再次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晕厥过去,不知是因为这一夜的折腾让身体抗到了一个极限还是因为过重的打击让他的精神完全溃败,朴兴秀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下一秒就要引爆自身。心底渐渐悠荡起来的颤抖让他的手指不住地痉挛,他看着自身凌乱不堪的衣物就恨不得把它们统统撕碎,用着狠劲扣好腰带再一一扣上胸前的纽扣,他像是对待仇敌一样毫不留情地对待自己,仿佛此时此刻只有虐待自己才不会引发内心的天崩地裂。等到朴兴秀重重关上高南舜家的大门跑到冰天雪地的街道上时,遥远的天边已经开始冬日的破晓,压抑的,低沉的,晦暗不明。他拼尽全力向前奔跑着,就像有猛兽追逐在身后准备下一秒就将他吞噬。厚重的雪一夜之间不知不觉积累到了脚踝的高度,每踩下一脚就是深陷沼泽般的坠落感,周旋在下坠与愤起之间回环往复,朴兴秀迎着冰冷的寒风找寻着心中仅剩的那一捧温暖。盘旋在空气中转眼消散到身后的哈气夹杂在他急促的呼吸声中,浸透鞋袜淌至脚心的冰凉有着穿透皮肤的力道,顺着脚底向上直顶胸腔,最后却浇灭在心口的灼热之中。那里烧得又烫又疼,像是被尖利的五指深深贯穿然后紧握住心脏向外扯出,牵连着五脏六腑都要扯断,却藕断丝连着偏要他尝尽剧痛的余韵。带着不将他折磨致死誓不罢休的狠戾。南舜南舜他想高声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张嘴却只冒出刺耳难听的哭腔,所有的急切都吞下肚中回荡在胸口,喘息声连带着哽咽声,随着不曾停歇滚滚而下的泪水一齐伴着他的脚步路过每一寸空气,右腿传来愈发明显的酸痛感之后,他终于因为这一副狼狈不堪的姿态开始怨恨自己怨恨人生。好像失败到什么都做不到完不成一样。他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重重跌倒在雪地里的那一刻,朴兴秀再也阻挡不住心中的绝望感失声痛哭。顾不上街边任何可能早起晨练的人诧异的注视,顾不上顺着发梢脖颈沁入心脾一片濡湿的冰冷,顾不上右腿火烧火燎腐心蚀骨的疼痛,他就那样趴伏在雪地里,像是高空坠落一样瘫死在那。除了阵阵的哭泣声,再无生命的象征。天光逐渐大亮的时刻,有人从雪地里爬起身。口袋里持续震动的手机贴服在外套内部硌痛了胸侧,就像随着刚刚的痛哭一切思绪都顺着泪水流淌干净,朴兴秀的脑中一片空白,沾着雪花的潮湿的手指机械似的掏出手机,茫然地望着屏幕上持续亮起的“姐姐”两个字,他愣怔了许久。直到一次来电自动切断然后下一次来电再次震响,他才下意识地滑开了接听键。朴智秀的声音传来的瞬间,他的眼眶不由得重又湿润起来。“兴秀你在哪儿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姐姐。”朴兴秀的嘴唇颤抖了许久才勉强发出这两个音节,手机那端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显然惊讶地停顿了几秒,再开口便有着与之前不同的犹疑。“你在南舜家”“没有我找不到南舜了,找不到他”朴兴秀此时此刻分外想念姐姐的怀抱,那唯一还能够给予他安慰的温暖怀抱,即使填不满他心口漏风的黑洞,起码也能够替他遮挡一部分的狂风与暴雨。“先回来,先回家来,回来再说。”“”朴智秀的声音冷静地可怕,这份过于清冷的镇定和毫无疑问让朴兴秀开始从醒来便浑浑噩噩不知清醒的崩溃情绪中慢慢地沉淀下来,耳边的沉默持续了过长的时间,足够让他仅剩的理智寻着去路一点点摸回。“姐,你你和南舜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朴兴秀的心底渐渐侵入了更加粘稠不清的刺骨冰凉,随着朴智秀无言的持续而愈发深重,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咆哮着嘲笑对他无情的阴谋。“你说话。”他从未用这种口气对姐姐说过话,可是这一刻连他自己都快要控制不住,从身体的某个缝隙悄悄泄露而出的怨恨的腐烂气息。可是他还抱有最后的一丝期望。事情总归不会像想象中那样糟糕。“我说了,你现在先回家。”“姐,我要去找南舜。”只那一句话就足以揭穿一切了,他竟然还傻瓜一样的期待生活的转机,分明是要来甩给自己的第二个耳光。朴兴秀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捧着手机费力地站起身就要摁下结束通话的按键。“朴兴秀我最后一次通知你,给我回家,现在立刻如果想看到我死的话你就待在外面别回来”挂机音清脆地响过之后,朴兴秀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立在原地没有动,身边有人盯着他这个浑身冰雪一副凄惨模样的人好奇的探寻,他却全然不顾。等到再次有所动作,他却转了方向赶向回家的路途,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终还是不顾一切地急速奔跑起来。看到朴兴秀的模样之后,朴智秀说不惊讶是假的。那孩子浑身上下都快被冰雪湿透,整个人带着一股寒气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发丝凌乱,双眼红肿,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紧紧盯过来的眼神又带着一股悲痛至极而无处宣泄的决绝。一天之内变成这副模样,让她不由得去猜测高南舜究竟以怎样的方式选择了断绝。比起心疼,更多的还是痛心。痛心她的弟弟为何就这样拿得起放不下,痛心她的苦心可能不会被轻易接纳,痛心她到底还是要做好准备承接他的怨恨。朴兴秀委屈,她又何尝不委屈深陷在这样一场无望的感情周旋中,注定了不可能仅是当事人的两人世界。“你想要答案是吗好,我告诉你,是我找高南舜谈的。”心下一横,她索性和盘托出,只因她信得过高南舜的承诺,她记得那个孩子的眼神,向她承诺着他会离开他的眼神,那根本不是仅因她的劝阻就能够酝酿而出的。他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她的反对。当这句话清清楚楚地落实在他的耳畔,朴兴秀望着站在眼前的姐姐状似平静实则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