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便是在床榻上坐了下来,冲着门外喊了起来。主子。长白应声而入,躬身朝着屋子里的人一一见礼,“主子唤长白来,可是有什么吩咐么”我让你准备的荷包,准备好了么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锁子,一边看向了长白,缝一个荷包,花不多少工夫,但若是要好的绣工,那就难说了,我要的梨花,虽不是什么金贵的花卉,但,要绣得好,却是极难,尤其是我还见过了娘亲衣袍上的双面绣若是觉得有哪里不妥,长白再去帮主子准备新的。听我索要荷包,长白忙从衣袖里取了,递了上来,男子常用的菱子形状,白色的底子,自左至右,贯穿着一支梨花,枝干盘结错落,花朵点点精妙,枝子下面,还有几片落英,说是多一笔嫌繁,少一笔嫌简,也是毫不为过便是丹青,也未必能绘得这般惟妙惟肖就它了我满意的把荷包取了过来,打开,把那锁子和套在手腕上玉笋一并放了进去,然后,盖好扣子,挂到了腰带上,轻轻的拍了拍,“这样,就方便多了”叩叩叩不及我起身让长白去搬镜子来照,便响起了敲门声。什么事霜有些不悦的拧眉,把他的那把匕首放回了靴子外缘的鞘子里,俯身,拿了我踢掉的靴子,帮我穿好。回主子的话,门外有个名唤梓潼的人求见,说是有急事,要寻西陵公子。门外,传来了长希的回答,我感觉的到,在听了长希的禀报之后,西陵的身子滞愣了一下。让他进来罢。见西陵一脸惊讶的神色,霜便是明白了,他是认得这个梓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对门外的长希吩咐了一句。这个梓潼不就是上次帮上官信押送粮食来的那个摇缓缓了眯起了眼,看了看西陵,“他不是上官信的近侍么怎得跑来凌国找你了”我不知道。西陵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对这个名唤梓潼的人,说不上是疏远还是亲近,总之,唔,就是一种,他高高在上,而这个梓潼,只能仰视他的感觉,或许,在不是面对我的时候,他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皇子罢,不然,又怎能统帅的了祁国的大军呢不多会儿工夫,便有一个穿着天青色袍子的人,跟着长希走了进来,见了西陵,就跪了下来,行了一个恭敬至极的五体投地的大礼,“梓潼见过陵王殿下,请陵王殿下归国,救信王殿下于危难。”上官信又闹什么幺蛾子了严重到需要你这个近侍,跑来这里跟我求救西陵睨了那个跪伏在地上的梓潼一眼,并没有让他免礼。陛下以寿辰之名,召诸位封王入帝都朝贺,信王殿下得了消息,陛下是要借此除去他们这些后患,启程之前,吩咐属下前来凌国,向陵王殿下求援。梓潼恭敬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跟西陵禀报着情况,看样子,竟是对西陵颇多忌惮,“算日子,信王殿下此时应已经到了帝都了。”上官信觉得自己是傻子,还是当本王是傻子明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面跳,是嫌死得不够快么西陵扬了扬眉,口气有些不善,“梓潼,你再不肯说实话,可别怪我真撒手不管。”陵王殿下恕罪,梓潼说,说实话被西陵这么一问,梓潼顿时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朝着他磕了几个头,说出了原委,“今年领地粮食丰收,信王殿下私屯了五十万担粮食,被,被陛下的暗卫查获了,陛下觉,觉得信王殿下有谋反的野心,所,所以,把前些时候,陵王殿下去,去皇宫盗药和破坏玉玺的罪名,强安在了信王殿下的头上,此,此次贺寿,信王殿下,是,是被陛下派来的暗卫,请,请走的”这废物点心,连私屯点儿粮食,都能被人发现,这些年的封王,真真是白做了。听了梓潼的话,西陵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活动了下肩膀,站直了身子,“起来罢,别跪着了,弄脏了渊离的毡毯,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谢,谢陵王殿下恩典。梓潼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偷偷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儿,恨不能把我看出几个窟窿来才好。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毫不客气的扇在了梓潼的脸上,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他的半边儿脸就都肿了起来,而这扇他耳光的人,竟是,西陵。是谁准你用那样的眼神儿看他的西陵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气,我往霜的怀里缩了缩,借着他身上的炽热取暖,再看那梓潼,早已是吓得全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垂着头,哪里还敢看我半眼。梓,梓潼逾越,请,请陵王殿下恕罪。刚刚站起身子的梓潼,“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我从来都不知道,一向都只会笑着看着我的西陵,也有这么可怕的时候。霜,他好像,不喜欢我为什么呢我有做什么让他不喜欢的事儿么我抿了抿唇角,努力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我有见过这个名唤梓潼的人,唔,我跟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干嘛用这种像是我挖了他家祖坟,把他祖宗十八辈儿都挫骨扬灰了似的仇视眼光看我他是觉得,如果没有你的存在,西陵就不会留在凌国了,是你把他们祁国战神的魂儿给勾走了。霜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故意打趣西陵般的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渺,摇,还有西陵,最后,落在了他自己的鼻子上,“渊儿,看看,恩你这小妖精,到底勾了多少人的魂儿”又不是我要勾你们的你们自个儿不愿意,大可离我远点儿我故意推了推霜的胸膛,却不真的用力,骂我是勾人的妖精的话儿,我在别绪楼听的多了去了,更遑论,霜这根本就是在逗我,没有当真要折辱我的意思啧啧,你现在这样子,最是好看了,别说只是给你勾了魂儿去,便是就这么死了,也值了霜坏笑着勾起了我的下巴,吻上了我的唇,“恩,真香。”渊离,来,过来。西陵微微拧眉,朝着我伸出了手,示意我到他的身边儿去。恩我离了霜的怀里,到了西陵的身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坏笑着仰起头来,“怎得不怕我把你的魂儿给勾了”不是已经被你勾走了么西陵笑着吻了吻我的额头,那神色,跟刚才的时候,完全就是判若两人,伸手,指了指那个跪伏在地上的梓潼,唇角微微勾起,“去,踹他,能踹多狠踹多狠。”长白。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梓潼,长得好壮,踹上去,还不定是他疼,还是我疼呢主子。听了我的唤,长白应声进门,躬身朝着除了梓潼之外的人一一见礼。替我踹他两脚,别弄伤骨头就行。我伸了个懒腰,踮起脚,用力的在西陵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挑衅的看向了梓潼,哼,在西陵的面前看不上我也不称称你的斤两是,主子。长白恭敬的应声,缓步走到梓潼的身边,拎起他的后领,抬脚,毫不客气朝着他的小腹上踹了两脚。之后,便见那个梓潼苍白了脸色,捂着小腹,吐出了一口污血来,摔在了地上。作者有话要说:、活虎符睨了梓潼一眼,西陵的眼里,没有半点儿的同情,只仿佛,长白把他踹成那样,是他罪有应得一般,“我要做什么,要喜欢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若是不喜,大可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属下知错,请陵王殿下责罚。梓潼费力的爬起来,重新跪好,低垂着头,不敢再看我,也不敢再看西陵,“信王殿下身处险境,还望陵王殿下念在手足之情,救他出危难”那臭小子,就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西陵叹了口气,伸手抱了我,放在床榻上,“渊离,我得回一趟祁国去,救上官信那个废物点心活命,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好不好”就是那个,愿意用几十万担粮食,换你自由的弟弟么这个上官信,我是有些印象的,我刚刚醒来的时候,西陵曾经说过,那个说是看上了他,要给他赎身的人,其实,是他同母的胞弟,那是他唯一一次骗我,唔,不过,我倒是对他这个弟弟有些好感的,毕竟,他有真的拿西陵当他的兄长。对,就是那个笨蛋。西陵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眸子里的认真,让我相信,如果,我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拒绝梓潼的请求。你去罢,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的。我点了点头,挺直身子吻了吻他的唇角,“遇事小心些,别逞强。”我知道。西陵浅笑着用食指点了点我的眉心,调子里满是让我沉溺的温柔,“为了你,我也得好好的。”唔这个带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连衣裳,都是渺他们准备的,说是身无长物,呵呵,还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夸张,心急之下,便俯身拔了霜靴子上的匕首,割了自己一截头发下来,扯了衣裳上的银线绑了,塞进了西陵的手里,“娘亲说过,我的头发不能乱给旁人,但,你不是旁人记得念想我”我一定记得。西陵颇有些惊讶的看着被我割下来,放在他手心里的头发,只一瞬间便由黑色变成了银白,想到了什么似的缓缓攥紧,“你也记得好好用膳,好好睡觉,可别等我回来了,你自己倒变成了竹竿,抱着都咯手了。”跟摇嘱咐了几句之后,西陵便拎着梓潼离开,我不舍得他,硬缠了霜带了我去门口给他送行,霜拗不过我的脾气,只得应允。依然是那身张扬的红袍,眉目如画,配着身下的枣红马,说不尽的风流倜傥。西陵,保重。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我猜,他是知道我在这里看他的,只是,他不敢回头,他怕回了头,就再也走不了。渊儿,已经看不到了,咱们回去罢。霜伸手揩了揩我眼角的泪珠子,牵了我的手转身,我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牌匾。雪园竟然跟我娘亲的名字同音,雪园,雪鸢,呵呵,也不知,是不是个巧合我笑着抿起了唇角,指着门楣上牌匾跟霜开玩笑道,“霜,你们该不会是也跟北泽国的皇帝般的,看上了我娘亲,然后,便把这住的园子,都起了这么个名儿罢”这园子,从老师让人建起来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了,你不要瞎想。霜也不恼,就只是坏笑着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进了大门,“鸢妃娘娘都快可以当我娘了,咬不动,还是吃你有趣儿些”你这坏人,跟摇一样的登徒子嘴上嗔怪着,心里,却是泡了蜜般的甜,西陵说,我娘亲曾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而我,却是长得不太像她的,但是,即便是这样一个,算不上完美的我,也不希望,成为替身,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很多事儿,登徒子能做,正人君子可不行。霜笑着啄了啄我的唇角,便抱着我回了我的院子,把我放回了床榻上,“放心罢,在祁国,只要西陵他自己不想出事,连皇帝也奈何不了他他这个人,就等于是一枚活的虎符,一句话,就能召集几十万的大军冲锋陷阵”所以,祁国的皇帝才会忌惮他,把他送来凌国当质子,是么我点了点头,由着霜帮我脱掉了靴子,治国安邦得天下的谋略我没有,但,一些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功高盖主,没有一个帝王,会喜欢这样的臣子。差不多罢。霜笑着扶了我躺好,扯了毯子过来给我盖上,“祁国现在的皇帝,跟西陵、上官信是一母所生,但是,他们的娘亲只偏心长子,对西陵和上官信都很是冷淡,当年,西陵会答应来凌国当质子,也是因为,他们的娘亲,不惜对他用了以死相逼的手段呵呵,那一次,西陵大概是真的伤了心了以致于来了凌国之后,任人折辱,也不反抗半分不过,这些,都是我后来从旁人那里听说来的”怪不得,他不愿意回去我真不该跟他说,让他带我和娘亲回祁国去的想到之前跟西陵说过的话,我不禁后悔的拧紧了眉头,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个祁国,有这许多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我真自私,真可恶等司徒亦成了一名合格的储君,我,渺和摇也就完成老师的嘱托了,到时候,我们就带上西陵一起,离开这里,到莫玉国隐居去,恩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腰胯,哄我入睡,“我在书上看过,那里,山水如画,十步一景,说是人间仙境,也毫不为过没有战争,没有权势的争夺”我昏昏沉沉的睡去,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但是,在心里,我却是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莫玉国,一个我会喜欢的地方西陵去了祁国,渺要忙征兵,霜要忙科举,只余下了摇这么个“闲人”,整天陪着我。许是日子过的太闲了,我也对摇种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感兴趣了起来,每天跟着他给它们松松土,浇浇水,听摇说说它们的用途和习性,慢慢的,也记住了不少,再然后,唔,在摇的鼓励下,也试着自己动手,做一些药出来玩儿。虽然,我每每做药,都会浪费掉不少东西,但,