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故意道。“熙姐姐”公仪凝眼波流转,媚态横生。从前她总喜欢逼着别人喊她“凝姐姐”,便以己度人,猜测洛长熙也会喜欢。而洛长熙听了,却是一愣。她还从未被人这么喊过。尤其是公仪凝故作娇声,又正是情浓之时,语调之中还带了几分春意,实在勾人。公仪凝却没洛长熙那么多心思,她只感到洛长熙柔软的身体正与她紧紧贴在一处,令她心中又是动情又隐隐觉得虚空。她抬眸一看,见洛长熙不动,便想自己动一动。可她被洛长熙压得几乎动弹不得,这一乱动,却将一条腿抽开了。只是公仪凝挪得用力,却没料到自己这一动,正撞上了洛长熙身下。洛长熙闷哼一声,待她再看向公仪凝时,神色已有些不对。“长熙姐姐。”公仪凝喊了一半,适时改口,却成了不伦不类。然而洛长熙却并未在意,只是欺身压下,吻了下来。公仪凝见其并未生气,便又试着伸了伸腿,如一尾水中游鱼,半绕半缠,贴着那副与自己相似相像,却又并不一样的身子。她觉得十分欢喜,便想让洛长熙也与她一般。她想着自己觉得满足又渴望之处,便也依着自己的心意去触碰,去摩挲洛长熙身上对应之处直至她的腿再次磨合到洛长熙身下洛长熙低低喘息着,竟发出一句柔沉沉的嘤咛之声。“洛长熙。”“嗯”“我好喜欢”公仪凝低声道,“你。”“嗯。”洛长熙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手下却没有停歇之意,竟是无尽索取。公仪凝情迷意乱,娇喘连连。可偏在此时,她脑中忽而闪过一阵近似之声,近似之情境,又令她醒了半分,一边喘着气,一边哑声道:“哎,你你这间宜春殿会不会”“嗯”“隔壁有没有暗室”“”66疑窦日入时分,天阴沉得厉害,寒风阵阵,吹得人浑身僵冷。洛长熙自教武场回来,又去一趟南苑接了公仪凝,两人坐了马车出宫回府。虽是在马车之内,可公仪凝却还是觉得冷。尤其车身晃动之时,有寒风自车帘缝隙之处灌入,冷得她直哆嗦,这时便想起来,车内除了她之外,还有个人呢。尽管那人一直面色沉郁,一声不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总归不是在气她了吧公仪凝不由想到宜春殿内的事来,面上有些发热,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地朝另一侧的人凑了过去。那人不动,她放下了一半的心,又伸手探入那人的斗篷里去。唔,果真比她暖和。公仪凝一招得手,更是无所忌惮,干脆将整个人都靠了过去,扒拉着钻进了斗篷里,只留了个脑袋贴在那人的胸前。那人终于动了动。“公仪凝,你干什么”“我”公仪凝委委屈屈道,“我冷。”“”“洛长熙。”片刻之后,公仪凝又喊了一句。“怎么”“其实”公仪凝心中踌躇,半天才小声道,“我们今日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还是知道了一些关于姚贵妃的事。”公仪凝又接着道,“她提到她有个哥哥,可是我依稀记得之前案卷上写的是姚贵妃乃青州州府的长女,其下只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上边并无什么哥哥啊,这便对不上了。”洛长熙亦点了点头,这一点,她也留意到了。“至于别的”一提到姚千羽,公仪凝难免又想起栖芳殿中发生的事,期期艾艾了半天才接着道,“虽然还没什么头绪,但我觉得你姐姐大概是早知道这一切的。说不定,当年她尚在南疆之时,就知道鹰堡了你说,我猜得对不对”“很有可能。”洛长熙也有这个感觉。两人忙了一天,虽并非一无所获,却也所知甚少。然而待她们回到府中时,却发现有人正等着她们景青与季绵阳。再见季绵阳,公仪凝连忙将其上下打量了一遍,好在那季绵阳只是面色还算好,只是人瘦了一些,但精神尚佳,看来那二十大板的伤并不算太严重,也许是禄库执杖之人手下留情了,也许是这些天养得不错大概是景青照顾得好公仪凝胡思乱想,马上便想到那打板子的伤处位置极为尴尬,也不知景青发现了季绵阳的隐秘没有可她转念再一想,季绵阳此人极为谨慎,若真是想瞒着,必定不会让那个傻愣愣的景青知道。洛长熙见到她们两人,心知是有事,也不多做寒暄,只先问了几句季绵阳的伤,而季绵阳则回话说已经将养得差不多了,似乎并不在意。“也是因在家中养伤的缘故,臣闲极无聊,实在无事可做,就将之前所钞誊的案卷重新看了一遍。”季绵阳接着道,“谁知,却让臣发现了一处疑惑。”洛长熙听到此处,便猜到季绵阳有所发现,赶忙问道:“什么疑惑”“案卷上说贵妃娘娘是青州人,可臣仔细翻查了贵妃娘娘的饮食起居,却发现”季绵阳略顿了顿,才又道,“这位贵妃娘娘对青州风物不甚在意,反倒是”“极其喜爱南疆边地之物。”这一句是景青补的。其实姚千羽已算是十分谨慎了,平日里的饮食起居会刻意择一些青州特色,归档之中的赏赐里亦有不少皇帝赏赐的青州物件,记录之中姚千羽亦表现出了“爱不释手”。可偏偏季绵阳却是一个比姚千羽更为谨慎细致之人,她闲在家中无事,将姚千羽的起居记录当做消遣一般,全部细看了一遍,又将青州那边的案卷依次核对,再标记出了一些不合理之处。刚好景青在南疆呆过几年,两人聊了几句之后,便发现了不对。尽管姚千羽有心掩盖,但一个人最根本的习性是没办法全部抹去的。得了这么个消息,洛长熙心中的确有些惊喜,可光靠着这点起居案卷之中的细枝末节,又似乎还差了点什么。“殿下若还想再查”季绵阳似乎看出了洛长熙心思,又道,“臣想趁伤病休假的这段日子,亲自去一趟南疆。”“你要去南疆”洛长熙还未开口,公仪凝就先惊诧地追问了一句。“是。”“可是,你才受了伤还没全好吧”公仪凝说了一半,又道,“而且你这么个文弱书生,要跑去南疆那种地方实在而且,那个什么就在南疆啊,谁知南疆那边有没有什么人埋伏在那儿万一”“若要再往下查,便只能由臣去一趟南疆。臣这几日将这些案卷翻遍了,大半都铭记于心,所以臣是去南疆探查的最佳人选。”季绵阳道,“臣也听景大人说青州出了事,不过,臣猜测,他们应该暂时还想不到有人会去南疆查探。”季绵阳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是个书生,说话做事却无一丝呆板迂腐之气,相反,她是个很懂得举一反三之人。此时,季绵阳将这么一席话说出来,洛长熙心中对其更加欣赏。但洛长熙也有困惑。“让季大人如此费心,实在是我之荣幸。”洛长熙顿了顿,又道,“但不知我能不能容我再问一次,季大人为何对此事如此倾力”这话问得很是直接,就连季绵阳也怔愣了一下。季绵阳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一旁的景青却先跳了出来,摆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朝洛长熙道:“殿下,小季大人早前就说过了,因为一心仰慕殿下往日所为,所以才想为殿下办事啊。季大人对殿下忠心耿耿,可殿下却总是心有怀疑,真是令人寒心”这话说得实在无礼,季绵阳当即便愣了。这几年来,景青跟着洛长熙胡闹惯了,除了称呼上仍保持着尊称之外,说起话来其实也少有顾忌,而洛长熙一向与她亲近,自然不会计较。这些,洛长熙知道,公仪凝知道,景青自己也知道,可季绵阳却不知。她先是被景青的话吓了一跳,接着一看众人神色,总算是明白了,暗地松了一口气,逐渐镇定了下来。季绵阳细微的神色变化来得极快,消失得也极快。绝非作伪。这些落入了洛长熙眼中,便放了一大半的心。至少,季绵阳还会担心景青。这么看来,她便不会是什么坏心之人。洛长熙便接过景青的话头,朝季绵阳笑了笑:“可是因为如此”“正是。”季绵阳沉声答道。去南疆查探一事便就这么定下来了。公仪凝的脑子虽然不太愿意想正事,“歪事”却比洛长熙想得要快。见季绵阳要去南疆,她便赶紧扯了扯洛长熙的袖子,使了个眼色。景青也正蠢蠢欲动,想要开口说话。洛长熙心中了然。“前路不明,季大人一人前去实在不妥。”洛长熙先是极为善解人意地看了一眼景青,接着才对季绵阳道,“但此番又需隐秘行事,不方便多带护卫。依我看,就让景青跟着你一同前去,不知季大人意下如何”“听凭殿下安排。”季绵阳应得很快。禄库原本只给了季绵阳半个月的休养之假,第二日,洛长熙又想办法托人替季绵阳再批了大半月的假。当天夜里,景青便与季绵阳离开京城,快马加鞭地朝南疆而去。至于宫中这边,洛长熙还想再去见一见姚千羽。自然,此次不会再如上次一般用公仪凝那种荒唐的点子。洛长熙的打算是,再去见姚千羽一次,直接揭她的底,看她如何应对。这一回,洛长熙有了一点底气。毕竟她对姚千羽不再是一无所知,姚千羽有制住她的法子,她亦知道了姚千羽的秘密,所以,洛长熙甚至还想好了几种法子,正好可“诓骗诓骗”姚千羽。哪知,洛长熙却见不着姚千羽了。洛长熙一入宫便得了消息,说是姚千羽突然生了急病,还是种不知由来的怪症,太医看诊之后,啰嗦地交代了一大堆,说是不能吹风,不能见人,还需挪去清静之处静心休养。而皇帝乃万金之躯,更不能与之亲近,以免沾染了病气。姚千羽便自瑶华宫迁出,暂居于偏南的一处清雅小筑之中自此闭门不见客。洛长熙细问了那小筑的位置,竟与南苑仅一重宫墙之隔。她自然即刻便懂了。姚千羽这病来得诡异,只怕是因洛长悦的缘故。如此一来,洛长熙却忽而觉得,也许公仪凝当日出的那个引姚千羽和洛长悦私下相见的主意,并非完全是个“馊主意”。因那一事之后,她们之间的强弱之势变了。原本姚千羽声势逼人,洛长熙不但毫无反击之力,还不得不步步退让。可如今,姚千羽有了软肋,分了心,动了情。只是此事偏偏还涉及了洛长悦,洛长熙又觉眼前局势竟成了一团乱麻,倒有些理不清了。不过,既见不着姚千羽,洛长熙便只好转了念头,打算去见一见洛长悦。谁知洛长熙还没想好何时去见洛长悦,洛长悦却先派了人出宫来,请洛长熙与公仪凝一同入宫喝茶。那一日,洛明德带了皇长子洛昶之出宫祈福,并不在宫中,洛长熙自然也不会再入宫去授课,原本她是打算在府中休息一日的。可洛长悦身边的大宫女淑兰亲自来了一趟。洛长熙隐隐有种预感,总觉得洛长悦找她,与她原本想找洛长悦的目的一样。入宫之时,天阴沉得厉害,不一会儿,空中竟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洛长熙心知公仪凝天生畏寒,便一路都拉着她,两人相携走入了栖芳殿内。可甫一走入,两人俱是一愣。殿中只有洛长悦一人,而且她是站着的。洛长悦正站在屏风一侧,以铁钳拨弄着炭盆。“外边下雪了吧”洛长悦见她们进来,便扔了铁钳,朝这边走了过来,她面上仍带着那种温和的,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笑容,而她这般无所顾忌地走来走去,也好似自己根本就从未受过腿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