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以为你这次要一去不回了,还好,你总是记挂我的。还好。”“嗯。”鲁元颔首,睁开眼睛,“我总是记挂你的。敖哥。”她的眼睛重新充满了光彩。“公主你再用把力气,”稳婆高昂道,“再用把力气就好,这次一定能生出来的。”鲁元觉得自己被握住的手很暖,她仰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夫君,月余不见,他瘦了很多,棱角都见磊落。漆黑的眸子里褪去了少年得志的光彩,多了一分沉稳内敛。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他还陪着自己就好。只要自己还陪着他,就好。疼痛阵阵袭来,鲁元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哇“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椒房殿。“生了,生了。“是涂图欢喜的声音。“是个男孩子呢。”接生的稳婆笑笑的道。“恭喜赵王,恭喜长公主”鲁元在一片噪杂的欢喜中疲惫的睡去,还紧紧反握着张敖的手。第二更呀第二更。乖吧上票以兹表扬。捂着嘴说一句,遥祝某人今日生产顺利,母子均安。发文的时候才发现,真是巧。另,读者群79863877等候爱书的你加入。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九:解意刹那间,椒房殿中一片欢腾嘈杂。椒房殿外,吕雉与刘盈对视一眼,俱都松了口气,张嫣沿着吕雉的身子缓缓滑倒,跪在地上,欢喜的眼泪哗哗的流下。“臣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身披玄甲的长乐卫尉赵乘踏上近前参拜,“微臣奉命从廷尉解赵王张敖来见鲁元长公主,长公主既已母子平安,还请赵王出来,随臣回廷尉府吧。”吕雉气定神闲问道,“陛下有明令让你将赵王押回廷尉么”他怔了一怔,“自然不曾。赵王是廷尉重犯,陛下赦他来此,是顾及与长公主的父女之情。但若直接纵了人犯,廷尉府和微臣都吃罪不起。”“赵王未曾有谋逆之心。”吕雉大声道,眉宇间淡淡威仪,赵乘迫于她的气势,竟然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只得不软不硬道,“赵王有没有谋逆之心,是廷尉府当定的事情。臣不敢擅越。微臣只是负责押送赵王,还请皇后娘娘明鉴。”“赵乘,”白衣少年从灯下走过来,微微笑道,“长公主因思念夫婿难产,幸得赵王赶到及时才转危为安。若是你此刻将赵王带走,待长公主醒来不见了夫婿,她身体虚弱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待负这责任么”“这,”赵乘面上迟疑。“赵卫尉,”刘盈复柔声道,“赵王夫妻鹣鲽情深,好容易才聚在一起,你非要做那棒打鸳鸯的下作事”赵乘复跪下道,“臣亦不愿如此作为,只是陛下那边”他不过留了个话引子,吕雉便利落接到,“赵卫尉尽管放心便是。要知道赵王是陛下和本宫的女婿。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陛下又新得了外孙,更不会生干戈。纵是陛下发怒,赵王总是在这的,你再着人来拿就是,最多不过遭陛下一顿责骂。本宫为你担保绝对不会牵连于你。”“这”赵乘作势沉吟,眼光却瞥向刘盈。“孤为你作保。”刘盈淡淡道。“既如此,”赵乘叩首,“恭敬不如从命。赵乘在此恭喜赵王与长公主弄璋之喜,也贺皇后娘娘得外孙,太子得甥之喜。”吕雉颔首,“多谢。”她目送赵乘远去,沉声开口道,“这趟阿嫣虽莽撞,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公主令丞涂图接过刚刚诞生的小世子,体贴的关了殿门,留着赵王张敖陪伴着产后沉沉睡去的鲁元。椒房殿正殿之中,两排十五盏宫灯将殿中照的亮如白昼,吕雉在灯下抱着新生婴儿乐不释手,“盈儿你看你外甥多可爱。”她目光悠远,似乎想起往事,神情柔和,“母后年轻的时候生你啊,你也是和他这么小,母后抱你在手上,就忧愁,这么小的小猴子,可怎么养活啊。”“母后,”刘盈尴尬道,“有你这么寒碜你儿子的么”“小世子长的真可爱,”苏摩凑到婴儿的面前,凑趣打量着,“皇后娘娘你瞧,他的眼睛很像鲁元姑母啊。”“是么”吕雉忙低了头去看,“果然有些像呢”在一片祥和和乐中,张嫣悄悄的站起来,走出殿外。夜风吹在身上,冰凉冰凉的,这才发现,原来出了一身的汗。张嫣拢了拢微乱的鬓角,坐在阑干之上,仰望夜空。今夜夜空静谧,是一种神秘广袤的蓝黑色泽,点缀着些许星星月亮,闪烁着,似乎能贴近人的心。突兀的穿越,君前的顶撞,石阶上的罚跪,背她回寝殿的舅舅,坚毅狠辣的外祖母,年轻貌美的戚夫人,还有鲁元产子,一幕幕场景闪过她的脑海,不过是一个日夜,她见过太多人,发生太多事,惊喜刺激一个接一个,简直有些承受不住。“想什么呢”身后少年清朗问道。“舅舅”张嫣回头,讶异道。月光之下,刘盈的白色深衣显得清冷,也就越发衬出他人的温暖,领角袖口纹着缘边,精致安详。“他们都在抱你的小弟弟,你怎么不也去看看”刘盈走近她,问道。张嫣复又靠到柱子上去,“不开心。”“哦不开心什么”“我也不知道。”刘盈微微一笑,“我大概猜的到。”隔着宽广的柱子,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的到他的声音,在静夜里轻轻响起,叩问自己心灵,“你不开心有了弟弟后,你的父母就被他分去了一半,不再是你一个人的父母了。你不开心所有的人都抱他逗他去了,没有人在这一刻记得你。”“是不是”张嫣问自己,是不是这样子的是。虽然很难堪,但的确是这样子的。她问自己,你能不能将这儿当做自己的家,从此以后安然的在这儿生活下去,到老,到死。她的心还没有告诉答案,情感却已经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她的心还没有能够接受这世的父母,她的情感却已经预支了他们对自己的宠爱,所以在弟弟出生以后,她会吃醋,虽然她自己无法感知到这一点。老毛病了呢。她是一个爱了就想要死命抓住的人,从前发觉莞尔爱上罗蜜,心中也会觉得闷闷的不舒服。只是,还是有些不一样。她若有所思的抬头,“既然他们都陪着弟弟,那你为什么会出来找我说话呢”夜色中他无声无息的笑了,望着她,眸色温柔,“因为我想,你弟弟现在还太小,还暂时感受不到我的关爱。但你这时候若没人开解,大概会难受吧。”“舅舅这话我可听不懂,”她笑道。“哟,听听。”刘盈大笑道,“一股子酸味儿。阿嫣,”他说,“阿嫣,你和你弟弟都是我的外甥,现在,至少在现在而言,你们在我心中地位一样,谁都越不过谁去。”他放慢了语速,“你不用担心。”多了一个弟弟,没有人会少爱你一分。她心中喜悦,却偏偏强要顶嘴,“我才没有担心呢。”“好,”十三四岁的男孩拖长的音调中含着纵容,“你是没担心。”“舅舅,”张嫣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是汉高祖的嫡长子,也是日后将继承大汉皇帝之位的人,她的记忆让她知道。可历史同时也告诉她她,她将嫁给这个自己叫舅舅的男人,看着他在年纪轻轻的时候死去,于是自己孤寂的终老。我不要这个样子。既然我已经知晓,我便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在此之前,我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张嫣忽然伸手抱住了少年腰际,“我最喜欢舅舅了。”她轻声道,在他的前襟上微微蹭了蹭。“嗳”少年的脸红了,明显不善于应付这种撒娇,有些手足无措,“是么”他结结巴巴道。张嫣扑哧一声笑了,这个少年的身上,有着一种让她觉得安心的味道。就是昨天他背她回来的时候,她闻到的气息。温和而安心的气息,是家的气息。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记得,你是我来到这个陌生世界中第一个对我伸出善意之手的人。求票票收藏之。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十:祖孙复进殿的刹那就觉得烛光有些刺眼,张嫣微微眯了眯眼睛才适应,再睁开,瞧见座上的中年男子。赵王张敖。他已从西次殿中出来,沐过浴,着青色深衣,戴一顶进贤冠,容色比初见时要精神些,手中抱着新儿,轻轻哄着,怀中婴儿哭了许久,已经睡去,有着长长的睫毛和雪一般的肌肤。“阿嫣,”他转过头来,看见了女儿,面上现出复杂的神情,只一瞬便敛去,做出身为父亲标准的微笑,“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是啊,”上座吕雉微笑道,“阿嫣很懂事呢,这些日子,可得了我不少欢心。”张敖怔了一怔,笑道,“阿嫣长大了。”“就是看着心疼。”吕雉撸起袖子瞧她手上的淤青掐痕,怜惜道,“阿嫣,疼么”“不疼。”张嫣吸了口气笑道,“那时候来不及感觉疼,现在已经觉不的疼了。”“乖孩子。”吕雉摸了摸她的发鬓,慈爱道,“今天晚上陪阿婆睡吧。”张嫣一怔,欢喜道,“好啊。”外面打了亥时的更,夜色已深,吕雉瞧着张敖有些为难,后宫是不能留宿外男的,但赵王张敖毕竟有案底在身,若是脱了皇后庇护,卫尉重新羁押入廷尉府。却是她鞭长莫及。张敖大口饮尽面前爵中酒,将酒爵往殿中地下一掷,起身长笑,“母后不必为敖担忧,敖虽不才,在长安倒还有邸居,如今辞去,要杀要关要黜要剐,全凭陛下心意就是。”言语之间大有悲愤之意。他得尚鲁元,身份超然,一直以来韬光养晦,忠心事君,最后竟落得如是下场,惨淡收局,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怨“赵王不必如此。”吕雉亦言语凄恻。“不如这样可好母后”刘盈微笑道,“儿在函里有一处外宅,命长骝带姐夫去此处住个数日,除非是父皇亲自下旨,旁人要对姐夫不利,都得思虑掂量。”吕雉沉思片刻颔首,“就这么办吧。”宫人收拾烛火案几,鱼贯而出。吕雉牵了张嫣的手走进内室。殿门开处,一殿宽敞,大汉传奇一代,母仪天下的皇后寝殿就这么展开在张嫣面前。不是张嫣所臆想的繁华绮丽,锦绣成织,反而是出乎意料的朴素。主色是略显暗沉的青黑,青黑的床榻,黄青的黼账施设于上,厚厚的里衬黄绢。四角垂有同色泽香囊,香气幽远的仿佛抓不住。一地暗青斜褐织毯,上绣满地绣漩涡云纹,踩在脚下是粗粝的质感,但并不觉得难受。张嫣赤着脚走在其上,走到桐木妆台之前。“怎么,小阿嫣对脂粉有兴趣么”吕雉从侧帘走进来,换上了素纱单衣,放下头发。只有在这一刻,她才像一个单纯的外祖母,而不是椒房殿中母仪天下的威严皇后。“哪有我想看看阿婆用的妆粉是不是和我的一样。”张嫣笑嘻嘻回头道,“我顶不爱那些白扑扑的粉的,觉得脸上碜的慌,荼蘼却非要我用不可。我想阿婆是大汉皇后,用的妆粉一定是最好的了”她拧开台上双层九子圆漆奁,内有白粉,红粉,铅粉和胭脂各色脂粉盒子,于是用指甲挑了点白粉,放在灯下瞧了瞧,敷在手背上,挑了挑眉,粉粒磨的倒是很均匀,颜色看起来却略有暗沉。张嫣叹了口气。事实上,就算匀白细美又如何,用惯了后世面霜乳液的自己,还能瞧的上这么古早的脂粉的不成一旁吕雉早瞧的笑弯了唇,“阿婆已经老啦。”她忽然面现伤感,“这些胭脂水粉再好看,也派不上多少用场。”倏然又切齿,“听说神仙殿的戚姬,她每天用的胭脂梳洗时都能将铜盆中的水染红,真真是个妖精。阿嫣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些,阿婆搜集全天下最好的胭脂给你,阿嫣用起来,一定美的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到时候不知道谁家的儿郎有福气娶到仙女呢。”“阿婆,”张嫣微微红了脸颊,索性再低下头瞧红粉和胭脂,红粉疏淡,胭脂浓腻,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缺。“干嘛不用胡粉”吕雉好奇问道。“胡粉”张嫣疑惑道,然后反应过来,胡粉就是铅粉,“我不爱那玩意儿,看起来虽然好,用久了却伤人肌肤。”“是么”吕雉疑惑道,“我怎么没听过”她抱起小张嫣,在额上蹭了蹭,“阿嫣真是个小鬼灵精,这么小就这么爱美,长大一定迷死人。”“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