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未央宫后,竟然毫不犹豫地来雁门投奔于他。他吩咐道,“准备一下,马上去雁门。”“陛下,”卫军统领忧心道,“你已经连续赶了很多日的路,是否今晚在传舍中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前行就是。”“不行。”刘盈摇摇头道,“朕没有那么多地时间。”大汉国事繁忙,他之前废寝忘食了很长一段日子,才将一应国事给处置好,挤出了这一些追妻的日子。而撇开这些不提,他早一日赶到雁门,才可以早一日见到阿嫣。刘盈又望向吕悯。“臣知道。”吕悯很识趣的道,“此后我不会向任何人说起有关皇后娘娘的事情。嗯,不对,应该说,皇后娘娘根本没有出过长安,我自然也没有见过她。”刘盈点点头,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你知情不报,是为过。但先前救过皇后,此后又一路相送,朕极是承你的情。”神情诚挚。吕悯拜道,“不敢当。”云中传舍的驿丞望着刚刚赶到不久的一群贵人,又再次匆匆离开的背影,惊魂甫定,忍不住问吕悯道,“吕公子,适才那位贵人,到底是”他眼力微足,但也知道,能够让这位吕公子如此恭敬的,一定是比吕悯还要权贵的人士。吕悯神色变换了一下,淡淡道,“想要好好的过日子,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阿嫣,”吕悯望着帝驾离去的背影,心中轻轻的道,虽然你一直说要忘记,可是若还肯为之洒一场热泪,心中其实还是希望他匆匆赶来,见你一面的吧宫斗太险恶,家斗太累,斗来斗去到底是为了啥不如一起同心协力打造幸福的家园,毕竟家和才能万事兴书号:1266885作者:雕栏玉砌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八六:逢君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八六:逢君雁门郡 都尉署张偕见到了微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刘盈,面上有一丝异色,但还是拜道,“臣参见陛下。”“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是一国之君,岂可抛下子民,只带了这么一些人来边境雁门”“张偕,”刘盈冷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张偕拱手,将礼数做足,淡淡道,“臣是真的不知道陛下所为何事”刘盈蹙眉忍耐至极,不耐烦再兜圈子,直接问道,“朕所来是为了寻觅阿嫣。”不待张偕推脱,便接着道,“不必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你也不想朕治你妄言之罪吧”张偕沉默了一阵子,忽又重新跪下,敛容问道,“皇后娘娘的确来过雁门郡,臣想知道,陛下此次前来,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前来,还是以阿嫣的夫君的身份前来”刘盈冷笑问道,“有什么区别么”他既是大汉的君主,也是阿嫣的夫君,这两个身份,都是他刘盈。“自然有区别。”张偕淡淡道,“若此次前来的是陛下,则臣身为大汉臣子,自然不敢违抗君命。将皇后娘娘的下落告知。”听得张偕的话,刘盈虽极力自持,但是眸中还是闪过一丝喜色,知晓阿嫣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总算能够让他安心下来。“但若你只是作为阿嫣的夫君,来寻找离家地妻子呢。”张偕悠然笑笑,“陛下,你知道,我自幼和阿嫣交好,这些年,几乎是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她此次受了这么大委屈。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是有些心疼。想为她出一口气。”这些日子,刘盈虽已颇为后悔,但是当着张偕的面,却不肯承认,只是道,“朕先找回了阿嫣再提其他的话。”“陛下,”张偕抬头。奇道,“你不会是以为,只要你见了阿嫣,她就会乖乖的放下一切脾气,跟你回去吧”刘盈愕然。此前,他一路赶路,心中只存了早些寻到阿嫣的念头,至于见到阿嫣之后。阿嫣会怎么样,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没有来得及去想。刘盈自嘲苦笑。怎么可能阿嫣那个倔强性子,他其实,并没有太多把握,能够说服她回头。只是。既然已经明了了自己地心之所向,他说什么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将自己心爱的少女拱手让人。他咬牙问张偕,“你想要怎么样”知道张偕既然敢有所自恃,应是有能帮助自己获得阿嫣谅解地法子。张偕笑道,“臣也不敢留难陛下,还请陛下在雁门郡休歇两日,待臣想好了再说。”雁门还是夏日,天气就有一些清冷,张偕并不是奢华之人。府中并没有太多的饰物。刘盈在室中踱步,想着见到阿嫣之后。当如何求得她的谅解,一时间竟没有什么主意。一直以来,他都无法应付阿嫣的古灵精怪。良久,他叹了口气,他只能以真心换真情,希望阿嫣瞧得二人往日情分之上,不要太过留难。因为刘盈是私自前来,便没有带韩长骝在身边,贴身服侍的是一位管姓宦官,此时恭敬的禀道,“陛下,雁门都尉夫人带着小少爷求见。”刘盈愣了一愣,道,“让她进来吧。”不多时,刘留推门而入,参拜道,“臣妹参见皇兄。”嫁与张偕多年,她已经梳成妇人发式,比诸当年少女时的鲜亮灵性,多了一份成熟恬淡。“起来吧。”“这些年,”刘盈问道,“堂妹在雁门过地可好”“我很好。”刘留露齿一笑,道,“夫君待留留一直很好,如今又产下于归,此生余愿已足,只是有些担心兄长。”“吴王前年入朝的时候,还提起你呢。”刘盈亦笑道,忽问道,“阿嫣是什么时候来的雁门”“皇后娘娘她,”刘留忆道,“来府上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不久之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面上就露出歉然神色。“不要紧。”刘盈自失笑道,忽迟疑着问道,“她当时看起来还好吧”刘留眸中便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神色。“怎么”刘盈忽然就紧张起来,“不太好么”“没有。”刘留失笑,“皇后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她叹道,“陛下见了她就知道了。”小于归在母亲怀中咿咿呀呀的挣动,忽得含糊道,“阿母,阿母,串串。”小小的胖手举起来,衣袖落下来了一些,露出了手腕上的一串珠子。“这是”刘盈乍见了便觉得眼熟,应是阿嫣嫁给自己地时候,鲁元为她备的嫁妆中的一样,她很是喜欢,平日里常常戴在手上。于归见了他握住自己的左手来看,以为这个奇怪的叔叔是来抢自己的串珠地。便露出了防备的神色,护住手上的串珠,奶声奶气的抱怨道,“我的,我的。”刘盈一时间悲喜无限,抱过于归问道,“小于归,这个串珠,是谁送给你的”“串串,”小于归凝眉想了想,道,“是一个,漂亮哥哥。”“哥哥”刘盈怔了一下,方反应过来,阿嫣多半是扮作男装掩人耳目。一时间竟有点痴了。“嗯。”于归点了点头,又强调道。“哥哥很漂亮。”同时双手比划了一个手势,以显示在自己心中有多么漂亮。“皇后也很喜欢于归呢,”刘留在一旁笑道,“当初来的时候,和于归投缘地不得了,便送了这串珠子给他当见面礼,那段日子啊。于归黏她黏的连我这个做阿母地都觉得不平。”刘盈淡淡一笑,道。“是么”想起当年,阿嫣跟自己赌气,自己提起于归,她一时便顾不得和自己生气了。爱屋及乌,便对眼前地孩子很是喜欢,解下身上玉佩道,“初来乍到。朕身边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将这块玉佩送给他吧。”“多谢陛下。”刘留连忙揖拜谢道。又道,“不若皇兄,日后待皇后娘娘生了小公主,不如我们结一个儿女亲家”她既已经嫁给张偕,又生下了于归,便不免为自己的丈夫儿子考虑,她从没有想到。记忆中那个一直不温不火地皇帝堂兄,一旦动起情来,竟是这个模样。那么张嫣如果回宫,自然备受君宠,产下的女儿是大汉嫡长公主,身份最是尊贵不过。若能嫁与于归。则于归前程自然就不用忧愁。凭张偕与刘盈及张嫣地交好,以及自己是刘盈的堂妹,她觉得,自己开口,还是有几分把握地。“公主”刘盈愣了愣。心中竟不由自主的勾勒出阿嫣孩子的轮廓来,竟至于微微失神。“皇兄”刘留唤道。刘盈回过神来,微微笑道,“如果阿嫣答应,朕没有意见。”第二日,有小股匈奴人入侵雁门郡。城门精锐汉军守城有素。将这群匈奴人死死挡在城外,匈奴人无功而退。“陛下。”张偕求见刘盈,问道,“你日后能够待阿嫣好,让她不至于再哭泣么”刘盈怔道,“朕会尽自己所能。”“那就够了。”张偕笑道,“阿嫣她去了山阴军营。”“军营”刘盈愣了一下,忽然就有些恼,怒斥道,“你要她一个女孩子家去军营”阿嫣从小娇惯,无论是她的父母,还是自己,都习惯于娇惯她,虽说没有养成什么坏毛病,但是的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样一个娇弱少女,如何能去军营这种粗重地方“不关我的事。”张偕顿时推的一干二净,“是她自己要去地。”“陛下可别误会。臣并无其他意思。当日阿嫣方到我府上的时候,意头很有些消沉,我为了给她解闷,邀她去观看兵阵,她见了练兵之后,忽然问我,有没有考虑建一个特别队。”“特别队”“她说的特别队,是一种精锐部队,善攀爬,野地求生,在敌后给敌军抽些小乱子。我听了觉得还是满可行的。我毕竟是雁门一郡的最高军事将领,不可能拿军国大事开玩笑。”张偕道,“北地寒冷,这一年,方过了,刘盈远远的,果然见了山阴军营在望,一群穿着札甲的精装士兵正在野地里奔跑,速度飞快,旁边有一黑衣人骑着马与他们一同前行,口中声音清脆,“这就是雁门郡驻军选出来的精锐之军么随便从老百姓家拉出来一群农民,跑地都比你们快。”话意刻薄,被这群士兵狠狠的瞪视。另有一白衣少年远远的站在一旁,刘盈看到她的侧影,就仿如被钉子钉在了那里一样,动弹不得,马背上的少年似乎因为惧冷,裹着一身厚衣,但并不显得臃肿,却是他铭刻在心里的,所以只消一眼就认了出来。“阿嫣。”一瞬间,刘盈张了张口,竟是发不出声音来。远远地,张嫣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炙热凝视的目光,回过头来,见是他,眼眸不由得睁大了一些,身形微颤。刘盈翻身下马,向她走去,却忽的见到阿嫣转首跑了,不由得大急,连忙追了过去。山阴郊外夏末斑斓的原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奔跑,终究是后面的男子体力要好一些,追到了之前的少女,拉住她的手,急急唤道,“阿嫣”刘盈忽然瞧见她的面容,大半年未见,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走之前应是到他的下颔,如今已经到他地双唇。比从前在自己身边地时候要瘦了些,昔日白皙细腻如雪的娇颜,在北地地风沙中,不可避免的晒成微蜜色,然而气色很好。他极见鬼一般的看着她的一头青丝,当初如水的色泽竟被剪了一大截,坑坑洼洼的,再不复当年一掬如水的风情,只怕要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到从前。“阿嫣,你的头发,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张嫣忽然冷笑了一声,一把推开他,退了两步,淡淡道,“这位兄台,我认识你么”刘盈心中一恸,仔细去看张嫣面上的神情,神情平淡,仿佛素不相识。六月最后一天了。求清仓粉红票。稍稍劳烦同志们回到本书书页下,点一下粉红票。1200加更明后天送上尽量。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八七:密会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八七:密会刘盈想到了千万种可能,重见的时候,阿嫣可能会哭泣,会骂他混蛋,会怨怼难安,却没有想到,她会苍白着一张脸蛋,淡漠的对自己道,“我认识你么”最最伤人的,就是这样的一种不相识。“阿嫣,”刘盈困难的笑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