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宠的其实是别人。不要紧,等晓事之后再伤心吧后会有期”迟衡手中一寒,郑奕一个侧身躲过。迟衡还要追杀过去,郑奕的身影飞快消失在林间。迟衡望着他的背影,心口一悸,按住抽痛的地方。钟续急忙扶住了他,迟衡摇了摇头:“快走吧”未出几步,迟衡剧咳一声,掌中吐血。饶是如此迟衡没停下,拽着钟续飞快向前,狂奔了半个多时辰,终于遇上了一户人家。一问,才知此地竟然是北台府,他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蒲渠在东,北台府在西,中间隔了几千里,有好几个地方,无论如何也联不到一起去。迟衡松了一口气,至少这里没有诡士追杀了。諨冧国本来就是诡异之地,明明是从同一处进去,同一处出来,但却相差千里,隔同异世一样。鬼怪志中载有人睡了一觉,醒来隔千里,大概就是如此吧。迟衡摁住了心口:“钟续,你去叫一个马车来,我走不动了。”当然,只要郑奕离开了,这些都是小事。马车上,钟续给迟衡顺着心口忧虑地问:“将军,你怎么了”迟衡靠着,咳了几下,脸色苍白:“中了他的毒,不碍事。我就纳闷,只是一刀那蛇怎么才扑腾了两下子就死了,原来是被他下毒了,可能那时,我沾了少许。还好,他没看出来,不然咱们就危险了。”钟续半明白半迷糊。迟衡想了一想,笑了:“郑奕生性谨慎,他绝对不会再回来的幸亏我一直没让你和他独处”迟衡半斜在马车上闭着眼,马车颠簸得很厉害,他被一次次颠起,头难免磕在木头上,砰砰的响,还好头硬,也不要紧。不多时,一只手伸过来,垫在他的脑袋下。每磕一下都有手掌。不疼了,软软的,再颠簸也不疼了。心口还有只手一下一下地帮他顺气,带着三天三夜的困倦,迟衡很快就睡着了。而钟续虽然累,愣是硬生生地大睁着眼、守着,直到到了昭锦城。当迟衡神奇地出现在昭锦城将军府时,纪策形容憔悴,正准备派一支军赶往蒲渠。见了迟衡,纪策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如梦,而后是勃然大怒:“你到底上哪里去了你把一堆人撂在蒲渠算什么回事整整半个月你知不知道我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急你你这一身血受伤了吗”半个月明明就三天三夜的逃亡,加一天一夜赶往昭锦城啊。迟衡一问日子,才知竟然真的是半个月。如今,已是三月中旬。再难以置信也好,反正十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以后再解释吧,当下的事更急,迟衡急切问纪策:“没事,我这不是血,容越他们呢容越岑破荆都发军了吗”“都发了,石韦统一调军,你真的不要紧吗你好好歇一歇吧。”“不要紧。你收到我的信了吗”纪策回答:“依你的吩咐,武师、先生都请了,共二十余人,武师通十八般武艺,先生晓天文地理。我将军中将领的子弟、颜家的子弟等,八岁到十四岁的,挑了些机灵的,约有三四十人,都召集到了昭锦,安排在了城南的曦和书院,书院里应有尽有。”迟衡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钟续呢”“刚睡下。”迟衡慢慢地倒在枕头上:“纪副使,你命人去夷州城查查钟续的身世;挑个合适的时候,把钟续送到书院去;还有,命人去查一查,古典中有没有諨冧国的记载,就在曙州一带,有黑色的鸟,红色的草藤等就这些吧。”迟衡想着临走时郑奕的话,心里到底不踏实,来历不明不怕,有瓜葛不怕,就怕蒙在鼓里。后来,暗使查明,钟续身世清白,城中半数人可为证,与郑奕无瓜葛,迟衡彻底地放下心来。所有的事均已部署完毕。迟衡转念一想:“把钟续叫到我这床上来吧,看着,我心里踏实。”半晌,纪策回答:“好。”钟续几乎是被人半拖半抱过来的,勉强睁开眼,见是迟衡,趴在他身上耷拉眼皮就睡着了。迟衡给他盖好被子,抚摸那乱糟糟的头发,回头,纪策不知几时已出去了。安错端着药进来,神情肃穆:“迟将军,你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人,连木木粉都毒不倒虽然吐血,但吐出的都是黑血,反而是好事,老天爷,太开眼了”迟衡咂舌,多亏沾得少。要不然还不得跟那条蛇一样,噗通一声就死过去了,可知只是吐血算是最轻的。喝完药,安错就出去了。整个房间复归无边的安静,安静到很不适应,只有钟续的呼吸声。随着马车颠簸、时间涤荡、加上安错的药,迟衡的心口已不那么疼了。他在马车上睡得多,也不困,人都散了,觉得空落落的,叫了几声纪副使,没人应答。而宫平听见叫声几乎是哭丧着脸进来:“迟将军,那天我们看见你在放风筝就打了一个马虎,想不到诡士给出现了然后然后怎么找都找不见了”迟衡好笑:“这不一切好着吗别丧着脸跟死了百八回一样,石将军呢”“他领兵四下找你去了,现在回程中。”“纪副使呢”宫平还没缓过劲来:“纪副使他刚才说去封府处理事务。”“把他叫来算了,我去找他。”。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多受受中,小火对宇长缨很心疼好吧,都很心疼,不过,别人都得到了迟衡长久的怀念,而宇长缨得到的是,累不爱唔,这个词好出戏啊小火很喜欢宇长缨的性格啊,张扬,强势,但生不逢时。第270章 二七三第二百七十三章迟衡吩咐宫平把钟续看好,出了门。其时,深夜,月上树梢,轻雨斜飞,封府院子没见纪策,古井灶房有仆人在清洗,说话声很粗犷,盘子发出清脆的铛铛声,卧在一旁的黑狗见了迟衡直摇尾巴,嗅着他的鞋子转悠,迟衡的心情很愉悦。封府大,但纪策最喜欢飞来楼的二楼。果然,纪策一人掌了八盏灯,手拿着一本书,眼睛却望着飞来楼旁的古树不知在想什么,斜坐在藤椅上,一手还拿着一根长针剔着灯绳,慢慢搅动深更半夜,能有什么好看的。迟衡故意放轻脚步,纪策太沉迷没有发觉,迟衡站他旁边,木屐踏了踏地板:“纪副使,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跑这里来了”纪策撩了他一眼:“累了。”迟衡将手撑在藤椅上,笑道:“纪副使,我离开那么才三两个月,你怎么就这么冷淡了,不会是琵琶别抱吧”“哼,贼喊捉贼,不抱你的小情儿去”小的跟醋缸子一样,大的也不轻省,一个一个都拧巴,拧出的酸劲跟山楂似的,迟衡嘻嘻一笑,撩起了他的衣裳就往里摸。纪策薄怒,一脚踹过去:“混账”端直踹在迟衡心口,脚劲十成十的足。迟衡抚着心口,故意咳嗽起来。半真半假最唬人,纪策还想再踹也下不了手,就这么一个犹豫,迟衡已握着他的脚踝,顺着小腿、大腿一路摸上去,连摸带揉没一点儿正行,故意调笑道:“纪副使要是再矜着不放,我就找那些小倌去了反正他们玩得开玩得爽。”纪策被压得死死的,满脸气愤:“你赶过来就为做这事”迟衡僵住了。纪策把书一扔抽出腰带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巨响:“你要一天只想这个事,咱们俩还干干脆脆”腰带开了,衣裳倏然垂下,里面是柔软的亵衣。一时静默。迟衡反应过来将纪策拥入怀里,不知该哭还是笑:“我跟你闹着玩的,纪副使怎么会这么想,咱们俩确实很久没有没有做过了啊。”低声的喃喃,迟衡的嘴唇轻触纪策的耳廓,绒绒的感觉,又是心痒又是心悸。纪策忍不住侧了侧,想躲开。迟衡将他抱紧。纪策还要躲,迟衡顺势压了上去,哐当一声椅子被压倒了。迟衡眼疾手快,捞着纪策又压在了柱子,却不继续:“纪副使,我是不是特别无耻特别混账”纪策别过脸咬着牙:“你还以为自己多有耻”迟衡将脸埋在纪策的颈窝。一动不动。纪策的心狂跳了一阵,渐渐地平息,不见动静,低头见迟衡的眉宇间露出忧伤的表情,眼睛闭着,鼻翼轻轻翕张,俯视的角度,能见那唇角抿动,仿佛压抑心中的难过一般。纪策心软了一软,暗骂了一句无耻卑鄙,冒出的却是闷闷的一句:“这又是怎么了,谁敢说你无耻呢”“我遇上郑奕了。”纪策停了一停,语气也没多惊讶:“半个月前有暗报说他进了昭锦城,还露出马脚,我令人一路追杀过去,可惜到了蒲渠一带就跟丢了,想不到你们竟然给遇上了。”“嗯,他不是什么好人。”纪策嗤的一声笑了:“说得你有多好似的。”“我比他好,我比他有担当,我比他光明磊落,我比他我绝不会像他那么白白辜负不该辜负的人”迟衡睁开眼,笑了,“纪副使,你说呢”“还漏了一点:你比他脸皮厚自吹自擂不带喘气”迟衡嘻嘻一笑,将纪策抱起,不做那种事,反而絮絮说起如何遇上郑奕,如何进入奇奇怪怪的諨冧国,最后又是怎么稀里糊涂出来把郑奕蒙过去的,有趣的,惊险的,刺激的,无不说得绘声绘色,当然,将后来那一截隐去了。纪策听得一惊又一惊,斜睨一眼:“亏你运气好郑奕是被我们追赶到走投无路,误入蒲渠,若不是落单了他早把你灭得干干净净。”当然,就是这么一点儿。“那庙宇里肯定还有更稀贵的东西,你怎么没细看”“都我的地盘什么时候看不是看,钟续在,我才不愿意冒那个险。正是郑奕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去查看,这种胆识,一般人没有,我才渐渐怀疑他的。”纪策若有所思:“以他心狠手辣的性子,怎么会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把我害死了谁给他烤东西吃啊”“他通常都带着暗器的。”“时机比什么都重要。有了好时机一只手都能掐死人,没了好时机,你就带一身刀子也没用。再说,可能是那天遇见得太巧,他没来得及往身上揣暗器。”“你怎么知道”“那晚他靠着我睡,我摸了一下。”才一出口,迟衡就想咬舌自尽。纪策似笑非笑地冷哼:“他的便宜你都占”迟衡立刻抱住了纪策的腰,亲了一大口,诸位亲,情须放纵,文需谨慎,或点作者有话说,或复制文案之址,索引,纪策,飞楼,此略去浮艳千余字。迟衡拥着纪策沉沉睡去,睡梦中绚色的梦竞相追逐。黑色的鸟,奇怪的树,光怪陆离的庙宇,唯一真实的,只有自己拥抱着。可又是谁贴在自己的后背,明明警惕着,却贪恋那一点点温暖而没有推开,多情吗,多情最无情有人一直抚着他的额头和脸颊,一下一下的,迟衡想,果然是梦,只有梦能如此奇妙,如此令人心绪平静。阳春三月,鸟语花香,有不识趣的鸟儿宛转窗前,纪策要起身,迟衡揽住他的腰重拥入怀里,二人耳鬓厮磨,如此良辰,如此良人,迟衡实在是起不来。直到正午时分,才懒懒的披了一身寝衣下床。出门就见到久未谋面的石韦。石韦风尘仆仆,脸上带霜,一看就是数日没好好睡觉,挺直了身体端坐在椅子上,眉间皱起一道纹,听见声响,方抬起头来,愣了一愣,半晌沙哑着声音说:“迟将军,你回来了”“季弦,这几天,这十几天,有劳了。”石韦起身:“属下之责,将军何必如此客气,既然将军一切无恙,末将告退”说罢,豁然离开,脚步急促带起一身寒风。迟衡拉都拉不住。刚要追出去,手被勾住了:“将军”不是钟续是谁,旁边站的是无可奈何的宫平:“将军,钟小哥非要来拦不住啊”而这时老厨子也来凑热闹:“将军,这是安郎中特地吩咐做的凝心粉,说是清肺清尘给您来一碗。”桌子上满登登的一大盆半黑、半透明、半糊糊的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