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吗你要让他失望几次”“”他不安,他不甘,他荒唐满腹,只因一场倾心爱慕被众人定为羞耻与逆道。他的苦又该何处去诉我爱你就像,为了你我甘愿掩埋自我。天知晓我多么想留在你的身边。“后天召开记者发布会,你就顺着朴兴秀的说辞解释,这一次你不听也得听那个男人早就不可能清白了,你以为你能挽回什么这是公司的底线,你必须这么做。”听到这句话之后,他望着李成宪的脸,久久无言。也许没有人会做那个永远守候在你身边对你好的人,温柔也有变成利刃的时刻。你无法预料的玄机暗藏在生活之中,时时刻刻蠢蠢欲动。你信任的,依赖的,相扶的,都可能变成冷漠的,势利的,严厉的。所有那些,都是人生的课堂,他一点点摸爬滚打,至今还在学习着生命的真谛。终究是身不由己。他几乎都能预想到崔英敏望向自己的轻蔑眼神。为什么要活得像一个傀儡呢他也想问自己。午后日光姣好,通透澄澈像童年的冰糖。高南舜走到熟悉的楼梯转角,四周的落地窗像是涵养温床的器皿,他是圈养其中的生物,渺小而瑟瑟发抖。他抬起手,指腹贴合在玻璃表层,轻轻摩挲像在抚摸心尖那人的脸颊,可是触手冰凉,却倒像那人的心,一次又一次被他欺凌背叛。想念蜂拥而上的时刻,他突然开始担忧,昼夜交织,今后那离了对方的千万个日日夜夜,他该拿什么去支撑心梁。被孤独腐蚀的肉体重启了痛觉,那种想要体会缠绵拥抱的心意,会就此辗转成永恒的空虚么。他愣怔地望着窗外的世界,像是千百次深感陌生,永远无力融入。归属于他的限量版乌托邦,躲在不知名的角落不愿倾身。他想就此化作一缕阳光,起码也有着粲然一笑的绽放。那个人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最是寂寞。“有什么事吗”谁能读懂他的口吻,那是按捺着满腔渴望的缱绻。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敢披露丝毫却又期待着,期待着被发现被疼惜。他把自己书写成一个巨大的矛盾,横亘在两人之间触手却不可及。“我想告诉你一声,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也许声波有着毫厘之别的时差也不一定,高南舜失神地望着楼下那人茕茕孑立的身影,猜想当自己被那些音节轻盈击碎的时刻,他应该已经沉静的选择淡然。“是吗要去办公吗”“不是。治疗腿伤,然后进修法律。毕竟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那个渺小而遥远的人影轻微晃动,然后抬起头来,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人望向他的目光,即使他们隔着千丈之差。抬头和垂首之间,却是绞缠痴守的沉默眷恋。“去多久”他胆怯,他不敢追问,却又耐不住心间的悸动而嗫嚅出声,这不像肖恩,不像他,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无坚不摧,可是却轻而易举的被距离降伏。他舍不得,舍弃不得。藕断丝连,是病。“南舜。”他将手机紧紧贴服在耳边,滚烫的机身感染了他的耳廓,让他觉得心火一路蔓延至喉间,将他的声带灼烧,使他的喉咙堵塞。他恨不得穿越电流去听那人的声音,低沉而微哑,响彻在他心间。“嗯。”“我应该是最懂你的人吧。所以,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我不想再逼你,我只希望你快乐。我觉得一辈子太短暂了,怎样去爱也不足够。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你今后生生世世的伤痛苦难全部摒除,可惜我做不到我只能在这一生去爱你了,就算你不想要这份感情也没关系,我来保存就好。”“”“我们的一切,都有我来保存。你只要快乐的生活,就足够了。”视线模糊的时候,他抬起手拼命的擦,害怕就此看不到那个人,害怕彻底被摒弃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终究只能这样远远的观望,他无法走到他的面前,去霸道的占有。那个人真的爱惨了他。“兴秀”“南舜,能认识你爱上你,我真的很幸福。谢谢你。”他听到那个人的哭声,藏匿在话语间放肆嚎啕,没有人能读懂,除了他。他说幸福,他说谢谢,他给了他美好。再收下他用来交换的心酸痛楚。当眼泪仿若即将把地板洞穿,他才阖上酸涩疼痛的双眼,那个人守望的身影依旧回荡在暖红之中,久久不散,像是青春绮梦,说不出的画,画不就的诗。妈妈,我究竟该走向何处这一刻他想,也许唯有虔诚地祈求,他才有求生的路途。他躲在家中,不愿见人,不愿接触任何。把自己封闭在巢穴之中,自我抚慰。环顾着空荡而冷然的房间,高南舜前一秒觉得望见了熟悉的身影,后一秒又像看到诡异万分的叠影,浑浑噩噩不清不楚。窝在沙发的一角,他选择去整理记忆,将有生以来所有的回忆拆解重装,分门归类。然后才发现,有一个人在其间贯穿始终。他想起自己六岁认识他,十四岁离开他,十八岁重遇他,十九岁再次离开他。然后,二十五岁再次重遇他。一波一折,一期一会。全是他,只是他。那个人爱他至深,他爱那个人至死方休。那所有的躲避与伤害究竟有何意义“呵。”他嘲笑自己,有时候却像是无病呻吟了。这份感情被他弄的惨不忍睹,他缝缝补补却一塌糊涂不成样子,还真是失败。杯中的咖啡冷却已久,他也懒于动弹,直到那通电话打来。接听的瞬间,他也难以置信会是那个人前来联系。只是通话结束之后,他再没有任何停歇,匆忙起身出了门。相隔多年之后的再次会面,他没想到会是那样似曾相识的场景。六年前,那个人的一番厉声劝阻加速了他的离开,六年后,那个人再次相劝,却是他从未曾想过的轻言细语。直到最后,他也未曾习惯心间涌动的陌生暖意,一句“谢谢”含在口中犹豫多时,最终夹杂着颤抖低声吐出。谢谢你,姐姐。从咖啡馆离开之后,高南舜踏上了回乡的路程。关机后的手机切断了他一切的联系,他只身一人,风尘仆仆赶赴归路。坐在熟悉的巴士车上,他望向窗外的风景,连绵的山峦起伏在无边田野之外,随着路途颠簸轻微晃动。他坐的是多年之前和那个人一同前去看望母亲时所坐的位置,此次却只有虚无的空气陪在他身边,回旋在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之上。但是他的心情却是舒适的,有一种游历千里之后重返故乡的归属感。像是乘着时光的隧道,返回那些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月。那时候的他,最干净,最清澈,最美好,最无邪。那时候的他们,相爱无双。夕阳西下时,他才走到母亲的坟前。出于寂寞之心,他将父亲的骨灰置放在了首尔的殡仪馆,想着有朝一日不再孤独,就将父母一并埋葬。可谁知直到今日,他也无法圆了父母相守的心愿。他还是自私的,像一个孩子,渴望陪伴,渴望温情,渴望一切遥不可及的爱意。“妈妈,最近还好吗我好像,很久没来看你了呢。”高南舜微微颔首,望着母亲墓碑上美丽依旧的容颜,心切的怀念与酸涩的委屈齐头并进,堵塞在心头令他眼角湿润。墓地是寂静而无声的,他一个人立在这里,既心安又孤单。“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从来没有说过的事”夕阳甘为艺术献身,倾囊相助的全是无私的美丽。光辉斜映,洒落在他肩头,闪烁出大自然的无边胸怀。“兴秀那个你一直很喜欢的臭小子,我很爱他,很爱他”有傍晚时分的风声作响,窸窸窣窣的演奏藏匿在树木之间,悄然包裹而来。他的衣摆被轻轻掀起,起伏荡漾再乖顺贴服,温柔得一塌糊涂。“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他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想让他快乐”乡间的空气被洗涤清澈,丝丝缕缕全是沁人心脾的芳香,和着泥土的气息,让人心神愉悦。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明白了真正的快乐来自何处。“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爱情究竟是什么”他俯下身,手指轻轻拂开母亲照片上蒙落的灰尘,然后宛然一笑。“妈妈,我这样挣扎,很傻,对吗”当我的决心开始动摇,我就知道我要输了。输得彻底,输得心甘情愿。“你昨天跑到哪儿去了不在家也不开机,今天就开记者会,你提前不看稿子的话到时候碰到棘手情况怎么办那些记者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给你,赶快先看看,大致记一下,别等到一会儿上了台再解释不清,有丝毫犹豫就会被那些人抓住线索”李成宪洋洋洒洒说了很多,高南舜不动声色地听着,好像满心的焦灼不复存在一般,但谁知他此时此刻恨不得将一切声音全部屏蔽,没人能理解他心中的烦躁与紧张。只因那个人要乘坐今天的班机离开韩国。他抬起手腕看着时间,时针趋向于一点,记者会安排在三点,而朴兴秀的班机是六点十分。好像谁都不再给他犹豫的时间,一次抉择就是一世,他被逼着立下决定,原本的决心几乎快要溃如蚁穴。昨天守在母亲的坟前静立许久,他觉得一切都变得明晰,他的心中有了完整的方向。可是当棘手的现实摆在他面前,那曾占据灵魂的守护之心又再次露头,他想替那个人阻挡一切责难,就像那个人想保护他生生世世一般。这场记者会,无论如何也该有个了结。盯着手中的纸张,字里行间彰显的虚假谎言让他嗤笑,像是看着人心的丑陋,他才发现他曾经得到过多么美丽的语言,那个人说爱他的话语,都最美好,都最纯净。直到他直面记者会的现场,他才知道了他所处的世界,是一副怎样的光景。每个人都在猜疑,每个人都在挖掘,每个人都在贪婪的索取。丑陋的秘密也有价值,美好的存在也被扭曲。那些暧昧不清晦涩不明的眼神,点缀在或轻盈或赤裸的问题之上,无声的轻视昭然若揭。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供大众观赏玩乐。何必呢。经纪人在一旁的解释愈发显得苍白,他看着那些记者丝毫不愿示弱的“逼问”,突然发觉最可笑的,其实是他的犹豫。怎么就连最简单的计算题,也不会了呢。没有什么比他的爱情更珍贵。那是千山万水都无法与之相较的美,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容不得他人肆意腹诽。“我”他一开口,全场寂静,连李成宪也掩藏不住神色间的讶异望向突然出声的他,就像众人屏息凝神只为等他的证言,高南舜环顾全场,眸中的光彩也禁不住猖狂起来:“我想澄清一件事。”“朴兴秀说,是他纠缠我,这是谎言。”他想起那个人拥着他时的温度,那怀抱是他仰赖的世界,他总是被温柔呵护,轻柔禁锢。他们的爱情,被人细心培育。“而事实是,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相爱着,没有一丝虚假。”瞧,我会为你奋不顾身。被懦弱挟持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我沉默了太久,我想为自己辩驳。为什么我们的爱不见天日,我想释放它,我想抱抱它。那是我的珍宝。一片哗然大惊之中,他被闪光灯耀了眼,眼眶是红的,却带着张扬的笑。他看着镜头,希望自己被清清楚楚的收纳入这个世界的景象之中,然后向千万人昭示,他的爱情,洁白无瑕。迅速瞥向腕表,时间已经推向四点二十,高南舜不再等候,站起身大步走下台,就向着场地后方的出口走去,有工作人员上前阻拦,却被他满身不容置喙的凛冽气息逼得踌躇,众多的话筒和镜头都向他淹来,记者蜂拥而上跟随他的脚步,保安的秩序维持几近崩溃。喧闹之间,他再次回头,看着众人忙碌纷乱的场面,突然轻笑出声,再开口却是从未呈现的铿锵有力,决然而诉:“如果你们要来,那就来吧,我会让你们看看,爱情究竟是什么模样”仁川机场人群熙攘,有航班抵达,便也有机翼扬起缓缓入空。朴兴秀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最新飞起的机身出了神。紧握在指间的手机始终默然无声,他的掌心都因期待与紧张而沁出虚汗,他昨日得知今天那人会召开记者发布会,猜想此时此刻他一定在应付那些难缠的追问与围剿,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遐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