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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6(1 / 1)

来都是来,赶紧离开要紧。”席束握紧手中被削尖的树干:“将军可以叫我少舒。”少舒和席束有什么分别迟衡指着烈日西斜:“再不快走,就回不到昨天的地方了。”三日为期,过期不候。“你这么相信我们能回去吗这种诡异之地,就像天边忽然开了一道口子把我们装进去了一样。”席束轻松地笑,“我已做好了一生在这林子里的打算这地方不赖,吃喝不愁,与将军一起,一世之隐再合适不过。”“那你呆着喂凫鹫吧。”当然不可能,席束脚步飞快跟了上来。这边是血藤荭狇,那边自然是畏惧荭狇的凫鹫,迟衡能看到黑色的凫鹫飞起飞落,很多很多,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大片,比进来的时候多多了。迟衡停了一停,砍断荭狇,将每个人的衣裳都染成了血红色,散发出浓郁的香得几乎成臭的味道。迟衡给钟续蒙住了脸,检查了每一根树干。“席束,火还没好”火灭了四五次,包含水分的枝叶也不容易点燃,但在三人锲而不舍的坚持下,腐叶最先燃烧起来,而后蔓延到一株荭狇上,荭狇火势颤颤微微,映着那圆日,像摊开的一张薄饼。好在,荭狇地上是厚厚的腐叶,旁边是一棵大松树,火势蔓过去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声音悦耳如琴弦。迟衡愉悦地看着火势骤然向上窜过去,很快火光大盛,火焰张牙舞爪狰狞地扑向每一棵树,于是,即使不那么容易燃烧的荭狇也被火焰吞噬了。很快,烟雾笼罩了整个天空,烟雾是迷蒙的红色。漫天的烟味,和浓烈的香味。天际,无数的凫鹫纷纷飞起发出骇人的嘎嘎声。三人的脸上都蒙着浸湿的布巾,迟衡说:“快走吧,万一起风了,火蔓延过来,咱们飞都来不及了。”三人拔腿就跑。合着深林里无数被火势惊醒的野兽向着最初进来的地方奔跑,深林里处处是藤子绊脚。而有些可恶的凫鹫竟然还不怕死地俯冲而下,迟衡飞快地舞动尖利的树枝,席束也没有手软,将凫鹫打得狼狈不堪,甚至钟续也不甘示弱,拿着树干就朝凫鹫刺过去。偏偏风起,火向着这边扑了过来。好处是,凫鹫嗅到荭狇的味道,不甘心地抛下嘴边的食物,纷纷飞远了;坏处是,火几乎是扑着三人的脚后跟来了这片深林千百年来,第一次发怒了一样挟风雷之势而来。钟续年龄小手脚很快,席束就弱了,迟衡数次将他拽起。火势迅猛,飞禽走兽都被惊起,席束正跑着,忽觉得前方异常安静,觉得不对,才一停滞,迟衡和钟续就跑到前边了。席束猛然驻足,因为他的前方,有一条大蛇盘旋着,横住了去了。席束的冷汗往下流。他抬不起脚,就这么和大蛇对峙着。前方,夕阳西落,薄晖渐渐收了,像滑落深林的轮子一样拽都拽不住夕阳落下,只是一瞬,假如真的如野史志所述,那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后边是熊熊烈火。这条蛇却盘旋蠕动着不愿离去,它的身下,有几颗椭圆形的白色的蛇蛋。席束的汗珠一点点落下,他举起了尖利的树干。嘶大蛇高昂起头,骤然向席束冲了过来。在席束树干高高落下时,大蛇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血从它的眼中迸射而出,大蛇的蛇尾骤然向席束甩过来。但已经迟了,迟衡尖利的树干狠狠地插进了它的七寸。席束站在原地,汗透重裳。迟衡三下五除二将那蛇打死,抽出了蛇眼中的匕首,把发愣的席束手腕一拽:“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夕阳一寸寸退下去了,烟雾很快笼罩上去。三人一路狂奔。他们很快又迷路了,在奔跑中,不可能再去寻找那一个个留下的标记,而深林的每一个地方看上去都如此的相近,天空被浓密的烟雾厚厚地笼罩着。天际的火光刺目。迟衡望着四周,忽然说:“往那里跑”席束来不及问原因,就跟着迟衡逃命一般奔跑起来,眼前掠过一棵一棵的树木,以及一个一个的野兽,但没有一只野兽有空停下来,因为都是需要逃命的。野兽比人还快,一只野鹿飞扬着蹄子掠过了他们,还有一群狼从不远处疾奔。席束几乎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也是一只逃命的野兽。迟衡三人没命地跑着,落日不知何时落下,夜幕不知何时降临,野兽们不知何时消失了踪迹,在钟续和席束都气喘吁吁的时候,迟衡忽然停下来:“席束,没有火了”那股馥郁的浓烟没有了席束扶着一棵大树拼命喘气,大口大口喘气,他勉强抬起头来,天际,清明一片,一钩弯月在天际缓缓,光华温和,映着深林,无比寂寥。钟续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拽着迟衡的手,惊异地看着那一勾月。三人不再跑。只是向前走着,向着月亮而行,时不时深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小松鼠从树上掉下来了一样,闻着春日里特有的潮湿的味道,迟衡忽然想起纪策在信中的薄笺上的字:涉潭,林里,月上始归。彼时,纪策的心情应是愉悦的吧。“迟将军在想什么”迟衡回到现实:“什么”席束用树干拨开了灌木:“迟将军刚才望着月亮,露出一丝笑,像是回忆什么极好的往事一样,连我看了都觉得羡慕。”“羡慕什么”“羡慕你现在想的事、想的人,我一直以为迟将军征战杀伐,一定是个满脸凶相的人。”席束低下头笑着说,“想不到我错得这样离谱。”二人说着聊着驱逐着阵阵困倦。不知过了多久,在钟续实在走不动时,前方出现了灯火,钟续高兴得跳了起来:“啊,有人家了。”熟悉的灯火,仿若久别重逢。感慨万千之后,迟衡笑着将衣裳解下,解下腰间系的清水竹筒,浸湿了一块方巾,蒙在了钟续的脸上,钟续纳闷地要扒下来:“现在没有大火了呀。”迟衡按住湿巾,转向席束:“你是谁”席束凝望他。迟衡目光眯了起来变得冷峻,二人对视,席束的嘴唇慢慢勾起来:“迟将军什么意思”“还需要明说吗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你这种胆识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敢在一个荒凉庙宇中寻一夜去,以及,和一条蛇对峙。并且,才走出深林就想要对我们下手,翻脸不认人吗”席束依旧含笑。钟续紧张地看着两个人,迟衡握紧了钟续的手,将他掩在自己背后。迟衡侧头说:“席束席少舒容貌不是唯一能辨识人的地方,言行,举止,甚至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察觉出来。”席束慢慢收起了笑。迟衡继续说:“你对自己太自信了毫无掩饰地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你以为变了容貌我就不认识吗瞎过一次的人,对之前发生的事比刻在脑子里还深”这个人,就是瞎之前,出现在辣粉摊上的人,当然,容貌并非现在的容貌。席束终于开口:“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你走出庙宇的那一刻,神情自信,一切尽在掌中即使容貌不一样,这份神情别无二致,以及,许多其他。感觉是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既然想掩饰自己的身份,就不该与人频繁接触。”席束喃喃:“原来这么早,又为什么要救我”迟衡没有作答。席束慢慢地展开笑容,下巴微扬,正与庙宇前一模一样:“本能吗还是有别的原因为什么不猜一猜我是谁呢”谁能问出如此自负的问题呢谁会以为自己一定能猜出他呢谁与自己处处为敌呢迟衡凝思一下:“郑奕”“果然,厉害为什么在諨冧国时不点破呢”迟衡看着眼前的郑奕,想不到,如此的近,他曾以为会在征战中对决,却没想到,共度了一次奇妙的际遇。为什么不点破双方的境地不是一样吗,迟衡冷静地反问:“你,又为什么不在諨冧国动手呢”在没有人的险地荒境里,即使是宿敌也不得不相互依存,而一旦到了平安地,立刻又会变成狭路相逢的仇敌。郑奕后退了一步,笑容迷幻,只是他无法再如以往一样混入人群之中:“原来,我们的顾忌都一样,你我都失去了杀死彼此的最好时机,既然如此也无需掩饰了。我想知道,刚才你在想着谁是长缨吗还是别人”“重要吗”。第269章 二七二第二百七十二章郑奕的语调压抑着苦涩:“听到他的名字你竟能这么无动于衷呵,我还是真替他不值啊。当时,他苦苦央求我,求我原谅,求我不要透露真相他真傻,我不说难道你就不会知道吗瞒得过一时,岂能瞒得过一世可惜我所有的劝告都没有用,他铁了心,还以为我在威胁他,和我争吵,骂我绝情。又说你对他多好,事实又如何人总是会被表象迷惑,他不信我,他非要赴汤蹈火,我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风冷,迟衡的脸色更冷,一言不发。郑奕的声音渐渐高了,嘴边的笑既似嘲讽,又像悲叹:“倘若他听我的劝狠下心来,现在谁主曙州呢自己下不了手就罢了,还数次愚蠢地挡着我下手,若不然你就何止是区区的眼瞎结果呢,他得到了什么回来遍体鳞伤还没好,就拼死要领军去玢州复仇。我警告过他,一旦被俘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不听,非说咽不下去这口气。迟衡,你究竟给了他多大的错觉让他笃定即使输了你还会念及旧情”迟衡冷冷地说:“你来,就是和我扯旧事的吗”“不,他临走时说,如果他死了,只求我记得给他捡拾寒骨。口里虽然说这样的话,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无非仍是不相信你那么绝情而已我原以为至少会留下一把骨头,想不到你一纸杀令,将他烧成了灰。我还不信,亲自来看,果然已成一一抔黄土。”迟衡下意识手往下压,树干一点一点刺入泥土中。郑奕转身,直视迟衡:“我对他好,他却还嫌不够,嫌我跟兄长一样,嫌我对他束缚太多,嫌空有一身才华都不能见于世人。每天都怨我,我终于舍不得还是遂了他的任性。迟衡,你到底是哪里好你有什么让他挂记的”迟衡终于开口了,咬牙切齿:“郑奕,我无情,那你呢”他的声音瞬间振起栖落的宿鸟。簌簌的一片响声。“到现在还自称他的兄长,郑奕,你到底是有多虚伪他从八岁跟着你,你给了他什么他二十二岁会离开你来到乾元军,又因为什么任性到现在你还自欺欺人说他任性你踩着公主、皇后的身体辉煌腾达,你冠冕堂皇地当着慈父良夫,他呢,他在你身边,用的又是什么身份,无非就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你给他一句明白话了吗你钓着一个饵,钓了他十几年”迟衡因激愤而发抖,紧握住了手中的手,“你现在还假惺惺说什么舍不得舍不得你会送他到我枕边来舍不得你会让他领着几十万军去玢州要真是舍不得,当初让他和纪策交换人质时,你会考虑那么久要不是看透了你虚伪的本性他会拼死领兵到玢州我本不愿意杀他,可你呢你口里假仁假义,说不会透露真相。但你在背后做的每一件事都促使我亲手杀了他”最后一句,几乎是怒吼出来的半晌,郑奕说:“迟衡,是你阴险,还是我伪善说到底,杀他的人,是你”迟衡的心口瞬间剧疼。他想起了木盒中那块割下来的刺青,如果真的是逢场作戏,就一直做戏下去好了,为什么还要最后还要血淋淋地揭下一块皮呢郑奕是无耻,卑鄙,可自己呢半斤八两,谁也别想给脸上贴金了两个无耻的人在这里对骂,实在是对宇长缨识人不清最大的嘲讽。风从书中呼啸而过,越来越冷。“迟衡,暗报里都说你生性多情,我却知道,你有多无情。”郑奕的目光微低望钟续,“一代新人换旧人,今年花胜去年红。钟续初情相续真是好名字迟衡,我想知道,假如有一天,他背叛了,你也会大下杀手吗”迟衡脸色一变。郑奕继续说:“钟续,你今天受的宠都是以前一个人的。你以为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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