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只是一时想起了娴儿,那些事情也随着冒出了而已。”太后一顿,声音微沉,“而且,你认为哀家真能对你释怀就算是你,也不可能真忘了以前那些事情罢。”柳氏静默片刻,索性开门见山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娴儿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最后不也报复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太后冷笑,“你与以前一样,半分没变过。”“你也是,争强好胜,如今都稳稳的坐在太后的位子上了,却还要难为我。”柳氏笑的轻蔑。“哀家可没有难为你,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打算今日与我叙叙旧”“你若是怎么想,便是再好不过了。哀家这几日在你面前也笑够了,想必你也厌了罢。”“那你打算先与我叙什么”“不如,就叙叙九年前那出事罢”太后默默一笑,饱含深意。柳氏一怔,旋即笑道:“你最大的笑料就是九年前那出事,你还有脸拿出来说。”在太后看来,此时的柳氏正是一个小人得志的样子,因为对于柳氏而言,九年前穆柳两家的事情,她是最大的受益者,她是仅凭一己之力扭转了乾坤的祸水,是绝对值得她高兴兴奋的事情,也是在输给了太后后,她唯一一件能拿出来说的事情。所以,她的骄傲,她的不屑,她的轻蔑,此时才能在太后面前,这样毫无防备的流露出来。因为她只有这一件事情能压过太后了、47陈年往事太后默默一笑,“说起来那时,太妃可是出力不少。”她睇柳氏一眼,“穆家现在落了个灭门的下场,你夜里做梦就没梦着点什么吗”柳氏唇角笑意一僵,旋即冷哼,“是穆家自己找死,与我何干。”“哀家可是记得那会儿穆家流放那时,太妃还在屋里焚香,还以为是良心发现,原来竟不是吗”柳氏斜睨太后一眼,“太后连这都知道,可见的那会儿没少派人监视我。”太后只笑,并不多言。“说起来那时哀家也是很羡慕太妃你的。”太后语气一转,柔和了不少,“两朝帝王为你倾倒,这份姿色,哀家委实是没有。”柳氏略有诡异的瞥着她。“太妃虽说是仁德帝的妃子,可后来先帝对你的宠爱,怕也是不会比仁德帝少一分就算是日后你随着景逸去了封地,先帝还是时常思念你,你在先帝心里的位置一直都是颇重。”太后一壁说一壁似有似无的扫了底下柳氏一眼,“这份分量,可是哀家想求都求不来的。”柳氏神色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却是面不改色的说:“太后真是谦虚了,就算先帝心里有我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你陪在他身边,坐上了太后的位置。”假模假样的叹一口,“为先帝生育了一子一女,怎么能说先帝心里只有我呢”“太后你未必把自己看的太低了。”“先帝何不是把景逸当成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疼着宠着”太后微笑,“哀家刚嫁进来那会儿,都误以为景逸是先帝的儿子了。”柳氏微怔,淡淡转眸,“那是他们兄弟情深。”太后笑而不语。“是啊,兄弟情深。”太后意味深长,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确实是兄弟情深,先帝几个兄弟都不在了,只剩下景逸一个,是该疼着。”笑着瞧一眼柳氏,“要不然先帝怎么会为了他去包庇柳家污蔑穆家呢”微微一笑,“太妃,你说是不是”柳氏神色略沉,声音稍冷,“你既然都清楚,还说这些做什么”闻言,太后又是一笑,声音略有惊异,“哀家还以为你会说,是先帝为了你才包庇的呢。”柳氏脸色又是一沉,却是不说话。片刻后才道:“你既知道我与先帝的关系,又知道先帝疼爱景逸,他为何会站在我这边,你会不清楚”眯眼冷笑,“如今旧话重提,太后是几个意思,莫不是到这个份上了,你良心不安,欲要替穆家翻案。”太后听后一笑,面色略有讥讽,“良心不安的该你太妃你吧,窃取国库,妄图让景逸登上皇位,污蔑陷害穆家,这都不是你一人的算计么”一顿,声音冷下,“哀家说的可有假你良心可安,死在你柳家手底下的人有多少太妃你可知道”柳氏面不改色,唇角的弧度却有些僵硬,她一声讥笑,“我的这些作为,不就是证明了你那时有多无能么你若是在先帝心里占的上一点位置的话,他也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要了穆氏一门的命”太后坦然承认,“确也如此,若不是哀家当时太过软弱,你哪里有机会对娴儿下手,又怎么会想着要琰儿的命”冷笑,颇为不屑,“可是,到最后呢陪着先帝的是哀家,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还是哀家,哀家得到的这些东西,太妃你统统都没有。”柳氏像是被她这句话激怒了,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微微笑着的太后,只见她转眼冷哼一声,声调平稳,“是,最后赢的是你。”一副不愿意再提的样子。太后只是安静笑着,睨了她一眼。“好了,旧事我们也不提了,怪没意思的。”太后笑着瞥了她一眼,“反正穆氏一族是你们柳家策划陷害的就是了。人在做,天在看,甭管现在有没有报应,总有一天报应会来的。”“不仅是穆氏一族的报应,还有你做过的所有伤天害理之事的报应,统统一件不少的还给你,还有你们柳家。”柳氏闻言眼睛怒瞪太后,显然又是被她一番话激怒了,“哼,我倒要看看,我能有什么报应”太后斜睨她一眼,就瞧见了她眼角处的几丝细纹,便笑道:“素儿,你也老了啊,保养的再好也逃不开岁月的魔爪。”这句话落,柳氏猛然一怔,忙抬手低头去抚摸眼角唇边,到最后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来来回回的照来照去。看着她用手指抚平眼角细纹的样子,太后勾唇一笑,荣华万千,是下面那个手忙脚乱的女人完全没法相比的雍容华贵之姿。太后也不急着开口,静静喝着茶,直到柳氏神色微正,把镜子合起收好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没有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太妃还是这般在意容貌。”柳氏眼神一厉,斜眼看去,瞧见上座那人懒懒坐着,笑容惬意,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依旧如往日那般光彩照人,让她只瞧一眼就心生嫉妒对,她嫉妒她,嫉妒她的家世,嫉妒她的容色,嫉妒她的气韵,嫉妒先帝喜欢她对对对她自始至终都是嫉妒她,嫉妒到她处处都要和她争和她抢,嫉妒到她不论伦理去勾引先帝,嫉妒到她时时刻刻都想着害死她的孩子李琼华,当年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处处都让她嫉妒她甚至嫉妒到想要下手要了她的命一切只是因为她嫉妒她而已柳氏不说话,太后也不急,微微笑着瞧了她一眼,视线移转间扫了一眼山河屏风。就提了声音,朝外喊了一声,“秋文。”柳氏压抑着方才一瞬间失控的情绪,看着秋文深蓝色的裙角落在了自己眼前。“太后,有何吩咐。”秋文福身。“给哀家和太妃重新换一壶茶来。”太后笑着,极为和蔼,“还有再去哀家屋里,把横柜底下的檀木盒子,给哀家拿过来。”秋文领命退下,柳氏已经没了和太后说话的心思,只想趁着情绪还能控制之际离开这里,“太后,话也叙了,我也累了,就不在这里陪你了。”语毕,起身就要离开。“别啊,先坐下。”太后看着她笑,“哀家还有话没给你说完。”柳氏面色不愉,却也是不敢一走了之,无奈之下,压着心中怒气,又坐了下来。秋文领了小宫女进来换茶水,她则把一个檀木盒子给了太后。太后挥手让她们退下,手托着雕刻精致的檀木盒子瞧着柳氏,说:“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柳氏心中憋气,面色不虞,声音也没了耐性,一声冷哼后就说:“太后有话直说。”太后不紧不慢的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卷圣旨,看的柳氏一愣。“太妃不过来看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吗”柳氏瞧她一眼,终究是挨不过好奇,起身上前,从太后手里拿过圣旨。她拧着眉头打开,直觉的里面的东西不一般。太后居高临下的瞧着柳氏一分分的展开圣旨,神色一点点的加深,她瞧见柳氏神色呆愣,后唇角扬开,面色瞬间变得难看狠戾起来她用力捏着圣旨,一个转身,直指太后,怒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圣旨李琼华你竟是如此卑鄙一人,匿藏圣旨伪造先帝圣旨,让你儿子登上皇位”这圣旨上写的是让景琰经验不够,让景逸登基为帝,尊皇后李氏为东太后,太妃柳氏为西太后。“李琼华”柳氏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这份圣旨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是先帝的圣旨,也就是说先帝心里还是有她的,这是她赢了李琼华的意思太后佯装惊愕,“原来你竟然不知道这事吗。”柳氏微怔。“你让景逸在宫里安插眼线监视宫里面的一举一动,在哀家的慈宁宫里也安插了几人,难道不是为了找出这份圣旨吗”太后错愕道。柳氏怔住,眼珠子转了几圈后,怒道:“李琼华啊李琼华,我没有料到你如此大胆,居然敢伪造圣旨助你儿子登基”眯眼冷笑,“有了这份圣旨,登基的就是我的儿子,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李氏母子是个什么东西”太后也不急,看着她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嚣张模样,也只是笑笑,说:“这是在哀家的慈宁宫,你以为你能出去”“你以为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就是在封地老实呆着”柳氏大笑,“我告诉你李琼华这宫里的眼线,是逸儿为了我放的,就是为了监视你们这外面的朝臣,死的那个高伟,还有活着的那些,有几个不是我儿子手下的人这些年我们柳家养精蓄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拥护逸儿登基”“我的逸儿比你儿子不知强了多少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我柳素儿的儿子,不是你李琼华的儿子”柳氏哈哈大笑,朝着太后举起圣旨,“只要有个这个圣旨,逸儿只会更加顺利的登基,你和你儿子只会被万人唾弃”“被万人唾弃”上座的太后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好似在看一个笑话,轻描淡写的打断柳氏,“景逸不是皇室血统,混淆皇室血脉,你柳家还有活路你认为凭着一份圣旨,天下人就会让人儿子登基”柳氏怔愣,后退两步,扬唇呵笑,“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太后手里的佛珠一轮,面不改色,“出去啊,拿着这份圣旨出去啊”柳氏愣然,眉头一拧,后退一步,面上有了犹豫纠结之色。太后的从容淡然,高高在上,无一都让柳氏心有不安,更多是猜忌,她左右一顾,突地笑道:“李琼华你是个谨慎之人,此时慈宁宫里无人,谁知道这外面是不是也没人。”若外面围满了御林军,她一出去就要死。柳氏呵呵笑,眼角的细纹又牵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略有疯态,“李琼华,你算计我”她紧紧捏着圣旨,“你一定在外面埋伏好了御林军,等我一出去就杀了我你以为我傻吗我才不会出去”柳氏放声大笑,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慈宁宫里,太后神情平静的看着她,看着柳氏犹如一个疯子般肆意大笑。“那你就在这里拿着这份圣旨吧。”太后抿了口茶,斜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微笑着,“或者,你把圣旨给哀家。”“做梦”柳氏一声怒斥,就听殿里有脚步声响起,惊愕之下看去,就见从山河屏风后绕出了几个人。顿时瞪目结舌。、48沉冤昭雪柳氏做梦也没有想到那道山河屏风后居然藏了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殿外已经冲进来了御林军,兵器甲胄相撞之声充斥于耳。圣旨掉落在地上,柳氏已被御林军制住。“太妃,还记得你自己刚才都说过什么话吗”太后闲闲一问。柳氏神情一怔,猛地挣脱开那两个御林军,怒斥了一声“放肆”,旋即弯腰捡起圣旨,压住心神,拧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遍,终于让她发现了不对,震惊之余,冷笑连连。但是太后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个眼神递过去,那两个御林军再次制服住柳氏,不顾她口中愤慨之语,就将她压下去了。柳氏情绪已经非常激动,大喊着她的儿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随后就变成了一串呜呜声,可见的是让御林军封住了口。期间练月笙一直站在景琰身后,直到柳氏被押走后,她才伸手扯了一下景琰的袖子。景琰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严肃,眉宇间的沉重之意愈来愈深,他心思沉淀,并未察觉练月笙的动作。太后眼睛往他们那处扫了一眼,薛辞就举步上前,朝太后询问圣旨一事。太后一摆手,“薛卿自己看看罢。”端的是一派不甚在意。她将穆锦招之跟前,“方才柳氏一番话你可听清楚了。”穆锦沉色颔首,“多谢太后相助,柳氏才能自己招供出她确为污蔑穆家清白。”“此事牵连到先帝,关乎天家名誉”太后一顿,眸色一沉,“你可明白”“只要能为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