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忙活着,见着他进来,也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少爷。金璇玑简单的摆了摆手,便又出去了,到了之前路过了一下的后苑里闲散的四处看看。在铸金城甚至是更多的地方,他可能是那个人人皆知的不受重视的金家不受宠的嫡长子,可是无论如何,他的身份都在这里摆着,金家的大少爷在这个金家大宅里该享有的权力他不会被苛刻一分。而如果他不是那样的身份,或许,金家大少爷该享有的一切他都会享有。只是,一切都存在了一个或许。不过,一切都有什么可说的呢他不稀罕金家的一切,金家大少爷这个身份得到与否更是没什么大不了。隔着百余米的花圃,面目冷情的青年看着那个露出一截桂树的小院,苍白冷淡的面上一派沉着的坚定。这个时候,金家家主的书房被一掌推得对开,这样熟悉的场景让金锋在顿了一下之后,继续提笔在一切册子上批录着,嘴里习以为常的问:“又怎么了”“爹爹玲珑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我要和他在一起”进门的娇丽少女兴高采烈的跟着最亲近的人分享着她的激动心情,漂亮得如同花儿一般的脸上更是光彩四溢。上面正批录着册子的这一代的金家家主愣了一下,然后难得的目瞪口呆了,他抬起还处在惊愣中的脸,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金玲珑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附送了一个嗔怒的小白眼,她觉得她爹爹这是故意在逗她呢堂堂一个出窍期的高阶炼器师会听不见这么短距离内的话语么肯定是不可能的啊别不是人还没见,就已经开始不同意了吧金玲珑看着自家爹爹的脸,瞬间就瞠大了一双明媚的大眼,飞快的跑过去,拉住一只胳膊就开始摇晃:“爹爹,爹爹你见过他之后一定会喜欢他的”她本来还想矜持一点的,可是,如果她爹爹不支持她的话,那就一切都是枉然了。可是,她不知道,单是一句问话之后,金家家主就在心里ass了那个让他的掌上明珠一见钟情的男子。他问:“你大哥的那个客人”“嗯,就是他他真的是又俊又好,能将铸金城里的所有所谓的青年俊杰甩出八条街”纤细白嫩的手指张开,活灵活现的手上动作表露出这个少女正沉陷在那一厢情愿里的爱恋里头。金锋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生气,既为此刻正陶醉着的掌上明珠,又为那个还未谋面的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个由那个孽子带回来的不知身份的客人再瞧了一眼貌似越说就越是迷醉的金玲珑,金锋淡声打断了她兴奋难言的描述:“晚宴时爹爹再帮你看看,先下去吧”他没有直接的说出心中的反对,因为他太了解了这个他一手宠溺出来的宝贝,太明白她的娇蛮与任性,在她正处在兴头上表反对,除了引起她的反抗就是让她坚持对着干。虽然不太满意自家爹爹这般冷淡的态度,可是能得到这么一个不算是反对的回答,金玲珑已经是颇为满意了,当下也不吝惜,亲昵的抱着胳膊晃着,一张嘴儿甜得不行:“就知道爹爹最好了玲珑最爱爹爹了”明媚的大眼睛因为愉悦而弯起,两弯柳叶眉间天真纯然,别有娇憨。“都有心上人了,还最爱爹爹啊”无奈的拍了拍还挂在胳膊上的手:“好了,下去玩吧,爹爹还要处理公事”“还是最爱爹爹”开心的少女颇为认真的保证着,然后弯着眉眼快乐的蹦着出了书房,难得的将门给带上了。在他走后,金锋脸上的笑与柔和便消失了,朝着书房一角招了招,一个全身都被包裹在黑衣里的人突然出现,恭敬的弯着腰,低着头。“去查一下那个至今还面都没露的贵客吧”一阵细微的空气波动过后,黑衣人已然消失,面目敦厚而威严不减的中年男人继续安静的批阅着册子,左手无名指上的镂空金玉戒指熠熠发亮。一切似乎就此回归了平静与寻常,外面的喧哗与热闹深府里的人不晓,深府里的宁静与涌动外面的人也不知。陷入了爱恋的少女回到自己的小楼里后,像每一个想在心上人面前留下最美的一面的女子一样,她翻箱倒柜的找着最漂亮的最为适合她的衣服,在清晰的银镜之前照来照去,身后几个丫鬟帮忙着拾掇。她对着银镜中娇丽得如同盛放的蔷薇的漂亮少女恣意飞扬的笑,咧着一张深粉色满含光泽的樱唇,几颗白白的牙齿微微露着,看起来是那般的活泼而靓丽,却不知从一开始而言,这场她一个人一厢情愿的陷进去的爱恋注定不会有开头,也不会有结果。再多的强求,都求不得。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偏离了所谓的预定的轨道,乘着赤鸦从玄天宗里独自下山的萧晓,没能依靠着赤鸦的灵性顺利的找到那个消失了三个月的人。仙界九重天之上,有一扇通往神界的门,它的结界正在如无数仙所期待的那样,被无数剑修的魂魄以及本命灵剑带出的刚正而凶煞的气息震住,不再开裂泄散。他们看到了保全仙界的希望,只是:“再没有混元剑修了”“没有了最后那个身携神器的混元剑修在被追杀的时候自甘剔去了仙格,现在想找也找不到了。”、第六十七章虽说修真者辟谷之后就无需和凡人一样三餐五谷,但千万年来的习俗传承里,喝酒吃席自来就是待客的主流方式。酉时初,领着两个侍从的管事便来到了小院前恭敬的传达了家主的盛情了,一番推脱过后,自然是客随主便。温文有礼的目送管事满意的离去,做客金家的青年那张出众脱俗的容颜上的淡笑便隐了去,墨黑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幽深得仿佛能酝酿出一切。在身边陡然出现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时,他面色不惊的偏了偏眼,转身进了屋。后面,金璇玑跟了进来,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仿若天生的清冷与淡漠,连问话的声音也无多大的感情波折,只是语气却带着一丝关怀以及恭敬:“我父亲已经在派人调查你了,你打算如何应对”前面的青年没有立即应声,金璇玑的眼睫微微动了一下,清淡淡的加了四个字:“华莲真人。”前面的人影顿都未顿,但是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一道灵力便正中金璇玑的胸口。金璇玑退了半步,一股腥甜逆流之上,金璇玑抿着唇强自忍下了,至于胸口那仿佛被锤子闷了一锤的钝疼之感,他也只是用手捂了捂。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运转哪怕一丝灵力,连护体的灵力都给撤下了。这个他自找的惩戒还算是极轻的。他知道有些称呼是那个诡谲乖张的男人最不喜听到的,可是为了某些未然之事,他不得不提前说出来。如果他想入眼的这一块地方里的人或物都继续好好的话前面背对着他站着的青年,也即消失了三月有余的玄天宗混元剑门现任门主华莲,终于是出声了,只是低沉的声音里夹带着无限冰冷:“下不为例,超出范围的事情无须多语。”他本就没想将这里作为开始的地点,那也自然是用不着这般多余却也是唯一能让他在意的提醒。最开始被那几个装老的家伙救下,并禀明身份留在玄天宗,可是没有料到现在这般顺应本心的发展。而且,如若留在玄天宗里的只是一个可要可不要的身份,那一切倒也无所谓可是,偏偏他还在那里留下了唯一的一个难得挂心的“小包袱”。华莲真人,华莲真人,多么具有代表性的一个正统的称呼,可是勾起的却偏偏只有那么一份在意。他是玄天宗混元剑门的现任门主,而且,还有了一个道号清晓的纯善好欺的笨兔子一般的徒弟。而此时,他却消隐了气息与踪迹,留在了这个就算是在他们的巡查范围之内,却也绝对的不会被找出的大城里,他们的焦急亦或者伤心,都与他干系不大。真的不大,除了那个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一张布满哀伤与惊惧的脸的少年。三个月前他顺心顺意的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可是那个被自己给推出去的笨兔子一般的少年呢他曾对他施与了多少的好,在那个时候,他就有多心痛吧那般纯善好欺的小家伙,指不定会悲伤成什么样呢他有时候是很想狠狠的欺负一把那个太过于好欺的名义上的笨徒弟的,可是,绝不是以三个月之前的那种方式。再见之时,你会怎么样呢还会记着我是你师父如若不记得亦或者恨着华莲微微的摆了摆手,示意后面静默的站着的青年下去。有很多的事情照样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亦或者估计,只是,却已经是不想改过来了。一个尊号带来的长达几秒的静默消失了,金璇玑垂着头低着眼,轻轻道了一声“多谢。”后,转身安静的出去了。在走出院门之时,他重新捂了捂胸口,唇角也隐隐的划出了一丝鲜红,金璇玑皱了皱眉,心里却是真正的松了口气。无论之前的二十多年里这个地方的主人对于他的身份有着多大的不喜,可是生养之恩,也就只有这般补偿了。就算是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在心里厌恶着他,可是,金璇玑抬起眼,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释然,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能接纳他的存在的。哪怕他是一个异类。酉时过半的时候,两人一同去前边的大厅赴宴。华莲的容貌自不必说,一身玄色锦袍穿在他身上丰神俊朗之姿一眼可观,俊美的脸上虽无从前的面具一般的温雅端厚,可是那冷下来的神色似乎更为适合他,无形之间的气势端的是冷傲无双,卓绝不羁。他一进去的时候,大厅里的几十位都齐齐的愣了一下,坐在金锋左下的金玲珑更是看直了眼,明媚的大眼睛里晶亮,漂亮精致的瓜子脸上晕红如染,更像是一朵展开的火红蔷薇花了。作为金家的大少爷,金璇玑自然是在进去后便向着正位上的金锋以及两旁的各位叔伯堂兄行礼,而他身边的华莲,肯定是不会像这些份量不知低到哪里去了的人行礼,抬手道了一个问好,以及一个捏造出来的名字后,便符合他冷傲的形象一般不再做过多言语。金玲珑在那里双眼就差冒出粉红星星,正位之上的金家家主金锋面上温厚的笑容依旧,心里却是对于这个过分出色的孽子的好友隐隐的不喜着,在看到自家女儿那般形容之后,更是生出了几分防备。他是多少年的老江湖了啊,岂看不出那人乃人中龙凤,只是,齐大非偶他金锋的掌上明珠,岂能送给这么一个看不清深浅的人糟蹋绝对不可能。“贵客入座吧,无需多礼”金锋笑容淳厚,很有长者之姿。华莲浅浅的回了一个礼后,随着从始至终除了最开始行礼时得了一个必要的回应就再无关注的金璇玑入座,位置与金玲珑斜对着。金玲珑对于这个不对等的位置颇为不满,抬起头就向着自家爹爹撒娇:“爹爹,您让哥哥他们和我对着嘛”她话音落下,在场的数位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了,首推的就是她的二叔以及大堂兄。金锋也瞬间正起了脸,声音威严的斥道:“胡闹”“爹爹”金玲珑不依的嗔了一声,脸上也涌上了因为在这种场合下被驳了面子的羞躁。可是,这次,那个几乎能宠着她上天的爹爹再没有继续宠着她了。“这种时候岂容胡闹”她得来了更为严厉的叱责,史无前例的严厉的叱责。大厅之内一时间寂静下来,金家的叔伯自然是连连劝抚,金锋在端了一会儿气之后也就顺着阶梯下了,传话开宴,未对落于座下的金玲珑以及偏后位置的那两人多说一句话。金玲珑垂下了眼,委屈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耳朵里传来那个宠爱他的爹爹,曾说过最爱最爱她的爹爹,和叔伯们推杯问盏的笑语,没有对她的关怀,也没有对她大哥阔别重聚的问候,更没有对她的心上人的关注。她抬起有些朦胧了的泪眼,隔空看了一眼斜对面那两个自在从容的仿若世事都不在他们眼中的青年,尤其是那个身着华服俊美无双的,一颗本来活力无限的心陡然酸涩得她几乎是想拿手去捏着,看不能不能舒服或者好过一点。这一餐让金玲珑第一次觉得苦涩得难以下咽的宴席像是凌迟一般的奔向了结尾,那个时候,已然是华灯高亮了,她面前的菜肴一点未动,桌面上有两块湿泽。坐在正位上的金锋和气的送别兄弟子侄,在看着华莲与金璇玑起身道别时,却是又表露出了开头的那番虚假情谊:“贤侄在府内,如返家中,一切无须客套多礼”那一声贤侄喊得华莲眉头一挑,想不到他今日还被这东西给占了口头上的便宜。但为了将金璇玑朋友这个身份演好,以及那个还未达成的目的,他面色不改的应下了,反过来还行了一个简单的礼:“家主客气了叨扰几日,多有麻烦,还望见谅。”“客气了,客气了哈哈”金锋笑得爽朗的应着,也许是那个几日取悦了他的心情。“铸金城夜景也颇为不错,若贤侄有雅兴,可去赏玩一番,也好让我尽一下东道主之谊”你来我往两番之后,华莲成功的和金璇玑一起出门了,只是,才走出门口,就被一道听起来颇为伤心的声音喊住了。“金小姐有何事”华莲转头,身子却没有转过来。“金玲珑,我叫金玲珑”金玲珑眼泪都下来了,并且第一次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般酸涩的感觉,可是为了里面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