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随便挑了一样,放在小臼捣了起来,一时间,只听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笃笃笃声。白鑫的皂荚好捣,不一会就弄好了,他往里添了鸡清,合成泥糊状。大姐看了眼,有些嫌恶,“这样黏黏糊糊,真能清洁吗而且一股腥气,不好闻。”“自然能,这是还没制好。”合匀后,白鑫将其搁置在一旁,解释道:“先放置一天,明天拿到院子里晒晒,就能晒去腥气了。”白鑫欲接受大姐的活,却叫大姐躲开了,她好不容易有能帮上忙的,正新鲜着了,“你歇一歇吧,在外面摆了一天摊,再说我也喜欢干这个。”白鑫见大姐真是乐在其中,也就不争了,坐在旁边歇了会,不时揉了揉胳膊。大姐看他动作,忽然道:“三哥,你明日再买个小臼药搥吧,日后你教我研磨,别什么事都扛在自己肩上,其实娘和大哥都有心帮忙,就是怕自己笨手笨脚搞砸了,你白天走了后,娘总问我你鼓弄什么,累不累。”白鑫听了,心中颇复杂,又反省自己真是生了嫌弃他们笨手笨脚的心思,这才事事亲为,谁又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呢皂荚糊糊晒了一天,蛋腥味几乎没有了,他将那些药材和香料研成的细末一同混合,又加了些白面,合成丸子,便做成了肥皂团。白鑫心道这只是用皂荚做的,而非“肥皂”,倒不适合叫肥皂团了,应该就叫皂团,他凑在鼻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又用了个俗套的桥段之前有读者问我到底是大姐年纪大还是三郎年纪大,我这里回复下,是大姐年纪大,因为这个称呼叫法,是不论年龄都是叫x哥,x姐,意思就是管弟弟也叫x哥,管妹妹也叫x姐大房一家年龄排列是大郎大娘三郎五娘白家全家年龄排列是大郎大娘二郎二娘三郎三娘四娘五娘还有有点,白鑫再最后一句说“ 白鑫心道这只是用皂荚做的,而非“肥皂””,他口中的“肥皂”是指一种叫“肥皂”的树,或者说叫“肥皂”的皂荚。、56卖皂团白鑫做完皂团,不急着卖出去,想着这东西算稀罕之物,这样直接拿出去未免显得寒酸,又说了,好马还需好鞍配,于是他又去木器作坊,特意定做了一些四四方方的小木盒,盖子上雕刻简单鲜花花纹,再将圆滚滚皂团放进去,天圆地方,瞧着就好看。白鑫一点也不发愁皂团销路问题,且不打算摆摊慢慢卖,这一日,他提着十块皂团,便去了提前打听好的浴堂。离白家最近的,是个叫“香温泉”的浴堂,开在街首,桥对面就冲着几户门户人家,平时打对面有那豪门公子出来,或顺道进这香温泉舒松一番,这浴堂里不止修了大大的池子,又有揩背按摩,修剪指甲,还提供茶酒、果品等,极尽享受。这浴堂门口扎堆不少卖鲜花豆粉皂荚的,见了白鑫,有几个小娘子就欲迎上来,白鑫见状赶紧跑进了浴堂,那些人还不死心,堵在门口,争着抢着说:“买点豆粉吧,茉莉花熏的豆粉。”浴堂里带着股淡淡花香的氤氲,潮湿之气黏在了皮肤上,里面的伙计见了白鑫这就笑脸迎了出来,见他穿着普通,不像是有钱出来沐浴的,可见他身后又背着竹篓,又拿不准了。白鑫直接道:“我是来兜售皂团子的。”伙计一听说是兜售东西的,顿时耷拉下脸,不耐烦起来,指了指门口,没好气道:“若是卖东西,往门口去,别进来,免得冲撞了贵客。”白鑫毫不退缩,又道:“我卖的是皂团子,全京城独一份,去污除尘效果极好,用完后浑身留香,你家浴堂若卖皂团子,保证生意翻几番。”那伙计没听过皂团子是何物,这会不免被勾起兴趣,又见这会不忙,便说:“你拿出来让我看看罢。”门口的人见白鑫也是来卖东西的,不免不喜,有些仇视,可同样被勾起兴趣,一个个靠在门两边,向里边看着。白鑫自背篓里拿出一个,那伙计先见一个精致小木盒,不似外面卖的一些便宜之物,随便用纸包的,下意识觉得里面东西珍贵起来,待打开后,见里面躺着一个圆滚滚的团子,又觉小巧可爱。白鑫将盒子凑近伙计,说:“你闻闻,里面添加了香料,洗完后浑身留香。”伙计闻了闻,确实有股淡淡清香,十分宜人,但他仍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花香豆粉也香,你这个不过是做成团子,也不叫什么。”“我这可不是用豆粉做的,可是用了十数种药材和香料做的皂团子,净污极强。”伙计嗤之以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又不知道,除非我能试试。”伙计这会没按好心,只想占占便宜,若是不给试就打发人走,若是给试,他也大可以试完后说不好,对方也奈何不了。白鑫这会懊悔自己之前应做个小块皂团子,兜售时也好给店家试试,这会少不得用个新的,不过他也不心疼,想之后兜售肯定不会太顺利,不若就拿出一个权当试用,效果胜于雄辩。他点点头,这就将手里的递出去,“你打些水来试试。”那伙计当时只是一说,也没想到对方能同意,自己反而被堵的一愣,下意识往柜台后看了一眼,原来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模样干练,穿着打扮皆不同,白鑫猜测那人应是这浴堂掌柜老板,却装作不知,又示意地举了举皂团子,余光见那男人几不可见点了下头,伙计这才唤人打了盆水过来。伙计将手伸进盆里,好歹洇了两下,就伸出爪子去抓皂团子,皂团子圆滚滚又滑溜溜,险些从虎口处跳出,他连忙两手握住,噗通一声,扔进了盆里,只见丝丝白色从皂团中飘出,染得水变得浑浊起来。白鑫见状忙道:“不用泡在水里,在手上搓一搓就好了。”原来这伙计在浴堂时间长了,下意识以为是泡成水用,他尴尬地抓起皂团,这会皂团遇了水,更滑,他手忙脚乱抓住后,随便搓了两下,就又放回盒子里,弄得周围都湿哒哒的。伙计搓了起来,顿觉两手之间十分细滑,跟用豆粉泡水洗的很不一样,搓够了,他将手浸在水里冲干净,拿出来后,连指甲缝里积攒已久的旧垢都变浅了,且双手还柔滑细腻,带着淡淡清香,一点也不紧绷发干。伙计举着双手看傻,眉毛高高挑起,满脸惊愕,然后扭头看向柜台后,那个穿着不同的人,想也没想就喊道:“老板,你快来看看,这个皂团子真的好用诶”那老板责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走出来,一双眼睛瞟向盒子里用过的皂团子,见上面湿哒哒的还沾着黑色污水,不免嫌弃,略略俯下身,并用手扇了扇气味,这才看向白鑫,问:“这皂团子里添得零陵香气味倒是别致。”白鑫闻言一愣,这零陵香虽不是珍贵香料,但因产自岭南,路途遥远,贩到京城来卖也不便宜了,他用的是比较普遍的白胶香,且白胶香气味清新,零陵香芬芳馨烈,两种气味截然不同,这浴堂老板不应该闻错了。白鑫没立刻揭穿,怕惹得对方恼羞成怒,谈不成买卖,可他心里觉得怪怪的,一开始他以为老板故意说种名贵香料,为了日后欺瞒客人,抬高价钱,可但凡经常用香的人,都不会错认这两味香气,反而他觉得对方眼底充满试探。一瞬间,福至心灵,白鑫已有了猜测,当即扬起个大大笑脸,客气道:“老板,我这皂团子里添的是白胶香,并非零陵香。”老板脸上有些小小吃惊,又上上下下打量遍白鑫,却没有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白鑫觉得自己猜对了,悄悄松了口气,对方故意说错香料,为的就是试探这皂团子究竟是白鑫造的,还是花钱从别人那买的。老板将白鑫表情尽收眼底,知对方并非冲动无知小辈,当即收起了散漫心思,叉手道:“在下姓林,乃香温泉老板,不知小哥如何称呼。”白鑫叉手回礼,“我姓白,在家排行老三。”“原来是白三郎。”老板说完,见这门口人来人往,就给白鑫让了进去,这浴堂左边是男浴池,右边是女浴池,虽本朝开放,但来浴堂的小娘子寥寥无几,所以只占很小的一个地方,象征性挂了个牌子,靠左侧有个穿堂,正通后院,后院是一排二层楼房,如家宅一般的布局,那林老板给白鑫请进了厅堂。守在门口的人见白鑫被让进去,就知他贩卖的皂团子被看上了,一个个又嫉又妒,拿眼睛狠狠盯着他背影。白鑫坐定,有下人上了茶,林老板开门见山道:“不知白三郎这皂团子何价贩卖”白鑫不直接说价钱,而是道:“想必林老板也闻的出我这皂团子里添了白胶香,还有十数种药材,这成本便不低了。”林老板称是点头,同时不免感慨,自己竟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后生谈起了生意,且一直让人牵着鼻子走。“我这皂团子是祖传秘方,且京城独一家,能来您这浴堂的人定都是豪门公子,他们贪图享受,并不在乎这些小钱,相反,这皂团子定能让您生意翻个几番。”林老板心中像猫爪挠,迫切想知道价钱,但他面前十分淡定,轻轻抿了口茶,道:“你这话意思,难不成皂团子只卖给我一家浴堂”白鑫一噎,很快回神,说:“不敢保证是一家,但能保证您的香温泉是头一家,这还不够吗”这回换林老板无语。白鑫说完了这皂团子的价值,总算开口道:“我这皂团子,一块一百二十文。”林老板听后直咋舌,下意识道:“就是用花香熏的豆面,这么丁点一块,也没有这么贵。”白鑫身子放松,不显焦急,“那豆面满城都是,有什么新意能比我的皂团子好”林老板又琢磨了下价钱,见有个二十文的零头,就知对方故意为之,提前留出了讲价空间,心中叹口气,难得不想绕圈子了,伸手比划了下,“一百文一块,成就成,不成只怪我这店小,用不起太珍贵物什。”白鑫也不想拖拖拉拉,于是点头应允。林老板看向他背篓,问:“白三郎带了多少块皂团子”白鑫从背篓里拿出来,道:“原本带了十块,却用了一块,只剩九块。”“额”林老板以为他要掰扯被自己伙计用的那块皂团子。“那块不算,就当是我的,今个只能卖您九块了。”林老板在心中赞他痛快,又为自己刚刚揣测而觉不好意思,咳了一声,这就自身上取了钱。白鑫得了钱,俩人叙了会客套话,白鑫就离开了。、57租摊位白鑫回去后又做了数十块皂团子,且有了香温泉开了先例,后面的浴堂一听说,便也跟着纷纷效仿,唯恐落后一步,被其他浴堂抢了生意。这皂团子因要用十数种药材,又添加白胶香和白面,一块的成本要有六七十文左右,单卖一块,也就赚个二三十文钱,看起来比以前卖辟汗香囊多赚不了多少,但白鑫卖给浴堂,十块八块的出售,转眼就是二三百文。白鑫想整日在寺庙道观门口摆摊也不是个事,虽这两处地方都香火鼎盛,但到底有人多时有人少时,比不得正经街上,熙熙攘攘,尤其他还指望着靠皂团子打出口碑,便打算寻个固定地方。这寻固定地方可不比在那犄角旮旯找个地方摆摊了,那是要交租钱的。这摊位不是说随便往街上一找就能找到的,白鑫少不得托了牙郎,曹氏见自己儿子次次能赚到钱,总算不再说三道四。找来牙郎,白鑫便把想法说了出来,“我想在新瓦子门附近找个摊位,劳烦牙郎留心觅处好地方。”那牙郎能将京城整个地图装进脑海里,当即有了数,却没表现出来,而是说:“那地方热闹,一面挨着瓦肆,一面挨着门户人家,你就是随便做几张炊饼沿街叫卖,也够一家老小吃喝了,那地方的摊子,可不便宜。”说完,滴流打量起白鑫来。曹氏一听“不便宜”三字,心立刻跟着揪起来,有心想说几句,或是暗示地拽拽儿子,可最终咬咬牙,什么都没说。白鑫笑容不变,他看上新瓦子门,本就是因那地方挨着门户和瓦肆,往来之人皆豪门公子,就是手指缝里露出来的钱,就足够普通人一家子过活的了,他道“价钱好说。”牙郎想了想,立刻道:“还真有这么个好位置,就在新瓦子门外,原先是卖蒸梨枣、黄糕麋的,滋味实在好,后来那家做大的,直接租了个门面,在之前,有个卖肉脯的也发了,都说那处地方带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