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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三姐错了,给你赔礼。”思侬嬉笑着,所谓的赔礼,也就是给思伽的茶盅,续了新茶,继而叹了口气道:“容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哦,就窦家当年犯下的事,成了,新的从龙之功,败了,子孙后代该是什么罪,就得受着。秀儿这个身份,要不是沈家托着,还不知道现在怎么着了呢,就是沈家托着,托着,也怕烫手,还不如规规矩矩的,该摆在什么位置就摆在什么位置。要我说这桩亲事就很好,有你们这两位,和景王家那两位的交情在,彼此同样的身份,年纪又合适,对方教养也是不错的,还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才情,是在相配不过了,还有什么挑三练四的余地呢,那个,她丈夫叫什么来着”“李庆谊,木子李,庆祝的庆,友谊的谊。”思伽知道思侬是个热心肠的,干净清楚的报出秀儿丈夫的名字。思侬果然仗义的道:“我记下了,这个名字回头和相公说一说。我们家伯祖父,总管着丛编人员的名单呢,伯祖父不是个迂腐不化的,要是李庆谊真有你所说的才情,也不会因着他的身份和他父亲那点子事把他踢出去。只是要靠修书的功劳免了官奴籍,老实话,听相公说,这次参与修书的,有几千号人呢,到时候赏下来就尽力着,给他安排个靠前的位置,到时候,排不排得上,还要端看圣意的。”“这话是正经,改天秀儿回来,我把你这些话转给她。虽则王府里,也有顾念着他们夫妻的,可是,官奴籍,不是简单的事情,大梁立国这些年,没几个能消籍的,能多条路关照,总是要承你的情。这是什么事呢,我们把戏台子搭起来,他们亮出真功夫唱起来,后面的,看着客官给吧。”做好事得留名,思伽乖觉,当然要给思侬发扬出去。思侬一路暖过来的手炉过了火候,这样的小事,春燕惦记着,给三姑奶奶加了碳,就是这一叉,思侬也没有放过挑拨的人,何况思侬本来就和思仟不怎么合拍,说话也不留情面:“她不是有身子了吗,六个多月,第二胎了,她自己说的,上一胎的时候,她把三姐夫身边一个丫鬟开了脸了,这一次,把自己的丫鬟,珊瑚送了过去。她贤惠呢,话里话外的,就是踩着你,衬她的贤惠了。”思伽无奈的挨着炕头,半闭着眼睛道:“随她比对去吧,她要觉得她做的事贤惠,我这样的,是不贤惠,就不贤惠吧。”思侬轻哼了一声,道:“章家规矩大,我是过来人,去年怀姐儿的时候,怕婆婆下手塞人,先赶着把身边的一个丫鬟送了,那个滋味呀,只有自己清楚,贤惠虽然她们都是小星,就是个玩意儿,生死都拽在手里,也是不自在了好几天。二姐这样,倒会慷他人之慨,管得太宽了点。不过,怎么她对你内宅的事情门清呀,当姐姐的,拿妹妹屋里人说事。”思侬是没有赶上好时候,这都是端和郡主的余波呀。一个爷们儿后院那点子破事,不是什么能瞒得严实的大秘密,有心人,有点权力的人,都能探听得到,韩家上下的主子奴仆,又不是铁板一块,何况思伽又没个遮掩,这个节骨眼上,把可以用来挡枪的秀儿,都嫁了出去,大了肚子,还清理后院的人才。要说,秀儿这样的,官奴之身,和自己又有那层关系,二十岁,标致的模样,就是真没有被韩昭旭收用过,大活人摆着,说出去也少有人信的。秀儿总归当着虚名,之前没有给人家开脸,是因为主母还没有怀孕呢,通房没用武之地。夫妻敦伦,子嗣为大,男人的弹药还是很珍贵的,子嗣还没有影呢,弹药不能浪费在别人身上,现在主母怀孕了,男人的弹药不用就会过期的,还不兴给他用了。更有某些人想当然的以为,碍着秀儿官奴之籍,连过了明路通房的位置也不给人家而已。现在秀儿出去,绝好的挡箭牌,没了。要说,处于这个环境,世风如此,不随大流,另类呀,就引人注目了。有点地位的男人,就像生活必须品一样,年轻一点的,十几二十几的,除了妻子以外,必须有一个通房一样的小星,随着社会地位上升,年纪大一些,小星还要上档次,升到妾室,妾室还要再上档次,奴籍的不算,还要纳外面干净年轻的良家女。秀儿一走,韩昭旭身边必须的位置,就少了那么一号人。回想那次,太后好心赏人,不就是秀儿出嫁第三天吗,自己不贤惠的名声,还传得真快,有人刻意起头,有人愿意八卦,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了,信国公府韩二爷屋里,太干净了,虚位以待呀。而众人的理解,绝不会主动的想到,是韩昭旭自己愿意吃素。首先,是当妻子的不贤惠,就算有那么几个,其实羡慕着思伽能独占后院的,也要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随着大众,谴责几句,这是恶毒的理解。而稍微理智的理解是,韩昭旭的下半身,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管住呢,之所以素着,是因为没看着合意的,没有愿意下口的。思伽端居苍擎院,都能闻到一股骚狐狸的味道。韩府上下,还是有那么几个鲜嫩的姑娘,想巴结上爷们儿,挣个通房,那怕是想前面,素笺,云坠一样,用过几年放出去那样的,也是在所不惜的。不过话说回来,思侬是不知道沈家进贵阳后,一些隐秘之事,当年,思仟婚前自挑对象,蹦跶了两次,就算没有那回事,姨姐面对妹夫的后院,是不是该避避嫌疑呀。思伽也是有话就说,不会给别人兜着的人,待到了晚上,韩昭旭回来,用了晚膳,两人独处的时候,思伽对镜卸妆,把和思侬聊天的内容当闲话与韩昭旭说了。思伽坐在梳妆镜前的绣凳上,一侧头,看见床头上的红烛散发着,柔和的光线,淡淡的落在韩昭旭的脸上,韩昭旭俊挺的眉目,露着厌恶,而神情,却是欲言又止。思伽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他什么事,他已经开口道:“你那个二姐呀,心术不正,你待她,面子上过得去就罢了,别太理她。”思伽微惊,老实点头,脱鞋上床,韩昭旭原来躺着里面的位置,挪出来给思伽睡,思伽脱了外衣躺好,才道:“我和她从小也就那样了,面子上过得去而已。同父同母的姐妹,还有个隔阂,我和她又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何况,她从小少在母亲身边,陪着祖母呢,她姨娘,也多在祖母那里,我能和她亲近到那里去。不过,你眼毒呀,这么确定的,给她下了,心术不正的大罪”韩昭旭在被子下,包裹住思伽微凉的手,缓缓道:“那一年,在德贡官寨,我怕后面再由歹人攀着绝壁偷袭上来,上山去把绝壁上,能借力的藤蔓都烧了,回来的路上,那时,应该是岳母刚刚”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是大家永远无法释怀的隐痛,韩昭旭掠过几个字,道:“她倒还有这份心情,在半道,用一块手帕堵我。”韩昭旭不知道自己是思仟第一次念想,信息不对称,思伽听了原委,不惊讶,也不生气,思仟能蹦跶两次,第三次也稀奇,叹息道:“见谅呀,沈家人,丢脸丢到外头去了。”手帕女人贴身的手帕,和肚兜,鞋袜,三样东西一个意思,男女传情的标志,无可争议。随便一样,给外男拿在手里,如果女子未婚,此物就是男女私下定情的物证。如果女子已婚,此物就是女子抛出来,邀约野男人偷情的信号,因为极具性暗示,历来为端正的大家闺秀不齿。当年那情况,半道上截人丢手帕,丢人呐,把沈家人的脸,捆一块儿,一起丢了。韩昭旭倒是意外于思伽的镇定,自己的母亲,就是被人窥伺的,所以,韩昭旭生平,最厌恶,男男女女之间自以为是的爱慕,和下三滥的偷窥和算计,所以,多年来,那些费尽心机的艳遇,韩昭旭看一个,就尽情的灭一个,当年才会毫不留情的,一脚从那块手帕上踩过去。韩昭旭解了紧绷的脸,包裹着思伽温软滑腻的小手,拉到自己的身体里,暗哑的道:“你知道就好了,离她在远一点。”实在是,崇安侯府,一直想往信国公府靠,冯三姐夫,一直想往四妹夫周围靠。思仟思伽两姐妹,平日里,又没见什么隔阂,现在难得听了思仟在背后使阴招,韩昭旭才趁机插播,也算有的放矢了。不然各自婚嫁了,韩昭旭实在犯不着倒查着毁人闺名。两刻钟后,思伽在床上红着脸,让韩昭旭伺候着,洗了两遍手才吹灯睡觉。临睡前,韩昭旭说,屋里的迎杏不够忠心,让思伽明天发话,叫她家人来领走。韩昭旭曾言,内院全权给思伽做主。所以,内院的赏功罚过,也是要思伽发出去。韩昭旭说迎杏不忠心,思伽不会驳回,也要查一下,怎么个不忠心法儿。原来,终于牵出了一只骚狐狸。女人要防男人偷腥,防是防不住的,只能男人自觉。这只狐狸精拐了一个大弯,迎杏是几个有头有脸的丫鬟里年纪最小的,只有十二岁,倒是小看了她,小小年纪,就爱揽保媒拉纤的活儿。迎杏是韩家的家生子,家生子来历清白,用着可靠忠心,也容易拉帮结派。迎杏有个表姐,十七岁,长得少有标致模样,原来在五房黎氏屋里当差,几个月前生了病挪出去,如今病好了,十七岁配小子还早,当然想回来多当几年差,几次进府来给五太太请安,路上两次撞见了韩昭旭。苍擎院和五房那个位置,来回进出,撞上一次是巧合,撞上两次就太巧合了。苍擎院里,自然有人是内鬼,泄露了主子的行踪。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是好意,想给韩昭旭引荐个人才;在韩昭旭这样谨慎的人眼里,你今天能卖了我的行踪,明天还不知道会卖了我什么,自然是不忠。当奴婢的,不知道忠心为何物,留着何用,当然要扫地出门。思伽让于嬷嬷来训诫众人,当着苍擎院上下,把迎杏如何不忠的如此这么实话实说,就让迎杏的老子娘来领人,迎杏进苍擎院是几年贴身衣服,一件体面衣裳,出去也原样出去,几个月来,迎杏在苍擎院得的好东西,全部扣下。副小姐一般供着,回头来拆自家墙角,思伽也是有脾气的。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个朋友说除了女人之外,没看出韩昭旭爱思伽表达说我写的不够甜这章“韩昭旭原来躺着里面的位置,挪出来给思伽”这是大冬天的,给思伽暖被窝呢这样的男人不贴心吗不是爱的表达吗而且两夫妻很自然的一挪一用的韩昭旭给思伽暖被窝不是一次两次了。手帕的这个梗在78章有兴趣的连起来看一下第156章君子过大年,要说忙也有得忙,走亲访友,一家家能排出正月去,要说清闲,也是,外面天寒地冻,五姑娘韩艳汶一个早上都在屋子里打络子,编了解,解了编,到了用膳时分,黎氏传韩艳汶过去用饭,中间韩艳汶的姨娘贺氏布筷,端茶,跪着捧痰盂,伺候着黎氏,再盯着丫鬟伺候韩艳汶,严谨的大家规矩。黎氏留了韩艳汶饭后一盏茶,也只开头贴心的让丫鬟给五姑娘单沏一碗乌梅陈皮茶,就凉在一边,和韩艳沅商量着,明天单独的随孙氏和韩艳惜出门,怎么穿戴为好,当然不能太出众,一下把韩艳惜比过去,她是个小气的,也不能太寒碜,明天去的,是南康长公主的茶话会,韩艳沅翻过年来十三了,这样露脸的机会难得,要不是韩艳沅平日里和韩艳惜交好,可插不进去,就是黎氏自己也没有份,为此还送了礼,特意托了孙氏应承。要说三房专研着,搭上了广恩伯府,灵不灵的,一过年就能看出风向来。韩昭昉原来是五军都督府里的一个未入流的刀笔吏,年后就要转七品都事,还有年里接的各种帖子,孙家是外戚没实权,也是老赵家的亲戚呀,经过孙家一转,三房越过大房,也能接到许多有头有脸宗室里的帖子。到了时间,韩艳汶起身向黎氏告辞,贺姨娘先推着门帘出去,拉起冬日里,沉重的厚缎门帘,韩艳汶扶着丫鬟卷碧的手,半身隐在帘子后面,另一只手,抚在丁氏拉着帘布的手上。贺姨娘脸色一僵,随即划开了手,恭敬的道:“奴婢恭送五姑娘。”韩艳汶收回了手,表情不变的点点头,走过两道游廊,就到了自己的闺阁,摘下去太太那里用饭,特意戴上的彩色琉璃梅花簪,脱了月柳色珠光绫银鼠夹皮长袄。在黎氏面前,韩艳汶总是把自己打扮的好看一点,让黎氏赏心悦目,成全她厚待庶女的慈爱之心。放下床帐,韩艳汶躺了两刻钟,清醒的声音透过幔帐传出:“卷碧,你去上房看看,姨娘还在太太屋里没有”卷碧正在韩艳汶床左边的炕上一个人排演骨牌,听了就拿大衣裳来穿,还未穿好,韩艳汶改了主意道:“算了,在或是不在,有什么意义。”“姑娘”卷碧未尽之言,都在不言中。韩艳汶的生母贺姨娘是黎氏娘家带过来的奴婢,因为有几分姿色,被五老爷摸上了手,先当的通房,生下了韩艳汶,待韩艳汶五岁站住了脚,上了族谱,才抬了姨娘,现在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可是男人是什么秉性,见一个,爱一个,一个女人不过几年的兴头,贺姨娘并非绝色之姿,五老爷早丢开手了,贺姨娘无宠,只能巴着主母立身,不为自己,就是为了五姑娘,也要伺候好了主母。就算这些都不为,婢女出身的妾,永远是主母手里的奴婢,黎氏就是想要贺姨娘一天十二个时辰伺候,没有男人护着的姬妾,又能如何韩艳汶掀开幔帐道:“去二嫂那里还早,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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